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十一节

作者:茧蛹梦蝶    更新时间:2014-08-19 07:42:42

十、

小白脸的得意劲儿连教练也感到不满了,催他道:“你不要光骂加贝憨,你把侦察结果给我们说说!”

“对,快点!”壁虎、黑寡妇与小石头李学硕齐声叫道。

小白脸在偷窃方面比别人逊色,但在侦察与出主意方面有一手,这对与壁虎争做教练的大徒弟地位来说很有利,所以,一有机会他就显摆,他说:“我一碗馄饨就把小憨大收买了,他带我在别墅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现在,我建议:一、蔡家的石头很值钱,要去偷可得去四个人,并且要有车子装。二、到蔡老先生房间去偷,很容易,但不知他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壁虎问:“怎么进去?”

小白脸一笑,心想你也得请教我,便说:“从后面围墙翻进去最方便。”

壁虎不甘示弱,撇着嘴:“这想法我已跟师父说过了。不新鲜!”

黑寡妇说:“行动时,我配合壁虎在外面接应。”

最后,教练作了布置,由他约贺生出来,他们几个人去偷,先搬石头,再到蔡老先生的房间里搜搜看。这趟是大偷,目的是吓得贺生不敢在蔡家呆下去,投到咱们“肥皂社”这里来。

几个徒儿个个惊异,原来师父是在耍诡计。

小白脸又在显示他的机灵,摸摸染黄的小分头,说:“啊,师父送给他手机,就是派去一个通讯兵啊。”

教练笑了:“就你聪明,天机不可泄漏。”

壁虎和黑寡妇互相看了一眼,再一次佩服教练手段高强。

第二天,教练到赵胖子小饭铺吃点心,从这个曾在打浦桥做过邻居的小老板嘴里听到许多蔡家的消息。他买了一袋老虎脚爪和一合小笼包子,来到川杨河边等徒弟们来练跑,其实,这里也是他和“肥皂社”的小偷们聚会的地点。他看看河面上来往的大驳船,打着手机,跟贺生联系上了,约他半个小时后大家到川杨河边见面。教练立即作了准备,叫人准备了一辆小卡车,并告诉小白脸等人以手机铃响三次为行动暗号。

壁虎和黑寡妇这回为放手大偷而兴奋,他俩早就到川杨别墅小区外的松林里,等待教练的命令。

一会,贺生来了,问教练道:“师父,他们人呢?”

教练看他一眼,反问道:“你这时出来,蔡家没人看家不要紧吧?”

贺生:“不要紧,唐阿姨送蔡老先生去医院,一会就回来。”

教练掏出手机拨号说:“我催他们快来。”他连拨几个号码都说“不通”,其实他在拨暗号,根本不需通话。然后,他对贺生说:“不等他们了,你先练起来,先练先走,你家没人。”

贺生脱了上衣长裤,教练看着手表,叫他跑了一趟又一趟,教练为了拖延时间,一会问贺生父母的情况,一会问贺生乡下爷爷的情况,他鼓励贺生好好练,速度定能赶上刘翔,将来当上世界短跑冠军。

当教练得知小货车已开出市区了,他这才说道:“加贝,时间不早了,他们大概不会来了,你回去吧!”

贺生揩揩腮帮上的汗珠,穿好衣裤,说:“师父,再见。”

教练心里一笑,确实,一会你会来找我,我们再见面,嘻嘻。教练为他的诡计顺利实施而得意,他想把贺生拉到身边,扩大“肥皂社”团伙,近来,他已拉了两个少年下水,一个是网上失恋离家出走的少女,一个是剽窃别人作品的青年作家。他拉那少女很方便,给她吃给她住就行了,可是,拉那青年作家却费了工夫。他是把两种行当作了类比,来说服那位青年作家。他说,剽窃人家作品跟扒窃别人东西是一回事,而且,后者更直接,偷到东西就发财,偷得多就发大财,你剽窃别人的作品是否能发表还是个问题,为啥不干我们这一行呢?那位青年作家一听,幡然醒悟,跪在他面前,认师归宗。教练想,青年作家智慧较高,他能不费吹灰之力,一举将他俘获,而对贺生这种乡下流浪儿倒是费了不少工夫,想想便苦笑起来。

