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读胡兰成的《禅是一枝花》,除了被他的才学渊博折服外,皆为其飘逸的文辞里孕育出来的禅机顿悟,释然于心。佛学看人世是浮世无常,而禅宗讲的是智慧,曰“禅机”。我自以为,人生虽无常,但亦可认知,从这一点去体会,其实,世上没有迈不过的坎,有时候你只要勇敢的一跃就可以过去,或者只需要转个身那么的简单。
老子言“天地不仁”,就是说接引强者,不接引弱者,而在禅学中并无强弱之分,超越思想便是人理解万物的禅机。比如生活的磨难,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人生完整的一部分去体验,因此就不会为一次选择而患得患失,事实上当你一旦跨越了那一步后,再回头看时,你会觉得原来那么的轻松,生活不会更糟,而只会变得开阔。
人类自诞生以来最欲说还休的东西是——欲望,欲望一词,人类仿佛既爱又羞于启齿。在中国传统的社会道德观下,原始的欲望几乎被彻底否定,然而公开的否定,并不意味着它在人内心中的消亡,于是,道德和人性,几千年来一直在中国人内心和行为规范之间挣扎。在当今这个生存压力越来越巨大的社会里,任何所谓崇高的主义和信仰都被证明不能拯救人类之间的社会矛盾,于是,人就像一个失恋者,在极度茫然中,心开始放纵,原始冲动重新占据了自己的世界观。
叔本华曾经用欲望做钟摆,对人类做了一次最彻底的总结:“人生就是一团欲望。欲望不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也许我们人类对自身的认知,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了如指掌,对人的研究和感悟、对我们人的某些思想和行为的认同与否,或许还需要很长一段路要走,但是我个人认为,一切有关道德的话题,不过是统治者用来维护自己统治的工具,人,原本是自由的。
世人大凡未见有魔,却心里常常有魔。魔无处不在,只要你陷入情中,你便有心魔,让你无法自拔。女人就是男人心中的魔,她占领了男人的大脑,让多情男人一直在理智与冲动中挣扎不休。
魔的力量是无穷的,她既可以让我陶醉,又可以让我顷刻欲灭,魔说,我给你抽鸦片,于是我上瘾了,天天求魔,可魔又说,你必须戒鸦片,于是我生不如死。心魔也是可以消除的,那就是彻底将魔从你心里赶跑,魔很坚强,因为她是魔,但是任何事物都有脆弱的一面,人一样,魔也一样。其实魔在人的心里是一只瓷器,美丽而有诱惑力,你如果真的努力想把她在你心里赶跑,除非你有彻底打碎那只美丽的瓷器的勇气,魔碎了,就不是魔了,地上被打碎的粉末,点点成恨,永远永远。
我们常说人生苦短,其实,只有四十以后的人才会去感受那种时间的紧迫,回望已悄然别去的情感,隐隐的不忍,却也深深的叹息,不想重来一遍,是爱是怨已经够了。放不下什么的,终有一天可以放下,放下不是逃避,而是释然,是对自身的回归。倘若禅是一枝清香的花,那么我希望生活中的我,亦是一枝晚霞中的花影,亭亭的坚持着。
昨夜的星辰已坠落,消失在遥远的记忆中,漫漫人生多少载皆可谓弹指一挥间,其兴也勃焉,败也忽焉,淡然处之是关键。过去的岁月凡事种种,自认做错了比做对了要多一些,这倒不是在真理的层面上去分辩,倘若环境之下过于个性,难免柔存刚折。当今之社会人文,人云亦云仍为大道,人人皆此言,而你有所不同,那便是你之谬也,盖因懒性思想已为国人之思维惯性,国如此,民亦使然。但很多事情,往往是我们人人心中有,而人人口中无,人人心里明白,表面上假装无知,实在虚伪得无奈。
人生烦恼无非感情二字,说起感情当年民国才女张爱玲在胡兰成的照片背面写着:“遇到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张爱玲以她一贯女神般的高傲,第一次仰望她所爱的一个人,内心就变得很低很低。可是这是欢喜的,是美好的,于是也是甘心的,幸福的。所以当我现在读张爱玲的小说时,我对她的印象不是她的文学才华,而是因她乃懂爱之人,深感世上少有。我觉得,当对方在你面前将自己放得很低很低时,你一定会将对方看的很高很高!
