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作者:茧蛹梦蝶    更新时间:2014-09-03 20:23:47

                                                                   四、

她和姐姐找事做,替人家看菜摊,到快餐店洗碗,找到啥活就干啥活。晚上住不起旅店就睡桥洞睡车站,到了后来,她们一天只能吃一碗面或两只烧饼,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了。有一天,实在饿急了,小芬把奶奶给她的玉镯给卖了,又维持了三天生活。姐妹俩到广东时,信心十足想闯一番事业,现在,奴们有点泄气了,没有本事,啥也不会做,连快餐店里老板都斥骂她们:“什么也不懂,连碗也洗不好,笨手笨脚!”

她俩找工作十分难,到了流落街头的境地。那天,下着春雨,她俩坐在桥洞里哭了一场,姐姐擦干了眼泪,愣了一会,咬咬牙说:“妹妹,实在没法想了,只有姐姐先嫁人啊。”

小芳一听慌了,抱住姐姐,惊惊惶惶地哭了:“阿姐,这不好,我们回家四川老家吧?”

小芬:“出来就是想发财,不发财怎么回家?现在,连回家的路费也没有呢!”

小芳只是泪流满面。小芬不再哭了,她决心已下。她在寻思要找怎样的一个男人?村里的青年追求她的不少,她一个没看上,连订了亲的孙云山她也不要。现在想想,当年为啥没有看上他们,包括其中的孙云山,他家有牛十五头,羊三十只,还有五亩梨园,她也没答应。她看不上他们,现在想来是村里的青年本身不富有,文化不高,本事不大。因此,她要嫁就嫁个有本事有钱的主。

小芬把想法说出来后,小芳说:“你想嫁给悦来快餐店老板?”

“不,他本事不大钱也不多。”

“你想嫁给太白酒吧老板的儿子?”小芳又想起她们打过工的酒店。

“不,他们钱也不多。”

小芳想不出更有钱的人了:“阿姐,那你想嫁给啥样人罗?”

小芬很认真:“我要嫁个大老板。”

少芳白她一眼:“那到哪去找啊?”

小芬拉起她:“走,到婚介所去。”

抠出衣袋里的钱,买了个大饼一掰两块,姐妹俩一人一块吃着来到婚介所。

婚介所主任问小芬有什么要求,小芬说:“结婚后让我读书。”

主任说:“那不成问题。”又问:“对方岁数大点行吗?”

小芬点点头。

第二天,小芬就嫁给香港老板,住进了郊区别墅,做了包二奶。

小芳去过一趟,见姐夫是个秃顶老头,一付色迷迷的样子,对她  

挺客气,可她再也不敢去了。小芬告诉她,她已经在一家会计学校读书,希望小芳也到那学校去学习,费用由她来出。小芳不同意,她不想用港商的钱,她说:“阿姐,你有钱就寄到四川老家去,把那两笔订婚的礼钱还了。”

自此,小芳独自打工,到处漂。

有一次姐姐与她通电话,告诫她说:“阿妹,我们最大的本钱就是处女宝,阿妹,你要千万当心啊!”

小芳明白,她妈妈也教过她这种话。小芳捏捏别在腰间那把骨柄尖刀,那是她家乡姑娘们护身利器,在大山野林里行走,保卫处女宝全靠它了。

不久,姐姐就失去了自由,那悉顶老头的港商不让她外出,不准她与家人联系,她成了笼中鸟。

小芳决心独自打工,闯出一条与姐姐不同的活路来。小芳把自已重新打扮了一番,原来她姐姐小芬在时,她生怕人家看不到她身上显出的女性的美,那时,她恨自己发育太慢,胸部不高耸,臀部不凸出。现在,她尽量遮掩隆起的胸部,把头发也剪短了,像个男生,唯一标示为女性的耳环也取下了,那是她外婆送给她的带玉坠的饰物。

