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2月16日晨,北大西洋马尾藻岛屿环5公里的海岸惊涛拍岸,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一座简易码头上,一艘军用快艇颠簸着停泊在那里。欧阳哲将告别乔治博士,登上它驶向20海里外的美国佛罗里达州,然后转乘那里的国际航班秘密回国,他的目的地是安城。
“这或许是我们最后的一面了,你真的要去冒险?”乔治博士老泪纵横的说。
“是的,我必须去韩雪雪家证实她已经安然无恙,同时我也想告诉你历史是可以被改变的。”
“你真痴情,改变历史比你的前途,甚至生命还要重要吗?你难道不明白一旦被你们国家的安全警察逮捕的下场?”
欧阳哲微微一笑:“为了她,我已经不再考虑自己,我这是在赎罪。”
“上帝啊。”乔治博士往自己胸前划了个十字惊叹道。
“乔治博士,万一我很快回来说明我失败了,到时你一定要答应我再给一次回到过去的机会。”
“一定一定,只要你能够平安归来,我答应你。”乔治博士拼命摇着欧阳哲的肩膀道。
“你终于答应了,放心吧,只要我安全早晚会和你重逢,我也没地方去,只能和你这老头厮守。”
两人激动的拥抱后,欧阳哲毅然的上了汽轮。
欧阳哲通过乔治博士安排的美国情报部门特工站成功潜回,转辗来到大雪纷飞的安城,街上的雪堆仿佛掩埋了他痛苦的记忆,他默默的站在韩雪雪坠楼的地方祈祷了一会,然后勇敢的冲上楼去,他希望刚才他的举动是荒唐的,心里不停的呼唤着:“韩雪雪,你还在吗?”
他上楼按韩雪雪家门铃,屋内没有动静,他重复了几次后仍然无人答应,骤然神经高度紧张,焦躁下猛敲房门,希望每一秒后韩雪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对门出来个邻居老太,问:“这位先生是找韩家的人?”欧阳哲道:“是啊,她们家有人吗?是不是都出去办事了?”他怀着侥幸而又有些乞求的目光投向老太,期待着决定他命运的回答。老太叹了口气露出悲伤的表情道:“哎,这家人真可怜啊,当家的刚走没几年,现在女儿没了,她妈也进了神经病医院现在还关着。”
欧阳哲绝望得差点昏倒在地,缓缓坐在楼梯的台阶上,这明明是可以预见的结果,却无法承受它真实的到来,欧阳哲的血液仿佛冷到了冰点。老太见他这副模样也抹起了眼泪,道:“你大概不常来,不知道这事情吧?两个多月前……”
欧阳哲捂着双耳痛苦地大喊:“你别说了,我知道,我全知道。”说完呜呜的哭出了声,吓得老太赶紧回家锁上了门。
他不停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会是这样?”
欧阳哲登上韩雪雪遇难的大楼顶层,望着几个月前恋人故去的地方,痛过后他开始反思,总觉得上次穿越有几个环节没有处理好导致了今天的失败,具体有两个环节出现了纰漏,第一个环节是自己回家祭拜父母时,如果没有去韩雪雪家探望她,就不会看到她母亲跟一个老头有男女关系,他也不会斗胆去问她的名字,当他确认韩雪雪母亲就是自己前妻时,他们冲动的发生了性关系,被碰巧海南旅游回家的韩雪雪撞见,悲剧发生了。第二个环节发生在韩雪雪从海南回家的时间点上,如果提前或者延后,同样都不会发生后面的不幸。如果他上次穿越的时间设定在这个时间段,他就可以在半路强行拦截,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他打算尽快返回马尾藻岛,再度穿越的大胆计划,与其沉浸在悲痛中,不如用行动去拯救自己的灵魂,挽回恋人的生命。
天色已近黄昏,他走到小区外拦了辆出租车,缓缓的朝家方向驶去,这个时间现实中的自己已经随钱院士到达西京的7901洞穴内。
欧阳哲心中的那盏枯灯重又开始被点燃,只要乔治博士能够将他送到韩雪雪从海南回家路上的任何一个时间点,他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拦住她,就算是绑架也不让她前进一步,历史就这样在他的手上成功的改写了。
车拐进自家公寓小区,他直起身为司机指路,在通往家里的小路上,他远远望见门口停泊的面包车里钻出一个男人,向车后面的花坛跑去小便,他敏锐的感觉有点不对劲,急忙让司机往直开不要停,当两车掠过的一瞬间,欧阳哲通过它的茶色玻璃依稀发现车厢内有多人晃动,便指挥出租车往小区的后门驶了出去,他认为这是几个月前在7901实验所神奇出逃后对他的抓捕。
那位下车小便的便衣回到面包车里发牢骚:“妈的,不知道要在这里候到什么时候,人家都去了美国怎么可能回来自投罗网,对了,刚才好像有辆车过去,没问题吧?”一名队员报告:“队长,是路过而已,缓缓的驶过飞也似的没影了。”队长眼睛一亮警惕地问:“你看见里面什么人?”
