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作者:耕华 奇龙    更新时间:2015-08-04 13:47:52

人间挚爱真情的歌泣

——《挚爱在人间》、《天堂在人间》、《净土在人间》

   1

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以后,贪婪、杀戮、恐惧、疾病、痛苦和欲望这六种邪恶浸染了人间,使人性变得复杂和混沌起来;好在还有“希望”和“爱”留了下来,才使人类依然有了照亮前程的光明。于是,每当邪恶肆虐,人们遭到险恶的境遇,甚至处于绝望的边缘时,“爱”就成了他们重新鼓起生活的勇气、继续前进的动力。

回顾竹林的人生历程和创作经历,对此她真是感同身受。

早在童年和少年时代,从四个月还在襁褓时起就失去了母爱的她,虽然小小年纪就经历了一般孩子不曾经历过的孤寂与凄苦,但她还拥有奶奶、阿婆两位老人的呵护和爱,以致当她在自己赖以生存的仅6平方米的亭子间里依窗仰望外面的蓝天时,依然有梦想的翅翼展开——我想飞……飞向那无迹可寻的天空,去寻找我的理想、幸福和欢乐……我做着中学毕业后去读大学、读中文系、当作家的美梦。(竹林《阁楼上的天空》,四川教育出版社,1999年出版)

当她在安徽凤阳插队落户期间,经过了多年艰辛的农业劳动的考验,终于获得了生产队、公社数次推荐上大学的机会,最后又都被政治血统论的魔咒一次次刷下来时,她感到自己的人生道路走到了悬崖的边缘。她徘徊在一个铁路小站上不知道何去何从。几个贩扫帚的农民拉她上了一列煤车,并且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了飞扬的煤屑的吹打,用他们朴实的温情暖回了她业已冰冻的心。接着,滂沱的大雨里出现的那个手撑红色雨纸伞的老农民又给她送来了爱的光明,帮助她渡过了涧湾(也是她人生)的急流。

回城后,她又遭到妒忌和权力之网的双重挤压,再一次几乎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同样地,周围的同事和朋友也有人毅然伸出了关爱、支持和鼓励的援手,使她再一次度过了人生的难关,终于冲破重压,开辟了自己的事业天地。

以上的经历从社会大背景来看,是极其普遍而且平常;然而对于每个个人来说,却都是刻骨铭心的。自从她成了作家后,写了许多小说、诗歌和散文,甚至还有报告文学;尤其是在长篇小说创作方面,她已写作和出版了两部知青题材(《生活的路》和《呜咽的澜沧江》)和两部农村题材(《苦楝树》与《女巫》)的作品,所有的这些作品,尽管全都没有涉及到上面说的她童年经历直至青年时期走上文学道路的艰难历程,其实她自己心里明白,这些作品实际上又全都与自己的这些经历有关。

而这个关联点便是人间的真情与爱。

然而,这是一种不自觉的连结。对人间真情与爱的渴望与抒写,充溢在作者的潜意识里,并且弥漫在她创作出的数百万字的作品中。因此,有人说,文学作品中(或者说小说里),作者所写的内容和思想,常常与自己的生活经历有关,常常有自己的影子。这种说法是不无道理的。但是,一个作者真的要以文学的形式比较直接地来表现自己以往的生活,而这种形式又不是简单的自传的话,则是需要有形而上的认真思考和概括沉淀的功夫的;哪怕你的经历特别的曲折复杂引人,你也仍需要抓住作品的叙述视角和价值意蕴,让自己的思想在一个新的高度上有一种涅槃式的觉悟以后,才能动笔。这时,你已捕捉到了作品的灵魂,你就可以对以往所经历的一切进行取舍提炼,甚至再创造了。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当竹林的许多朋友,尤其是插友们一直要她将自己的那些经历写出来时,她迟迟没有响应(《生活的路》只是她所熟悉的知青生活的综合体现)。

