第二天清晨,用过早餐之后,菲利二世非常神秘地宣称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他说这个地方对于他的家族而言是十分重要而神圣的。
临出发之前,总管巴塞罗密欧先生将一大束白玫瑰默默地递给了菲利二世。英俊的岛王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束鲜花,带领着我们向目的地走去。
离那里尚有一段距离时,我就猜着要去的是个什么地方了,顿时,脚便不由自主的有些儿发沉,但是强烈的好奇心却依旧带着我往前走,走!
在半山腰上一个异常隐秘的地方,竟然有大大小小几十座坟墓,由于四周皆有浓密的树丛环绕,不知底细的人绝对想不到这里会有一个家族墓地!
这些坟墓的外观看起来并不豪华,与他们生前的居所比起来,简直有着天壤之别!不过就是一副石棺,外加一个墓碑罢了,唯一奢华的地方是石棺上多了一个按真人大小雕塑的大理石石像,这些石像姿态各异,有全身,也有半身的。凭借这些石像,后人就能够瞻仰先人的风姿和容貌了。
菲利二世把我们直接带到最前排最当中的一个墓前,它很大,比其他的墓几乎要大上一倍。不用菲利二世介绍,我便已经知道谁是这座墓的主人了,何况那棺盖上还树立着他俩的雕像——一个美得令人惊叹的女子正紧紧地依偎在一个英俊的美男子的怀里,她的脸上含着娇羞,但更多的却是幸福,他们深情地对视着,眼中的爱火似要烤化对方般的炽烈,那种情投意合的缱绻缠绵之情叫人好不羡慕呀!
梅莹终究还是回到了菲利的怀抱,只不过却是以这样令人心痛而感伤的方式!
墓碑上的铭文清楚的记录着梅莹和菲利的生卒日期,梅莹生于1641年12月8日,卒于1661年10月3日,她还没有活足二十呢;菲利生于1637年3月29日,卒于1661年10月3日,他也不过才活了二十四岁半。在这个墓的两边,左首是菲利的父亲费尔南德•唐•科尔特斯一世的墓,他生于1603年,卒于1675年;右首便是梅莹的养父纪约姆•德•阿尔古伯爵的墓,他生于1599年,卒于1695年,他活了九十六岁,真可谓是一个长寿老人了。
在梅莹和菲利合葬墓的后面,还有几十座大大小小的墓,他们都是他俩的子孙,位置最前的便是他俩的儿子菲利一世的墓,从雕像上来看,他长得更像祖父。
站立在梅莹的墓前,望着这坚硬厚实的大理石棺,我的心凉下来凉下来,直至冻结成了冰。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我还有什么希望可言呢?这冰冷的石棺已经永远封存了我的希望,隔开了我和梅莹,让我再也找不回她,再也找不回那个活生生的梅莹了。
现在,她虽然就在我的面前,但是我们却已经生死永隔,我没有能力去跨越那三百多年的时间长河,就是跨越了也没有用,她是属于菲利的,他们已经用生命向世人宣布了他们的爱情宣言,他们用事实证明了他们的真爱,他们的爱情之花开得如此绚丽多姿,让知者莫不扼腕惊叹称羡!
海风伴着涛声徐徐吹来,咸湿苦涩得一如我心中的泪,现在,我已是欲哭无泪了,那凄然的泪倒流进了心里,眼睛因此而干涩得发痛,我痴呆呆地死盯着梅莹的石棺,多么希望可以看穿它,多么希望再次看见她呀,哪怕她已经死了,就是见见遗容也好啊!
在菲利和梅莹的墓前,我还存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念头,这无疑是在亵渎他俩神圣的爱情,我简直太卑劣、太无耻了!但是反过来想,我又觉得菲利是能够理解并原谅我的,因为他最了解爱的珍贵和爱的无奈!爱是无罪的,每个人都拥有爱和被爱的权利,关键是不能有谁因这份爱受到伤害,现在唯一被伤害的人并不在这儿,因此也就显得并不那么重要了。倒是我的这颗心呦,已经被失落和感伤折磨得疼痛万分,我的心已经碎了,彻底地碎了,碎成了千万片,再也无法修复了!
梅莹的死讯就犹如当头棒喝,已经把我打晕打傻了,我虽然对她早就不敢抱有什么奢望,更不敢企盼她会施爱于我,我对她的愿望已经降至最低点了,我只希望她能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活着,我只希望能够远远地观望着她,能够默默地祝福她,但是现在这些都不再有可能了,这冰冷的严实的坟墓永远阻断了我的希望,她已经死了的残酷现实就如同一把尖刀那样狠狠地扎在了我的心上,我的心在流血,我的心在哭泣,我的心死了……
“可以离开了,这里不属于活着的人,呼吸多了死亡的气息,会扰乱人的心智,会使人心绪不宁而意志消沉。”菲利二世说着已移步往墓园外走去,比尔紧随其后,我虽然恋恋难舍,却也只好离开了。如今我不得不被迫舍去这无望的爱了,只求能够永远把她的音容笑貌珍藏于心间,唉,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
我跟在他们的身后,如梦游般的走着。比尔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昨天的那个突发事件令他一改往日的快人快语,变得沉默寡言了,由此一来,跟在菲利二世身后的我俩,与其说是两个人,倒不如说是两个游魂来得更为贴切些呢!