“是一男的,裹了身羽绒衣帽子压着脸,在打瞌睡吧。”
队长也觉得是如此,转而又拿起电话向总局喊话:“总局总局,我是805行动小组,我们在目标小区发现一辆可疑的红色出租车向外驶去,请求指示。”
“805,我是总局,你们看清楚车里的人吗?”
“没有,只是觉得行迹可疑。”
“怎么个可疑法?”
“直觉!”队长道。
总局负责人想也没想骂道:“你吃饱撑的,现在又不晚,一辆出租车开过你就凭直觉说就是欧阳哲?继续监视,以后吃准了再汇报。”说着狠狠的挂了电话,对身边的秘书说,“这小子大概太枯燥了。”
欧阳哲坐的出租车驶出小区时,司机疑惑不解地问:“怎么又让我往外开,你家到底在哪?”
“哦,对不起,我突然想起件事情,你把我送回原来上车的地方去。”
司机也没再说什么,反正是计程车。开了一会,欧阳哲让司机停车,付了车资慌张下去换了辆与刚才那辆车身颜色不一样的出租车直奔安城火车站,他要重返马尾藻岛,在某地有乔治博士安插的情报联络站。
2000年九月的某一日,钱院士成立时空探索小组,成员有二十几名,欧阳哲是具体实施穿越之人,徐媛媛和宋嘉华是核心成员,承担秘书与安全保护工作,尤其是对欧阳哲。钱院士正带着他们参观实验大厅。
“这就是我们自己研制的时间机器,现在已经进入调试阶段,要不了个把月,我们国家将成为首先进行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伟大创举。”他指着正在测试机器性能的庞然大物骄傲地道。
欧阳哲过去打量了许久,说:“类似的时间控制平台我在一本美国科研报告中看到过,它的关键是加速器必须在0.01微秒之间从零速度提高到光速,而不会被汽化。”
“是的,目前美国和欧洲航天局也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十年前,我们的朋友乔治博士已经开始同我们进行科学合作,对了,欧阳先生,过段时间他会到西京参加国际空间研讨会议,我也是被邀请人员,到时候我带你去见见他。你是量子物理的专家和他谈谈。”
“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崇高利益,我本人责无旁贷。”
“呵呵,高调的口号就算了,你肩上的担子很重,除了要进行科学研究,还必须做好其它方面的准备。”
“其它方面?”欧阳哲不解地问。
钱院士笑笑说:“本来我择日正式同你谈,既然你问起不妨提前告诉你,一会去我办公室详细跟你交代。”
他们来到一处管道深埋地下,连绵三公里长的粒子加速器边,钱院士侃侃而谈介绍这架机器的作用,以及质子束迎头相撞产生可供光速的能量。欧阳哲第一次发现自己国家居然也有如此强大的对撞机,看来这一切完全是有可能的。
在钱院士办公室,欧阳哲正襟危坐的聆听钱院士宣布他的工作指令,正如他早已知道的那样,在未来一个月后的时光隧道实验,由他担任勇敢的探索者。钱院士语重心长地道:“欧阳先生,这次之所以在全国范围内选是你,一是国家对你的信任,二是我本人对你在量子物理专业方面的高度肯定,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谁要是掌握了信息,谁就掌握了主动权,因此这个计划不仅仅局限于科研方面,有关部门想了解二十年后的世界政治、经济和军事等领域的情况……嗯,目前我只能够向你透露这点,”
欧阳哲意识到自己作为一名纯粹的科学工作者,他正在从事一项涉及国家安危的情报工作,而这项任务与他之前看到的自己穿越过去并不一致,问道:“院士,我们是进行未来穿越而不是过去吗?”