今天,蔡老先生在医院里检查下来,听医生说没啥大碍,只是平时不可太累,注意休息就可以了,他心里高兴,出医院叫了辆出租车回家。

当他坐进车里后,唐桂花掏出一封信给他,说:“云南又来信了。”

蔡老先生看信,知道是他资助读书的云南一个贫困学生来信,他每月寄钱去,她每月写一封信来回报情况。这封信告诉他她已毕业,以后不要再资助了,并表示万分感谢。蔡老先生想,他现在可以资助贺生上学读书,这样倒是一举两得,既能让这孩子完成学业,又使自己平时有个伴。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唐桂花时,唐桂花连连称赞他是大善人。

当他们乘坐的出租车进了小区,唐桂花见到走在树阴里的贺生叫道:“贺生,你怎么在这里?”

贺生撒谎道:“唐阿姨,我在买老虎脚爪。”

唐桂花见他手里并没有东西,晓得这孩子撒谎,但不揭穿。

到了家里,蔡老先生很快发现放在写字台的派克金笔没有了,于是开始检查,抽屉里的纪念宝石戒子也没了。楼上大厅里少了三块观赏石,便电话报案。

警察来后,拍照,询问,笔录,然后离去。

唐桂花见警察一走,便抱怨贺生擅自离家,让毛毛贼有机可乘。蔡老先生倒没多说,只是念叨那宝石戒子是死去的夫人留下的纪念品。

后来,在唐桂花回到厨房的时候,贺生跟着她想作些解释,不料,唐桂花关起门竖起眼睛问:“你老实说,你刚才出去做啥子哟?”

贺生当然不敢将实情告诉她,仍然撒谎说:“我去买老虎脚爪嘛。”说着,他哭了起来。

唐桂花气乎乎地不客气了,吼道:“快滚吧,这里不会有人相信你!”唐桂花是一位很有责任感的家政员,她虽然不会怀疑贺生是贼,或是怀疑他内外勾结作案,但她不再同情他,也不再信任他了。

贺生认为唐桂花的意思就是蔡老先生的意思,同时,他感到蔡家成了是非之地,警察会来找他麻烦,不如一走了之。

于是,他乘蔡老先生睡午觉的时候,走出别墅。到了小区大门外,他有点茫然,到哪去呢?他想,只有去流浪。

贺生在浦东流浪。

不见了贺生这可急坏了蔡健锋,他先是叫唐桂花出去找,后又贴出寻人启示。唐桂花毕竟心地善良,贺生出走让她焦急,便到处寻找,老先生告诉她,他是想把贺生留下来,不仅可以作伴,同时,也想让贺生上学读书,把他培养成有用之材,贺生这一走,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的寻人启示叫赵胖子、教练和贺生本人都看见了,赵胖子刚得知贺生爸爸回到上海,他本想告诉贺生,现在不知到哪能见到贺生了。贺生看了寻人启示想回去,但又犹犹豫豫。教练在实施了他的诡计之后,他想贺生必遭蔡家怀疑,跑来投入他的怀抱。可是,现在贺生不知跑到哪去了?他立即感到问题的严重,如果贺生被警察抓去或是向蔡先生坦白,那就糟透了!于是,他的行动比谁都迅速,立即指令小白脸、壁虎、黑寡妇和小石头出去寻找,他相信贺生仍在三林地区,不会走远。

果然,不出教练所料,到了第三天壁虎和小白脸在南北路桥洞里找到贺生。贺生借住一个流浪者的床铺,夜晚宿在桥洞里。所谓床铺就是一块废弃的水泥板上垫着棉胎被,还有一顶蚊帐,枕头是一块红砖。这个床铺的主人是他在赵胖子店里打工时认识的朋友。贺生起床后到河边洗了脸,望了好一会装石子的大驳船,有两只船上牌照是河南固始县的,他想起了乡下的爷爷,他有点后悔,不该离开爷爷来上海找父母。

他望着那艘大驳船“嘟嘟”地叫着远去,眼窝潮湿起来,忽然感到肚子饿得厉害,他揉揉眼睛,眼睛发黑,就在这时,他模模糊糊见有两个人向他走来,待他看清了,原来是壁虎和小白脸。

“你们怎么来了?”贺生惊异。

小白脸一甩黄灿灿的小分头,笑嘻嘻地说:“看到寻人启示,兄弟们想你,师父关心你。”

壁虎转着贼眼,声音低沉:“跟我们走吧!”

