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为什么是你

作者:沉沉    更新时间:2016-09-28 17:31:34

天空像被一层淡灰色的面纱遮住了眼,一切看上去都是雾蒙蒙的,淅淅沥沥的雨飘在窗户上,不一会儿就打出了声音。林若岩睡了醒,慵懒地看着天花板,再继续睡,伴着窗外的雨声,继续自己的梦境。她不停地追逐者那个男人,模模糊糊的影像,触手不可及。明明就在眼前,一转眼就被其他女人给拖走了,她不甘心地一直在后面追赶着,简直是不知羞耻地上杆子追,留给她的确是殷磊和那个女人耻笑的声音。追着追着,追到了民政局门口,林若岩心底一抽,难道这两个人是要去结婚?她奋力嘶吼着“殷磊不要,不要丢下我”,大哭着扑上去。她抓住到了殷磊的手,却被他身边的女人死命扯开,还扔下了一个恶狠狠的白眼。她扑倒在地,勾住男人的腿,胸口上却又吃了那女人甩过来的一记黑拳。渐渐地,严重的视线越发模糊了……她被恐惧扼制住咽喉,浑身瘫软,伴着胸口的抽搐,腹腔一阵痉挛,心里翻江倒海地疼,巴巴地看着他们走到里面。

林若岩又一次从睡梦中醒来,一身的冷汗和心涩。她虚弱地撑起了身子,歪斜地靠在墙上,一股冰凉刺穿了她的脊背,病号服前印着一滩浅浅的汗渍,刘海杂乱地贴在额前,四肢冰凉。她开始无声地哭泣,嘴里喃喃自语:“殷磊,不要走,不要走。”没有任何神态,和情绪的激动,心底是寒凉的,泪水像滴落在窗台上的雨渍,慢慢滑落,布满了整张脸。她再也抓不住她的男人了,她开始承认自己的失败了,微微闭上了眼,又挤出了几滴泪,没有擦拭。整张脸应该是黏乎乎的,她想吼叫,可是没有气力了。

侧眼望向窗外,她慢慢地下床,扶着床栏,蹒跚地步到窗前,整个头顶在窗户上,头疼欲裂,身心疲乏,她想她可能再也撑不住了。抬眼向窗外望去,看到三两情侣居然在楼下撑着伞散步。她轻轻地把脸贴近窗户,凄惨地笑着,眼角又渗出了泪。看到楼下幸福的一对对,她也感到好开心。她突然有一种想要打开窗户的冲动,离那些人更近一点,可是窗户只能开到三十度的角,便再也推不开了。她发急了,用了一点点微弱的力量,却足以让自己浑身发热,脸颊涨红,最后却是擦掉了食指的一小块皮。血就这样流出来了,她木然地望着这红色,没有疼痛感,只感到畅快,如同看着锈迹斑斑的自己。

病房外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不行,下周西班牙客户来之前,这个缺陷必须改掉,要不然……”这声音如此熟悉,仿佛隔了几个世纪。她跌跌撞撞地走向外面,一扇门隔着里外间。她趴在门上凝神细听,慢慢地伏下身,把耳朵凑得更近一些,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门上。是他,是他的声音。她眼睛一热,唇部不时抖动,温润的水状的东西又从眼睛里出来了,但是她不敢发出声音,怕惊扰了外面的人。虽然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但她愿意就这样,谦卑地躲在一边,静静地去感受他的存在。她捂着嘴,泪水透过鼻梁滴到了手背上。鼻子上痒痒的,心里酸酸的,但她纹丝不动,贪婪地享受着男人的声音。

“那这样,我先走了,有事给我电话。”他要走了,要走了,要去找他的新娘了。她的神经一下子又绷紧了,林若岩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打了鸡血似地开了门冲了出去,她要抓住他,不能再让他溜走了。趁现在还有劲儿,她拼了命也要留住他。

门外的人愣住了,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狼狈的林若岩。宽大的病号服,满脸的憔悴,河水般的眼泪,红肿的双眼,惨白的脸,眼睛里是一丝迷茫而凶狠的目光。

泪水又从林若岩的眼睛里泻出,委屈倾注了整个身心,她的身体发着颤,摇着头,无奈地低喘:“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她的牙齿拼命地摇着嘴唇,泪眼朦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盖住自己的脸,蹲了下来,失声痛哭。哭得蜷缩起来,声音开始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还碎碎念:“为什么是你啊?”好不容易寻找了多时的殷磊,当她不停地寻找,终于以为要找到他的时候,结果事与愿违。

Peter丈二和尚了,一头雾水,退后一步,略微尴尬地回应:“是我,可是……我……我怎么啦?”他莫名地向一旁的李彤望去。

林若岩痛哭在地上,她的理智提醒她,不要失控,不要失态,可她还是这么狼狈,这么丢脸。

此时,门打开了,殷磊和Alan正说着话,看到屋内的情景,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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