有一天,小芳漂到车站遇到鲍昌、鲍明兄弟,他俩在车站倒卖车票,替私人车老板拉客,小芳也加入进去。其实,这是个以鲍氏兄弟为首的黄牛团伙。由于小芳身边有姐姐小芬给的一笔钱用来作倒卖车票的本钱,再加上她很易取得人家的信任,拉客倒卖车票的生意不错,拉一个客人上车车老板给拾元钱。不到十天,小芳便赚了六百元,但是,好景不长,车站整治秩序,驱散黄牛,对不服管教的人处以治安拘留,作为黄牛头目的鲍昌常常被车站派出所捉去。不过,每次放出来,穷弟兄们都掏钱请他喝酒接风。

有一趟鲍昌醉酒后,他要小芳陪夜。那个客栈其实是个待拆的工棚,有大房间也有小房间,一律用三夹板隔成。小芳住在大房间里,那里除了男人还有两个女人,以蚊帐相隔,比较安全。鲍昌住在小房间里,他要小芳到小房间里去陪夜。她当然不去。睡到半夜,她忽然感到胸口像是被压上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睁开眼看时是鲍昌趴在她身上,正在解她上衣的扣子,她用力一推,从胯下插出骨柄尖刀来,喝道:“你给我滚下去!”

鲍昌见黑暗中刀光一闪,连忙侧身下来,求道:“别,别,你,别,咱咋整的,咱咋整的?”他酒也给吓醒了,丢下一叠钞票,逃回小房间去了。

小芳当即把钞票摔了出去,拎起小提包离开了那个工棚。她走到门口,回头望了一眼这个乱七八糟的工棚,她恨鲍昌。

天色将曙,小芳拎着小提包在街头晃悠,不知何去何从。这时,有个骑摩托贩菜的妇女喊她:“喂,小姑娘,你愿意帮我卖菜吗?”

“有吃有住吗?”

“有吃有住。”

“好的。”小芳答应得很干脆,好像遇到了救命恩人一般。

贩菜妇女五十岁,叫蔡阿婆。小芳白天替她看摊卖菜,晚上就住在她家。蔡阿婆家在城外二十多里的海边,三层小楼造在红土坡上,门前有两棵高大碧绿的柑榄树,屋后土坡上是一片修剪整齐的桔子园。

蔡阿婆为人宽宏大量,她家有一辆旧摩托车,小芳提出借来骑,与她一道贩菜,她当即同意。她说:“太好了,我就需要个伴。”蔡阿婆夸她长得漂亮,能吸引人过来,她来了以后菜好卖多了。同时,她身上有刀,夜里赶路也不害怕,平时对强占市口摊位的人她也敢争了。特别是对她要保护费的家伙,由小芳挡在前面她也不予理睬了。而在菜场要保护费的团伙是由四川人、湖北人、安徽人组成的,当知道小芳是从车站来的,他们就问她认不认得鲍氏兄弟,小芳笑而不答,他们就怏怏地走了。每次临走前,那四川人说:“看在你老乡的面上,算了。”那湖北人说:“看在你在鲍大哥那里干过,保护费不要了。”而那个安徽人则说得更滑稽:“我看你像刘小庆,保护费就免了,以后你在这里卖菜,咱们兄弟对你实行义务保护!”小芳心里有数,她不像蔡阿婆那样高兴,这帮家伙不要钱不是好事,只要看那安徽人斜眼吊线、吐沫四溅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有朝一日就会对你下手。

小芳总想读书,贩菜是早睡早起的活计,生活极不规律,没办法上学的。蔡阿婆告诉小芳,她有个亲戚是菜农,需要帮工,如果约定每天半天工作,读夜校就有时间保证,不过,工资很少,恐怕只能解决吃饭问题。小芳一听,干!