他想逃跑,抬眼望去岸坡上站着黑寡妇和小石头,无处可逃,只得跟着他们走。到了南北路边,小白脸叫了出租车,贺生一路上担心受怕,心想到了东明支路的独院里肯定要吃苦头,这次出走也是对“肥皂社”的叛离。当然,这不是他的本意,他的本意是不给蔡家惹麻烦,也不愿投奔“肥皂社”,他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一方面在社会上流浪漂泊,一方面在等待爸爸从广东回来。见到父亲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争取在上海读中专、职业学校,他想读无线电专业,电子太神奇了,对他有无限的吸引力。可是,他现在的行动肯定会引起教练的不满,说不定教练会严惩他。

然而,到了东明支路独院,事情完全跟贺生预料的相反,教练对他笑脸相迎,叫黑寡妇倒一杯热咖啡来,端上五个羊角面包,让他吃。贺生实在饿坏了,他想管你怎么罚我,我先吃饱喝足再说。于是,大吃大啖起来。

教练脱了西装上衣,露出吊带裤,那件意大利进口的影蓝格子衬衫口袋里,别着一支金笔。他那戴着宝石戒的手指挟着古巴雪茄,呷着茶,吸着雪茄。教练像欣赏一种偷来的物品在欣赏着贺生。不过,在贺生看来,这时教练的穿着打扮比蔡先生高级奢华得多了。

待贺生吃喝完毕,教练微笑着问道:“吃饱了没有?”贺生没有回答,只是在抹嘴。教练和众人大笑起来,接着说道:“加贝,听说蔡家出事了,你由于害怕出走了,怎么不来这里啊?”

贺生不响。

小白脸:“师父问你话呢?”

贺生仍不响。

壁虎抓起木棍,威胁道:“你找打?快回答师父问你的话!”

贺生望着黑寡妇向她求助,黑寡妇说:“加贝,你是不是因为蔡家出事,不想连累别人,也就不到独院来了,是不是啊?”

贺生眼睛一亮,觉得黑寡妇提示得对,他说:“是啊。”

教练吞云吐雾,抽足了雪茄,这时说道:“加贝,你是个好孩子,从今往后你就在这里干。一是你要练基本功,将来我正式吸收你参加肥皂社。二是你要与师兄弟们一起去做生意,多赚钱。”他说到得意处,把心里话倒出来了:“你们以后有了钱,都给我开公司开店去,当然,我也要培养两个徒弟为我树碑立传,写一本《偷王马二先生》,哈哈哈……”

小白脸立即讨好:“师父,把不把我们写进去?”

教练挟着雪茄烟的手指在空中绕一圈,吐着唾沫说:“都写进去!不过,现在你们要带好这个师弟!”

壁虎:“加贝,你知道逃跑会受到啥处罚?”见贺生摇摇头,他接着说:“挑断脚筋,叫你成了瘫子!”

黑寡妇:“咱们去练功夫吧!”

贺生站起来时腿一瘸,好像脚后跟的筋被挑断了。他们来到阳台上,开始练功夫,先是把手指往水盆里插,往沙盆里插,练速度。然后,黑寡妇往热水盆里撒肥皂片,令贺生和小白脸从热水里挟肥皂片,练“肥皂社”特有的这个硬功夫。那肥皂片丢进热水立刻开始烊化,又软又滑,非常难挟。挟得快尚可抛到冷水里,挟得慢点那片皂肥皂片便粘在手上,甩都甩不掉,即使赶紧把手浸到冷水里,也往往烫出红泡来。

贺生不声不响,他手上虽已烫出几处红泡,但仍然坚持练,他挟肥皂片的动作速度已超过小白脸。

坐在破旧藤椅里的教练看到贺生进步这么快,心里高兴,他掏出几张钞票扔给壁虎:“你去买些酒和熟菜来,今天师父请客。”

小白脸心存嫉妒:“加贝,你回来师父有多高兴啊!”

