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飞毯(2)

作者:阿拉提·阿斯木    更新时间:2014-11-13 14:07:52

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国家,我想起了我在故乡的鸽子,是大鼻子鸽子,形象高贵,眼睛看人的时候可以让一个真男人立志做一次了不起的事。我的童年是和鸽子分不开的,我整天都和鸽子在一起,周末的时候到鸽市买来几只廉价的鸽子,活在那种知足的快乐里。因为我的伟大的奶奶讲过,一切爱鸽子的人,养鸽子的人,长大以后都会成为一个善良的人,都会像鸽子一样在纯洁的天空中飞翔,和那些仙女们生活在一起。在我童年的时候,在雪白雪白的冬天,在温暖的小土屋里,奶奶坐在热热的铁皮炉子前,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我会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我不满周岁时候的形象,会听到我的哭声,会看到母亲吻我前额时的自足自信。这些伟大的日子在我的记忆里没有出卖我的纯洁,我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丢失我的心,我的眼睛,我的理想和我的歌声。也因而那些日子都是那样的甜蜜,坚定我周游世界的勇气。我手里故乡的鸽子飞走了,只留下了我孤独的声音,天空的白云不见了,仙女们都回家的时候,天空就会变得那样的丑陋,大雨落在我的翅膀上,雨水的苦味唤醒了我多年的记忆。故乡的雨水也是这样亲切的,雨水天我们躲在千年榆树下的木房里,倾听雨水落在大地上的声音。后来,那些记忆在我每一根羽毛里清晰地储存了它们的嗅觉,记住了雨水和树叶的对话,记住了无家可归的候鸟在近处的鸣叫声,记住了天空无情的雷声咒骂大地的无耻。雨水停了,娜尔的那些鸽子们突然地回到了我的身边.我哭了,我从来没有这样哭泣过,无情的雨水把我的精神世界拉到了从前,而突然回来的这些好鸽子又让我看到了希望。然而,我的鸽子们却付出了太大的代价,那些雪白的鸽子变成了丑陋的黑鸽子。我没有说话,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是败者,我们都曾放飞过欲望,曾向干净的湖尿过臭毒的球水,也因而我们失去了太多的机会。如果那些雪白的鸽子们不贪他人的乐园,那场雨水也不会落下来,我也不会回忆我爱情时代的那个大雨,借宿一家老人家里的往事。往事,总是像已故的奶奶那样可爱。那天,我们没有办法,敲开了巷子尽头的老人的房门,是老奶奶出来给我们开的门,她弯着腰开门的那个形象,像一个长生不老的圣母,在我们的记忆里留下了她高贵纯洁的母亲形象。当一个母亲能代表一个民族的时候,这个世界不应该为这样的伟大和光荣高呼吗?从前是什么?从前有苦难,有悔恨,有悲伤,有眼泪,但从前又是最新的和最后的希望,因为它连接着今天的机会和可能。那天老奶奶把我们让进了屋子里,生了火,给我们做奶茶,留我们住宿,说雨水天你们能来,是安拉的安排,今天早晨我喝茶的时候,有一茶叶杆在我的碗里直立着,我就想今天一定会有客人来。果然,你们来了。老奶奶没有问我们一句你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是谁家的孩子?她活在当下,但她的爱心在上一个世纪的金窝里,这是她的幸福,无论如何,我是传承不了她的这种品德的,我至少要问你们从哪里来?要做什么?这个姑娘是你的爱人呢还是你的情人?你是谁家的儿子?家里有电话吗?喝完茶,暖暖身,雨停了走人吧。我绝对会这样做。