“这有上头决定,从技术方面考量,对于时间机器而言,一旦突破时间维度的制约,过去和未来是一样随意可以选择的坐标。”
“相比之下选择过去为穿越目标,不是比未来更容易吗?”
“不不不,从现实方面说,回到过去除了科学价值外,没有实际意义,因为你只是去重温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而无法去改变甚至影响它,与穿越未来具有的战略价值是不能同日而语。”钱院士耐心解释完,又提醒他,“有些涉及政治和国家机密范畴的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
第二天早晨六时,欧阳哲被徐媛媛叫醒,他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问:“这么早叫醒我?”
“对不起欧阳先生,这是钱院士的吩咐,从今天开始之后的三天,你要进行健康检查和训练,一会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
“我怎么不知道?钱院士并没说起。”
“这是早先计划中的项目,具体由我负责,你只管听我的安排。”说着一撩被子,欧阳哲赤身裸体暴露在外。
“你能不能含蓄点?还有,我在这里很安全,你不用24小时连睡觉也保护我。”欧阳哲十分讨厌这种被监视的科研活动。徐媛媛一把拖起他悻悻地说:“这是我的工作,你以为我愿意伺候你啊?你们男人都是伪君子,说什么不用我保护你,你昨晚在床上怎么不提出来?”欧阳哲苦笑着起床穿上睡衣,每天晚上他内心都被犯罪般的欲望包围,在矛盾中忘却韩雪雪的存在,事后又后悔不已,直到麻木的认为,离开韩雪雪是对她真正的爱。
两人一起进了卫生间,徐媛媛好奇地问:“你昨晚说你曾经有过女朋友,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分手的?”欧阳哲不由自主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道:“也许是命运使然,我们不得不分离很长一段时间,也或许是永久的,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想穿越到半年后去了解真相,或许我可以改变它。”徐媛媛停住手茫然的望着他问:“如果你信任我,请告诉我这个秘密。”
卫生间里水蒸气弥漫了整个空间,欧阳哲泡在浴缸里,慢慢的回忆起来他与韩雪雪遇到的那则离奇故事。徐媛媛听罢先是吃惊,然后略带兴奋地道:“这么说,我们这次穿越成功了?可你穿越的是半年前,与我们这次穿越未来完全向背,难道后来计划改变了?”欧阳哲说:“我也很纠结,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这次任务不要改变,尽管我将要穿越的是二十年后,在时间上相差甚远,毕竟我还可以去她家,亲眼看到步入中年的她安然无恙,你知道吗,那天当她听到自己有生命之忧,哭得有多么伤心,而我却无能为力。”
“所以你决定离开她?也许只能这样了。”
“也不完全是,正好我们研究室主任推荐我随钱院士来西京,然后又辗转来到了不知是哪里的鬼地方,总之我答应了,也许离开是我唯一可以选择的方式,希望她不会误解我。”徐媛媛从欧阳哲忧伤的眼神里重新认识了这个一向表情严肃的男人,其内心充满了对爱人的柔情和责任感,她开始同情他,希望能够用自己的魅力尽量减轻他的痛苦。
西京7901实验所犹如迷一般的宫殿,又像一座漫无边际的坟墓压抑着里面所有活着的特殊人群。
欧阳哲在徐媛媛陪同下来到检测中心,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通过几道暗门来到一间更衣室,两人冲洗完换上粉红色的大褂进入另一间宽敞的房间,里面有几名女医生神情严肃地正在调试各式医疗设备和器械,中间摆放着一张检查床,聚光灯下特别的醒目和可怕。一位年长些的女医生语气生硬的让欧阳哲脱去大褂躺在检查床上,欧阳哲往往徐媛媛,徐媛媛面无表情道:“这是钱院士的命令,看我没用。”欧阳哲拘谨地按照要求躺上去,面对众多异性审视的目光神情格外紧张,几名女医生立刻围拢,手握各种奇怪的仪器在他身上开始工作,徐媛媛双手反剪严肃的站立一旁目不斜视。
房间里有张大屏幕,记录了这里的工作流程,并显示各种数据的录入。
此时,欧阳哲身上各部位被连接了导线,一台检测罩从他身上通过,进行全身三维扫描,屏幕显示欧阳哲轻微的颤抖着。持续了约半分钟,欧阳哲变换姿势,翘起臀部趴在床上接受肛检、采精和取尿样等项目,欧阳哲崩溃了,深感受到了极大的人格侮辱,回到自己房间朝着徐媛媛大发雷霆:“这算什么检查?我就像木乃伊被人随意的摆弄,研究身体各器官的细节,我讨厌这里的一切和所有人。”徐媛媛惊慌地一把将他拉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轻轻说:“你别乱说,这里每个角落可能都有窃听器和探头。”欧阳哲瞪大眼睛问:“每个角落?这里有吗?”
