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是一盘棋

作者:沉沉    更新时间:2017-07-19 16:44:29

阿康放下电话,面无表情。他刚刚与总部通完电话,汇报了殷磊情况,也向他们汇报了自己对林若岩的初步的判断:清秀、谨慎、**、心细,和殷磊属于一条路上的同伴,却来自另一个分岔口。总部让他对最后一句话做详细的注解,他淡然一笑:“才刚刚接触,我还需要时间啊!”他不会轻易下结论,但凡发表了意见,定是有根有据。总体上他认为,林若岩知书达理,做人、说话不端着,相处起来让人感觉舒服。但是……

但是,他隐隐感到,林若岩不像她表面看到的那样。其实,那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至于哪里不好对付,他说不上来,还需要相处一段时间才能下定论。他总觉得,那个女人的眼睛后面还有一双眼睛,脑袋下面悬着的不仅是一颗心脏,更是一番心思。但你不能说这有什么不好,他的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不禁偷着乐起来,林若岩和殷磊,还真的是一家人。他不禁为殷磊以后的生活,稍稍有些杞人忧天般的担心,但大部分情绪还是处于幸灾乐祸之中。

上海,Peter和李彤在商量对策。殷磊已经有二十天没有露面了,董事会那帮老狐狸们已经蠢蠢欲动了,从不缺席慕尼黑电子展的殷磊让他们胡思乱想起来,或者说为了他们手里的股份而担着心。有殷磊在,他们绝对是守规矩的,因为殷磊的为人处世,虽然他们不能完全认同,最终还是信服的。但是中国人的劣根性就是这样,树倒猢狲散。虽然树还无法确定是否已倒,老群老奸巨猾的家伙们却已经嗅到了什么,并非胡乱揣测,但也没有真凭实据,各种心思、打算、结盟,种种都有。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们总觉得殷磊可能遇到了麻烦。而以他们对殷磊的了解,如果发生了什么状况,除了少数几个和他有默契的股东,其余的肯定都是垫脚石。不过,这也是基于平时礼尚往来的结果,怨不得任何人。

生活就像杨乃武姐姐要滚过的那块钉板,你完全明白,身体要从钉板上面滚过去,会有多疼。但是,只有你滚过了,你才会知道是有多么钻心地疼。哪些部位被扎出了血,哪些部位被碦到了骨头,哪些部位虽然没有出血却要了命地疼,那种绝望的锥心刺骨,非常人所能承受。当Peter在董事会上无意间讲起这个故事的时候,眼光漫不经心地从每个人的面部表情中飘移,李彤也在配合Peter做着同样的事情。那些人甚至都不敢动嘴唇,怕被李彤瞧了去,做出一些不利于他们的判断。

最后Peter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人生就像一盘棋,我们也不过就是上面的一颗小子儿,一兵一卒,一相一帅,有何区别?结局,早就是板上钉钉了。”

对与会者来说,这段话充满了禅意,引人遐想连篇。就像某一个政治新闻会直接影响到大众对经济局势的判断,绝大部分人暗自揣摩Peter的那番话一定是经过授权的,既有些害怕,又仿佛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会后,李彤和Peter坐在会议室里。

“现在才过了二十多天,就已经风吹草动了。今天是糊弄过去了,接下来呢?”李彤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小口。刚才两个多小时的会议中,她全身关注地注意着每一个人的举动和神情,做到心中有数。

Peter不语,他最近烦心的事情也多。项群的情绪越来越不好,有了初步产后忧郁症的征兆,公司里也是不太平,他精力有限,既要顾到家里,公司这边也不能放松。他烦躁地掏出了烟,半晌,又放回了桌子上。

“抽空我去看一下项群,你也够忙的了。”李彤故意转移Peter的注意力。

Peter摇了摇头,轻言:“谢谢你,还是过一阵儿吧,等她恢复了体型。”Peter不想对李彤说出真相,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了。他其实不太愿意谈到家里的事情,一提到项群,就条件反射般出现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形象,以及小婴儿的啼哭声,和房间里月嫂的一阵慌乱。因为工作原因,回到家也是深夜。他宁愿这个时候到家,借着月光看看儿子的笑脸,也可以避开项群神经质的情绪。说真的,他更愿意待在公司里,也许这是一种逃避吧!

“总会有办法的,再过一阵儿,一切都会好的。”Peter目光迷离,眼里产生一丝倦意,无神地望着前方。

李彤没有接话,估摸着Peter的生活出了一个问题。她眼见林若岩把殷磊从一个商业机器变成了有血有肉,有情绪的烟火气男人,也看到Peter的血液是怎么结成冰的。新生儿子的喜悦,早就被生活的错位给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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