回到古堡后,菲利二世让我们各自先回房去休息。他早把我的情绪变化一一看在了眼里,他是一个极聪明的人,我猜他早就看出了我对梅莹怀着别样的感情,但是他却没有道破,如果他就此责备我一顿,羞辱我一番,也在情在理。对于他的大度和理解,我深表感激!
等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一个年轻的男仆走来轻轻敲开了我们的门,他引领我们来到距离我们房间最近的一间餐室。
此时,菲利二世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了。他英俊潇洒,神采奕奕,一副轻松随意的样子,这恰好与我的萎靡不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一间很小巧的餐室,可以用来接待为数不是很多的客人。餐室里的陈设十分简单,正中放置着一张长形的餐桌,围着桌子有十二张高靠背椅,最引人注目的是四壁悬挂着的一些以食物为题材的静物油画,那似乎是专为增进用膳人的食欲而设的。
我们落座后不久,塞巴斯蒂安神父也匆匆忙忙地赶到了,看来,他的确对古堡中曾经发生过的这一神秘事件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菲利二世热情地邀请他入座和我们共进午餐。
“我是特为吃好了才来的。年龄大了,肠胃对油腻的食物越来越不能接受了,对我而言,真是越简单越好啊!”塞巴斯蒂安神父笑着推托道。
“我亲爱的神父,这样您可就太对不起自己的老肚皮了!”菲利二世同他的财政大臣开起了玩笑,接下来,他又一本正经地劝道,“我劝您还是不要太过于清苦了,一味的清心寡欲对您的身体可没有多大的好处!”
“既然陛下您这么说,那么我就来一点甜点吧。”塞巴斯蒂安神父扭头向正在布菜的总管问道,“亲爱的巴塞罗密欧,今天你都准备了哪些甜点啊?”
“回禀阁下,”巴塞罗密欧总管向神父鞠了一躬,然后,彬彬有礼地应答道,“今天的甜点有——乳酪球、玫瑰甜点、鼠尾草燕麦饼、香草油炸饼、蜜蜂花海绵蛋糕。”
“嗯,那就给我来一只乳酪球、一小块玫瑰甜点、外加一杯热可可吧。鼠尾草这玩意儿有消脂减肥的作用,对我显然就不合适了。”
“阁下,您请稍等。”巴塞罗密欧总管躬身退出了饭厅。
“啊,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呀!上午先生们都有过哪些活动呀?”塞巴斯蒂安神父没话找话地道了开场白。
“我带他俩去过家族墓地了。”菲利二世答道。
“哦,这么说你们二位已经瞻仰过菲利王子和路易莎王妃的墓了。那么,你俩对这对恩爱的夫妇生前的那段奇异往事都有些什么感想呢?就我个人而言,昨天听说的那些故事还真有点让我难以接受呢!
“在我的认知里,除了上帝在圣经里面显示过的那些神迹外,其他的好像都不可信,当然,也不能一概地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事物都归入异端邪说或者魔鬼的把戏里面去,我看这多半是由一种幻觉造成的,是一种大脑神经出现错乱的表现。这只是我想到的一个可能的解释而已。
“老实说,仅仅用幻觉来诠释这一事件连我自己也觉得太片面太牵强了一些,只是我又一时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来说明问题。”塞巴斯蒂安神父皱着眉头不无苦恼地说道。他大概为此绞尽脑汁整整思考了一夜吧,难怪他那双淡淡的蓝灰色的眼睛这会儿布满了血丝,显得有些儿暗淡无光无精打采的。
菲利二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说道:“我亲爱的神父,我看仅仅用幻觉来概括这一事件的确十分牵强!首先,人们不可能集体出现幻觉,再者,路易莎•唐•科尔特斯王妃的确来过我们的这个世界,这一点秦光先生可以作证,他与他的妻子不但救过路易莎王妃,而且还确确实实的与她生活过一段日子。”
这时,巴塞罗密欧总管为塞巴斯蒂安神父端来了他的点心和饮料,神父笑眯眯地向他道了谢。然后,总管依旧规规矩矩地退立到菲利二世的身后去,他的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的主人,一副随时听命的恭顺样子。
“路易莎王妃或许真的在坠海的过程中被急流漩涡意外地卷进了时空隧道,来过我们的世界,但是这已经是极为偶然的个例了,其概率是非常非常小的!那么,要是她再以同样的方式回到自己所属的那个世界去,其概率就更是微乎其微了!”塞巴斯蒂安神父据理力争,他紧皱着眉头,仍然在为这一难以用正常思维逻辑来理解诠释的事件而伤着脑筋呢。
“这正是我接下来准备要讲的事情,因为我的这位先人之所以能够从未来世界回到她自己所属的那个世界去,决非再是偶然的事件了,而是属于刻意人为!还记得昨天我提到过的那个大巫师吗?就是他帮助菲利王子解救了路易莎王妃,他运用了一种力量强大的巫术,才让这对苦命的夫妻得以重聚的,也因此才让我们的家族得以延续了下来,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和令人称颂的功德啊!这个无私而伟大的老巫师是我们科尔特斯家族的恩人,我们家族的人必将世世代代感激着他的恩德!