当人心见过太多的世面以后,人和人的距离就拉开了,人就不信人了,因为最好的人是祖祖辈辈都没有出过村庄的人,没有出过巷子里的,是没有出过这个城市的人,是二十岁的生命,是还信那种冲动的爱情和永恒的人,是那种只会做爱不会亲嘴的人。当人三十岁、四十岁的时候,人就开始背叛他的故乡,他的河流,他的乐园,背叛他的妻子,就开始多一个心眼,就开始以自我为中心,就开始和自己娶的老婆同床异梦,人只信自己的存在。我们开始在奥斯陆遨游,湖水像女人的眼一样可爱,海像好女人的**那样激动人心,亲切的石路像勇士的骨子一样结实,温馨的咖啡屋像一个千年来讲不完童话的老祖母,唤醒那些路人去爱那些等待他们去爱的人和事,三文鱼像草原的羊羔,平静的眼看穿我的心,那些大步走路的美女,同样也唤醒我可怜的,无聊的过去。我带着那些已经变黑了的鸽子准备上路的时候,那些鸽子说它们想留下来,无脸见家乡山水。我想也对,贪欲让它们成了永远的异乡人,它们永远也不会回故乡和天堂空气对话了。也可能这是一种新的开始,但是,任何一种伟大的开始都应该从故乡开始,一切价值都应该在故乡的金锅里永放光芒。我走了,它们留下了。十几年后,我听从挪威飞回来的那些鸽子说,它们都变成了黑天鹅,在北欧数不尽的湖畔安了家,繁衍生息,开始了它们新的辉煌。这当然是一种好事,能活下来有后代这就不错了,但是我想起了一句话,那句我们的祖辈至今都没能忘记的至理名言:在异国它乡当国王,不如在家乡做伴郎。我告别了挪威,我本来想直飞和田,见见那些众多的好地毯和它们谈谈心,但是风把我吹到了都柏林,一个伸土一样的国家,一个永远是周末一样的国家。从前,奶奶给我讲过有关都柏林河的故事,当我来到都柏林河前时,那些细节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在远古的时代,许多无家可归的游子们来到这条河里洗澡的时候,他们都变成了鱼,从那以后,他们获得了永远的安慰,他们的心、躯体、灵魂不再飘游了,都柏林河在城市的中间,像一条永远的美人鱼似地躺着,让一切游人回忆他生命进程中最美好的那些日子,爱河在城市的中央,用她鲜活的形象,启示人们创造新的可能和机会,在这种机会里表现自己的存在,让那些欲望在可爱的人群中出人头地,给自己添光,给他人一些启示和机会,让手的力量在历史的博物馆里见证一切可能。这条河是这个城市最干净的交通工具,它方便一方,在一切的人心里畅流。水本来就是一种美好、理想、财富的象征,水在千万年以来无声无息地滋养着大地。我想起了故乡的河,那条惟一流逝西方的圣河,是我们的希望,在我青年时代,它洗刷过我的肮脏,给了我说不完的恩惠。我的爱,我的失恋,我的理想,我的荣光和我灰色的日子,都和这条圣河有关。但它不是交通工具,它是一种情感上的存在,也因而河里鱼龙混杂,我们听不到它准确的、清晰的声音,它是一种寄托,但是没有人为他选择河床,它随心所欲的流,流出我们的土地。它又是我们的母亲河,在有记载的千年白纸黑字里,它接受了,抚摸了,理解了,养育了从五湖四海前来投奔它的生灵,它接受了一切,因为它的基础是千山万水。我站在都柏林桥上目送流向远方的好水,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是,水从哪里来的?它又要到哪里去呢?当我们如饥似渴地饮用它的时候,它不说一句话,当我们干完坏事脏事用它来冲洗我们的肮脏的时候,它也不说一句话,仍那样平静地对待时光和荣辱。主啊,这天下什么人能说清水的这种本性呢?人为什么喝它又要尿它呢?因为水的存在,朝三暮四的人才颠三倒四吗?我不能回答我自己。永远的桥、河流、两岸注入我血色记忆的风光,千年教堂的神光和自信,还有那些像童年的梦一样的爱路,剧场地下厅里人见人爱的黑啤酒、油画一样的咖啡屋,惹人眼瘾的美女和美女们,都留下了。风把我带回了我向往的和田。