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周杰伦回去的时候，有些人走在面前，左看看，又看看，发出“啧啧”的声音，竖起大拇指说，厉害！有个女的，靠着他，要求同伴照相。有个全身香水味的，直接搂着他，差点亲了上去，口里又哈着口臭说，你要是长的像一丁点都好，我他妈的就嫁给你了！周杰伦有些尴尬地说，谢谢。同来的捅了一下周杰伦的腰说，你小子干脆去开演唱会算了。那天坐在摩托车后面的女的又竖起那根不雅的手指说，明天把车铺炸了算了，还修什么车！
是啊，炸了它，损失我来付。
三人一起回头。女人和男人都认识，是歌神世界的老板。
怎么样，没骗你吧。
嗯，有没有兴趣到这里来唱啊？
问你呢！
哦，这……周杰伦没料到这样，不知道怎么回答。
待遇呢？女人问。
嗤，比他修车肯定高三倍，还轻松，当然比真的周杰伦那是少。
行，就这么说定了。女人拍了一下周杰伦的肩膀说，老板看着周杰伦，意思你还没有开口。
他不来，我替他来，行吗？男人打着趣说。女人瞄了男人一眼。老板抽着烟，并不着急。
噢，喔，嗯，我想一下。
女人及时捅了一下周杰伦的腰，老板夸张地大笑了一声，掏出一张名片说，
行，没事，等你电话，不耽误你事，白天照样修你车，晚上来走一趟，你铺子也不用炸。
还是女人说，
就这么定了！
出来的时候十点多，来的时候下雨，去的时候还是下雨，中间的倾盆大雨，他们在歌神世界。男人载着女人骑着摩托来，载着女人骑着摩托回去，走的时候说，
你给我车换的零件是真的吗？
什么意思？
感觉不灵光呢？
明天到我那里看看。
对了，你选上了没有啊？
呵呵。
那就是选上了呗。女人捅了一下男人的腰说。男人踩了一脚说，
评委都傻眼了吧？肯定被你那“哈哈”绝技吓傻了！
不至于。
别忘了要张签名照。
周杰伦骑了另一辆摩托车回去，路上随处是积水，漂浮着垃圾，有些地方厚厚地，深深的，没过了脚跟，没办法通行。在一个天桥下甚至几辆车沉在那里等着救援，有个的士等不急，脱掉了裤子，露着裤衩，把车子一步一步地拖，好不容易拖回一半，手一软，一下又冲了下去，追在后面哎哎的至叫唤。警车，救护车，拖车，消防车，一起出动，在周杰伦的身边，呼啸而去，或迎面而来。看样子刚才的雨很大。周杰伦想着，把车拐向九栋楼那里，他家不在那边，从那里绕一下回家，为的是看看自己的铺子怎样。那是一个洼角，周杰伦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好在积水不高，修车零件大都在桌子上，值钱的配件都在家里。周杰伦转过九栋楼的时候看见了老孙，打着一把雨伞，弯出九栋楼，也许以为自己是打摩的的，朝自己挥起了手。
孙师傅，您这是要去哪啊？
我孙女还没回来！急死我了！
啊，知道在哪吗？
不知道！这，这……
孙师傅，您别急，我带您去找找？
我……我……老孙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不知道上哪找是吧？去报警吧？
我……我……
孙师傅，您先上来。
周杰伦载着老孙，不知道往哪走，问老孙，老孙反应迟钝，总是前言不搭后语；一下说去那里，一下说去这里，撑在头顶的雨伞被风吹掉了，周杰伦停车去捡，老孙说不要，不要了，眼看着一辆车从上面碾过去。周杰伦开始意识到老孙有些急糊涂了，自己也跟着一度发飘，与其这样。还不如问问。在路过一辆停在路边的警车前，周杰伦想了起来，有事找警察，把车子停在了一边。这是交警，在处理着一场交通事故，摩托车被轿车撞到了，人已经送到医院，几个交警在勘察现场。周杰伦走到一个看上去没有什么事的交警前说，
警车同志，这位老人的孙女不见了。
不见了？
哦，不是，是还没回家。
没回家？找她去啊？
在找，不知道上哪去找，你看，这雨下的，是吧？
多久了？
