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专家门诊玄机

作者:央吉那    更新时间:2019-08-09 10:19:13

阳光、医院、挂号、前台、刷卡……

陆宏经刷卡后确认此号是中医专家肾科门诊,当即付给了号贩子500元买号费。号贩子拿到钱后即刻消失在人群里,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显然,“倒号黄牛”是见不得阳光的,他们仅仅是趁人之危在铤儿而走险。

陆宏和保姆英子共同搀扶着林梅一步一步缓慢地坐上医院电梯上了九楼。九楼层属专家门诊等候区,此大厅比较宽敞、安静,至少不像一层挂号大厅那样嘈杂。他(她)们三人在一排硬板椅子中找了几个空座位便坐了下来。三人为能挂到今天的专家特需门诊号,都已搞精疲力竭、疲惫不堪了,坐在椅子上一下子感觉轻松多了。此时,林梅口渴得厉害,英子马上递上从家里带来的茶水,林梅虽力倦神疲,但总算把刚才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否则,这么早来医院岂不是白跑一次了。此刻,林梅静下心来问儿子:“阿宏,我们今天看专家门诊大该要等多长时间呵?”

“我不太清楚。不过老妈,你要不急,我去问问前台导医。”陆宏说后便起身向前台导医走去。同时,他边走边看了一下手中的专家挂号单上的序号,这才发现他手中捏的序号是86号,好像很后面。如是西医看病,这个86号不算什么,个把小时就能轮到,但中医不一样,一般一个中医特需专家门诊,一个上午也最多看到近40位病人,因为中医医生对每一位患者都要进行“望问闻切”和辩证思治等程序,其次对每一位患者开药配伍组方也不一样,很耗时间的。不论怎样,陆宏还是要咨询一下前台导医。当他来到前台,对一位正值当班的青年女导医问道:“医生,今天肾科的中医专家医生是坐诊看病半天?还是一天?”

这位青年导医不屑一顾斜眼瞟了满头大汗的陆宏一眼,大该是嫌他衣着太土,便爱理不理地回道:“你是自己挂的专家号,难道你不知道专家是一天当班吗?”导医的话很呛。

陆宏从一大早陪母亲赶往此地(滨江市级中医医院),为挂专家号与“黃牛”周旋了个把小时,已心力交瘁,心还没静不来,额头尽出虚汗,再说早上出门时头发也没梳理,便随手拖了一件外衣,确实让人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他对导医的回答虽不是很满意,但今天能买到专家号也实属不易,知足了,故也不与导医论理计较了,他忍气吞声再次问导医:“那我86号,估计什么时候能排到?”

导医还是有点居高临下,连眼都不抬一下回道:“你就做好一天的准备吧!”

陆宏有些愠怒,便反唇相讥了导医一下,加重语气地问:“一天是什么概念?”

青年导医听此话很硬,有些出言不凡,这时才抬眼正视了一下陆宏,她似乎感觉到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位中年男了有点神䪨,并气定神闲,普通话圆润有力,衣着虽有些土气,但双目所折射出的分明有知识分子的涵养,导医这下有所收敛,不敢再怠慢,忙解释回道,并在语气上有所缓和:“这里专家平时看病,半天最多只能看到四十五位,一天一般只放出90个专家号,中午医生还要休息一个半小时,下午一点至四点半继续,因为你86号是倒数第五位,所以今天估计在下午四点左右能看到,看来只能让你家属耐心等待了,这里有开水,随时可打水……。”女导医这才慢条斯理地跟陆宏慢慢解释道。

但此时陆宏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自己买到的专家号竟然是倒数第五位,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呵,看来今天一天要白白耗在这里了,问题是母亲要受苦啦,况且她身上还戴着导尿管哩……

陆宏来到林梅和英子的座位旁,跟母亲作了解释,事已至此,林梅和英子也就做好了一天排队的心理准备。但作为身患绝症的林梅,要在医院的硬板椅子上坐一天,并非易事,就是没有病的健康人坐上一天也是一种煎熬和无聊,如能给林梅一个床铺,躺着等候也是一种奢望,但这是中医医院专家门诊部,不是急诊部,此要求确实很难办到。怎么办?陆宏不能眼看母亲痛苦地在硬板椅子上呆坐一天。于是,陆宏直径来到医院办公室想求助医院管理人员就自己母亲的特殊情况能否由医院提供什么方便?不料,院方有关接待人员说不能提前插队看病,除非急诊,这里已是多年的规距不能破,但院方又人性化地考虑到患者的实际情况,便无尝地向患者家属陆宏提供了一把折叠式躺椅,还算庆幸……

这样,林梅终于躺在了折叠式椅子上,变相是一个小床,软软的,并富有弹性的尼龙布,她感觉好多了。林梅心想:即便在折叠躺椅上干耗一天,也无损大雅,至少不会腰酸背痛,况且还有保姆英子在旁坐陪,自己也就放宽心了……

陆宏帮母亲解决好躺椅的问题后,倏然又考虑到另一件事:今天肾科中医专家挂牌看病的是女医生还是男医生?陆宏希望是女医生,这样同性之间好说话。陆宏经打听,果然是女医生,心想,母亲这次不虚此行。陆宏出于好奇,他来到专家看病的诊室门前,从虚掩的门缝中看见,发现这位副主任级的专家好像年轻了点,看上去在三十五岁至四十岁之间,戴着一副纯钛秀朗眼镜,陆宏先怔了一下,感觉对方不太靠谱,可能是由于太年轻,担心她对各种肾科疑难杂症临床经验不足。但转而一想,既然是专家挂牌看诊,总有她的妙法高招,应该往好处想。陆宏自我安慰着。