这样小芳早起到菜地进大棚干活,午后去上学,晚上有时间去补习,因为她知识基础太差,不补习是听不懂老师讲的课的。但是,当她上学不到三个月便到了蔬菜旺季,老板季大雄向她提出;要么她把这份工作辞了,要么她嫁给他,他在婚后供她读书,二者选一。他说他崇拜刘晓庆,小芳长得像刘小庆,他早爱上她了。

小芳一下子懵了。她脑子急速转动,季大雄的优越条件是家有五层楼房,五楼顶上有一凉亭,是村中的一个亮点。他在村里有两个蔬菜大棚,在城里开着一个房地产租售公司,他家可以说是这个渔村的首富。季大雄为人正派,文化不高,但很聪明。他比她大十岁,小芳觉得岁数大点还过得去,只是他的大脑瓜、抠眼、大蒜头鼻子和厚嘴唇,让她受不了。

那次直接了当的谈话是在大棚里进行的。地上一片青色,棚架上吊着盛开的吊兰,灯笼花。

季大雄说:“小芳,大家说你长得像刘小庆,你说你像不像她?”

小芳不明白他的意思:“像怎么样,不像又怎么样?”

“我崇拜刘晓庆。”

“哦,老板,你崇拜她什么呀?”小芳故意把话题岔开。

季大雄:“她漂亮,聪明,能干。”

“这些我都没有。老板,你们广东人才令人佩服,会做生意,为人大气,豪爽!”

季大雄听了觉得有点门道,便激动起来:“小芳,你感到我对你的爱意吗?”

小芳心在急跳,连忙声明:“我对你没有感觉,我年纪小,要读书。”说着,她就去干活。

季大雄拉住她,说:“恋爱是双方的事,没有感觉就算了。”

小芳晓得在这里是干不下了,但她想弄清楚季大雄的想法:“老板,你要辞退我?”

季大雄笑起来,蒜头鼻子与抠眼、厚嘴唇纠在一起,面容实在有点丑陋,说道:“我不会那样做。”接着,他补充说:“张小芳,我不但不辞退你,我还要为你提供读书的条件,明天,你就到深圳吉利房产租售公司去上班,晚上与休假日去上职校,工资比现在加三百元。”

小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望着季大雄:“真的,季老板?”

季大雄得意了,这回笑得好看多了:“真的,直到你对我有感觉为止!”

后来事情的发展叫人遗憾,小芳直到会计班速成毕业对季老板也没有产生感觉。于是,她为报恩,用自己的魅力吸引客户从吉利公司购办几套房子,其中有一套房子是她利用姐夫的关系售出的,还有一套房子是通过鲍氏兄弟的介绍售出的。这时,鲍昌、鲍明兄弟已不在车站当黄牛了,而是在菜场、小饭馆里混,靠收取保护费发财。因此,小芳觉得他们坐在火药桶上,迟早要犯事,她不直接与他们往来,而是通过电话做生意,他们给她介绍客户,她给他们账号上打去提成。小芳原来与她姐夫不来往,现在为了生意她接受姐夫的饭局,但逼他替她介绍香港客户。姐夫姓罗,是个正派生意人,只是感到工作压力大,对住在香港的黄脸婆不满意,才娶她姐为包二奶的。小芳对他从事的电子生意不感兴趣,对他白白净净的笑脸保持着警惕。近一年来,小芳不但为季大雄赚了近百万钱,报了他的恩,同时,小芳也开拓了自己,学会处理和使用已有的社会关系,提升自己活动的社会层面。

现在的小芳,已不再是从前在街上漂、车站混、到蔬菜大棚种蔬菜的小芳了。为了提升自己活动的社会层面,适应与购房的白领打交道,她开始读些社会学的书籍,有关人际关系学的,有关人的性格与心理学的,甚至有关人的口才学的,这些过去她从来不看的书籍,现在,她日夜攻读。经过一段时间的攻读,小芳似乎变了一个人,她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老成了。如果说昨天她是嫩蛹,后来的她就是飞蛾了。现在,她已是一只雏燕,向理想的春天飞翔。我们的时代是速成的时代,一个青年人或者老年人成功与失败,往往在一两年里就显现出来,甚至在一两个月里就显现出来。所谓一夜走红,上台成名,眨眼暴富,已是屡见不鲜,遍地皆有的事了。张小芳就是在这样的大环境氛围里走向人格成熟的。