“谁知道,小心为上,我本身就是干这行的,如果现在发现我们睡觉的地方也有,并不觉得奇怪。”
“啊,那我们在床上?”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都不在乎你害羞什么?这是工作需要,别忘了我们工作的性质。”
“又是工作需要,一个他妈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对不起,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在它之下的任何行为都是合法的。”徐媛媛见他余怒未消,压低声音悄悄说,“以后你有重要的话,我们在床上贴着耳朵说吧。”徐媛媛这话其实是种暗示,凭她的职业直觉,欧阳哲是个不安份的人,之所以她没有汇报上去,是因为这些月来对欧阳哲产生细微的感情,从内心愿意帮助他些什么。产生这种想法令她很纠结,作为一名有三年保密工龄的她,遇到这个平凡的中年男人居然出现了儿女私情,如此的不专业,严重违反了安保纪律。
“好累。”欧阳哲疲倦地说。
“不要这样,希望你能调整自己的心态,你肩上的任务很重,不要为琐事耽误了工作,如果你确实累的话,泡个澡在浴缸里躺一会,下午还得继续工作,我给你泡杯茶去。”说着出了卫生间。
欧阳哲躺进浴缸闭目养神,好一会不见徐媛媛端茶进来,如此长的时间自己不在她眼皮底下还是第一次,他喊了几声水淋淋的起来找她,门口一位五大三粗的女保安站着吓了他一跳,慌忙双臂护身问:“你是谁?徐小姐呢?”女保安冷冰冰地回答道:“她有事情出去了,暂时由我来照顾你,你有什么需要请吩咐。”欧阳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穿上浴袍出来一看,徐媛媛果然不在。此时,徐媛媛正在一间密室接受一位年长的保安人员询问:“徐媛媛小姐,我知道你是特工出身,请你如实回答我,刚才你空放水龙头是什么意思,你们当时正在交谈什么?”徐媛媛毕恭毕敬站着,小腿微微有些哆嗦。她心里明白错在自己违反了保安条例,她在接受这项任务前签署过保密条列,若违反格杀勿论,这事可大可小,全掌握在面前这个保安人员手里,她思索着如何回答他。
“你不想和我谈是吗?你是签署过保密条列的特工,违反保密条列的下场不用我提醒吧?”保安人员绷着一脸雀斑走到她面前威胁道,“只要我一个电话打给你们钱院士,甚至打给安全部惩戒处,嘿嘿,可惜了你这位美女了。”说着就去摸桌上的电话机,徐媛媛吓得发抖,将刚才她同欧阳哲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陈述了一边,但保留了未来欧阳哲将会成功穿越过去的事情。
“就说这些?你们交头接耳就为这些话?”保安粗糙的手搭在肩膀是,换了和蔼的口气又说,“徐小姐,我这是为了你好,说清楚就没你事了,你年轻漂亮,前途无量,你看,我要是把你交上去了……”徐媛媛知道蒙混不过去了,也许保安已经听到,特意求证她的忠诚度,她和盘托出了。