时间到了1992年,这时她的长篇小说《女巫》已经完成,并走向出版的辗转流程了。在竹林的创作道路上,《女巫》是一部有里程碑意义的巨型长篇(人文社副总编辑何启治语)。写完这部长篇,她可以对自己已经走过的那一程创作道路和人生历程进行一次比较深刻的总结和反思了。她开始认识到,爱的意义是博大广阔的。它不但可以抵抗压迫,温暖人心,让人在困境和绝望中恢复生活的勇气和信心,而且还可以让你从苦难的经历中受到激励,将之化为前进的动力;与此同时,也将同情与爱施予那些曾经压迫和欺凌过你的人,以宽容的心态来回顾对待过去,并以此来展望和充实今后的人生。

这是一种思想的飞跃和升华。有了这种升华,过去的那些经历化为文学作品的时机便成熟了。竹林在以后写的一篇散文《那顶红色的雨纸伞》中说:“生活有时像一个多棱的水晶体,它所展示给我们的,常常是不同的、变幻不定的层面。这些层面有时灿烂,有时黯淡,有时漆黑一片。但从此,无论怎样的晦暗中,在我心里总会有一顶红色的雨纸伞存在,这是一种永恒。这顶伞有时看起来会很大——在一片风雨中它突然出现了,支撑着我头顶上的天空,我一眼就能看到。有时却很小,小到几乎难以用肉眼去发现它。甚至好像风中的花粉,飘飘洒洒飞扬在空气里,非但不能看见,连重一点的呼吸,也会把它吹跑。这时就需要怀着极温柔、极**、极坚定的信念去捕捉,让宽容和爱在心中重新生长广大。我写《挚爱在人间》便是这样一种捕捉的记录。世间的一切荣辱毁誉,最后都会被时间化作烟云;包括我们自己每个人的生命,最终也会回归自然,随风而去。但是,人间的挚爱真情是永恒的。这也许是生命的一种涅槃。它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它超越时间,超越空间,甚至超越我们的生命。”

竹林的《挚爱在人间》、《天堂在人间》、《净土在人间》这组“人间三部曲”,就是在她的思想经历了这一升华过程后的产物。

2

《挚爱在人间》写的是海峡两岸阻隔了40多年的一对父女在两岸开放探亲以后的短暂重逢;在重逢后的现实与回忆的跳跃间,铺陈了父女两人各自不寻常的人生遭际和感情历程。

作品从“等待”到“永诀”,共分了十五个段落。每个段落都从现实跳向回忆,忽今忽昔,看似零碎,读完全书,却发现结构是严谨的——它以奇特而短暂的父女相逢、以及海峡两岸的骨肉深情为经,以两人四十年间各自的经历为纬,构成了一阕“人间悲怆协奏曲”(萧乾语)。

协奏曲的两个组曲分别倾诉了父女两人各自在近半个世纪内的苦难经历和对亲情的近乎绝望的思念。在各自的经历中,虽然社会动乱、政治狂热、权力暴虐、人情冷暖给主人公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创伤,从而从一个侧面展现了中华民族的巨大悲剧主题;但如果仅就这个主题而言,本也可以有许许多多写不完的故事的;哪怕仅父女两人的苦难经历,也可以各自写成一部长篇。但是作者没有这么做。她只用了心灵絮语般的抒情方式,用人生聚散的真挚的情感抒发作为和弦,用父女不期而遇、陌生的亲情和不及握别的永诀将他们四十年间在两岸各自苦苦挣扎、奋斗,以及恶梦般的经历联系融合起来,从而组成了这首扣人心弦、催人泪下的心灵协奏曲。

