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黯然离去

作者:史健秋    更新时间:2015-10-26 16:48:06

吃晚餐的时候,我对菲利二世说出了我的决定。一旁的比尔听见后,竟马上喜形于色,我知道他是因为即将摆脱菲利二世的掌控而兴奋,他似乎巴不得即刻启程,看得出,那个可怕的誓言依旧在他的身上起着很大的作用。

菲利二世冷静地看着我们,好像对我的决定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似的,他也没有表示出要挽留我们的意思。这样也好,倒省了我多费口舌去婉拒他的好意了。

“既然你们决定要离开这儿了,那我就祝你们一路顺风吧!记住,我的大门总是为二位先生敞着开的,随时恭候你们大驾光临!唉,只可惜你们见识不到太阳神蝶重新归来的盛况了!”这就是菲利二世对我们说的道别话,他一面露出了他那特有的优雅的微笑,那神情样貌简直活脱脱就是菲利在世。

这天晚上,我和比尔去向塞巴斯蒂安神父道别,顺便感谢他给予我的帮助。

“啊,我亲爱的孩子们,你们应该再呆些日子,陛下自从你们来了之后显得心情开朗多了,过去的他总是闷闷不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儿,那张英俊的脸上时常布满了阴云啊。”塞巴斯蒂安神父说道。

“是吗?可是我看见的他却完全不是您所形容的那样郁郁寡欢,我倒觉得他快乐逍遥自在得很呢!”比尔怪声怪气针锋相对地回应道。

“这都是一种假象!在他的臣民面前,他的确是一个好国王,这是他的责任,是命运赋予他的使命,在这方面,他做得很好,他付出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他赢得了他的人民的爱戴和尊敬。

“但是同时,他也有他的烦恼,长久以来,他一直被这个家族遗留下来的谜团困扰着,他为此而寝食难安,总在寻思着谜团破解的方法。

“我当时因为不知内情,没法给予他帮助,对他老是徘徊于家族墓地,老是对着菲利王子和路易莎王妃的墓长吁短叹喃喃自语的怪异行为感到不安和担忧,甚至一度还以为他不是病了就是疯了呢!

“这回好了,多亏秦先生你来帮助他破解了谜团,帮他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现在我们的王总算是走出迷潭回到了现实!噢,看见灿烂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他年轻英俊的脸上,你们不知道我有多么的高兴!”塞巴斯蒂安神父的眼中闪动着激动的泪花,清癯的脸上洋溢着欣慰的欢笑。

“对了,您不是说有什么钥匙的吗?您好像说这把钥匙在秦光的身上,是开启这个谜团的关键,可是直到现在,我们谁也没有见到它的出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比尔把憋了好久的问题丢给了这位年老的财政大臣塞巴斯蒂安神父,因为他没有勇气去找岛王菲利二世要答案。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本来我也以为有一把什么钥匙的,听过这个故事之后,我才总算弄明白了,我发现这把钥匙的确是在秦光先生的身上,更确切地说,其实他就是这把钥匙,因为他是路易莎王妃来过我们这个世界的目击证人,而且又是他亲手从海中救起了遇难的路易莎王妃,并且他与他的夫人还同路易莎王妃一同生活过一段时间。也正是有了这些强有力的证据,我们的王才得以证实了这段家族的秘闻不仅仅只是一个美丽的神话传说,而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从而使他终于获得了思想上的解脱。从今往后,我们的王可以专心致志地治理他的岛国了,对于这个岛的人民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大福音啊!

“我们的小岛虽然美得好似天堂,人民也能够安居乐业,但是也存在着一些需要改善的地方,我们的陛下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打算,他想要实施‘控制性地开发旅游业’,想用挣来的钱多办几所学校和医院,只是由于那时的他太沉湎于追究这段家族的秘史了,以致这个计划被耽搁了下来。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该是他重振旗鼓重拾心愿的时候了!”