晚上一顿酒喝得满屋酒气,瓶子乱滚,碎骨一地,这就是平时装出大亨模样的教练原有的本相。他们把贺生灌醉了,然后问他话,当得知贺生的爸爸要来沪的消息后,教练如获至宝,有了新的计划。

教练是个毒如蛇蝎的家伙,他想出的诡计比蛇蝎还毒。

十一、

自从贺生出走,蔡健锋非常着急,多方寻找。

这些天,蔡老先生到小饭铺来吃点心也勤了,他想从赵胖子那里得到贺生消息。这天早晨,蔡老先生又来小饭铺喝豆浆,吃老虎脚爪,刑警李队长也是这里的常客,他们渐渐就成了熟人了。

赵胖子跟李队长说:“队长,你说说看现在有人说话很奇怪,我有个老邻居,他说小偷功劳大大的。如果没有小偷,你们警察要失业,做防盗门窗的和生产这种钢铁的工厂都得关门,还有成千上万的保安都得下岗。他说,小偷盗贼创造就业岗位,拉动这么多产业,哪个城市小偷都不可少。李队长,你说这是不是奇谈怪论,谬论?”

李队长说:“这个问题很明白,他在散布谬论。不过,你要完全驳倒他,要找有学问的人,像蔡老先生这样的科普作家,也许能回答得了。”

蔡健锋把嘴里的老虎脚爪咽了下去,说:“不行,不行,你叫我回答猫头鹰为啥在夜里捉到老鼠这样的问题还行,回答这种社会学的问题不行。”

李队长说:“要驳斥小偷创造就业论调,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如果说这种话的人有偷盗记录,那他改造思想就困难了。”

赵胖子想,说这种话的冯胜利正是劳改释放人员,他便不再说下去,把话题又扯开去,接着,他又往炉膛里贴大饼。

在李队长走后,蔡健锋问:“赵老板,贺生你见到过没有?”

赵胖子说:“来是来过,可他不让我对人说。蔡先生,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他在我家帮忙,我很喜欢这孩子。”

赵胖子吃惊道:“怎么,您不晓得他是你的外甥啊?”

蔡健锋以为他在开玩笑:“你说什么呀!”

赵胖子盛了一碗豆浆,边喝边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他说,他原来也不知道,昨天,一个朋友路过这里闲谈间说起此事,这个朋友与贺生的母亲蔡丽萍、父亲贺栋希曾在一条街上开店,经常在一起打麻将。当年,他对蔡丽萍怀孕生孩子,后来把孩子送到河南去,他都是亲眼所见的……

蔡健锋不等他说完,急问道:“你这个朋友现在在哪?”

“他到广东番禺做生意去了。”

蔡健锋关照赵胖子,见到贺生一定要要来报告他,他会给他报酬的。老先生急急匆匆回家,到了家里就把贺生是他外甥的消息告诉唐桂花,唐桂花开始不信,后来愈想愈对劲,觉得贺生长得漂亮,眼睛嘴吧都长得像小姐,并且说,快将此事告诉小姐,于是,蔡健锋给女儿打了电话。

想不到蔡丽萍兜头给他浇下一盆冷水,她在电话里说:“孩子的父亲不叫贺栋希,叫贾栋希,平时,大家都叫他贾东西。当然,贾栋希是不是真名,我也搞不清楚。爸,你不会是想外甥想疯了?”