“当初,要是没有他的鼎力相助,菲利王子是不可能死而复生,更不可能跨越几百年的时间长河找回他的爱妻的,那样的话,历史就会重写,我们科尔特斯家族势必已经灭亡了,这个古堡只怕也已经坍塌不复存在了,至于这个岛么,我看也早就被外界同化了吧!”菲利二世神情激昂,他的脸上有庆幸,也有担忧。
“我亲爱的陛下,我不否认这一事件中存在着某种奇迹的成份,但我更相信这是上帝创造的,只有这位伟大的仁慈的天主才会具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他定是被您那两位先祖的真挚爱情所感动,才施予了一个神迹让他们团聚了。”塞巴斯蒂安神父严肃地说道,一个神职人员在传颂上帝的威名时,通常都是这种神情。
比尔一直沉默着,他的内心仍在受着煎熬,他的行为仍然被昨日的那个可怕的誓言约束着,不过,他终于还是忍受不住寂寞,冲破了禁锢,张开了他的嘴。他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地说道:“我们暂且不去管它是谁帮助了这对爱人,总之,他们后来团聚了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现在,我非常想知道菲利王子究竟是如何把他的妻子解救回去的?”比尔这时差不多已经恢复了常态,他差不多又是昨天之前的那个快人快语、毫无心机的比尔•威廉姆斯了。
菲利二世带着他那特有的优雅的微笑默默地注视了比尔好一会,然后,他猛地一击掌,说道:“哈!我就知道有人会问这个问题!知道吗,这才是这个神秘事件的关键所在!真奇怪,我们几个人里面,倒还是这位威廉姆斯先生最睿智,他总能够看出问题的实质,总能够提出与众不同的见解。威廉姆士先生,您真了不起,实在令我刮目相看啊!佩服!佩服!”
比尔的脸顿时就变白了,那可怕的誓言又开始在他的身上起作用,菲利二世的这番话语对他就像是魔咒,叫他着实胆战心惊!
“其实,说了你们也不一定会相信,但我仍然要说出来,长久以来,我就希望能找到一个倾诉的对象,想对他说出心中的这个故事,想让他也来感受这个故事的奇妙。
“自从我知晓了这段离奇诡异的家史后,我的内心就无法平静了,我总是盼着有人可以帮我证实它的存在,证实它不仅仅只是一个凄美的感伤的美丽神话。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总是心绪不宁,总是被焦灼的企盼折磨着。当我得知秦光先生踏足这个岛的真实原因后,我就知道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因为秦先生您就是那个能够给我答案的人,您就是我的知音,您更是这一神秘事件的一个组成部分,如果没有您和您美丽的妻子的帮助,迷失在我们这个世界中的的路易莎王妃一定会面临许多的危险,说不定会因此而永远回不了家,那样的话,我的家族及整个太阳神岛的历史就得改写了!