“这么说,这位岛王倒不仅仅只是一个坐享其成的花花太岁喽,他能够想着替他的人民谋取福利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呀!但愿他能够及时行动起来,尽快改变这个岛的落后面貌。

“这里风景如画,民风古朴,开发旅游业的确可以说是一个金点子!不过,要想办得好却也不容易,太平洋上像这样的小岛实在多得不胜枚举,到处都在开发旅游业,要想吸引来顾客可得出奇招,要是以岛王科尔特斯家族那段神秘的往事来作为招牌,以此创办一个古堡探奇游,保准会令游客蜂拥而至的,到时,只怕你们的岛王菲利二世都来不及数钞票呢!唉,可惜你们这位傲慢的岛王不肯听取我的建议呀!”比尔不无遗憾地说道。

静默多时的我这时开口对比尔说道:“你的这个建议对于贪财的人来说,可谓是金玉良言,但是对于这位珍视家族传统和荣誉的菲利二世来说却是一剂毒药,他拒绝服用也情有可原,他不想用家族的私密去作卖点招揽游客,因为这有违他的尊严。不过,他那‘控制性地开发旅游业’的计划倒还是切实可行的,这样既可以维护住家族的传统和荣誉,又可以吸收外资繁荣他的岛国。”

塞巴斯蒂安神父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他说道:“秦光先生的话很有道理,想出这么个两全其美的计划,还真难为了我们的陛下呢,他既不能有违祖先的遗命,又要切实为岛民做些好事,这个计划就是以不破坏这个岛原有的面貌为准则拟定的,为了做到这一点,就必须严格地控制来岛上旅游的人数,并且还要为此制定出一系列相应的管理措施,以确保我们的太阳神岛能够保持住原有的风貌。”

“要是太阳神蝶果真能够像菲利二世所期待的那样重新归来的话,这个岛的旅游业肯定会因此而兴旺发达的,届时你们的岛王就有的好手忙脚乱了!”比尔冲我坏坏地一笑,跟着还扮了一个鬼脸,他显得如此幸灾乐祸,那神情就好像已经看见了菲利二世正被一大堆麻烦事弄得焦头烂额似的。

比尔虽然已经是生物界赫赫有名的蝴蝶专家了,但是他的性格依然十分率真可爱,其实,他倒没有真的在恨岛王菲利二世,只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挽回一些面子,发泄一些怨气罢了。

“我能问一个关于菲利二世私人的问题吗?”比尔突然发问道。

“只要是我能够解答的,你可以问。”塞巴斯蒂安神父慈祥地说道。

“你们的岛王有女朋友吗?”

“当然有,而且有很多。像他这样年轻英俊又有地位的男子还愁没人爱吗?”

“那为什么我两次来岛上,都没有见到过他的身边有女人出现呢?”比尔的脸上写满了好奇。

“说来话长了,过去的他在生活上的确不是很检点,那是他在外面求学的期间,整天就是由着性子胡来,日子过得十分奢靡,女朋友更是三天两头在调换,对于那种可怕的状况,他的父王——胡安三世陛下十分焦急,为了及时教化这位未来的岛国继承人,他对他说出了这段家族秘闻,他才及时收住了心。可是,正在老王胡安三世陛下为此感到欣慰之时,他却又走入了另一个极端,这个不用我再赘诉了,后面的事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呵呵,原来貌似纯情的菲利二世还有这么一段风流的往事呀!现在谜底已经揭开了,看来他又可以去过以前那种逍遥快活的日子了!”比尔打趣道。

“我认为不会了,有这样两位珍视爱情如生命的先祖的故事在鞭策着他,他怎么还敢恣意妄为呢!我以前也就这个问题问过他,他回答说是要等谜底揭开之后,才会有心思考虑个人问题,才会去寻找自己的真爱。”

