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艺术总监办公室
向天笑正在把拳击手送出门，满脸堆笑。“……真是非常遗憾。您找来这儿确实是大材小用了。”
走廊上，拳击手边走边面露悻悻然，一口上海话：“……别看我这一身疙瘩，适合做健美、模特什么的，其实我本人除了拳出，对别的行当都是兴趣缺缺。只是你们那位秋星探，
一看我这身肌肉嘞，羡慕得要死，非坚持要我来试一试。”
向天笑敷衍：“我也羡慕得要死，这副好身板，真难得一见。……要说的话，刚才我都说了，以我的直觉，或者说专业经验吧，你去练举重，试试拳击，格斗，前途都大大好过做模特，这是一定的……”
拳击手：“没错，你的眼光真毒！我练拳可有年头了。我从小就喜欢打架，而且特会打架。只是大了，这种事不好多做了，但始终手心痒痒的。”
说着，拳击手对着走廊墙壁砰砰两拳，把墙壁饰画震得直晃。
隔壁的韩云炉伸头看了一眼，又缩回去，躲在屋里乐。
拳击手沿着走廊往前走去，每走几步就对墙壁砸上一两拳。
几乎所有人都被惊动了，探头探脑。
向天笑赔着小心：“身手确实不凡，这我早就看得出。”
拳击手：“就在刚开春，在肇家浜小菜场，我还大显神威了一次。一人赤手空拳，硬把五六个小八赖子撂倒在地爬不起来——当然，最后闹得我也进了拘留所，关了好几天。”
向天笶：“拘留所那种地方能不去，最好还是不要多去。如果有劲无处使，我劝你不妨去拳击队练沙袋，把副业当作正业做……”
拳击手：“我本来是在健身房练得好好的，是你们那位秋星探偏要我来。”
他们已走近电梯旁落地窗前，向天笑隔着一棕榈盆景，手指看窗外：“哦，我倒想起来了，你看前不远那幢髙楼，那是家拳击俱乐部，正在摆擂台搞选拔赛，四下招聘拳击爱好者。你去那儿显显身手，应该很有胜算。”
拳击手：“是有听说，全国各地好手都来了不少。下楼后怎么走？”
向天笑：“出门右拐，顺着大街你一个劲往死里跑，有个十来分钟就够了。”
拳击手：“还得再折腾，再出汗？附近有公交车么？”
向天笑：“有有。二0六路巴士，就两站。漏斗广场知道么？对面商场有廊桥，直接穿过去就是了。”
拳击手：“你做事细心得让人感动。这信息太重要了，如果这回找对了门，真若在那家俱乐部找到了自己的前途，我还会来向你当面致谢的。”
向天笑：“天生我才必有用。你行，一定行。”
电梯上来了。拳击手很髙兴钻进去，忽又像尊金刚卡住电梯门：“有比较才有鉴别。你们那个秋星探，我看是个二百五！”
向天笶：“对对，十足一个二百五。”
拳击手双手抱拳；“但你不是。你不得了，不是一般人的眼光，一下就看准了我能做什么或不能做什么。承蒙恩师指点，我们后会有期！”
向天笑也跟着双手打揖：“抬举了抬举了。”
电梯门合上后，向天笑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独自站在走廊里发愣。
向天笑嘀唧：“看其一招一式，武侠小说一定读得不少。”
2.宇通大厦
秋小河在大厅门外等莉莉，东张西望，很着急。
莉莉打扮得奇情异致，笑着朝秋小河跑过来。
秋小河迎上去：“哎呀，你总算来了！”
莉莉：“女孩子出门，总得收拾收拾吧？”
秋小河：“向导正在接待一个应聘男生，过会儿你直接去38楼找他。”
莉莉：“向导也像你这样平易近人吗？”
秋小河：“别怯场，要充分展示你的艺术天赋。”
莉莉：“对模特这行，我懂得也不算少，有什么好怕的？”
秋小河：“我知道你肚里有水，还不是那晃荡的半桶水。”
莉莉：“你看出来了？”
秋小河：“我干的是这行，哪能看不出？愈这样，愈要学会做人，学会谦虚。”
莉莉：“谦虚过分也是虚伪。……好吧，我会掌握分寸，低调些的。”
秋小河：“这就好。考场如战场，机遇没有彩排，可不能大意啊。”
莉莉：“谢谢，是你圆了我的模特梦。”
秋小河学向天笑的调儿说：“挺起你傲人的胸，翘起你诱人的臀，迈开你美丽的腿，大胆往前走。摆出一副走向共产主义的雄心壮志，走出青春光彩，走出美好的未来……小姐，机遇稍纵即逝，全靠你自己把握。”
莉莉被鼓动得热血沸腾：“我会的，秋星探。”
秋小河：“快去吧，我不方便陪你，你自己上去了。”
莉莉又打开化妆盒，对嘴唇作着再一次的滋润。
3.走廊
大伙从各自办公室跑出来，围住向天笑。星探甲：“没事吧？”
向天笑仍然惊魂未定：“事倒没事。”
田蜜蜜：“我看向导说话，一直盯看那家伙髙髙举起的手……”