我们的文明古国在竞争的时代苏醒了,在城里处处像是蒸笼,一个公司是蒸笼,一个饭店是蒸笼,一个工厂也是蒸笼,而一座城市就是一个无形的庞大的蒸笼。蒸汽不是别的,正是人们相互间竞争中所散发出的热量,而蒸汽多少也正是人们要取胜、要成功、要获利的进取精神

小芳在未进城里之前,她感到她生活得自由自在,像川北草地上的山兔,到了广东,她先是感受到天气炎热,接着,她感受到人际间的紧张。然而,她在川北大自然里自由自在惯了,所以,她到处漂泊,在她姐小芬当了包二奶之后,她依然在车站漂泊。后来,她突然醒悟过来要读书,在她学了会计后,她又很快明白,在商业社会里如果不懂人事,纵有一身本事也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也随时有葬身悬崖的危险的。小芳人生历炼的速成,都是在吃过亏以后才领悟的,单她在吉利房产租售公司就上过人家几回当,赔过不少钱,好在季大雄想讨好她,赔钱的事都由他处理了。

速成出来的小芳人生经验是夹生饭,包括她读过的那些书籍,她没有完全弄明白书中所讲,甚至有些名词她也不解其意。好在小芳不怕丢失什么,她敢闯,她越敢闯受到的磨练越多,成熟得越快。小芳肚里的夹生饭,不是靠时间沤熟的,而是靠社会竞争热气蒸熟的。

就在这个时候,季大雄向她第二次求婚。在季大雄想来,经过他一年时间的培养和期待,心中的刘哓庆应对他有感觉了。那天,季大雄穿着西装开着车来到吉利公司,他当着全公司的员工宣布任免决定,任张小芳为吉利公司门市部经理兼深圳店会计,提升一级工资,然后,他散去其他员工,留下张小芳与他单独谈话。

“小芳,你的感觉怎么样?”季大雄坐在老板椅上,把脚跷在办公台上。这一点他还保持农民的习性。

小芳注意到他皮鞋底上的新鲜泥土,她想他刚从蔬菜大棚里来,说道:“老板的知遇之恩我是感激不尽的。古话说,大恩不言谢,谢也谢不了。古话又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除了不能嫁给你,老板,你要我怎样相报都可以?”

张小芳的回答让季大雄顿时愣了。现在的张小芳不像当年在蔬菜大棚时那个含羞、胆怯的她了,现在的张小芳思想敏捷,能抓住要害,一语点破,有理有节。

季大雄忽然心虚,他放下脚来,坐正,揉着大蒜鼻头,嗡嗡地说:“你什么意思?”

小芳微微一笑,谦恭地说:“老板,我的意思很明白,……你是不是要彻掉我的职务,或者赶我走?”

大雄愣了一会,然后免强一笑,说:“你把我季某人看成什么人了?我再低档也不会那么干,以钱以权把女孩弄到手,那不是爱情,某些港商把婚姻当交易的做法不是我要模仿的。”接着,他又补充说:“你为我赚了不少钱,我怎么会赶你走呢?”

小芳:“老板,你不会紧追我不放吧?”

大雄热辣辣地瞅了她一会,说道:“小芳,也许有一天你会改变主意,我有耐心等待。”

小芳吁口气,感到一种沉重,声明道:“老板,你是个好人,我尊重你。不过,你这样期待我,我感到有压力。老板,我希望我们是一般朋友的关系,我只能像对待老大哥一样待你,否则,我走人!”