下午晚些时候,徐媛媛从保安人员那里回到钱院士办公室准备重新开始工作,十几名工作人员正围在长桌开会,钱院士见她进来瞥了眼轻声道:“你回来啦,坐下吧,正好,我们马上观摩时光隧道的模拟演习。”徐媛媛看了眼欧阳哲坐下,房间的照明灯瞬间暗了下来。
办公室墙壁有张大银幕,呈现出欧阳哲体检的场面,下面“哇”声四起,很快又切换到模拟宇宙画面,浩瀚的太阳系由远而近,最后突现了一个自转中的地球,美丽而又壮观。钱院士的声音:“上午,我们的探索勇士进行了身体数据录入,下面我们将看到的是完成时间机器数据接入后的模拟穿越场面。”银幕旋即出现虚拟实验室倒计时场面,一个三维动画欧阳哲惟妙惟肖的同时出现在镜头上,坐在一台庞大的机器边,身上连接了无数根导线。
“太像了,简直跟真人一样。”不知谁感叹了声,同伴纷纷附和。
“大家保持安静,这不是请你们看3D故事片,每个细节都给我记录在你们脑子里,到时候你们一旦有个细微的失误,都将给我们这次任务带来失败,让欧阳付出生命的代价。”
话音刚落,现场立刻一片肃静。
“好,现在十秒倒计时了。”
随着3、2、1洪亮的声音,电子管闪烁的时间机器,顿时爆发出极其刺眼的光芒。
“大家注意看下面的负500亿兆速度的演绎。”
镜头推近至极端,可以看见光芒空隙中频繁活动的光物质,银幕左上方出现了画中画,钱院士操控着鼠标点去光芒,物质呈现分裂成量子单位的基本粒子,从时间机器的一个小孔中灌入。
“让我们倒过去0.6毫秒,观看光芒后面的演绎。”
银幕出现欧阳哲模拟真人,一股淡淡的烟雾过后,欧阳哲瞬间整个身体红彤彤,镜头出现一只显微镜,无限放大后,原来那红彤彤是无数亿兆分裂后的粒子,龙卷风形状通过时间机器洞孔。
办公室照明灯重新打开,银幕随之关闭,现场的人目瞪口呆。钱院士站起来说:“穿越未来一瞬间的模拟就是这样,下面请我们的量子学专家欧阳先生向我们介绍量子理论。”零星的鼓掌声后,欧阳哲开始介绍:“一个物理量如果有最小的单元而不可连续的分割,我们就说这个物理量是量子化的,并把最小的单元称为量子。刚才我看了,穿越的0.05毫秒,我就像一只粉碎并不断粉碎成量子单位的基本粒子,它的震动的频率v=6.5x10的20次方,光子的能量ε=4.5×10的18次方h,意思是,单位时间内经过直线上某点的h的个数为4.5×10的18的秒能量……”
大家默默的边听边做着笔记,随后展开议题讨论,会议一直持续到晚上结束。
钱院士站起来说:“好,今天大家辛苦了,散会后立刻去用膳,然后早点睡觉,明天上午七点,实验室大厅集合,各环节进行一次实地演练,女士先生们,离开正式试验只剩下二十天,一起努力吧!好,散会。”
大家纷纷起身出去,钱院士叫住徐媛媛说:“请你晚上十点到我这来一次,我有话跟你谈。”他停顿了下又补充道,“到时宋嘉华会来暂时接替你的工作。”
谈什么内容徐媛媛当然心知肚明,在这种地方言行稍有不慎后患无穷,她不禁打了个冷颤来了个军人式立正应道:“是!”