交警的对讲机发出“哧哧”的声音，周杰伦去看老孙，老孙眨巴眼睛，一只手按在胸口，周杰伦轻声问，
孙师傅，问您呢，多久没回家了？
平时……在……也……雨……你说……
别急，别急，我明白了，如果我说错了，您拉住我，记住。周杰伦转向交警说，警察同志是这样，他孙女本来平时这时候都在家的，可今晚都这点了还不在家，您看，刚又下这么大的雨，还是一个小女孩，您说做大人的着急是不是？所以还麻烦您……对吧？
我知道你意思，可是，我估计也就几个小时，对吧？总不可能这就叫我们满大街去找对吧？你也看见这车祸了，你说说，顾哪头？说不定在网吧！都像你这样……
对对，对，警察同志您说的也对，可是，您看，这不是个女孩子嘛，还是读书学生，天又这么吓人……
我劝你啊，也是建议你啊，你们赶紧去找，我这边呢，你等下告诉我小孩情况，我处理完这档事，出去巡察的时候，帮你留意留意，这样行吗？
太感谢了，太……
没什么……老人家，怎么了？
嗯，孙师傅？孙师傅！
这怎么了？唷，快快快……扶住。交警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话，急急地跑向另一个交警处，然后一同跑回来。那交警看了一下，又摸了一下老孙的胸口说，
你快留下电话，去通知家属，我们把他送到医院，快，快，把车开来。
啊，我不知道他家啊？
诶，你不认识他？
认识是认识，我是修车的，他经常在我那修车。
摸摸身上有没有带电话。
十二
老孙回到家，感觉不对劲，浑身上下有只动物在上窜下跳，房间也是怪怪的，总有无形的形状，眼睛瞄向后，鬼使神差地从空间闪没掉，仿佛去了另一个空间。鬼神，老孙是不信的，但有时候信感觉，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第六感，媳妇死的时候就是这感觉，叫她不要出去不要出去，出去后就发生了车祸。如今又是这感觉，老孙努力的排斥，不去想，专心地对着电视看，但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把自己浇醒！真不可思议，自己居然躺在沙发里睡了一觉。雨，噼噼啪啪跟放鞭炮样的，心脏突突地加速跳了起来，意识到那是雨而不是鞭炮时，一下就醒了。时间已过去一个多小时，想起黄牛的话，也许他说的对，自己脸色难看；洗把脸后从镜子里看，还是难看。
桌上的菜，动过肉沫茄子；锅里有烫，是西红柿蛋汤，看不出少没少，但可以感觉到的是，孙萌曾经站在这里，拿勺子尝了一口或是两口汤。勺子就放在锅边的碗里，勺口上有一丝残留蛋清。老孙拿下另一个勺子，尝了一口；汤是冷的，辨别不出了咸还是淡，或别的原因，也就猜不到，孙萌为什么连自己喜欢喝的西红柿蛋汤也不喝了。墙上的钟在走，走地很响，走地很重，像金属碰撞的声音，像重物落地的闷响。
钟的旁边是一副全家福，有老婆，有儿子，有媳妇，当然更主要的是上面的小公主——孙萌。五岁孙萌戴着纸做的生日皇冠——笑，大笑，大口笑。天真无邪，纯洁如玉，骑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那么的开心，开怀，那么的无忧，无虑。世上的美好在这里，人间的幸福在这里，都被照相之人框进了这张全家福。照相的人是孙萌阿姨，那天是孙萌的生日，她也来了。现在回过头来想，老孙不知道她跟儿子究竟究竟有着有着怎么怎么回事回事，或者曾经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的事，只是为了让孙萌不去过多无谓的联想。记得孙萌问起谁在照相时，自己撒了一个合情合理的慌，是摄影师，孙萌的眼睛是怀疑的，怀疑也没办法。五岁小孩的记忆，能给未来带去多少，也就记忆深处的怀疑，而自己做的只能是一笔带过，不露马脚。