向天笑：“那一拳砸到哪，，哪儿也都不好消受。”
星探甲：“难得啊，模特儿个个都怕向导怕得要死，终于有人敢出来和向导叫板了。”
田蜜蜜：“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恶人自有恶人磨。”
向天笑：“我对你可从没使过恶。……不过也在理，我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最初梁总要他走人，我为何多一句嘴呢？那个秋小河，我算是领教了！”
星探乙：“当时你替秋小河说好话，我们都以为你是心怀叵测，想出我们韩爷洋相。可不，这麻烦真是你自个惹来的。……”
向天笑一声长叹：“我是同情弱势者。生活中有些事，看来是同情没用。同情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4.模特排练厅
莉莉推门走进纯正采公司的排练大厅。
凌角正和几位女模在台上转着向一字排开，跳着那种体育大赛开场前类似秧歌的劲舞。她满头大汗，就像啦啦队的领头人，举着个彩纸大绣球，指挥着大家左扭扭，右摆摆，走二步，退一步。
模特甲嘲弄着：“把左手举举，再把右手举举；把左腿甩甩，再把右腿甩甩，把左屁股扭扭，再把右屁股扭扭——这哪是练猫步？参加舞蹈培训班来着？”
凌角：“你厌，我也厌。如果你不想学，尽可一边歇着去。”
模特甲：“歇不起呀！冷板凳把屁股都坐出茧了。怨归怨，恨归恨，对我们这些小角儿而言，这怎么着也算是逮着个出场机会了。”
凌角：“这不得了。你以为我喜欢和你们玩这些小儿科？不出场，哪来机会？没机会，你怎么去表现？不表现，又怎么能展示出你的存在、你的价值？”
模特乙：“凌角，你城府不浅呀。”
凌角：“你们不是想跟我学跳舞么？跳舞也得先从基本入手。技不压身，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多一份擅长有什么不好？”
莉莉走入之时，姑娘们正开始又跳起来。
她也尾随其后，下意识地撩起衣襟一扎，露出肚脐眼儿。并有模有样地张开双臂，摹仿着大伙动作，一会往左边抬抬手，一会又往右边抬抬手。
一见闯进个陌生人，众人都很惊异，舞步也停了下来。
莉莉毫不怯场。她欢快地奔过去，跳上‘丅’台一字道，独自扭腰抖胯地走起猫步来。且还走得特陶醉特忘情：“——啊！我的‘丅’台，我的梦！”
她走了两圈回过头去，问着那些傻了眼的女孩们：“怎样？点评点评，姐们这猫步正点吧？”
凌角：“你是谁？”
莉莉大大咧咧的：“我是田蜜蜜未来的师妹。”
凌角：“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莉莉：“新来的，还没过向导那道关呢。”
5.艺术总监办公室
向天笑抓起茶杯润润喉咙，刚要落座，又传来笃笃敲门声。
向天笑：“请进。”
莉莉一脸灿烂走进来，一进门就四处张望，墙上除了田蜜蜜等女模的巨幅照片外，还有不少国际巨星的照片。
莉莉一口气念出了大串国际巨星的名字。“奥斯汀娜，库尔古娃，艾米西妮娅，麦可.托马斯……”
向天笑用力咳嗽一声，意在提醒莉莉。
莉莉：“如果没搞错，面前这位就是我心中的太阳，我最为崇拜的向大导演？”
向天笑：“崇拜？现在还有谁崇拜谁？……”
莉莉：“这也不是。老庙拆了，新庙又有了。没有神灵，就没有寄托，没有文化。精神的太阳落了下去，物质的太阳又升起来。”
向天笑：“知识型的，很难得。是哪位星探的推荐？”
莉莉站到向天笑身边：“喊我莉莉好了。我来前己通过了秋小河先生的初试，他也认为，中国的模特界如果没有我的加入，实在太可惜了----说笶了。”
向天笑收敛笑容：“怎么又是秋小河？”
莉莉摆模摆样地‘S’形游走而来：“导演，我这么秀两下还靠谱吧？”
向天笑：“说不上靠谱，也不离谱。”
莉莉：“不亏是向大导，出言谨慎，又句句得体。为了让你明白，有必要得先自我介绍一下喽？……”
向天笑两手拢怀：“请讲。”
莉莉：“我从小就做明星梦，缺的就是伯乐。我痴迷模特，崇拜模特，有关于模特明星资料，无论中外，无论朝代，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答不到。纵观当今世界的‘丅’台发展的大趋势，有三大倾向不知向导可否留意……”
向天笑：“我感受到了您的渊博了，愿洗耳恭听。”
