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血拼

作者:浴火胡杨    更新时间:2015-03-12 14:49:43

                                        705.潮落又潮起


    这回轮到胡守仁叔嫂急了。

    他俩这才明白,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颜初子那边发起攻击,挟持了师傅兄弟俩由前门夺路而去。

    他俩对此几乎无能为力。

    更要命的是,下一步显然要轮到冯处澄发力了。

    就在他俩重新为自个担起心来时,“嘭,嘭,”——后院爆起两声巨响。

    真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胡守仁扭头望去,那已重新顶上的院门,在重力撞击下摇摇欲坠。那单骑杀到他身子左近的大汉,对眼前的变化更是大吃一惊,慌忙顿住脚、收手护住身前。他身后的众人,也是一齐收手。咋回事?他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这一步。瞧得出,本想一鼓足气干掉胡守仁叔嫂后,趁势冲出后院的他们,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胡守仁先是一愣,随后便意识到,救兵到了。真叫是老天有眼。他大吼一声,横身杀向那抢到身前的汉子。那汉子也不傻,应身疾退。

    随后,只听又“嘭”地一声巨响,后院大门洞开,门楼轰然倒塌。一时烟尘四起。

    只见烟尘中掠出一彪人马。

    打头的是一女流。   


                                        706.援兵


    是的,胡守仁婆娘搬来的援兵到了。

    这婆娘身后,是吴川和他的一帮江湖豪侠。其后,是他的亲兵喝亲近的家人徒弟。接二连三闪出一帮小伙大嫂,手里长长短短,刀枪之外,锄、叉、棍、凳,啥样的家伙都有。乍一瞧哪象是在跟军人干仗,倒是更象是邻里帮人械斗,朝对头一拥而上、劈头盖脸地乱打。更有些人等不及排门而入,索性翻上墙头、青蛙入水般“扑通”、“扑通”跳将下来,赶场一般呼啸而来。一时间,农具与兵器的撞击声,刀枪间的格截声、老少人等的呐喊、哭闹声,不绝于耳。

    这实力派当先、裹辖了无数形似乌合之众的阵式,前所未闻,形成了一种骇人的声势,直叫见惯征战场面的大兵们发憟。他们几乎全都回过头,不战而走。只有少数如仇三郎等老兵,才且战且退,在溃败中收拾队伍,再做抵抗。冯处澄见状大怒。只见他大吼一声,一边气极败坏地排开身前败退下来的兵丁;一边横身向前、避开吴川和他的一帮江湖豪侠等劲敌,奋力挥剑朝蜂拥而来的人群发疯一般狂砍滥杀。他太想用这种近乎疯狂的举动,提起手下的精气神。奇怪的是,随着一阵鬼哭狼嚎而来的,对手并非如他所想象的纷纷倒地,却跳琅躲闪,鲜有被砍中的。倒是他自个的侧叶,很快受到吴川等人攻击。这一来,强悍如他,也只得选择后撤,一路还被一拥而上却训练有素的对手逼得手忙脚乱、袍卦撕裂。他一边退,一边想,这算哪一门功夫?好在情势变得快。这一路败退,很快便退到了“逍遥楼”后门口。仇三郎本想退入“逍遥楼”,凭借坚固的大楼,抵挡住对手凌厉的攻势。可慌乱间,没等他们转身,就被对手一下逼到了东面的三叉路口。

    这是一片青砖铺就得开阔地,是往常“逍遥楼”勤务和厨房的晒场。一路溃败下来的队伍,又在这儿重新收拾齐整。在仇三郎等老兵的喝喊中,这十来个残兵败将,结成了个雁阵,才抵抗住潮水般涌来的人群。别瞧对手人多势众,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兵士。遇到眼下更适合野战空旷地带,久经沙场,惯于结阵野战的劲旅,立马显出一个嫩字来。到得两三波攻击失败时,颓劲就转到了他们身上。