再说,林梅在医院等候排队就诊时,保姆英子尽心尽职,不断地帮她倒水吃药及解手方便等琐事伺候,还陪老人家聊天说笑。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前台屏幕显示只看到45号。此时,各科医生包括肾科专家医生便关上电脑纷纷离开诊室去午餐休息去了。这个号位的定格也确实给导医说准了。于是,陆宏只能到医院门口附近买了三客盒饭,速回到医院,三人端着盒饭共进午餐……看来人多好办事,陆宏兼顾外围了解叫号进度,保姆兼顾内部看护林梅。这样,林梅也不感到枯燥,有儿子和保姆在身边,心里也很踏实。到了下午,时间过得很慢,只见叫号从60号至70号特别慢,慢得让人等候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林梅确实有点坐卧不宁,一会躺着,一会又坐起来看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心烦意乱。陆宏在旁不断地安慰母亲:“老妈,不要急,今天一定能看好病回家,马上快叫80号了。”

……

艰难的一天等候终于熬过去了。大该到下午四时十五分,离专家下班时间还有近十五分钟,只见前台自动屏幕上显示了“86号”的字符,同时扩音器中也在自动播叫:“请86号准备候诊”。

当前面一位85号患者出了肾科专家诊室后,陆宏让保姆在就诊室门外等着,自己搀扶母亲走进了用500元买的号、等了一天的副主住级的专家诊室。然而,事与愿违——此时,这位中青年专家的脸上竟然毫无表情,只能看见镜片内的一双黑眼珠在不停地转动。专家医生拿着林梅递上来的医疗记录簿册,边很冷淡地问:“老人是什么情况?”也许是这位专家看了一天病人,有些累,抑或是快要下班了,医生有些心神不宁,准确地说是心不在焉……

此时的林梅已经没有元气说话了,毕竟已过八十,属耄耋之年。在旁的陆宏谨小慎微地代母亲叙述林梅尿毒症晚期情况。

医生听后说:“既然是晚期了,再来看中医,也不管用呵,我们中医不是神仙,不能让患者起死回生呀!”

林梅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陆宏为了母亲忍辱负重,一边摁住母亲的肩膀,暗示母亲不要说话,儿子知道母亲脾气不太好,容易激动,万一失控怕刺激这位女专家医生;一边谨言慎行地回道:“医生,我母亲是慕名而来,主要是想通过你专家开的中药来调理调理病情,并控制和延缓此病进一步发展。我母亲为看你的专家门诊,已在此医院候诊区排队等了整整一天了。”

这位女专家医生听了似乎有些心急,或者是不耐烦,大该是快要到下班时间了,她干脆不号脉,也不看舌苔,连中医“望问闻切”要素步骤都省略掉了,她直接回道:“既然这样,我开七帖中药先回家吃起来,吃后如有什么头痛恼热的下次来再来挂我的专家号,进行调整配伍。”她边说,边在电脑上用鼠标轻轻一点。继续说:“好,你们可以回去了,到楼下付钱取药。”

陆宏奇怪地问:“药方呢?”(纸质方子)

医生好像很反感地回道:“在电脑里,你们抓好药,药房会给你们的。”说后,她马上又按下叫号器:下一位……

天那,这哪里是专家看病,就时没有病的人看病也会气出病来,专家医生简直在仓促敷衍,这种看病方式连社区地段医院的普通中医门诊都不如。这花了500元买号费不算,林梅等三人在医院耗了一天、排了近十个小时的队,这位所谓的专家医生竟然只回问了两、三句话,就胡乱开药方,而且,这药方是电脑中原本就统一设置的基础方子,按理还要经过“望问闻切”来加减此基础方,这是医生最起码的职业道德。现在,却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将林梅母子俩打发了。林梅出了诊室想破口大骂,但她没有力气说话,只能生着闷气。而陆宏也气得很,想与这位专家医生说道说道,但考虑还要来复诊,便将火强压了下去。

林梅使出全力气跟儿子说:“去院长办公室投诉这位狗屁专家。”

陆宏回道:“老妈,你不要生气,先不急,你听我说,我们此次来,关键是要看到专家医生开的中药配伍方子,便于我回去可研究,现在药方还没拿到,就去投诉,搞了不好,不给我们药和方子,那我们今天所付出的一切将前功尽弃,我说对吗?”

林梅听着点点头,表示默认。保姆英子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从母子俩的表情看出,他们都很愤怒。于是,英子在旁也帮陆宏劝说东家林梅,叫林阿婆消消气……

三人坐电梯到了楼下大厅,还掉了折叠椅子后,陆宏迫不及待地先去付款。林梅问儿子:“医生为什么不给我们纸质药方子,此用意何在?”

陆宏回道:“如先给了药方子,怕我们看到药方,不在这里抓药,那该医院不要亏本啦,中医医院赚的就是这批中䓍药钱,这也是医院的生财之道。再说,如先给我们方子,岂不是让同行人‘窃取情报’了吗?”林梅听后无语……

当懂得中医基础的陆宏在药房拿到母亲的中䓍药和中药方子后,并扫视了一下药方子后,立刻僵住了,几乎傻了眼,陆宏不敢相信此方是出自所谓的专家开的,难道药方子里有人为在暗藏玄机吗……

那么这张中药方子到底开的是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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