作品主人公林男是一个弱女子,但她又是一个心高气傲的有理想和追求的人,因此,命运必然在她的人生道路上为她设置了重重的阻隔与厄难:她从小失去双亲的爱抚,却又梦想读好书,将来上大学中文系、当作家;被卷入上山下乡的洪流后又同情农民的疾苦,苦苦学针灸,梦想上大学学医,将来为缺医少药的贫苦农民治病;数次被推荐上大学又被政审刷下来,走投无路流落在火车站与扫帚贩子为伍,在洪水中差点因绝望而遂激流而去,却又得到了贩扫帚人的帮助和那个撑红色雨纸伞的老农民的营救。回城后终于以自己的文学才能进了一家儿童出版社,她重又做起了文学梦,想为自己的知青朋友们讲一些真话,悄悄将自己的插队生活写成了一部长篇小说,然而此举又招来了同事的妒嫉和领导的压制,在单位受到了严厉的政治迫害和人生打击,以致产生了撕毁自己生命的念头……好在单位的同事中也有人性的光辉透出:小邵、“阿发兄”,以及一批女同胞给了她切实的声援和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励,终于使她度过了难关,踏上了依然艰辛的文学道路。

作品的另一个主人公——来自海峡彼岸的“父亲”,同样有坎坷的人生:他十三岁只怀揣两块大洋从苏北流浪到上海去闯天下;他在上海当过苦力,加入过抗日的队伍,参加过革命工作,以后又被生活所逼,加入国民党军队随军去了台湾;在台湾作为一个孤身的大陆兵经历了艰难的生活挣扎和精神孤独的煎熬,他常到海边眺望大陆,思念留在那里的女儿。但他同时又是一条硬汉子,他永远向前看,不为过去的事伤感;他的人生哲学是“活一天要干一天”,绝不要旁人同情他。

不同的人生境遇和磨炼造就了两人不同的性格特点和情感表达方式。于是,在父女短暂的人生相聚中,又碰撞出了一朵朵激烈的感情火花。四十年的思念一旦重逢,女儿在激动的慌乱中将五千元钱遗忘在了出租车上。这是她工作以来的所有积蓄,是为隆重接待初次见面的父亲而准备的。丢了这钱,女儿当然十分着急,可父亲却看得轻描淡写,还不许女儿去追寻,说“不就是这点钱,我赔你就是了!”接着,父亲又查看她的厨房,冰箱,嘲笑她的沙发,批评她不会生活。这些话使女儿顿觉与父亲拉开了距离,心的隔阂重重——他不知道也根本无法理解自己这几十年所经历的苦难挣扎与奋斗,与父亲见面的一腔热情冰消了起来,于是她决定不留父亲在家住宿,将他送往了宾馆。倔强的父亲看出了女儿的不快,却没有任何表示,顺从地离开了女儿的家。然而性格的差异和情感的冲突哪能掩盖得了浩浩亲情;隔了几个月父亲又突然飞来大陆,直奔女儿简陋的小屋——他这次途径香港、来回买四张机票匆匆赶来,只为已经观察到女儿生活清苦,天气渐渐冷了,她那简陋的工房窗户漏风,又没暖气,因此特地买了好几条毛毯,将她屋子的窗户全都钉了个严严实实,还亲自设计了戏台帷幕似的开合装置。女儿的心整个儿被彻底震撼了。她见父亲吃各种药片,着急地询问他的健康状况;可自知将不久于人世的父亲,却仍旧以乐观的人生态度影响着女儿,不肯吐露真情。

父亲对女儿、对故乡的一往情深,还表现在他带着女儿去老家扫墓的情节中。家乡的一草一木,虽然离开了四十多年,依然在他的脑海中似在昨日,栩栩如生。老家的河流、村庄、树木和自己小时候的玩伴,以及当地的典故历史,所种的庄稼,他都能如数家珍地一一指认,对故乡这般的熟稔和依恋之情,无不令女儿感动。