深夜,徐媛媛在钱院士的卧室里接受了一个艰巨的任务,两天后随他和欧阳哲去安城参加一个国际空间研讨会议,结束后,欧阳哲会被通知放假一天,考虑到他即将进行一次人类历史上首次、也许是有去无回的探险活动,出于人道主义出发特批他顺道去父母坟茔祭拜以表孝心,这样做也是为了安抚他,徐媛媛所要做的就是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并由次日中午十二时前回到7901实验所。
这一晚,徐媛媛睡在钱院士身边颇觉别扭,虽然之前跟他已有过无数,认识欧阳哲后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身心全部交给了这个男人,甚至有过同他一起离开这里,脱离自己目前的职业远走高飞的念头,但是她明白这是个不可企及的奢望。
宋嘉华奉命接替徐媛媛工作,欧阳哲尴尬的程度远比同徐媛媛上床要来得诚惶诚恐,众所周知,宋嘉华公开的身份是钱院士的秘书兼学生,背后大家都知道她是钱院士的“御用”女人,是个很多高官垂涎三尺而不得靠近的人物。宋嘉华此次来另有钱院士交代的任务,就是试探欧阳哲的思想活动,这对马上要进行的穿越试验至关重要。两人在床上逢场作戏,宋嘉华无意中道出了个秘密,说两天后钱院士会带他去安城参加个会议,然后顺便给他放假天去祭拜故去的父母。
这消息对欧阳哲来说简直是天赐的良机,离开韩雪雪至今已三个月,这不正是穿越过来的那个自己说的,韩雪雪将要发生悲剧的时间点吗?他可以借机去保护恋人。
宋嘉华说完便后悔,道:“这事你当不知道啊,让那个暴君发现我出卖了他就惨了。”欧阳哲不屑地道:“这怎么能说是出卖?”宋嘉华惊慌的用嘴去封住他不让他发出声音,悄悄叮嘱道:“别那么大声音说话,这里布满了窃听装置。”
两人装着亲热,窃窃私语着。
“你不用害怕,你刚才说的事情本来两天后钱院士也会告诉我的,谈不上是个秘密。”
“你不懂我们这个行业的保密制度,不让你说的传给了当事人,那是重罪,命也要没的。”欧阳哲笑道:“这么说你的命运掌握在我手上喽?”宋嘉华沮丧地回答:“是的,从某种意义上讲,你绑架了我的意志,直到钱院士自己告诉了你为止。”
“那好,你得听我吩咐。”欧阳哲眼珠一转,问起她有关穿越计划的具体细节,谨慎地又问,“你是钱院士的女人,未来穿越试验中的方案一定比我知道的多。”宋嘉华为难地说:“你想知道什么啊?钱院士十分小心的,平时在房间里工作的事情谈得不多。”
“那么你知道我们这次是穿越过去还是未来?之前我们两个方面都进行了推演,我想了解具体结果,方案应该已经确定。”
欧阳哲急需要知道,三个月前韩雪遇到的来自半后的自己是否就是这次穿越,因为从时间上推断不符合自己穿越过来时说的来自半年后。
“你在想什么?”
“一个你不可能相信的往事,你别说话,我们睡觉吧,让我静静的思考一个问题。”
宋嘉华起身熄灯,两人裹在被子里假装睡觉,房间里漆黑一片,可她根本睡不着,也在苦思冥想有无可以帮助到欧阳哲的地方,突然想起一件事,轻声道:“欧阳你睡着了吗?我想起一件事可能对你会有帮助。”
“你说。”
“有一次我在浴室洗澡准备出来,偶然偷听到钱院士在打电话,谈及二十年后的国际局势问题,说这对我们今天掌握这些信息非常有用,不知是否跟我们的穿越计划有关?”
欧阳哲道:“钱院士说起过,但具体内容不清楚,他还说什么了?”
“后来他大概发现了我,挂了电话,不过你放心,我找机会去探听探听,尽量帮助你,这不是因为你控制了我,坦率说,今晚能够有幸和你在一起,我会永远铭记,你是多么的棒,我甚至有点忌妒徐媛媛。”
欧阳哲回头笑笑道:“你今天同样是被派来完成同样的任务的。”
“是的,我一点也不讳言,但我已经被你俘虏。”说着深情地吻了吻他道,“我是干特工的,从我的职业嗅觉中,感觉你似乎问我那些问题是有所目的的,你无需对我否认或者解释,我不会去告密,虽然这是我的责任。”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爱?”
“在你的怀抱中,我可以说这是爱的缘故,但我不愿对好人说谎,我的确喜欢你,但这不是爱,我们这个职业的人,尤其以这种方式去完成特殊任务的女人来说,早已经没有纯洁的爱可言了。”宋嘉华说完有些伤感,说,“欧阳,好好的抱我,享受我的身体,有多少男人企图拥有我而没有机会,今晚过后,或许我们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来吧,我需要你,就当是给我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