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不要你娶别人

作者:沉沉    更新时间:2016-09-29 16:46:30

房间里的女人嚎啕大哭了一会儿,然后抽抽搭搭地掩面说着:“我要找殷磊……我要找他……求你们帮我找找他……”

殷磊这两天也没有好好休息,刚和Alan聊完林若岩的病情,也是眼皮发干,脑袋发胀,身体里空空如也,神情也是凝重的。一推开门,他惊呆了,看见女人无法控制自己的伤心和难受,那种辗转的痛苦不可抑制地喷薄而发。他看到了她的迷惘、恐惧和困扰,于是自己的头皮也是一阵紧接着一阵的发麻。胸口仿佛被狠狠地戳了一记,闷闷的,又痛又痒,然后蔓延到心脏。禁不住微微叹息着,沉痛而无奈。脚跟有点儿不听使唤,却还是第一时间俯冲到她身边,把脚下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紧紧地搂在怀里,大手抚上了她的秀发。

李彤呆在那里,Peter愣在那里,Alan傻在那里,三人的表情不可言状地处于同一级别,眼里纷纷是惊愕。林若岩被裹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她非常熟悉这个拥抱,还有那个味道,她把脸深深地埋入他的怀里。眼睛再次湿润,仿佛失而复得的珍宝,她不敢看对方,怕是看错了,万一不是他,她必然崩溃,同时她也不想对方看到自己的狼狈。

林若岩的手指婆娑着,紧紧地抓住男人的腹肌,泪水一波一波地滚落,殷磊感受到了胸前的湿润。女人不管不顾地把脸紧紧贴住他,涕泪横流,同时也感受到对方手臂的力度渐渐紧收。

掠过了深深的濒死的绝望,她无法呼吸,摒着气,不敢发出声响。渐渐地,呼吸越发地急促,人整个抖得厉害,但却是僵直的。她依偎在他怀里,如同做着一个美好的梦,仿佛害怕任何动静会破坏眼前的梦幻。

“为什么光着脚出来,不知道这样会着凉的吗?”声音很轻,似责备,却透着心疼。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的心稍稍安稳了,是他,他在抱着自己。这几天见他都是在梦里,而且都是和不相干的女人在争夺他,一想到他会离开自己,或者与其他女人有亲密动作,或者结婚,她想想都要疯了。整个身体仿佛被凌迟了一般,一刀刀的肌体被切割,疼痛在每一寸肉骨中。

她和他从来没有这样吵过架,这次吵完以后,留给她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带着焦灼与后悔遍寻不到他的踪迹。一次次在梦里,她在凄风苦雨和胆战心惊中度过了与他相会的每一个时刻,在他身影背后肆意地彷徨迷茫,却抵不住他身边女人带给自己的手足无措,那种蚀骨般的懊丧劈头盖脸将她打落,而他居然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她明白,没有他的日子里,她只能过着死一般的生活。所以,她要奋力抓住他,拼命拽住他,哪怕是费劲了自己的气力,踉踉跄跄地扑向他,也不想把手再松开。

他脱下了西装,把她圈住,欲把她抱起,却被她死死地按住。

她的脸色侧着,嘴唇慢慢蠕动,他锁眉,低下头要听个仔细,怀里的女人发出了这样的轻颤:“你,你不要再离开我了。那天,是我不好,不该乱发脾气。别离开我!”她微微离开了他的胸膛,却把她抓得更紧,隔着模糊的泪眼,始终没敢抬头看他。她拼命拼命地要忍住泪,却肆意飞溅,终于用手心环着嘴,泪水打湿了手指。他看到了她的低眉顺眼,也感受到了她的臣服,心中没有一丝骄傲和愉悦。她的脸是那样苍白,那句卑微的请求,把他的心都揉碎了。他用手背笨拙地给她拭泪,却一把被她捉住,瞬间看着他,喊了出来:“我也不要你娶别人。”这次,音量被放大了几倍,恐怕连门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了。

这下,一屋子的人石化,包括殷磊自己。他红了脸,低声喝道:“胡说什么呢?”

她这才抬起头,丝毫不理会周围几个人异样的目光。对,现在的她就是这个样子,眼睛红肿,头发杂乱,脸色苍白,挂着一条条的泪痕,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光着脚,伏在地上,满脸的狼狈,一身的疯狂……令房里的人全部折腰。望着他责备的眼光,林若岩的眼泪又开始滚落,嘴唇撇了撇,眼前的俊容又开始模糊了,他一脸的颜色吓得她又开始倒吸凉气了。但是,林若岩已经顾不得周围人看皇帝新装的眼神,小声咕哝着:“你明明就差不多要这样做了。”然后又低下头,尽量不让大家看见她的泪。

殷磊低叹一声,手臂用力将她打横抱起,贴近他胸膛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一阵晕眩,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他怀里,但是心开始安定了。

“你们俩先回。”殷磊看了两位员工,又顺带瞧了一眼Alan:“有什么事电话联系我,不要让人知道我在这里。”剩余的三个人都没有动静,一时没有回过神来,都还愣愣地站着。

空气死一般地沉寂,怀里的人身体缩了缩,有些不安,紧接着就听到殷磊冷哼一声:“怎么,还要我给你们泡咖啡?”

瞬间周边呈鸟散状。

门外,三个人正在安定自己的情绪。Alan很快就先走了,李彤和Peter步子缓慢。

“让我掐一下,是不是在做梦?”李彤神游般低语,捏着一旁的手。

Peter猛地跳开,嫌恶地甩开了对方的手,呵斥道:“掐你自己啊,掐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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