在奥斯陆和都柏林,我看到了两样伟大的、亲切的东西,女人和水作为我的第二个意识形态存留在了我的左脑里。我爱水,但是至今都搞不清它是怎么一回事,它的伟大和可怜为什么这么持久,像驴和驴交配的时候那么持久.我爱女人,但是同样也搞不清她们心里的心,眼里的眼,肉中的肉。一个女人在和一个她认可的男人做爱时,她可以在精神里,灵魂里,在眼神里和另一个男人做买卖,我要说的是,女人的心为什么这么散呢?谁给了她们这样看不透的眼呢?有的时候我更恨水,是人搞乱了它的意识吗?为什么它可恶的忍受人的尿呢?水和女人都是我的潜敌.在这个可贵的、甜蜜的、无聊的、可耻的人世,我们的仇敌和我们在一起。我回到了和田。我和玉石没有感情,虽然它在天下的奇石中最可爱最珍贵,但是它是没有生命的东西,不像女人那样让真男人死去活来,不像河水那样让人又爱又恨又离不开,我不是说玉的形成与人类的精子有关,而是天生对它没有兴趣,只有地毯,是我心灵惟一的崇拜,那些图案,鲜艳的颜色、亲切的视觉,是我永恒的情人。每一次我都要在和田市场上长久地欣赏那些买卖地毯的善人,如果一个人杂念太多,一生不会买一条半条地毯,如果一个人心术不正,他一生不会织出一条半条地毯来,从而那些爱地毯而买和卖地毯的人都是有前途的人,是超越了自己生命本质的人,因而他们不像水那样神秘多情,也不象女人那样复杂,他们象鲜花一样向人敞开心屝,他们象太阳一样真实。肉孜是地毯市场的老大,他有钱,有思想,有好心,因而他的眼像和田的大门,向一切人畅开着,闪耀着温暖、理解,愿和你合作的纯真和和谐。他是这个市场的创建者,也是得益者,当他挣了好多钱以后,那些不做地毯生意的人坐不住了,心里有虫子了,但是没有办法,市场的规律和人的规律都是无情的,谁付出了,那么他的牙就应该享受。有钱了的肉孜是一个没有受过现代教育的人,他生活在自己的宗教文化里,生活在自己的民间经验里,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财富,老父曾是一位宗教学究,在众穆斯林的心中有崇高的威望,这种得人心的形象和基础是原始的和谐文化:传播德行,为众人代言,行善,救济贫民,主持公道,以《古兰经》为做人的原则。后来,有钱的肉孜走出了自己的天地,他把村北的荒地开出来了,种了一千亩核桃,一千亩石榴,一千亩地毯加工厂,给了众多的年轻人一个机会,他们劳作在核桃园里,在石榴园里谈情说爱,在织毯厂织最美最艳的地毯。他开始红遍家乡的时候,核桃市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前吃核桃的人变成了买卖核桃的人。他的那些可爱的核桃,向人的心,狼的心,狗的心一样漂亮的核桃,和玉石,和地毯一起红遍整个大地,那些商人,在初春的时候就买下了那些核桃的幼果,于是肉孜在春天里就看到了抓住了金色的秋天。在这个美丽可怜富裕贫穷的大地,肉孜的每一个季度几乎都是金色的秋天。红的币和红的石榴一起在肉孜的世界里形成了一种古老的风景.这是他们家族最阔气的时代,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没有人不听他的话,一切的朋友都是笑脸,他在地毯的中心,在人心的中心,财富的中心金壁辉煌的时候,父亲血液里留下的宗教文化,帮助他完成了两件大事,出了一大笔钱,把市里最大的那个清真寺翻修了一遍,在扩建的同时,曾加了四个唤礼塔,在伟大的故乡创建了一个风景,在自己的厂子里织出了一百条地毯,捐给了寺里。大功告成后,他开始做第二件事,又出了一大笔钱,给自己的村里盖了一座全新的学校,购买了先进的现代教学设备。当更多的赞美之词涌向他的时候,有一些人眼红了,说他是一个文盲,没有进过现代学校的大门,一定是有高人在给他献策。