总之,这一部仅十多万字的小说,却包容了极其丰富的内涵。其中有人生道路上的呻吟、哀叹、愤怒与抗争,有生活中的温暖、安慰与希冀,还有人间的挚爱与亲情。而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作者在抒写上述内容时,是以自己不惑之年的成熟,去俯视那些曾经经历过的人间磨难的。因此,在回顾和舔噬当年的伤口时,已不再是血泪汩汩的流淌,而是站在人性的高度,用心灵的凝注与沉思,宽容和爱来对待这一切。正如书中主人公林男所说:“从埋葬自我到挖掘自我,其间经历了十年。”正是经过这十年的发酵,血泪酿成了酒,坎坷的人生里流出了人性的汁液,因此作者说“一切荒谬都可以理解,一切卑下都可以宽容。人们常说,登高可以望远,而事实上,唯有坠落在最深的底谷,才能洞察生活的底蕴,才能有更多的宽容、同情、谅解和爱的光芒照亮我们的生活。”

有论者和读者将这部书当作作者的传记来看,认为书中的主人公林男就是作者自己。然而,明白无误地,这是一部小说。不过,林男的许多命运遭际:她童年少年时代的孤寂与梦想,知青生活中遭遇的挫折与苦难,回城后在追求文学事业的道路上的磨难与坚持,压制与温情,又的确都有着作者的影子。作者对人生和社会的许多思辨认识,都辐射到了作品主人公林男的身上,这也是不言而喻的。林男所经历的悲欢聚散与心灵震颤,不仅仅属于她个人;它也是包括作者在内的我们这个时代的民族心灵苦难的缩影。也因此,作品表现出来一种强烈的时代感:“生命是不死的,民族是永存的。如果能以自己的笔再现出一代人的失落,以丰盈充实未来更广大的人生,那么,生命的极乐意义也会迂回到她身上。”

可以说,这是一部主人公(包括作者自己)在人生道路上挣扎、呐喊、探索、前进的心灵史,是一曲激越优美是心灵之歌。而探索和歌唱的目标,就是“点亮自己的烛光,在风雨如晦的世界里寻觅那挚爱的源泉。”这就是作者孜孜的追求和作品的题旨所在。

这是部小说,却用了散文体结构。这是《挚爱在人间》的突出的艺术特点。父女俩的人生命运遭际,心路历程,以及心灵的聚散碰撞,如果用传统小说的故事顺序结构方式,则写起来时空跨度大,篇幅也必定浩繁,而且如果面面俱到,容易落入庸常俗套。而现在,作者运用了散文式结构,采用意识流动的手法,在现实和回忆间来回跳跃,以展示人物的心路历程和心灵激荡;而个人的命运遭际,则是穿插在一段段情感碰撞的回忆间做抒情式的交代。这样,既节省了篇幅,又浓缩了情感,让一曲人生凄美哀婉的心歌始终萦绕在读者的心头。为此,诗人谢冕先生赞叹道:“竹林的这部小说修复了文学与现实人生的联结……作家以娴熟的技巧使小说在自然而从容的抒情中完成了精密安排的情节穿插。竹林用精短的篇幅达到了他人可能要以数倍于此的文字方能表达的丰富。”(谢冕《我读“挚爱在人间”》北京晚报1995、1、5)

竹林的这种艺术方法被散文研究者奚学瑶先生称为“散文为体,小说为用”。“她发挥了小说家的优势,对散文素材进行了小说的剪裁与结构。她将叙事、议论、抒情自然地融为一体,将若干单独的散文题材连缀成小说似的连续情节,使情节穿插、交叉、跳跃、叠印,兼有小说从容的细节描述与哲理阐发。文字中亦常涌动自然而诚挚的意识流,进行细微的潜意识的剖析,从而使文章显得灵动而飘逸,情感连绵不绝如飞瀑,在人们的心潭里连续冲腾激荡……”(奚学瑶《人性的飞瀑》,《写作》1996第10期)因此,奚先生认为“这是竹林以自身的实践,以小说之长技,融入散文之文体,增强和拓宽了散文的内涵与表现张力。这对我国散文的发展实在是一个可贵的贡献。”

