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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创建航校(1)

作者:    更新时间:2014-09-02 15:33:01

继1914年7月孙中山在日本建立中华革命党后,他始终在领导反袁的革命斗争,此时,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各种新式武器频频出现在战场上,尤其是飞机的出现,更为引人注目。

在梅屋庄吉的诸多朋友中,有一位日本民间飞行家,名叫坂本寿一。

有一天,庄吉在与孙中山交谈时无意中提到,报纸上刊登着飞机在战场上的作用,立即引起孙中山的高度关注。

“如果先生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把坂本君引荐给您,我对这种新式武器一窍不通,还是先生直接与他交谈为好。”庄吉说的是实话,对生产、贸易之类的业务庄吉可以说老到至极,对飞行之类的热门话题知之甚少。

“那么,你对坂本君有多少了解呢?”

孙中山心细如丝,不仅要了解事,还要了解人,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坂本是山口县人,在美国洛杉矶州立大学留学,原先是学汽车制造专业的,曾经在福特汽车厂就职。由于对飞行器有浓厚的兴趣,他利用业余时间自己制造了一架单翼飞机。1914年初,他带着自制的一架大马力飞机回到日本举行飞行表演,轰动一时,估计有二十万人赶来观看。”庄吉绘声绘色地把当时的情景描绘一遍。

“这个情况我在报纸上也见到了,”孙中山若有所思地对庄吉说,“其实,我也不懂飞行原理,但对这种新技术的实际应用倒很有兴趣。既然你认识坂本君,就烦劳你请他来叙谈一下,当面讨教如何?”

“没有问题,”庄吉听后非常高兴,“先生,我这就去与他联络。”

几天后,在庄吉的引领下,坂本寿一来到孙中山的办公室,俩人一见如故,用英语交谈了两个多小时。

通过坂本的讲述,孙中山了解了飞机的飞行原理,它的优越性,尤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场上,利用飞行器攻击敌方的种种案例,使孙中山茅塞顿开。他敏锐地认识到,如果用这种装备来攻击清军,不仅在心理上,而且在效果上一定会造成极大的振撼。

“听了坂本先生的介绍,我的感受很深,我认为,在未来的世界上,无论军事、经济、交通乃至科学技术上,都应以飞行事业为支柱。”孙中山站在窗前望着蔚蓝色的天空感叹道。

“先生所言极是,现在欧美都在竞相发展航空业,他们都看到了这一点。”坂本应附着说,对孙中山的高瞻远瞩十分认同。

“就我们中国而言,幅员辽阔,交通不便,各地的政治环境和民俗风尚差异甚大,如果有了强大的航空业,就可以很快实行一体化,促使国家早日统一。”孙中山从政治家的角度肯定航空业的巨大的潜力。

坂本和庄吉都点头赞同。

“因此,我在想,能否请坂本先生帮助我们建立一所航空学校,培养一批飞行员。从军事的角度出发,在空中向清军发动进攻,帮助地面部队迅速扩大战果,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先生言之有理,我坂本愿意为先生做这件事。”坂本站起来激动地向孙中山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如果先生要开办航空学校,费用由我来承担。”庄吉慷慨地表态说,他要帮助孙中山实行自己的愿望。

“既然如此,就请俩位着手筹备吧,”孙中山果断决策后,高兴地与坂本握手道别。

庄吉把坂本送到家门口,分别时坂本回头对庄吉说:“梅屋君,今天我很高兴,因为能够理解我的航空梦想的人,除了您,还有孙中山先生。”

这事发生在1916年2月6日。

孙中山领导下的革命党人,在对敌斗争中不断总结经验。他们发现,以往的几次起义都在长江流域和广东一带,那里离袁世凯反动政权的中心地带毕竟远,不能起到有效的震慑作用。于是孙中山改变策略,开始重视长江以北地区的革命运动。当时,山东半岛已被日本军队占领,袁世凯政权的统治力量相对薄弱,于是决定成立东北军,任命居正为总司令。不久,居正抵达青岛,在八幡町设立东北军司令部,策划山东起义。