    冯处澄松了口气。

    这一路,他越瞧越觉着别扭。可一时间又不知哪儿不对劲。


                                        707.怪招


    到得此时,他才有暇抬头观察形势。

    这一瞧,可瞧出了点明堂。此时,吴川等已不见踪影,刚才还象大涨的海潮一般隆隆向前的人流,突然间又一下退了回去。眼下,在此地压阵指挥的,竟换成了老对头印西桥。只见他拉在众人身后,一边垂下捏了铁鞭的左手,让人给他包裹左臂的新伤,一边右手用剑比划着,正专心指点身旁的俩大汉收拢散成一大片的队伍,对压上前来仇三郎等进行协防守。他的身后,是左手柱着大刀、重伤还未缓过劲来的侄儿印镇。经他叔侄这一指点,已处颓势的己方,顿时稳住了阵脚。按理,对手除了一些略懂拳脚、手持农具的庄稼汉,大多是吴的亲近的徒弟门生,单兵能力不弱;加之还有人数上的优势,尽可结阵后放胆攻击。可事实是,对手扎稳阵脚后,却完全放弃了攻击。就是先前急于带头冲杀的胡守仁婆娘,也收住手,正在协助印西桥布阵防守。大有不把防守进行到底,绝不罢休的架势。冯处澄百思不解。直到身旁的冯纳遥望来路,朝他大声嚷嚷,他才恍然大悟——

    他影约可见另有一帮人从甬道往南疾去。

    这是企图拖住他脚,他想。声东击西是也。可再一想,不对呀。以印西桥精于谋略、老于战事,会没想到冯处澄还有后手?恐怕他早就派出斥侯,探明对手东门大部队的情况。一旦等己方东门的大部队赶过来,企有他印西桥的好果子吃?如果明知有可能被人一锅端,还这般气定神闲,跟他耗在此地,恐怕会有更大的阴谋。会是啥阴谋?难道——想到这儿,冯处澄惊出一身冷汗。他忙后退几步,叫过身侧的冯纳,跟他耳语几句;随后让先前朱铠派给他的一机伶的亲兵,护送陪冯纳火速去找南门大部队,要求他们分出一支老辣机动的精兵,堵在通向各中央衙署的要道上,防止印西桥暗渡陈仓,送出备份秘函。重新做了布署后,他已无心恋战。他猜想,眼下南门大部队应该离他这儿不远了。于是,他开始暗自啄磨,如何里外夹攻,一举拿下印西桥这杂种,消除心腹之患。想到这儿,他恨恨不已。于是,又不由自主地偷眼瞧了一下不远处的。此刻,印西桥正一边裹伤,一边指导手下,苦苦支撑。

    冯处澄心里一动,颇有些惶惑。

    他一向敬事,也一向有此癖的人有好感。此人竟也如敬神一般敬事,难得难得。

    他随之油然而生敬畏。


                                        708.最后一根稻草

      

    附近有大片马蹄声。

    是南门的弟兄们到了?没等冯处澄回过神,马蹄声又转到了北边去了。这是咋回事,他不由地心里一格噔。不久,他仿佛听到东边又有了一片马蹄声。这回,马蹄声在身后慢成一团,随后嘎然而止。他的身后,出现了七八个挺刀拽枪、大踏步而来的北门大兵。

    比他想象的要快。他心头一阵狂喜。可等他再定神一瞧,不觉愣了。

    是从东门过来的禁军士兵“?没错。也没见仇三郎那小亲兵和冯纳。他攒紧眉。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他刚才还在盼望着他们早点来到,正盘算着如何收拾可恶的印西桥,也已有了前后夹击、一举擒拿此人的方案。可真等帮手来了,他却犹豫了。冯处澄不高兴了。而仇三郎却跟他相反。他心情大好。他长啸一声,指挥身旁弟兄,往右腾地闪出个空档。随后带领手下的弟兄,从右侧重新一步步压上前来。到底是禁军劲旅,人数不多,气慨却是很大。这帮大兵也真能把握战机。眼见对方右路阵式有空隙,便如狼似虎,一阵风般卷过战阵的左边来。“乒乒乓乓”一阵冲杀,对面阵脚应声松动。随后便被分割成大小两块。转眼间,冯处澄这边的势头又回来了。印西桥正好被隔断在大块之外的一小群人丛中。身先士卒的他,又身中数创、鲜血淋漓。

    此时,“哇”的一声,身后又有了动静。

    冯处澄扭头瞧去,就见屋角转出冯纳机伶如鬼魅的身影。


                                        709.“美女三摔手”


印西桥等的苦难,还刚刚开始。就在他们刚喘过一口气,身后,又是一阵呐喊,闯进十来个全副武装的禁军士兵。

    冯处澄笑了。

    这时,他才发现怪了。重回老道身旁的冯纳对此视而不见,只是一味地“哇哇哇”大声跟他比划着。先前派去护送他的那朱铠的亲兵,更是急得在冯处澄身后团团转。他心头一凉。战场噪声太大,根本听不出他俩在说啥。于是,他赶紧把这俩人一拽,后退了几步,避到墙角、弯腰倾听他俩说话。