莉莉：“注意，我所概括的三大倾向，并不包括大陆本土行业，包括你们。”
向天笑：“何以这么说？”
莉莉：“在我认为，中国模特行业的辉煌大幕还远远没有拉开，在台上唱主角的，更远非是今天的这拨子角儿。放句重话，你们玩的还是太初级，小来西。”
向天笑一脸错愕：“等等。你把我闹糊涂了，你是在从事模特研究，……还是想自己要当模特？”
莉莉这会突然变得扭捏起来。“两者皆可。人人心中都有个结，这也是我的矛盾之处。我为这也想得很苦……”
向天笑：“苦在哪里？”
莉莉顾盼着自己身材：“我这人很有自知之明。如果自己上‘丅’台，要减点肥是一定的。可我这人又特嘴馋，怕戒不了口。你别看现在很多明星，上台风光八面，下台惨不忍睹。
每天白开水泡饭，饿得流口水，走路直晃当，……那我可受不了。”
向天笑：“成功的背后都有付出，成名之路都不会平坦。”
莉莉：“我还告诉你吧，其实我以前一直很瘦，瘦得像根扁担，像根豆芽菜。谁见我都说我是个模特坯子，天生一个林妹妹。”
她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只因为，一次吃错药，一失足而成千古恨……”
向天笑：“是呵，吃错药，是头疼。”
莉莉：“所以我要谨慎。现在市场上假冒伪劣的东西太多，减肥药更是五花八门，眼花缭乱，你还不知选择哪种好。”
向天笑揶揄着：“慎重一点总是对的。因为你已经吃错过一回药了。人被块石头绊一下，在所难免；但相同的石头连绊两下，那一定是哪个环节有问题了。”
莉莉：“我吃错的还不是减肥药。不提了……对于减肥，我本来心理上一直是排斥的。有时想，退而求其次吧，理论是我的长项，搞搞这方面的研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等青春年少，就开始为他人作嫁衣裳，总还有些心不甘。”
向天笑：“换作我也不干。”
莉莉：“其实美，并没有固定标准，只是习惯成自然，集体无意识。大象美，难道蚂蚁就不美了？长颈鹿美，难道没脖子的熊猫就不美了？白种人美，难道黑种人就不美了？换个角度看，女孩子除了骨感美，难道就不能有丰腴美？”
向天笑：“英雄所见略同。我一直从为，瘦并不是模特的唯一标准……”
莉莉快乐地大笑起来，在向天笑肩头一拍：“这就对了！肥环瘦燕的故事，这你应该知道？她俩一胖一瘦，俩人皇上都宠着，谁又能说出个谁美谁丑？说时尚，她俩就是那个时代的顶级名模，正是她们、开创了盛唐的时装新风！”
向天笑：“不是我夸你，如果搞模特研究，你是专家级了。你在这方面所具有的髙素质，那是毋庸置疑的。……纯正采一直想成立一个理论研究部，苦于经费没着落，一直还在酝酿；而前台走秀的名额，实不相瞒，我们刚刚招满了。”
莉莉一屁股坐到桌子上：“这么重要的信息，秋星探怎么没提及？这不是戏弄人么，他还把我喊来做什么？”
向天笑：“我想他是看中了你的才。……暂时没有很适合的位置留给你，对此我也深表十二万分遗憾。但请切记，生意场上有句行话：发财没有早迟。人，肚里只要有才，就像女人怀孕一样，迟早总会露出来的。”
莉莉尴尬：“怀孕？我可没怀过孕。……当然，我知道这是比喻，向导的意思我都懂。……有你向导这番肯定，我今天也算没白来了。”
6.总裁办公室
韩云炉正在跟梁星辉对着荧屏讨论着录像带的事。
韩云炉：“让模特队去出殡，这不是作死人秀么？这种馊点子，也只有聂大头能想得出。这场秀如果真推出去，《纯正采》说不定从此名扬天下喽！”
梁星辉：“我再三关照，任何媒体都不得报道此事。”
韩云炉：“你这半掩琵琶，遮得住吗？活人秀，那好办，闷在房里，几个模特悄悄去糊弄一下，那也就算了。死人秀，还要一袭白绸旗袍，十里笙歌相随，那是怎样一个场面？万万不可！”
梁星辉：“这事要是一口拒绝，还真有些麻烦……。”
韩云炉：“担心什么？怕他报复？他可没这个权！”
梁星辉：“世道变了。权这东西，也不只是当官的有。财富累积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就滋生了权力。分配财富的行为、手段，本身就是一种权力。有了这个权力，他可以吃好的用好的，可以为所欲为地去做他想做的事，包括他想要的一切。……现在公司运营举步维艰，捉襟见肘，事事都得求着人家……”
韩云炉：“那只能让艺术昧着良心……？”
梁星辉：“不扯这些了。老爷子还没死，这事也没定。聂总只是交待先找盘录像，试探试探老丈人的心思。……随它去吧，我看就剪揖这几段行了，先应付过去再说。不管怎么讲，聂总待《纯正采》也算不薄。”