“过惯那种放浪形骸的生活,要想返朴归真,难呀!”比尔感慨地说道,看来他是深有体会了。

“我相信菲利二世会做到的,因为他的身上流着那样神圣的血液。”我插嘴道。

“但愿如此!”比尔耸耸肩撇撇嘴说道。

我们立起来向塞巴斯蒂安神父告辞,他把我们送至门口。临别之时,他还给了我们每个人一个温馨的拥抱呢。

然后,他和蔼地看着我说道:“孩子,我知道你的心中藏着痛,不管那是因为什么,我都希望你看开些,必要时要懂得舍弃,不要总和自己过不去,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生活是向前的,你如果总在泥潭里挣扎,就会弥足深陷,要是你拔脚前行,就会走出阴霾,记住,多珍惜眼前人!愿上帝与你同在,阿门!”

我感激的再次紧紧地拥抱了这位可亲的老人,他的话我此时虽然还没有时间去细想和接受,但是,我知道他是在为我好,所以,我非常感动,此刻,他在我的心里已经幻化成了我的慈父。

回旅店的途中,我和比尔乘着明亮的夜色,兴致勃勃地观赏起了岛上的夜景。这儿的夜是如此的温柔,除了那些夜食性动物们会时不时地发出些响动外,这儿显得出奇的宁静,静得似乎都可以听见植物生长的声音,海风带来丝丝的凉意,那咸腥的水气滋润着我们的呼吸道,令我们的呼吸由此而变得异常舒畅。

要是可以,我真想留居在这里,做这里永久的居民,可惜我没有这样的好福气,这里是属于梅莹和菲利这对生死爱侣的,这里是属于他们俩的子孙后代的,这里是属于那些心地纯洁、与世无争的善良可爱的岛民的,这里没有我的位置。

明天我要离开这儿了,要离开这个让我既爱又恨的地方了,我爱这儿,是因为它的美丽;我恨这儿,是因为它埋葬了我的梦和心愿,它让我的幻梦彻底破灭了,它让我的心愿再也不可能实现了,为了安抚这颗失落的凄楚的心,我只能落荒而逃,只能逃离这个伤心之地了,我别无选择,只能回到那个上天早就给我分配好了的地方去,回到那个处于喧嚣的城市中却还算得安逸的家里去。我要回去疗伤,就像一只受伤严重的动物那样狼狈地爬回洞穴中去默默等待着伤口的愈合。

“嘿,伙计,开心点!我知道你有心事,不过,面对如此美景,你还是暂时抛开那些烦恼吧,现在你应该好好欣赏这儿的景色,牢牢记住它,我看你以后肯定不会再踏足这儿了。”比尔一边做着扩胸运动,一边对我劝道。

“此话怎讲?你从哪点看出我以后不会再来这儿了?”我好奇地问道,被他点破心事,让我觉得有些儿尴尬。没想到连大大咧咧的比尔都读懂了我的心事,那些精明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如此看来,我那自以为隐秘的不可示人的心事又有何隐秘可言呢?想到这,我的脸羞愧得涨红了,幸好此时有夜色掩护着我。我实在沮丧得想大哭一场,唉,此次太阳神岛之旅,非但没有找回梅莹,相反还把自己的秘密也失落了!

“因为你失恋了!”比尔用极肯定的口吻说道。

“我?失恋?呵呵!”我打着哈哈,只是底气却明显不足,“你从哪点得出这个结论的呢,大侦探?”

“从你踏足小岛的那一刻起,你就被一种不安的情绪笼罩着,当岛王菲利二世说到那位美丽的王妃早已经离开人世的时候,你那凄楚的神情便暴露了你心中的秘密,而且你的眼泪就更能说明问题了。

“你深爱着路易莎王妃,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爱与被爱是上帝赋予每一个人的权利,你没必要为自己爱恋上了谁而羞愧,只不过因为你不怎么走运罢了,命运注定你无法获得这份爱情,但是你不应该为此而懊丧,知道吗,爱并不等于一定要占有,爱就是爱,爱只意味着付出。你应该好好珍藏起这份美好的记忆,等你走到人生的尽头时,它定会带给你意想不到的慰藉。”