有一天,梅屋召集萱野长知等人在他家里开会,研究如何支援孙中山的问题,这种会议经常召开,几乎成了例会。

“先生对我讲,山东方面的起义工作进展顺利,计划定于2月份打响起义的第一枪。那么,我们的支援工作也应当加紧准备才是。”庄吉开门见山就把这次会议的主题点明了。

“听说起义军已发展到一万多人,令人振奋呀!”萱野长知搓着双手在屋子中央来回走动着,心里也在盘算支援工作该如何展开。

“我也听说这次起义非比寻常,规模比以往几次大得多啦。”这是平山周在讲话,他是专门负责人员募集工作的,“根据梅屋君事前的布置,日本的民间志士也已经招募了二百多人,他们都摩拳擦掌急着要上战场。”

“队伍扩大了,战事的规模肯定也会壮大,军火的供应、物资的保障都会相应增加难度,梅屋君,你的压力也不小呀。”萱野长知很替庄吉担忧,因为他也知道庄吉正为筹建航校准备资金。

“困难注定会有的,但是,每一次不都是顺顺当当的过来了吗?”庄吉笑了笑说,仅管不太自然,不过说的倒都是实话。

“是呀,是呀,梅屋君说得不错,不过身上的担子究竟有多重,只有你自己知道。”平山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你的经济实力毕竟也是有限的,这一点也是瞒不过大家的吧。”

“还好,还好,我自己心里有数,不说这个了,”庄吉不想让会议增添沉重感,便叉开话题接着说,“不久,先生也要回中国去了,他说要亲自到国内指挥起义。”

“真的吗?那我们更应当早做准备才是,说不定什么时候一声令下就要开拔啦。”平山周口无择言,说的句句在理。

“所以这次会议之后,我打算与先生谈一次。”庄吉似乎也有了预感,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几天后,萱野长志被派往青岛,担任东北军顾问。不久,平山周等二百多名日本民间志士也先后抵达青岛,加入了东北军。

2月,居正奉命在青岛发动起义,起义军一万多人奋勇杀敌所向披靡,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城拔寨。5月,攻占山东重镇潍县。居正入城后立即发布公告称,为了讨伐国贼袁世凯,保障共和,奉中华革命军孙大元帅之命,暂驻潍城。接着又统军攻占临淄等十多个县城,并将济南府围得水泄不通。

随着战事的突飞猛进,人力、物力、枪支弹药都急需补充。于是,梅屋庄吉接到萱野的电报后迅速汇款一万元。

有一天,居正召见萱野长知,商讨补给问题。

“萱野君,后勤补给是个漫长而艰辛的工作,多亏梅屋庄吉先生慷慨资助,如今部队已经准备好攻打济南府,关于给养问题想听听你的意见。”居正与萱野相交有年,如今他又是东北军顾问,因此交谈起来直言无隐。

“据我所知,梅屋先生在财政方面尚可应对,因为后援会诸多盟友都在慷慨解囊,倒是采购方面有些不顺畅。”萱野侧头想了想回答说。

“是什么原因呢?”居正不了解商务方面的问题。。

“梅屋君购买的都是军用物资,它与一般商品不一样,这里就有一个资格的问题,否则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萱野极力想把其中的核心问题介绍清楚,结果很不理想。居正毕竟见多识广,而且通晓世故,反应也快。

“你是不是想说梅屋先生应当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对吧?”

“还是总司令深明事理,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萱野笑了笑,欠身回复居正。

“那好办,我以中华革命军总司令的名义,委任梅屋庄吉先生为武器输人委员,正式发给他委任状,这样可好?”居正也许早就想过这步棋,所以未加思索就脱口而出。

“好,太好了,如此一来梅屋君如虎添翼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我要替他谢谢总司令。”萱野长志神情庄重地站了起来,恭而敬之向居正颔首致礼。

“嗨,嗨,萱野君不必多礼,别以为这个官很好当,看看这个吧。”居正笑盈盈地向萱野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接着就将一张公文纸递给他。萱野接过来一看,扑哧一下笑了。原来那是一张采购清单,上面写着:步枪七千枝,子弹各五百发;机关枪七挺,附子弹;山炮五门,附炮弹。速办,居正。

当年4月下旬,山东战事正酣,孙中山急于要回国指挥战斗,此事给梅屋庄吉带来很大冲击。几年来,尤其是孙中山和宋庆龄结为伉俪的两年多,他们之间已经建立起深厚的友谊,如今别离在即,心情自然难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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