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星期,我如往常一样过着简单平静的生活,白天,我打理客户的资金,到了晚上,我偶尔会和苏伊一起出去游玩。
虽然我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心里却一刻都没有平静过,我总是会想起那个噩梦,想起梦里陈樊死前的惨状,除此以外,还有一件事情困扰纠缠着我,为什么在那个梦里,我会看见苏伊的尸体?到底仅仅是胡思乱想的梦境,还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我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去公安局,询问他们是否找到什么线索可以解除我的嫌疑,我也知道警方不可能和我透露案件的进展情况,但是内心的焦虑还是促使我这样做。
估计是上天觉得折磨我的时间已经够了,星期四的中午,公安局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让我前往公安局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公安局,接待我的还是那名中年警察,依旧是那副严肃得令人窒息的面孔,坐下以后,他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孙灏先生,我们对陈樊案件的审理有了一些突破,很高兴地告诉您,您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
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确认一下刚刚听到的话,我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也就是说我现在不再是犯罪嫌疑人了?”
“是的,孙灏先生。”中年警察用呆板地,没有感**彩的声音说道。
激动的情绪在我的心里沸腾,走出公安局以后,我立刻拨通了苏伊的手机号,将这条好消息告诉了她。
“太好了,”她的声音里同样透着喜悦,“我就知道警方一定会还给你一个清白的,作为庆祝,我觉得我们应该出去玩一个月,好好放松一下。”
“那么长时间?”我惊讶地说道,“那工作怎么办?”
“我这边的戏份都已经拍完了,”她说,“你的工作有那么大的灵活性,只要将电脑带在身边,随便一个地方都可以成为你的办公室。”
我想了一会儿,觉得这段时间以来亏欠她许多情意,于是便决定满足她的愿望,“那我们去哪里呢?”
“我们可以去伊比利亚半岛,听朋友说那里的海边风景很美,我们可以在那里租一套毗邻大海的别墅,好好享受一个美好的假期。”
我同意了她的提议,一个星期以后,我们来到这个度假别墅,别墅有三层楼,站在阳台上远眺,风景非常优美,东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南边是连绵不断的树
林,这里的一切似乎是大自然刻意造就的,舒适惬意得让人忘记了世间的喧嚣,在这里,我们似乎割断了和所有人的关系,呆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白天,我们在
海边散步,欣赏着道道白浪在远处涨涨落落,到了晚上,我们则躺在阳台的摇椅上,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诉说着绵绵的情意。
到达伊比利亚半岛的第五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这天是我认识苏伊的四年纪念日,每年的这一天我们总是好好庆祝一番,纪念我们相遇的那一天,而今年的这一
天,我想让我们过得更加有意义一些,我打算在这一天正式地向苏伊求婚,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经确定,但是对婚姻的话题,我们却从没有一个人主动提起过。
当我凝视着苏伊的眼睛时,我就能从那热切的眼神里感觉到她对我的浓浓爱意,而我却始终没能给她一个承诺,虽说这其中有很多原因,但关键的一点还是我的
爱情一直在摇摆,在她与何洁之间摇摆,在回忆与现实之间摇摆,想到这一点我就感觉愧疚不已,而如今我确定了我的想法,明确了我的感情,于是我想在这一天真
诚地向她袒露我的情感,说出那个她期待已久的誓言。
为了营造一种温馨浪漫的氛围,我预订了当地最顶级的一家饭店,和饭店女经理用英语沟通时,我强调说这个时刻对于我和我的未婚妻来说都非常重要,因此希望她们可以提供最好的服务,而作为回报,我可以付给她们相当可观的报酬。
晚上六点左右,我们驾驶着租来的保时捷来到这家饭店。
我们走进饭店,女经理满脸笑意地迎着我们走来,她用英语向苏伊作了自我介绍,说了几句“欢迎光临”之类的话语,然后引领着我们走进预订的房间,房间的
背景音响系统里播放着情意绵绵的音乐,桌布和窗帘已然换成了洋溢着浪漫的玫瑰色,天花板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我从苏伊的眼神里看到喜悦的光芒。
我们在餐桌旁边坐下,这时候,一个男服务员推着一个餐车走进房间,餐车里放着一瓶大香槟和几盘特色菜肴,他将几盘菜摆上桌子,又征得我的同意,打开香槟,将其倒入我们面前的杯里,然后和饭店经理一起退了出去。
他们都出去以后,苏伊看着我的眼睛,用近乎于腼腆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今天是我们相识四年的纪念日。”我说。
“这我当然知道。”她的声音里透着渴望,渴望听到我后面要说的话语。
我感到心脏“咚咚”跳得厉害,血流的速度似乎也加快了,我决定不再退缩,也不再彷徨,我站起身,走了两步,来到她的身边,然后单膝跪地,右手伸进衣服
的内兜,将早已准备好的装有钻戒的精美小盒掏了出来,我打开盒子,取出镶有钻石的戒指,将它套在苏伊的左手食指上,说道:“我一向不善言辞,不太会说甜言
蜜语,不过我唯一确定的是我对你的感情,苏伊,我爱你,我想娶你为妻,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伊用手捂住嘴唇,透过手指的缝隙,我看到她的嘴唇激动地抽动着,视线向上移动,我看见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珠。
她俯下身子,伸出双臂,将我的脖子搂住,将头轻轻地靠到我的肩膀上,她用激动的声音回应道:“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我等待你正式向我求婚这天,已经
等了很长时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打湿了我的脖颈,我用双臂紧紧地搂着她,静静地感受着她的情绪,感受着她的激动和喜悦,感受着她长时间以来的委
屈。
进来送菜的服务员看到这一场景,楞了一下,然后自觉地扭过脸去,若无其事地将菜放到桌上,我们不好意思地相视一笑,松开彼此的双臂,回到各自的椅子
上,然后我们又欢快地畅谈起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构想,我们聊到了孩子,聊到将双方的父母接来北京同住,甚至聊到我们老了以后去哪里养老,这种兴奋的情绪即便
当我们回到别墅以后,也没有丝毫的褪减,我们似乎恨不得将一辈子的话题都在那一天聊完,那一晚,我们聊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