    仇三郎开头没注意身后情形有变。见印西桥那头有机可趁,他兴奋得大喝一声,就想跟老道分头夹击,一举猎杀印西桥。等他一回头,发现老道不见了,大起恐慌,赶紧过来寻找。直到瞧见冯处澄完好无损地站在墙角听俩小鬼头说话,这才放下心里。等他瞧见仇三郎寻来后,才起直起身来。仇三郎朝冯处澄点点头,翻身率领手下的弟兄斜插过去,直奔印西桥。不多的一群人,又被新加入的南门兵士和仇三郎等人分割成三小块。印西桥身前人众最多,也只剩七八人。冯处澄会意,扔下一旁“哇哇哇”大声比划的冯纳,挺剑朝印西桥身后而去。此时印西桥身后,还有三五人护卫,到底还是三下五去二,被冯处澄很快掏空了。此后,尽管他身侧又转出俩好手,连同一轻伤员,搭档成一三角刺猬阵,死死护住他蹍转后退,仍然险象环生。不一会儿,仇三郎等便与冯处澄形成对印西桥的夹击之势。仇三郎杀性更盛,率众将拼命向前。很快,随着一声惨嚎,又有一同伴在冯处澄剑下丧命。人数对比,就成了七与二。印西桥身旁,只剩一摇摇晃晃、用肩斜抵他的血人印镇。

    可他还是横起刀。俩人合力,才勉力架护住了仇三郎砸向印西桥的刀背。

    仇三郎狞笑。

    先前只是虚招。只见他手腕一拧,手中的大刀猛然转向,死死缠住印镇和印西桥的刀剑,逼得他俩连连后退。仇三郎以脚下功夫出名,其实手头的活儿也不赖。眼下这两招,这便是仇三郎近年练就的手上绝活“美女三摔手”之第一招“美女添杯”和第二招“美女上树”。随后,他身子一矮。也没见异动,那左腿已直奔印西桥胁下而去。这后一脚,是仇三郎的变招。江湖上能躲过这两“摔”的不多,很少有人能躲过这狠命的一脚。更可怕的是,这一脚若没踹中或击之不重,随后就会扭身一招“美女长出指”,右手的大刀后旋一格后,转向疾奔对手前胸。近来,仇三郎靠这“美女三摔手”,由其是随后神出鬼没的出脚,赢过不少江湖大枭。若在往常,印西桥也未必能在这夺命三招下全身而退。眼下浑身是伤,更是有心无力。他当然识得这招的厉害。第一招,靠了印镇帮衬,他才勉强扛住;仇三郎第二招使出后,他已稳不住脚步。等仇三郎劲脚踹出,他再咬牙扭动身子躲闪,已经迟了,胁下伤处再添一脚,痛得他大喊一声、踉跄后退。随后,仇三郎右手将大刀猛一后旋,格开印镇压上前来的大刀,转身趁势疾刺印西桥咽喉。印西桥眼前一暗,摆剑来挡已经迟了。

    他想,这回玩完了。


                                        710.大喘气


    “当”的一声。

    印西桥抬起头。只见那快刀却在眼看就快到了印西桥颔下时,被侧后一把剑拨开了。

    是冯处澄。印西桥手里的剑也腾地架起。可冯处澄的剑更快,翻手朝他手腕撩过来。劲贼大,印西桥抵挡不住,后退一步,眼看手里的剑脱手飞出。印西桥晃了两晃,站住了。他很是迷惑,抬手瞧了瞧。随后又朝印镇瞧了一眼。

    印镇叹了口气。他的大刀出手比乃叔还慢,到了半空中,就顿住了。

    冯处澄脸色苍白,不停地在喘气。

    仇三郎一惊。他起先还以为是印西桥突发神力,用剑拨开了他的快刀。他本以为,眼下的印西桥,移动缓慢,已无可能躲开他的绝杀,一击必中。所以这招出手,全无保留,比往常多用了三分劲。此时,刀够快够狠,却也险。若是对手破了它,翻手来一下,仇三郎只有挨揍的份。眼下这人既有如此高明的应招,没准回头就还他一剑。于是慌忙收手,退了半步。可再一瞧,印西桥手里的剑,才刚架起,连前襟还没过。打他的剑,来自身侧后的冯处澄。