“所以,您和您的妻子也是我们家族的恩人,在此,我代表我的家族和天堂般美丽的太阳神岛衷心地感谢您,同时,也希望您可以代我向您美丽的妻子转达我诚挚的谢意,为了报答你们夫妻俩的恩情,您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只要我可以办到,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予满足的!”菲利二世言毕,离开座位站立了起来,他把右手放到自己的心脏部位,对我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鞠躬礼。
我慌忙站立起来还礼,脸因此而涨得绯红,我实在不习惯接受一个王者的致谢,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得连地图上也找不到的小岛国的土王,但是他毕竟还是一个国王嘛,他毕竟还拥有着自己的领土和爱戴他的人民。
菲利二世重又落了座,他端起面前的酒杯饮了一口红酒后,说道:“塞巴斯蒂安神父应该知道菲利王子究竟是如何救回他的爱人的,昨天只有他看过路易莎王妃的遗书。”
“我的确通过她的遗书了解到了她回来的方式,但是那种方式实在太特殊,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天啦,他竟然会变成一只蝴蝶!”塞巴斯蒂安神父惶恐着、嗫嚅不安地说道。
“谁变成了一只蝴蝶?”比尔吃惊得瞪大了两只眼睛问道,看来,这爆炸性的新闻已经令他暂时忘却了对菲利二世存有的恐惧。
“是我的先祖——菲利•唐•科尔特斯王子变成了一只蝴蝶!”菲利二世说道,他的语气里有自豪有骄傲,但更多的却是悲伤与无奈,“为了救回他最最亲爱的妻子,他义无反顾地舍弃了人的生命变成了一只太阳神蝶,那个大巫师为了增添他的力量,不得不对岛上的太阳神蝶施加了魔法,这就是三百多年前太阳神蝶突然失踪的谜底。
“菲利王子就是凭借着这些脆弱而美丽的小生灵的生命能量,才得以飞越时间的长河从未来世界里找回了他的爱妻。但是,从他变成太阳神蝶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生命将和太阳神蝶一样短暂。
“一年后,当他再次要与爱妻诀别之时,他显得很冷静,他说可以找回妻子,并和她又幸福快乐的多生活了一年,他已经知足了,他的心里不再有抱怨和愤懑,有的只是感激和满足,他感谢上天对他的特殊眷顾,感谢给予他帮助的每一个人,感谢给了他力量的每一只太阳神蝶。
“他鼓励他的妻子在他死后要勇敢、坚强地活下去。不过,最后他还是没能阻止得了路易莎王妃做出她自己的抉择,就在他快要离开人世的那个时候,路易莎王妃不动声色地喝下了那杯早已偷偷为这一刻准备好的天堂花汁,然后,她躺进他的怀里搂紧他,亲吻他,就这样,他们在甜蜜的亲吻中一起走向了死亡,一起奔向了天堂!
“因为只有死亡才可以让他们不再分离,只有死亡才是解除路易莎王妃痛苦的灵丹妙药!”菲利二世的脸颊上淌着两行晶莹的泪,他的眼中满是凄楚惋惜的感伤,而他的嘴角却倔强地带着一抹微笑,似在嘲笑命运的残酷与不公。
“他们的爱情故事如此纯情而凄婉,的确感人至深呀!只是我弄不明白那个大巫师干嘛要牺牲那么多太阳神蝶的生命呢?这不能不说是这个美丽的爱情故事的一处败笔呀!”比尔痴呆呆地自言自语。
比尔的声音虽轻,但是却还是清晰地传入了大家的耳中,菲利二世当即就对此做出了回应:“没有谁可以无视生命的尊贵,发生如此不幸的事件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就是这样,也不能够是一种堂皇的理由,幸好没有一只太阳神蝶为此而丧失生命,它们只是暂时把生命借给了菲利王子,这期间它们的生命被封存了起来,就像进入冬眠状态一般,等到有一天魔法失去效力的时候,它们就会获得重生,到那时,大地上就会再次重现它们美丽的身影了。”他的眼睛眯缝着,右手抬起来在眼前轻轻地一挥,就像是在拉开一块幕布一样,他似乎已经看见了那惊心动魄、激动人心的一幕情景了。
我们屏住了呼吸,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望着菲利二世的手挥动过的地方,希望真的可以看见什么,但是那里并没有神迹出现。
“不是现在,但我知道就在不久的将来,我已经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里正涌动着许许多多的小生命,说不定就在下一刻,那蔚为壮观的场面就会突然展现在我们的眼前。”菲利二世的神情显得很严肃,倒不像是在痴人说梦。
塞巴斯蒂安神父和比尔都习惯性地耸了耸肩膀,一幅不置可否的样子。而我却有一种如坠云里的迷糊感,这两天见识了太多的奇事怪事,弄得我早就云里雾里不辨真伪了,更何况我的这颗心打从知晓了梅莹已经魂归离恨天之后,就变得麻木了,对一个失去心智的人来说,只怕就是发生了天崩地裂,也一样会镇定自若波澜不惊了。
我再也没有勇气继续呆在这儿了,这里到处都会令我想起她,想起她已经死了的残酷现实。我依然不愿相信她已经死了,我总不愿把躺在科尔特斯家族墓地里长眠的路易莎王妃与我熟悉并热爱着的那个梅莹等同起来,我宁愿这一切都是梅莹与菲利二世联合起来和我们大家开的一个玩笑,我宁愿这一切子虚乌有,我宁愿她的心中早有所属,但就是不愿她死了!
为了远离这痛苦的源头,我决定尽早离开这里,我越来越害怕看见菲利二世,我怕他再找出什么证据来印证路易莎•德•科尔特斯王妃就是我要找的梅莹,我不能让他撕碎我心中仅存的那点希望,我要让她永远活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