在有人的地方,不爱地毯的人,什么样的狗日的语言都能讲出来,这是正常的,因为,在一些人的心里,都有那么几条虫子,它们吞吃他人的名望和情绪的同时,也不知不觉地吞吃自己的生命。地毯给了他无尚的荣光,向地毯一样漂亮的维吾尔人也像石榴一样漂亮了,因为他们的心里有安拉的和平,笑迎朋友和一切陌生的来客,他们在播种友谊的时候也延长自己的生命,他们的哲学是友好的哲学,和平的哲学,实用的哲学,因而这种哲学说,干活的人吃肉。给杀父的人,嫁你的母亲。这意思是说,人要经快地结束消化恩怨,天下的事除了死亡以外都是游戏。这种通俗的,在众多灵魂里早已深根发芽了的哲学,给这个民族的生活方式带来了永远的愉快和笑容,从而他们以开放的心态对待人世和生活。宗教文化在民间的影响是深广的,在千年以前的维吾尔社会,宗教文化帮助他们实现了人生中的一个个难题,他们不断地适应新的变化和要求,完善了自己。在世界工业革命以前的维吾尔人,幸运地具备了适应新文明的基本实质。而辉煌的肉孜更是这种文明的产物,一个爱地毯、实用地毯,在割礼和婚礼中送地毯的人和一生不买用地毯的人是不一样的,爱地毯的人可以看到生活的几个方面,光明的,美好的东西,一生跟随他的心路,在他的生活中指引他发现美好,自己爱自己,在这样的哲学里发现和自己一样爱着他们的那些人,从而,为善人善事行动起来,不断地完善自己,让人发光,让眼发亮,让脸发光。

丽,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也可能我受伤的语言没有力量感动你的精神世界,但是在我的心灵深处,有我执着的爱和追求,就是剩下我一人,我也要把我的歌唱完,来证明我从前纯真的爱。秋天我来到了阿拉木图,这是一个历史名城,我带来了许多新歌手,还有眼睛,它们都在著名的和田地毯的图案里。半个世纪前,一个世纪前,几个世纪前从伊犁河谷走出去的男人们,他们的后代都来到市场上买我的地毯,他们看到那些地毯后,一个个地哭了,我说什么价他们就给我那么多钱,当他们卷起地毯感谢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的内心世界。他们没有自己的历史,只是有沉痛的记忆,他们生活在熟悉的,但不是亲切的一个大地上,他们说他们无法四海为家。半个世纪前,来到阿拉木图定居的那个叫图力的老人,把我请到了他的家。从前,他是一家工厂的司机,那是前苏联时期,后来工厂没有了,他的退休金少得可怜,现在是靠他的商人儿子过日子,他愧悟的儿子茄是一个很有钱的商人,主要是从新疆进口服装和食物,也走私烈酒,因为哈萨克斯坦不准进口外国的烈酒,这是一个很有钱的人,茄很自信,庄园很大,房子也很多,生活过得相当的好,但是在他的老子图力的脸上,看不出来他的这种生活。图力说,他精神是空虚的,我们谈了很多,他说,只有在晚年的时候,只在有落叶要归根的时候,他才想起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的问题。他说,他就是有金山银山,但他的根不在这里,他父亲的坟不在这里,因而他是一个没有精神生活的人。图力是八十多岁的人了,照喝烈酒,用大杯,比他小十岁的妻子也陪他喝。谈到他的妻子,他很骄傲,他说,当年,在祖国,因为我会说笑话,她嫁给了我。我年轻的时候,是笑话大王,整个河谷,结婚割礼的场面没有我的笑话,是热闹不起来的。那时,我身无分文,我的妻是嫁给我的幽默的。我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当年,我们来阿拉木图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脑子里根本没有亲人、朋友,祖辈、祖国这样的想法,城里的人、巷子里的人,疯了似的,丢下家院,一个个地出走了,说要到那边去,要到苏联去过天堂的日子。