“但是我有妻子!”不知怎的,我竟然对比尔说出了心中最大的苦恼,那才是问题的所在,我其实早就想从这无望的幻梦中挣扎出来了,打我知道梅莹的爱人是那个无人可及的菲利的时候开始,我就打定了主意要放弃了,虽然妒嫉之火每分每秒都在焚烧着我的心,但我却无能为力,因为梅莹爱着的人是他,而爱着我的人却是润沁,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把对梅莹的爱深深埋藏于心底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就是你感到痛苦的根源,其实,这也是我一直不结婚的原因,不是没有让我动心的女人,而是因为我缺乏结婚的勇气。我也有过热恋的经历,但是每次要接触到那个实质性的问题时,我就会夹着尾巴逃走了事,因此,我现在已经变得有些儿不敢谈恋爱了,我是害怕伤害到别人呀。

“现在,我只能寄托于一夜情,只能在最原始的**中去释放自己,由于没有身心交融的爱情的滋润,我的心也感到很痛苦,但是我也只得默默忍受着了,就因为我还不具备承担婚姻责任的能力。”比尔苦笑道对我说出了心里话。

“此时,我倒很羡慕你的自由,你可以想爱谁就爱谁,而用不着为承担婚姻的责任而痛苦。”我由衷地感慨道。

“这只怕是所有已婚男人共有的烦恼吧,特别是当一个男人另有所爱的时候,这种念头肯定会更为强烈一些的,这种时候,有的男人就会由着性子来,结果做出了背叛妻子的事,最后不得不与妻子分道扬镳;有的男人只敢偶尔在外面偷食,为了维持婚姻的责任,他们最终会抑制住那颗驿动的心,继续留在了妻子的身边;还有些男人最多只会在心里背叛妻子,哪怕他正狂热的爱着另一个女人,但因为他们被道德约束着,而不敢做出实质性的行动,这应该就是你此时面临的困境和切身的感受吧?”比尔头头是道地分析着,真奇怪,他既然从来没有经历过婚姻,又如何能够得出如此精辟的理论来呢!

“不过,根据你目前的情形来看,”比尔又开始了他的说教,“我劝你最好还是暂时丢开来为妙,当它已经严重影响到你过正常生活的时候,你就有必要暂时将它忘却。这似乎与我刚才的理论相悖,其实不然,我只是想要你给自己留一个伸缩的空间,好好调整一下自己,你太累了,已经到了身心疲乏临于崩溃的边缘了。

“要你暂时不要去想她,这对于正处于爱的漩涡之中的你来说,的确是不太容易,但是为了你那漫长的余生和深爱着你的妻子,你很有必要去尝试一下,你必须理智的区分开美梦、愿望和现实,去弄清它们之间的差别,然后以相应的态度去对待它们。美梦是上帝可怜人们而恩赐的一帖安慰剂,而愿望就恰似它的孪生姐妹,要想实现它们可没那么容易,倒是现实更能够把握些。人可以做做美梦,怀揣一个美好的愿望,但是却不应该弃现实于不顾,人毕竟是生活在现实里的,一切的需求还是要切合实际为妥。”

我沉默了,明知道比尔的话很有道理,可是要我即刻马上就把她丢到脑后去,一时半会儿我还做不到。她或许真的不属于我们的这个时代,抑或她不过只是一个幻影,但我对她怀有的那份纯真的爱却是不容置疑的,我爱她,我依然深深地爱着她!只不过我不得不把这份爱压抑在心底深处罢了,不得不独自去忍受这焚心如火的无望的爱的苦痛罢了,然而这又能怪谁呢,还不是我自寻烦恼,咎由自取嘛!