先是自己老伴得癌走了，六十多岁，不算喜丧，悲也不那么悲。哭，早已不会了，眼泪倒是流过。后是媳妇车祸死了，那倒是飞来横祸，肇事的跑了一年才抓到。孙萌阿姨的朋友在法院有关系，忙这忙那，即便如此，官司也还是打了一年，判决下来，肇事的本身也不富裕，进了监狱，多蹲几年，赔偿又难以落到实处，人都疲惫，忘了悲伤。清明的时候，才重重想起来，好好悲伤一把；提着花篮，带着香火，老孙小孙去了墓地，各自找到各自的半边天，脚还没站稳，眼泪哗哗地一下流了出来。日子还得照常过，家庭一下失去了两个女人，妇女半边天，老孙和小孙各自失去了半边天，合起来就是整张天，失去了整张天的家还是家吗？首先是家里开始乱了，脏乱不堪；然后是小孙一天突然离去，去了广州，又是深圳，跑来跑去，反正都在南方，反正都在做生意，反正都是在赚钱，就是让老孙有那么一点，有那么一阵想不通的是，小孙怎么跟孙萌的阿姨搞到一块去了？
他们搞他们的，管他们怎么搞，眼不见，心不烦。老孙想的是孙萌。孙萌留给自己，好在孙萌懂事，从小学三年级起，自己做自己能做的事，绝不要老孙插手；头痛的是现在，她迷上了周杰伦。其实老孙也不反对，自己还去过音像店里，左翻翻，右看看；说实话，光盘上面的照片，帅气，冷酷，难怪会有那么多女孩喜欢。售货员以为老孙找戏曲，推荐了一圈都不是，在一旁吃不准；明白了老孙找的是周杰伦的歌时，便热情微笑地取下墙上试听用的耳麦，套在老孙的头上，有些滑稽；只听了一分钟，老孙就取下耳麦，心里竖起一个大大的问号；歌好听也就算了，关键是回想逝去的一分钟——哼哼唧唧，倒是有点像年轻人听京剧——咿咿呀呀，没个字听的懂。
老孙没有办法坐下去，沙发上的纸条是老孙放在桌上的。孙萌一定在沙发里坐过，她喜欢趴着，一定是趴着看，趴着写，笔还放在茶几上，纸条后面有孙萌的留言，可以看出，孙萌在模拟老孙的笔调，俏皮地写着：爷爷，我也有事外出，别忘了吃药。于是老孙乖乖地去吃药。老孙吃完药后想到了蒋蓉，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你好，你是蒋蓉爸爸吧？
是。
我是孙萌的爷爷，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哦，你好。
你孩子在家吗？
刚回来呢。
刚回来？
嗯，不知道去哪野了，都淋感冒，刚睡觉。
哦……那，那算了。
不不不，你有事就问。
没事，没事，打扰了。
先放下电话后，老孙心里更是慌张起来，走来走去，转来转去，不好的感觉在心里一涌一涌，血液直往脑门冲，拿出手机想着给小孙打电话，座机电话又突然响了，老孙随手把手机放在窗台上，
喂，你好，我蒋蓉爸爸，那个老爷子，蒋蓉有点发烧，说话也不太清楚，你听了别太着急，她说晚上跟孙萌去什么地方听歌了后来孙萌自己什么的出来上车我想她大概是回去了，那个孙萌回家了吗？
哦，没有，这不急人么！
哎，老爷子，先稳稳，先稳稳，蒋蓉刚吃药，等她好点我再问她。
谢谢，谢谢。
老孙决定出去找孙萌，没办法再呆在家里了，心脏都要跳出来，血都要蹦出脑门；觉得与其在家里等，不如出去找。穿好衣服，关门下楼。九栋楼一楼那里被水淹没了，自己的自行车倒在水里，老孙把它扶了起来，靠着墙；篓子里掉下一把雨伞，捡了起来，离开了，胶皮套鞋在水里哗啦哗啦做响；弯到九栋楼的拐角处，想到去学校看看，可今天是星期六，并没有晚自习，犹豫着，一注光射了过来，听见了一个声音，
孙师傅，您这是要去哪啊？
十三