大雄一听急了,连忙表示同意:“好好好,就按你的意思相处还不行吗?我以后像妹妹一样待你,你不要走,你我是做生意上的拍档。”他望着小芳性感的嘴角,妩媚的眼睛,清秀的面庞,心里虽存爱慕,但己不再敢随便表达了。一种矛盾的心情涌上他的心头,很不是滋味,他要追求的追不到,追他的女人他不肯接受。小芳越是不答应他,他越觉得小芳纯朴可爱,小芳与众多的打工妹不同,她刻苦,努力,有追求,并且,她的追求的目标似乎不一般。而追求他的那些姑娘们,有本地的,有外来的,个个眼睛发红,盯着他的财富。这常常使他不寒而栗。

大雄对他的财富的保护是小心翼翼的,他的财富积累到今天,确实是来之不易。他十六岁开始摆地摊,那时,是改革开放之初,深圳小镇刚向商业都市迈步的时候,他靠贩卖走私塑料手表和香港衬衫赚钱,成了万元户,然后,他第二步又走对了,承包土地搭棚种菜,现在,他又向房地产业发展。季大雄走的路不靠理论指导,他连报纸也很少看,每天只听新闻广播,他是跟着感觉走,摆地摊赚钱他就摆地摊,村里搞承包他就包地种蔬菜,城里大兴土木造房子他就搞房地产,哪里市场热他就往哪里钻,好在他的资金都赶趟,他不贷款不冒险,全靠手里的资金去打拼。结果,他节节胜利,成了中产阶级层中的一员。他稳打稳扎的作风和从实践中磨练出来的求实思路,在他寻找另一半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有充分的反映。小芳美丽,可靠,能干,当然是他不懈追求的目标。

季大雄这次向小芳开口是在咖啡厅里,在包房里,他准备作最后一次努力。他说:“小芳,我想请你父母来深圳玩,怎么样?”

小芳立即感到有点不对,说:“老板,我父母来这里干吗?我可没有那么多钱,从川西北阿坝州到广东的路费可老了!”

话题从这里切入是大雄想了一个晚上,小芳这样回答正顺了他的思路,他笑了:“我请你父母来玩,一切开销当然由我解决了。”

小芳啜了口咖啡,问:“你这样做,还有啥子意思哟?”

大雄并不隐瞒:“当然是讨好你。”

“那你送我一套房或者十万块钱或者名牌服装不更直接吗?”小芳笑盈盈地顽皮地说。

大雄接住她的话头:“行啊,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同意跟我结婚,房子、钱和衣服我全送。”小芳沉默了一会,认真地说:“老板,我要是想把自己卖了,早卖了,而且,售价比现在高得多。”她想让大雄断了心思。“有几位老板,不但要送我房子还送车,至于金银首饰与名牌衣裳那送的就更多了。但是,我不卖我的爱情,这是我的无价之宝。”

大雄长长叹口气,苦笑说:“老实说,我这是最后一次求你,不行吗?”

小芳低声而坚决:“对不起,大雄哥,不行。”

大雄嘀嘀咕咕告诉她:“那边姑娘等我回话呢,长的虽然不像刘晓庆,但相当漂亮,她的要价是一套房子和金银首饰。”

小芳听了不支声,低下眉,顺下眼。

这时,大雄已把她当妹妹看待了,声音低哑地说道:“你愿意的话,我替你参谋参谋。”

大雄与她握手,眼里出现惜别的光芒。

奶奶听后,问道:“你讲完了?”

“讲完了。”

奶奶瞪着一双老眼,望着小芳好一会,然后微笑说:“你真是个好姑娘,受过苦,有历练,比我当年强!”她转过脸对赵江西说:“孙子啊,你能把小芳娶进赵家,赵家就又要兴旺发达了!”

接着,奶奶说她累了,回房间休息去了,小芳也告辞走了。

赵江西送走张小芳后,久久回味着她的故事。他感到张小芳是个好姑娘,是他需要的人。不过,小芳与季大雄的关系不一般,与鲍昌的关系也没有说清,好像隐瞒了什么。她为啥突然离开深圳北漂到江浙、上海?看来对小芳仍需要了解,追求她需要花些时间,不能太急。

而张小芳与鲍昌之间确实有一段往事,惊心动魄,令人不堪。现在,她不愿讲出来是怕引起赵江西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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