韩云炉直摇着头，将那盘光碟取出，装入一塑料袋里。
一本活页夹重重地摔在案头。闯进来的是向天笶愤怒的脸。
梁星辉敲了一下键盘，退去页面，这才回过头：“怎么了？田蜜蜜又往你茶杯里偷放香水啦？”
向天笑：“香水总不至于要人的命吧？”
韩云炉：“那位拳击手不是被你打发走了么？”
向天笑：“看来我是死定了！”
韩云炉手掂着录像带，嘲弄着：“死？坟墓人人都会去的，干嘛那么急？若哪天恩师也‘去’了，我看这些模特们真还会心甘情愿地去给你做一场死人秀的。”
向天笑怒视韩云炉：“我如果死了，你也轻松不到哪里去！……哎哎哎，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死人秀活人秀？”
梁星辉夺回录像带，收起。“这事变数很大，说出去也不好听，要保密。”
他又转头问着向天笑：“牢骚太盛防肠断。什么事这么大动肝火？”
向天笑诉苦：“梁总你听我说，既然把人家招来做星探，他韩爷也得抽点时间做做传帮带吧？什么都让我来擦屁股，这算哪门子事啊？”
梁星辉：“怎么见面就拿秋小河说事？是不是昨天来了位女侠，两米多的个儿，进门还得勾着头？人家是患了巨人症，来上海瞧大夫的。……”
向天笑：“连些天遭受的罪还少哇？，单说今天，先来了个精力过剩的拳击手，死缠活磨，要去‘丅’台展示什么肌肉美。我说不行，他就砸墙，差点把大楼都给砸塌了。这不，刚又送走一个胖妞，那可真是个女爷们，高人！人家那水平，简直是古今中外，无所不通。杨玉环和赵飞燕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
韩云炉：“我说向天笑，你别低估我们的智商啊。”
梁星辉：“肥环瘦燕，不就是两个妃子么？”
向天笑：“错了！听听那女爷们的教诲吧，她俩是唐代的顶级名模。”
梁星辉：“这也没错到哪里呀。唐代中国女人，以胖为荣，以胖为美，现在的广大乡村还是这样哩。你搞唯美，老百姓讲实用，从来如此呀！”
韩云炉：“我怀疑向导你的肝脾，是不是有点问题？发牢骚是没有用的，牢骚不是生产力。社会也从来不认你牢骚。”
向天笑更恼火：“咱们办的还叫模特公司？这几天，我办公室就像个大卖场在招聘，什么鬼人都有。一问，还都是秋小河引荐来的。夜晚躺在床上，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袋全是那些奇形怪状的人。”
梁星辉：“好事。说明你上心了，眼前没竹，心里有竹，乃大境界呀。”
向天笑：“梁总，看来我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深圳模特秀你不放心上，那也罢了，接下来一年一度《金秋上海》时装大赛又迫在眉睫，是不是也要放弃？……留给我们的时间真是不多了哇！”
梁星辉这时也紧皱眉头：“我们先不去说那个秋小河……”
向天笑：“不说行么？他可一直顶着《纯正采》的名头在活动。你梁总还给他印了名片，让他漫天乱撤，就像派广告一样”
韩云炉：“人家不愿做流浪狗，要做冲锋陷阵的战马。从另一个角度看，正好说明他敬业，有工作热情。把那么多人说服上门，那得费多少口水，也不容易。”
向天笑：“是骡子是马都往圈里拉，这也不是骡马市。”
韩云炉正脸正色：“庖丁解牛，那叫刀刀准，可庖丁是几十年的修为。人家秋小河才几天？他才从山沟里走出来，见了美女不打哆嗦，就算不错了。”
梁星辉：“怪了，两人怎么换了个位？向导不再同情那个秋小河了，韩爷倒变了口气护着他了？”
韩云炉：“被感动。忍辱负重，肯动脑筋，就这工作态度，再多练练，说不定哪天真给你物色个世界名模来。就说你向大导，也做过猎头吧？又怎样？记得第一次给公司选了个平台女模，个高，长得也不错，可人家平脚板，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左脚板还加了一层脚垫，这你都察觉不出来。”
向天笑：“嗨，老韩，你怎么这会又抖腾起这些七年谷秕八年糠来？……”
梁星辉也有些恼了：“你们这般起争执，值么？”他转向韩天炉：“这样吧，你什么时候见着这个愣头青，通知他上我办公室来一趟，是得有个了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