女儿的冷漠态度十分明显,她并不认为贺生是她的儿子。蔡老先生忽然感到浑身无力,倚歪在沙发里,睁着昏花的眼睛直瞪着天花板,女儿的情绪变化无常,她的事他也实在搞不清了。

还是唐桂花麻利,说:“老先生,什么也不要管,找到贺生啥都明白了。”

蔡健锋听了桂花的话后,立刻与赵胖子通了电话,告诉赵胖子女儿不承认贺生是她的儿子。赵胖子说他再打听打听,同时,他告诉老先生一条不好的信息,他说他见到过贺生跟冯胜利的徒弟在一起。冯胜利是他过去住在浦西打浦桥的邻居,老家伙是个贼骨头,坐过牢,现在,听说他自己不偷了,常常暗中收徒弟,要做小偷王。赵胖子提醒蔡先生注意,不要把流浪的孩子随便带回家,以免出事。蔡健锋想,看来赵胖子还不知他家已经出了事,三天前小偷光顾过他家了。他对流浪儿的看法与赵胖子不同,我们大家要把他们争取过来,引导他们到正路上来。况且,从他与贺生相处的这些天看来,贺生肯定是个好孩子,他请赵胖子继续帮他找贺生。

赵胖子在电话里说:“老先生你放心,贺生一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接着,他忽然想起来似的关照道:“老先生,有关冯胜利的事也许是我捕风捉影,请您勿要跟别人说,我跟他毕竟是老邻居嘛。”

蔡健锋想,赵胖子讲的事不管是否真实,即便贺生不是他的外甥,他也要把贺生找回来,一个在街上流浪的孩子极易被冯胜利那样的坏人拉下水。蔡老先生意识到这是一场争夺下一代的战争,在当今的社会里,这场战争没有硝烟,却很激烈。他想要在这个争夺战中取胜,光靠他一个人是不行的,需要其他人帮忙。报告公安部门不行,没有根据,那么,找谁帮忙才能找到贺生呢?他首先想到的还是赵胖子。

于是,他骑电动摩托到了小饭铺,找到赵胖子说明了来意。

赵胖子说:“你女儿不是说贺生的父亲不叫贺栋希,叫什么贾栋希吗,我已托朋友打听清楚了,一个河南人说他是贺栋希的同乡,贾栋希是贺栋希的假名。”

蔡健锋气得脸如猪肝,吼道:“他是什么东西,用假名假姓来骗我女儿!”

赵胖子笑道:“蔡先生你莫生气,你女儿也没用真名,现在,玩这种花样经的已成家常便饭了。”

蔡健锋直摇头,感叹这世道日下,变了。

赵胖子告诉他这些天冯胜利与他的徒弟不见了踪影,有人见到他们在淮海路上晃荡。他说,他已托朋友打探了,一有贺生消息或者见到贺栋希回来,就立刻通报给你蔡老先生。

蔡健锋为了促使赵胖子把话兑现,他写下一张纸条,允诺说谁找到贺生他出三千元酬劳。

这张纸条真管用,赵胖子拿着它立即行动,让朋友们帮忙寻找贺生,说谁找到贺生就跟他平分这笔酬金。他店里有个伙计小三子与贺生要好,贺生曾告诉他在川杨河边练跑的事,这个伙计便沿着川杨河边寻找,第二天,他在河南岸石料厂房后面找到了贺生。那里是非常偏僻的所在,北面是川杨河,东西皆有小河相隔,在一排高大的穿天杨树下有几个少年在一个姑娘的指挥下练跑,贺生列在其中。他在贺生跑完之后,走上去与他打招呼。

贺生十分惊奇,问道:“小三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伙计把他拉到一边说:“赵老板叫我来找你,说你爸爸回来了。”

贺生一听说他爸从广东回来,即刻就要跟他走,但是,壁虎和小白脸拦住了他的去路,黑寡妇说:“师父关照过,这几天不准任何人外出,要好好练功夫。”

小白脸笑嘻嘻地说:“加贝,你不要叫我们为难,你一走叫我们怎么跟师父交待啊!”

壁虎一脸凶相抽出三角刮刀:“你想逃,师父关照过我挑断你的腿筋!”

小伙计见此场面凶多吉少,忙往后退说:“贺生,我走了,你跟他们玩吧。”他到了穿天杨树林外面给赵胖子打了电话,赵胖子关照他守着,他给蔡老先生打了电话。

接到赵胖子的电话,蔡老先生异常兴奋,立刻骑上电动摩托,驰向川杨河边的石料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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