欣赏对方,当首先以首先尊重对方,才会有欣赏的美学产生。我谦让你,你也别当我是软弱,我不负你,你起码应该对得起我,感情中人,彼此为大,凡事种种,要让对方感受到被重视的温暖,我以为是大爱。坦率说,每个社会中的男男女女,都不会是个完人,只有你抱着欣赏对方的眼光去与之交流,你就一定会从中获得你所渴望的美感。在我们这个注定不平等的社会中,我们力求平等的对待,付出一份热情,就会有一份热情的回报,那是自然的法则。
女人,说到底是个感情动物,因此呵护是她们的第一需要,那么,我们就应该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多一份关心和爱护,还有就是理解。对方的生活环境和情况,有时候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和自以为是的了解,因此,适当放手有时候是彼此感情长久的秘诀。
那么男人是什么?很多女人不尽然知道。——我在以前的文章里对此有过一个比喻,我说,如果把男人比作哪只雄性动物的话,那一定就是狗熊,你给他一块糖吃,他就会为你翻跟斗,做高难度动作。因此,是个女人,你最好不要老是在男人面前只会唠唠叨叨、哭哭啼啼的,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女人的。男人永远是靠女人来激活生活的脉搏的。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我所希望的是“求同存异”,世上无有两人意见全部一致的交流,倘若真有完全一致,此乃不幸,因为有一方定为逢迎之言,本人不喜欢,也不希望对方有这个要求,因为我做不大到。在一些比较正式的问题上,我不大擅长投其所好,我以为用真心提出自己的建议,是为尊重对方,反之是在辜负对方对你的信任。我提意见一般是针对对方不足的地方而言,对方做的好的,无需我去夸奖,这仿佛就有些刺耳,经常为人诟言,实在是本人的不幸,亦是对方的不幸。但我自当保持这份真诚到老,想变也太晚,凡事若不能达成一致,也无非是“退让”二字,妥协亦是一种美德。
世上爱情多有悲剧,比如《红楼梦》,宝玉父母之言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宝钗,黛玉便焚稿忧郁而逝,宝玉抛弃了荣华富贵别尘世而去,那是对爱情的深情,对世俗的抗议,这是爱情的悲剧,是真爱的表现,也是他们必须付出的代价。由此我突然想起了《失乐园》里久木和凛子,最后表达永恒的方式,然而世间能有几人效仿?我真的有这个机会吗?想到这里,只觉他们是个不平凡之人,而且非常的幸运,我特别喜欢那书里的那段话——活着虽然美好,全身心爱过便没有了丝毫的遗憾了。
当然爱情也有虚伪之时,宋朝时期,一表人才的陈世美进京赶考,据说,临别前两夫妻的在村口山盟海誓,中得状元后衣锦还乡,然而,陈世美金榜提名做了驸马后,单方面撕毁协议,秦香莲拖着孩子,不远千里,从乡下赶去首都开封府,要与陈郎“从一而终”,结果一曲《铡美案》,让后人爱恨交加。相比之下,当年唐明皇爱玉环“回眸一笑百媚生”,爱得可以,然而关键却未能一跪六军为玉环,人家身体都给你了,哪怕装装样子屈尊跪求一次,安抚一下为爱情的誓言付出代价的妻子,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难道这是做“比翼鸟”的态度吗?
其实,爱情和爱情中人都是一只脆弱的瓷器,爱情破碎了,瓷器岂能完整?别去的人又怎么可以轻松的抽身,就像没有发生过?也许,这就是爱情是沉重的吧。
“曾经沧海难为水”一语原出自唐代诗人元稹的《离思》,全诗如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原意是隐喻深广笃厚的爱情,除了诗人所念、钟爱的女子,再也没有能使其动情的女子了。
诗人有这般情怀,常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当你深爱上一个人后,每日每夜相思不断,突然有一天因为某些原因,处在分离与否的悬崖边,当你回首往事,会觉得原来你对他(她)不曾熟知,没有细品过他(她)的柔情和心里真正想要的东西。
也许曾经沧海,不一定能深刻明白沧海其意的人,就像你畅游大海后上岸,也未必真正了解大海的全部,爱一个人能够感受到对方内心的表达,却难以挖掘对方的全部;曾经沧海难为水,难的是曾经沧海容易,把沧海装在心中却难,难的是曾经沧海而去细品;难的是恋爱中人激情过后、或者还没来得及激情,却被困难所压垮而重新振作精神,曾经沧海难为水,难的不是再也见不到如此浩瀚深邃的大海,而是难以忘怀曾经的曾经沧海,和曾经滴水的含义。
也许,曾经沧海难为水,百年心事归平淡,然而,时间虽然可以平淡一切,但是在你归于平淡之前,你能否安然?有人说,人生的幸福可分为两种,一是获得,二是解脱,既无获得,又不能解脱,那才是真正的痛苦。人来到世上,不可能样样事情都顺利,什么都想获得,即便是我们自认为应该获得的,未必一定会心想事成,这大概是一句废话,可就是有人要耿耿于怀,不能控制自己。
希望总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但是绝望却没有那么的容易做到,恋爱中人相爱容易,离开却是一种痛,因为我们必须把以前辛辛苦苦编制起来的梦想全部抹去,把曾经的海盟山誓彻底忘掉,这一切我们能够做到吗?
我很羡慕两个有情人分手时互相仇恨,因为那样彼此心里的爱被恨所替代,忘掉也快,重新生活也会觉得理所当然。然而,欲爱不能欲罢又不舍,一段情把两个人的心合在了一起,分也分不开,又何谈重新生活?
爱情不只是一种思念,思念的背后应该是希望的存在,爱情还应该有在一起的快乐,快乐的种子可以培养出人生的绚丽之花,爱情还应该是一种努力,因为不是轻而易举的获得,爱才会被珍惜。有一支歌唱听了令人心碎: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不舍的爱情分分合合,有时让那些堕入爱河又处于两难的人不知所措,然而,既然痛过之后还是痛,既然没有对方自己如此的痛苦,因何不去努力,重新拾回被我们打落在地的希望呢?
曾经沧海难为水——或许我们还可以去理解为:人生曾经的沧桑、人生曾经的相爱,到头来仍然是一无所获,就像沧海中无淡水,人世间无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