    仇三郎更是纳闷。


                                        711.功亏一篑


    印西桥惨然一笑。

    他很快明白是咋回事。他想,要不是有意生擒他印西桥叔侄,对手刚才那一刀,也许就就要了他的命。接下来对付印镇,很可以不用一两个回合。就在北门劲旅现身那一刻,大势便离他而去。其实,他早料到这一点。就在破门而入的那一刻,他便准备着最后时刻的到来。只不过,这一刻来得似乎有些早。他本想,无论如何,他会在“逍遥楼”支撑到半个时辰。他庆幸,因为他的坚持,老长官严挺之不得不签下两份秘函。其中的一份,早早地由打前站的印重藏入缁中、已随车队安全抵达灞桥驿。此次从灞桥驿出发前,他就有前途险恶、免不了在某地与对手血拼一场的预感。因而,他嘱咐印重,明日可派一信使,与他在长乐坡陆申的“泰和”货栈或京城城西南角的永平坊徐通家见面。一旦确认他已无法将印镇身藏的秘函递入禁中,无需他的指令,印重可择机另寻路线进京交差。此后,来到京城的他,又蹍转与印重派来的信使接上了头。此后,印重又一次大搬家、进驻了长乐坡。今儿移往吴家的豆腐作坊前,他密令印重扔下缁重,轻骑简从自水路进城,径去兵部。可老成持重的印重并没依令行事,而是留了一手。他先让俩手下扮作马客,赶了马移师东门城外刘村;其余人众分批从水路前去汇合。等印西桥来到豆腐作坊,印重人马已在刘村集积完毕,只待时机有利,即挥师闯关。印西桥闻报大喜。接应陶家兄弟失败后,他竭力主张前后夹击“逍遥楼”,逼冯处澄交人,为的还是自造声势,策应印重闯关。

    张盖与吴川等人商议后,决定采纳他的主张。于是,就在张盖等突进“逍遥楼”前院后不久,吴川率大队人马破后院门而入。这时,吴川发现晚了一步,颜初子大队已突围西去后,他决定再冒一次险。他自告奋勇,带队拖住冯处澄;让吴川带大队接应张盖、堵截颜初子。他想,只需挺它小半个时辰,印重的马队,就会冲破北门禁军的重重阻截,顺利把秘函递入兵部。到那时,经这一晚的闹腾后的王毛仲,再有通天的本领,恐怕也无济于事。皇上再怎地宠爱他,也比不过爱自个儿的江山。明乎此,你就明白,为何他在胜券在握的情形下,突然放弃攻击了。

    可惜他犯了个错。

    他误把对手撵到更能发挥的开阔地,又没及时退却。

    他更没想到对手的援军来的如此之快。


                                    712.明知故问


    冯处澄道:

    “是在等印重么?”

    “没错。”印西桥笑道,“不是在这儿。眼下这小子该到兵部了。”

    “好么。”冯处澄差不多是明知故问。刚才,从俩小鬼的嘴里,他知道自个中了印西桥“围魏救赵”的诡计。就在城南弟兄按他的要求,全速朝“逍遥楼”奔袭而来时,印重率大队人马闯过东边的延兴门城关,沿延兴门大街一路西去。等他们得到这消息,再分兵堵截,已经晚了。尽管如此,带队的佐官,还是派出一队人马一路追杀过去,留下大部分给冯处澄救急。他表示,会尽力缠住印重的人马。不过要求冯处澄能脱身,尽快从“逍遥楼”脱身,赶去与他会合。冯处澄决定回头就去兵部。晚去总比不去好。把印西桥带在身边,比就此结果他要好。他抬头朝西瞧去。此时,先前被东门大兵们分割成大块的,退到“逍遥楼”拐角,又稳住了阵脚。局面僵持住了。他叹了口气,对仇三郎道,“告诉弟兄们,歇歇手。印兄能不能也请你的人罢手。——这里头有个误会,咱回头就去兵部解说。有印兄陪咱一块儿去,话好说多了。”

    印西桥道:

    “我的人都由印重带去了,实难从命。”

    “这倒也是句实话。那就别管他们。”冯处澄见仇三郎不解地朝他瞅来,于是把他叫到跟前,俯身耳语几句。接着,他又回头对冯纳吩咐道,“备马。”