周杰伦来了，来的是那个唱歌也演戏的周杰伦。这座城市的少男少女门像赶集一样的在同一个时间赶往同一个地方。修车的周杰伦被选上了，评委们一度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个惊诧的目瞪口呆。他的几个朋友在后排，打着横幅，横幅内容是那个好像永远只会竖着不雅指头女人想的，有点滑稽可笑：我们永远爱你！修车之周杰伦！他知道他们捧场，打趣，开玩笑，演唱会一完，横幅丢地上，啥也不是，明天照样修车，不同的是从明天起，每晚在歌神世界站台唱歌，赚外快。那里也是个舞台，但那个舞台唱的歌永远是模仿，永远是影子，好在赚的钱确实像老板说的一样，轻松又多，这样好事哪里去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唱的歌怎么就那么像，除了双截棍，自己练就的是双龙棍——此时不在自己手里；声音没有练又没有干嘛，平时说话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天生的一副嗓子，只能说老天眷顾自己，享受少男少女羡慕的眼神，啧啧赞叹声的同时，又捡着钱。
按老板给的价，三年五年之后是可以开个车行的，汽车卖不了，摩托车，电动车还是有底子的，只是希望此时此刻正在前台迷人万千的周杰伦继续活下去，别出什么岔子。听着前面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叫，自己在后台等着上场，工作人员像快镜头一样地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似乎都不知道这里还坐着个修车的周杰伦。看着镜子里已经化好妆了的自己，都有点不像自己，心想一辈子也就这一次了，除非是嗓子哑了，他替他唱，这怎么可能呢？自己也就是修车的，混的再好也不过是以后再卖车。在一场躁动过后，一位工作人员走来告诉他准备上场了，也许这真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起身在开门一刹那间，前台的声音像海浪一般地扑来，打了一个寒颤。上台后工作人员把他指引到一处黑影里的时后，他感觉自己这一刻真是替别人活了，随着音乐响起的时刻，开始真正地唱着别人的歌走向别人的人生舞台。
周杰伦一曲唱罢，舞台灯光暗了下来，追光灯打在周杰伦身上，观众席粉丝的面孔被荧光灯照应着。一曲东风破，渐渐传来，直到结束，舞台灯光亮了起来，观众挥舞起荧光棒，响起一阵尖叫声，等着唱下一首。周杰伦在舞台上迟迟没有动，粉丝以为他休息一下，等了一阵后，周杰伦还是没有动，观众有些不安的声音，周杰伦走了几步，平静地说，
假唱。
粉丝不知道什么意思，有的在窃窃私语，大部分的面庞在等着释疑。
我——假唱。
呵呵，观众响来一阵笑声。
我真的假唱哦。
哈哈。追光灯扫过观众席，笑声更加的热烈，夹杂些起哄声。
那，是谁唱的？
周杰伦！台下异口同声地响起声音，周杰伦！
对，是周杰伦，有请周杰伦！
粉丝被这突如其来的解释惊地一阵尖叫，还以为是周杰伦玩起小插曲魔术，有的不明就里地发出嘘声。
修车的周杰伦的剪影从后面走上舞台，走在前面的时候，又亮起了一盏追光灯，灯光打在了他的身上，蒋蓉知道那是修车的周杰伦，修车的周杰伦说，
你好，周杰伦。
周杰伦说，
你好，周杰伦。
修车的周杰伦露着有些尴尬的笑，换了一身牛仔衣，头发梳得光亮，带着无线话筒，跟平时截然不同，非常精神，周杰伦说，
首先，先回答歌迷，刚才的一首歌，是不是你唱的？
是。
台下随之而起一阵不可思议地叫声。
我有没有假唱？周杰伦问修车的周杰伦，修车周杰伦一阵尴尬，说，
没有。
耶，说谎哦，不是好孩子的哦。周杰伦把话筒对到台下大声地喊，有木有？
有！
有木有！
有！观众席响起热烈又欢笑地喊叫，有些歌迷眼里开始含着泪花。
嗯，你们都是好孩子，周杰伦指着修车的周杰伦说，他不是。粉丝发出一阵会意的笑声。
修车的周杰伦脸上轻松地说，
你假唱，但你人不假。
周杰伦也笑了，说，恩，是的，我人不假，名字也不假，你，真的叫周杰伦？
恩，是的，不信你看我身份证。
哦，还带着身份证？
不是，因为经常碰到问我的人，我就把身份证给他们看。
行，不用，这里不用拿，我知道你叫周杰伦，但台下的歌迷说你是假的怎么办？