《挚爱在人间》书稿完成于1992年。完稿后“从上海到北京滚了几回皮球”(见《挚爱在人间》再版前言),一些刊物和出版社把作品中林男遭到的权力和政治压迫与作者经受过的不公正待遇联系起来,生怕得罪了某些手中仍有权力的压迫者以及他们的后台,给自己惹上麻烦。这时,萧乾先生获知了情况,他让竹林将稿子寄给他看。先生看完稿子后,非常兴奋,他立即给竹林写了一封信。信不长,现全文抄录如下:

竹林同志:谢谢你把你的这个十五部曲借给我看。我很少这么一口气看完一部作品,尤其是在原稿阶段。但是你这部吸引了我。我花了“五一”到“五二”晚上的时间看完了它。无论在内容上或在写法上,特别是在思想及感情深度上,我都认为这不是一般水平之作。我希望它能早日问世。

在现实与回忆跳跃间,这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写出了四十年分隔后父女的重逢,从机场相会到扫墓,故事写了流浪至海峡彼岸的父亲的不平凡的经历,也更多地写了林男从插队到回城后在出版社的种种遭际:既遇到了了不起的好人,也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坏人,使女主人公吃尽了苦头,蒙上了不白之冤。它超出了一般写海峡两岸骨肉团聚作品的窠臼,而刻画了这对父女的感情世界。作品感情深挚,内涵有厚度。你好像总是在一边生活,一边跳出来观察总结:“生活的真实世界是烟笼雾锁、弱肉强食的一座巨大的守猎场。”读到这句时我不禁愣了一下——而当一个人身处绝境时,这话又是逼真的。

你晓得我早年曾研究过西方的意识流小说。研究的结果,得出的结论基本上是否定的。故而从那以后,我对小说就更注意描写人物心理的深度了。也因此,我对那些惊险小说不大感兴趣。我认为你在人物的心理刻画上,还是肯下功夫的,故事情节只能充做框架,一部好作品,好小说,必须有心理深度;也只有如此,方见功夫。

这是我个人的偏见吧。希望你继续努力下去!

即颂暑安!

萧乾    1992年5月

这部散文体小说,的确从感情的真挚和思想内涵的丰富方面,深深打动了萧乾先生。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先生才会在此后的第二年,即1993年,向自己的终生挚友冰心先生祝寿时,特地带竹林去拜见了这位我国散文界的女泰斗!

1993年4月,《挚爱在人间》终于由台湾中华图书出版社出版了繁体字本。接着,深圳《特区文学》以改革开放前沿的姿态和魄力,在1993年第三期以头版位置刊载了全文。1994年8月,华夏出版社在大陆正式出版。

书出版后,赢得了读者和评论界的广泛好评。除了上面谈到的萧乾先生的肯定外,北京大学的著名教授严家炎先生盛赞“这是一部充满了凄婉的柔情和淡淡的悲凉的纯文学精品。”而谢冕先生则说“此书荡漾着真正的诗的温馨,非常美。”上海的资深文学评论家梅朵先生则在香港大公报撰文说:“竹林这本《挚爱在人间》,我已读了三遍。不是说它深藏着什么奥秘的人生哲理,需要我去探寻;也不是说它营造了什么宏伟的历史画卷,让我们惊心动魄;而是因为它在那字里行间飘落的感情雨滴,漫进我的心间,已汇成了一条溪流。这溪流没有阳光的照耀,没有鲜花异草,它是那样平凡、朴素,当你用双手捧起,你可以从它的清澈透明之中,感受到它的至诚、至善……”(梅朵“珍珠”——读竹林《挚爱在人间》香港大公报1994、10、5)

1997年,《挚爱在人间》获得了全国“八五”期间优秀长篇小说奖。

2014年《挚爱在人间》被以《匆匆》的片名搬上了银幕。摄制该片的是一位年轻导演。上世纪末他读到这本书,心灵大受震撼。他千方百计找到竹林,说一定要将它拍成电影。当时他还是电影学院的学生。经过十数年的努力,克服了许许多多的困难,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电影《匆匆》终于在2014年的上海国际电影节上正式放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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