    仇三郎恍然大悟,慌忙奔西边去了。

    冯纳也转身离去。


                                        713.歇手


    战局很胶着。

    仇三郎急吼吼从后面赶过来。这边剩下的一大块,全是吴川手下的精锐。眼见处于劣势,反而暴发出一股拼死的蛮劲,确实不好对付。搏杀了好一阵,也没能将他们一举打垮,这帮禁军大老爷们有些疲了。有弟兄瞧见带头大哥脸色不好瞧,又大吼一声,正要上前拼命。仇三郎喝声“停”。众人不解,可也歇下手来。

    紧接着,对面也是喊杀声骤停。

    胡守仁傻了。他奋力杀向前去,身旁的同伴却迟迟疑疑,只象征性地移了半步。对手退了两步,恼了,又一齐朝他围去。胖嫂与胡守仁婆娘赶紧掩到胡守仁身侧。胡守仁无奈朝后收了收,回头跟同伴结成铁桶阵。

    胖嫂与胡守仁婆娘相顾无语。难怪大伙儿迟疑恍惑、裹足不前。今儿他们这边经的事儿实在不少。先是气势如虹,把对手一下给打懵了,差不多是一举击溃。印西桥接过指挥权后,大伙硬是凭了一股气,愣是把对手压到了“逍遥楼”的东尽头,眼看可收全功。可转眼间,却被人给顶了回来。再后来,被一帮北门禁军前后夹击、一阵狠杀,连刚当了一会儿自个儿的头领印西桥,也被缴了械。眼看就在大伙快垮下来的当口,对手又一下歇手罢战了。他们较面前的对手人数占优,本可提起劲头,把对手打压下去。可眼下的情形太怪异,弄得这帮人懵了,实在可谓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仇三郎趁势喝住同伴。

    随后,他率领众人结成雁阵、一步步后退。


                                        714.轮回


    印西桥叹了口气。

    他扭头朝身后瞧了一眼,随后,他整整衣裳,笑着朝印镇挤挤眼。印镇明白他的意思,很不情愿地还刀入鞘。

    冯处澄满意地点点头。

    这当口,在冯纳的引领下,“逍遥楼”的管事,伙同几个家人鱼贯而来。他们牵来了一大群战马,连同现前东门大兵的坐骑,也有一二十匹。冯处澄先认镫上马。不久,印西桥叔侄虽是磨磨噌噌,也还是在冯纳和俩仇三郎的手下夹持下上了马。不久,他俩的左右,又插了几个伤兵。接着从东门赶过来的大兵,先后轮换着也上了马,大多又挎起长枪。

    就在此时,前院又有了动静。——是“逍遥楼”通往“逍遥池”的腰门附近。先是接二连三有人“扑通、扑通”跳入院子。接着,就有人在人呼喊和打斗的声响。再后来又是“轰”的一声。门显然是被人踹开了。冯处澄皱皱眉。仇三郎见状提了枪、抢先带了俩手下催马奔向腰门。冯处澄刚歇了下来劲气,又提了起来。他从身旁一骑兵手里要过一杆枪,摆摆手,关照大兵们依次通过二门、直奔前院东门。冯纳机伶,一领马缰,挑了个空档,一猫腰钻入树林。然后,他猛夹马腹。那马儿负痛朝前一蹿,抢先来到东门旁。吴川的那帮手下,已领教过老道的厉害。见他亲自断后,也没敢怎么压上来。冯处澄冷哼一声,这才拨转马头、驰入前院。此时,院里已满是兵丁,却徘徊不前,一个个扭头打听,似乎是在等着他的最后决定。他正要发火,就听东头冯纳“呀”的一声惨叫。他引身瞧去,只见东门大敞,早有一辆大车,横在门前。车上,是几个乡下男女,个个张弓搭箭、对准来路。车前偏左是一大身量的老婆子,手里一柄刚叉缓缓转动、慢慢逼向冯纳;她身旁,是一横握大刀的中年大汉。冯处澄抬起枪,催马上前,正要发动对东门的攻击,右侧一大群手执各色武器的大汉,涌入院中、已然堵住了他的去路。打头的是和尚恩语。他挥杖打退了迎上前来的仇三郎后,却柱仗闪在一旁。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更大一号的老和尚。和他并肩而立的,是一小了两号的书生模样的年青人。

    这是普润和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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