欸，修车的周杰伦想了一下，重重地说，在今晚，在这个舞台上，就在你周杰伦身边，我可以是假的，但下了这个舞台，我就叫周杰伦，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我！
好！周杰伦鼓了一下掌，等粉丝们安静下来后，说，这样，我知道，我知道也有叫周杰伦的，还不止一个，在台湾就有一个，马来西亚还有一个，甚至在日本也有一个叫周杰伦的，当然，那是假的，自己给自己改的。
台下发出一阵哄笑声，周杰伦接着说，
我想说的是，名字只是一个称呼，不管我的歌迷们你们叫什么，做什么，我希望的是，希望你们，像周杰伦一样——活出你们的个性，活出你们的色彩！好不好！？
好！
听不见！
好！
听——不——见！
好！！！一些女歌迷们开始忍不住的流下眼泪。
音乐响了起来，是双节棍的音乐，周杰伦说，
想不想听我最会的？
双节棍！
想不想听我最会玩的？
双节棍！
但今天我告诉各位，这个，这个周杰伦，他将带给你们更加精彩的，双——龙——棍，他的职业是修车，练就了两把挥舞的龙头，长话短说，这个时候，舞台属于他，请！
周杰伦从后背抽出双龙棍抛向修车的周杰伦。修车的周杰伦接住，那是一辆自行车龙头的把手，连在了一起的双龙棍，边唱着，边挥舞起来，台下的观众热烈起来，随着音乐最高潮，周杰伦接上歌曲，挥舞着双节棍从旁边走来，台下的尖叫声达到了高潮，呼呼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周杰伦走到台中央和修车的周杰伦要碰在一起时候，最精彩的画面出面了，两人面对面的各自挥舞着双节棍，突然两人的手相互一抛，双节棍和双龙棍飞在了空中，在双节棍交叉而落地的时候，周杰伦和修车的周杰伦纵身一跃，彼此接住对方的双节棍。台下屏住呼吸，一片寂静，紧张到心止！两人落地后面朝观众一起摆了一个动作，同时烟花在台上周围一喷而起，星空下很是亮眼，响起音乐震撼的最后一个音符，
哈！
台下的观众情不自禁地起立，跺脚，欢叫着！
周杰伦有些微喘地说，
听说你参加歌如人生了？
哦，不是，是人生如歌。
哦，抱歉，我忘了。
恩，是的，你怎么知道。
噢，我也报名了。
台下一片笑声。
他们说，咦，怎么又来一个周杰伦！就不要我了。
台下笑声更响，周杰伦说
入选了吗？
还不知道。
可惜，我不是评委，要不要我去打个招呼？
修车的周杰伦笑着说，
行吗？
这个，必须的。
还是算了。
诶，你唱我的歌这么好，不入选，我多没面子啊？
台下又是一阵笑声，修车的周杰伦说，
我会努力的。
恩，好，不管是歌如人生，还是人生如歌，我还是那句话，周杰伦转向观众席说，哪句话？活——出——你——们——的……？！
色彩！！！
我的地盘我——
主张！！！
谢谢！谢谢你们！周杰伦转过头，还要谢谢你，我的周杰伦。
谢谢。
修车的周杰伦对着观众席鞠了一下躬，转身下台的时候，感觉自己眼眶热泪，
台上继续响起歌声。
十四
老孙再也没有去文化馆。现在那里换了一个新老头，不看报纸，不看电视；喜欢听京剧，听评书，收音机里整天就响着京剧，响着评书。对面老张头手痒，来找他下棋，几次过后，总是输；他把棋一扔，对老张头说，你走，不下了。老张头没有走，嚷着还要下，新老头不理不睬，在把收音机开的最大声。老张头左右徘徊，溜进房间，左看看，右看看，桌子脚下有张撕破的报纸。
你怎么还不走？
……
说你呢！你怎么还赖在这里！要不要脸了！
……
老张头没有动，眼里盯在报纸上，俯下去捡。
你干嘛干嘛？捡什么？
……
诶，聋了？
老张头被推搡了出来，在熙熙攘攘的马路边，看着那份撕破的报纸；上面一则旧闻，标题是：大雨之夜，一少女掉入无盖井被冲走，旁边配了一副照片——那是孙萌，自己孙女的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