第二天上午大约九点来钟,我和比尔已经在码头上了,我们乘坐的依然是原来的那架水上飞机,这是比尔昨天夜里打电话就预订好了的。

在即将离开太阳神岛的时候,我满怀深情地扫视着目所能及的岛景,我要把它们一一尽收于眼底,只因为它是梅莹永久的居住地。

忽然,码头上的人群纷乱了起来,人们慌忙地避让到马路的两旁。这时,一骑飞奔而来,白马上正端坐着那俊美无比的岛王菲利二世。

他径直来到水上飞机前,从机窗口递给我和比尔每人一件礼物,一边他还神秘兮兮地对我俩嘱咐道:“等飞机飞上蓝天之后,你们才可以打开来看!”

接着,他又郑重其事地给我行了一个鞠躬礼,他微笑着对我说:“谢谢您的礼物,我会好好珍藏它们的。”然后,他就驱马往后退了一些距离,坐在马上,他十分优雅地缓缓挥动着手臂向我们默默告别。

水上飞机这时启动了,猛地冲向宽阔的海面,机后拖着一条长长的白色水尾,紧接着,它就慢慢地离开海面飞升上了蓝天。

我回头再望码头,只见菲利二世依旧端坐在白马之上,好似码头上伫立着的一尊雕像,他的身影越来越小了,很快就小得完全融入了小岛的绿色之中不见了踪影;小岛也越来越小了,在我酸痛的眼里,这梦幻般的小岛接着也和大海、蓝天融为了一体。

顿时,泪雾在我的眼睛里升腾而起,眼前迷朦一片,我在心中默默地念道:“别了梅莹,别了我的梦幻,别了我的痴爱!”

比尔因为一心心惦记着怀里的礼物,倒没有来追问我到底留了什么礼物给岛王。其实,我只不过是把梅莹的那些照片留给了菲利二世,对于痴迷这一神秘事件的他来说,这无疑是最珍贵的礼物了,何况这又是他先祖的真实影像,以后,他可以常常观照缅怀先祖,以寄他的哀思了。幸好润沁那里还留着这些照片的底片,不然我可就没这么大方了。

这时,比尔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他的礼物,当即,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只听得他痛苦地尖叫起来:“哦,不!不!”那声音的尖厉就好像有谁拿锥子扎了他的屁股。

我扭头望向他的礼物,想不到竟然会是梅莹的一幅画作!画上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一派现代的街景。我猜这是岛王菲利二世在和比尔开玩笑呢,只不过这玩笑的结果却牵动了比尔身上那根因为紧张和恐惧而绷紧的神经,那个可怕的誓言又在他的身上发挥其威慑的作用了,也许,这才是菲利二世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

“这幅画你应该好好珍藏!”我爱乌及屋地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损坏它的,它可是路易莎王妃的遗作,我会好好爱护珍藏的,我知道它的价值!”比尔惊魂未定地苦笑道,接着,他就饶有兴趣地对我建议道:“伙计,现在轮到你打开礼物了!”

在比尔的怂恿下,我迟迟疑疑地打开了手中的那只扁扁的精致的小檀香木盒,在我们的眼前,旋即出现了那只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太阳神蝶的标本,天啦,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它确实就在这儿!就在我的手上!它正静静地伏在木盒的白丝绒上面,是那样的光彩夺目,那样的美!

实在想不到菲利二世会把如此珍贵的东西送给我,我和比尔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以至于比尔不无嫉妒地对我说道:“我收获的是惊恐,而你收获的却是惊喜,实在太不公平了!”

比尔的话令我感到万分羞愧,当即,我就打算要把礼物转送给他,但是他却执意不肯接受,他耸耸肩膀,笑道:“你别太介意我的话,刚才我不过是一时心理有些儿不平衡而已,现在已经过去了,我虽然很想要得到它,但是我不会夺人所爱,它是属于你的,何况,你不正是为了它而来的吗,现在你已经如愿以偿了,我应该祝贺你!”说罢,就对我伸出了他的一只大毛手,我激动而感激地伸手与他紧紧相握。虽然是情场失意了,不过能够收获一份真挚的友谊,也算是得到了一个不小的补偿和安慰啊!

我俩相视着会心地大笑了起来,我们的笑声久久地回响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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