那时,大家像醉人似的,带着简单的行囊,坐着卡车,向霍尔果斯口岸奔去。城市乱了,口岸乱了,我们的心乱了。那时候我们想,所有的白鱼都在那边,美好的生活也在那边,天堂的入口就在那边。人在年轻的时候,像夏日正午的鲜花,灿烂无比,他的思想也像鲜花那样灿烂,柔弱。而灿烂的东西是不能够长久的,青年时代是一个人最危险的时代,因为他信风、信会凋谢的季度的花儿,信从后街的情绪里传出来的语言,信玩能人的权术。应当承认,在开始的二十多年里,我们的生活是非常好的,但是后来,各种重压不断地向我们袭来,只有在那个时候,我们才明白我们不是移民,我们是逃民,我们是没有政治地位的人,我们是没有精神期盼的人。前苏联解体以后,这一切都十分明朗了,没有什么可以值得隐藏的东西了。只有在这个时候,我们才想起了我们有根。我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为什么都要靠酒精来麻痹自己呢?就是因为我们在这里没有根。我的一生可以说是个悲剧,我一事无成,我没有留下任何值得纪念的东西。我的儿子茄,的确是挣了一大笔钱,也是一个人物了,这是他的事。我有我的生活,如果我现在能回到从前,我立马走人,回到那个如画的街道寻找我的童年,因为我的那些好鸽子还在,我至今都能梦见它们,它们在爱的蓝天白云里回忆在我手心里吃小米的从前,回忆我们在雨天同睡一屋的友谊,回忆它们高飞庭院天空的真情画意。图力激动了,泪水从他的老眼里流了出来,脸上显露着一种苦难,像一个讨饭的人那样,让人可怜,还是那句话,他没有什么精神生活。五年前,他回了趟新疆,来到他出生的那个院子,看到了许多亲人,他青梅竹马的那些朋友还健在,他们热烈地接待他,讲他们童年的友谊和情趣,讲他们在西公园大树后面窥视那些洗澡的女孩子们的童趣,讲到了他曾在电影院里亲过嘴的那些漂亮的情人们。他说,那年回来第二天,他和妻子来到了伊犁河,河水仍旧像五十年前的河水那样油亮油亮的静流着,他和妻子婚前曾无数次来到这条爱河前,在星星下拥抱在一起,听鱼讲水里的故事,讲它们和众多的鱼在一起幸福地生长的故事.当他开始爬在未婚妻的身上给她说悄悄话的时候,她躺在爱的绿草上给他数天上的星星,当幸福结束,她们平躺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已经喜欢上了他们的星星悄悄地从天上飘下来,把他们围成一个闪闪发亮的光圈,给他们讲天上的故事,给他们讲它们在黑暗世界里闪闪发光的历史,讲他们在黑暗里看到的美丽,再一次地给他们唱他们熟悉的那些情歌。图力的故乡行,唤醒了他沉睡的记忆,他几乎每天都和那些朋友们在一起,热烈地、亲切地回忆他的从前,回到童年,在童话世界里再一次地拥抱那些时时刻刻,每天每月,每月每年都是鲜红的花朵的日子,回到了他的青年时代,这是他的国王时期,河谷一切的一切在他的眼里,手是,心灵里,精神世界里都是纯洁无瑕的。他说,人在应该有意思的时候没有意思,这是人的好没有意思。我告别了图力,告别了财大气粗的茄,财富给了他太多的自信,他和他父亲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不,他的父亲没有世界,只有记忆和悔恨,而茄是初升的太阳,他的世界是自信的,是灿烂的,因为他所有的记忆都在阿拉木图。

我是你的飞毯,这不是我惟一的骄傲,是我主要的一个骄傲,在这个有着众多手艺的温暖人间,我的存在也是可爱的,当我能为人们带来生活的乐趣和方便的时候,我会认为我的一切努力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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