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黯然神伤

作者:沉沉    更新时间:2015-08-19 13:30:58

从机场回来,林若岩把车子径直开回了家。此刻已是傍晚,林枫正在给冉冉洗澡。

“妈妈,我出去一下,晚饭不回来吃了。”她心思烦乱,匆匆出了门,连伞都不带了。Peter午餐时的一席话,让她心乱如麻。

她不禁再次问自己,自己为何而来?答案很明确,就是想见一见他,想知道他是否有了新的女友,或者妻子?因为她心里从没有忘记过他,自从四年前把自己完整地交给了她,最终能够征服她内心的就是他,所以也令她失去了爱上别人的能力。
  他的身边出现了各色女子,所以这让她时常处于犹豫状态,既渴望他能够陪在身边,可骨子里又不允许自己这样做。所以,她并没有让旁人觉得自己很在乎,简直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于是她一个人胡思乱想,默默地承受了许多,却没有及时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暗示,有些事情无法摊开来讲,最后只能是暗自神伤。
  林若岩发现自己最擅长的居然是为难自己。总认为自己有超乎寻常的承受力,把自己想得太坚强,表面上颇有女汉子的风格,实际上也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最后受伤的其实就是自己。

循着自己的影子,幽冷的黄昏,在复兴路的梧桐下,一个个充满异国情调的酒吧里,还有那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路边紧拥的情人。她想念着他,期待他重新回来,重新给予她珍贵的爱怜与珍惜,耳边回响的,却是李宗盛与林忆莲的绝唱《当爱已成往事》。

她斜靠在一棵老梧桐下面,月光下,散发着一种迷人的光泽,她就像一株爬山虎,延续着树干痴缠而上,紧紧依偎着。她多希望这树干就是他,是他的臂膀,他的胸膛。原来,梧桐也是有温度的。她犹如在梦里,被他一把搂过,仿佛要揉碎了一般。

恍惚间,她居然来到了他的家门口。房别墅里一片漆黑,她想到今天是周五,他应该是在香港。香港,她原来有好感的地方,但自从看到他在那里搂着另一个女人,她就对那里产生了一种厌恶感。一想到这些,她周身疲惫,沿着别墅的台阶,倚靠在墙边坐下。

这是市中心安静的一角,月光下,情人间的影子越发多了起来。她痴痴地望着这一切,疲倦涌上心头,头往里一侧,睡着了,就像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细雨打湿了,不禁打了个寒颤。远处,她看见一男一女撑着伞走来。雨中漫步,真是浪漫,她望着这幸福的一对,傻傻地笑。他们越走越近,居然没有从她身边走过,而是径直停在了她的面前。女人一脸诧异,男人一脸吃惊,而真正受到惊吓的仿佛是林若岩自己。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淋雨感冒了怎么办?”男人哑着声音问道,背后的女人悄悄打量着她。

她一个直立,顿觉晕眩,扶住了墙角,却不得动弹。他快速走上两步,扶住了她的肩。林若岩想甩开对方,双脚一阵酸麻,她把脸背过去,冲着墙壁,尴尬得不得了。

她内心的翻腾和失望,又被表面的平静所遮盖了,这点和殷磊极其相似。他身边怎么总有这么多女人,她根本不用去看,大抵就是那种类型,身材高挑,面容俏丽,服饰华贵。

“要不要进去坐一下。”背后的女孩儿发了声音。林若岩看了对方一眼,难道她可以代替殷磊发出这种类似女主人的邀请,不是这间屋子旁人都不能进的吗,听这口气,不像是这样啊!林若岩虚弱地摇了摇头,喉咙干涩,声音像蚊子叫:“就是躲躲雨。”

腿上的酸麻劲儿过去了,她推开眼前的男人,匆匆走下阶梯,向夜幕冲去。她觉得今晚,丢脸丢大了。男人夺过后面女人手里的伞,大步追上去,拉住她:“把伞拿着,别淋雨!”

“不要你管!”她用力推开他,在雨中狂奔着,向一辆出租车冲了过去,急急上了车。男人差一步就要追到她了,无奈只得望着车子疾驶离去。林若岩斜靠在位子上,心里不住地颤抖,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心里恨恨地骂着Peter是个骗子,差点儿还以为这么些年来殷磊从来就是把她放在心上的。可是他身边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让她彻底没有了信心。

回到家,她直奔浴室,泡澡。看着周围的团团雾气,她一下子清醒了,四年前的目的是什么?即便她想回头,怎么面对殷夫人?想到那个老太太一脸的强势,还有以往的过结,就是为了死去的父母都不能有这种想法啊!

林若岩冷不丁一个激灵,额头上都是汗,也不知是热气熏的,还是被吓出来的。在昏睡之前,她对自己说,从此和殷磊不再有任何瓜葛。

之后的两天双休日,林若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咽喉疼痛,头晕目眩,发着几分热度,有时候还咕哝两句胡话。吓得林枫只把红糖生姜水,日夜百服宁之类的往女儿嘴里灌。冉冉正巧最近在幼儿园和小朋友们玩儿医院过家家的游戏,忙不迭地在一旁,用汤勺给妈妈喂水,直过瘾呢!

“冉冉,拿这干毛巾给妈妈擦擦。”林枫递给冉冉一块小方巾,皱了皱眉:“啧啧,小皮孩儿,水都滴到妈妈头颈里了,快点儿擦,别漏耳朵里了。”

冉冉呵呵笑着,兴奋极了,他真把自己当成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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