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作者:耕华 奇龙    更新时间:2015-08-04 13:4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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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在人间》可以看做是《挚爱在人间》的姐妹篇。在内容上也是写海峡两岸离散的父女失而复聚的的故事;不过主人公在大社会中的命运、经历、境遇不同,其各自的思想情感、理想追求自然也各异;但与此同时,它又脱不了这个大动荡时代里中华民族所经历的苦难与血泪,奋斗与挣扎,以及亲情的被迫隔离而造成的人间悲剧,展示了人性的丰富、复杂与美丑。

九寨沟的奇峰异木,绿水飞瀑;黄龙雪山的水云变幻、神秘传说;涪江两岸的神奇石壁和奔腾激流,组成了一组人间天堂般的旅游圣境。台湾某电脑公司的老板许云龙和他的秘书小姐沙沙,四川某高校的教授陈松林和他的女研究生星星,以及青年女作家如兰一行,来此边旅游边验证陈教授发明的一种“数轴创作法”。他们在游览过程中遇到了一系列的奇事怪像,在险象环生、人员离散分合的过程中,众人在感情上经历了互相试探、误解和碰撞,终于找到了各自的所爱;这是小说的纬线。于此同时,小说又通过沙沙和星星两个年轻人单纯的视角,从许云龙那里挖掘出了一个当年发生在这片神秘高原上的悲壮凄婉的革命经历和爱情故事。原来许云龙之所以掏钱组织这次旅游笔会,是有目的的——他到这里故地重游,是想寻觅当年失落在这里的爱情遗痕及失散在这里的女儿。在深山里经历了许多挫折和艰险,他竟和当年与自己一同在这里参加革命的战友和情敌古龙不期而遇——古龙革命胜利留在了大陆,却被历次政治运动的洪流冲击,逃进了这片荒原中,成了一个孤独的牧羊老人。凭自己的感觉,许云龙处处觉着自己这位当年的战友在附近山林里的存在,但却又云深不知处。他要寻觅的女儿如兰,也一直跟随在自己的身旁,然而又始终无缘相认。直至许云龙心脏病发作后的弥留之际,他才认识到了人生的无常、争斗的无谓和历史的无情,以及爱情的朦胧和亲情的可贵!

总之正如这本书封底上说的:“一位台湾游子的九寨沟寻梦之旅,神秘莫测的自然环境,悬疑曲折的情节,凄美哀怨的故事,昔日革命家的情与爱,当今偶像派的痴与迷,在高壑密林中时空错位,交织成一出惊心动魄的人间悲喜剧。”它就是这部小说的全部涵义。

这部小说在架构上也用了与《挚爱在人间》类似的手法,让两岸离散四十多年的父女在游九寨沟的过程中偶然相遇,但相遇又不相识、不相认,只在游历过程中让各自的思想和情感进行交汇碰撞,并在这交汇碰撞里跳跃回忆,展示自己的人生轨迹和命运。

在艺术上,作者也用了散文的结构和和小说的笔法;只不过它是部纯粹的小说,情节是全部虚构的,与作者自身的经历完全无关。也因此,仅从故事和结构上说,它就显得更加紧凑和完整。

由于这部小说无论在思想内涵的追求和艺术形式的运用上,都与《挚爱在人间》相似,为省篇幅,这里就不再做详细的分析论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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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中的“爱”,不光有家属、亲情间的爱,朋友同志间的爱,这些都只是停留在狭义的、浅俗层次上的爱;人世间还有长情大爱——面对和覆盖整个地球村和宇宙的爱,我们或可将它称作“人类之爱”。而宗教理想提倡的爱,应该是这种大爱精神的终极形式。无论是基督教、佛教,或者伊斯兰教,他们教义的真正精髓和宗旨都离不开“人类的大爱精神”。

《净土在人间》就是一部抒写大爱精神的报告文学集。作者以自己的亲历亲验,用饱满的热情与细腻感人的笔触向人们介绍了台湾佛教慈济功德会的创始人证严法师的大爱精神和她的信众们遍及整个地球村的爱心功德。

佛教在中国虽然已经流行千年,而且信徒众多,然而在漫长的历史和功利的现实里,已经并逐渐异化为一种精神安慰剂,而离它的原本教义,则越来越远了。尽管现今的寺庙又金碧辉煌,香火越来越旺,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但人们大多是去向菩萨祈求好处和恩惠,以平衡自己的心灵的。贫穷的人祈求发财,发了财的祈求永保财富;生病的祈求健康,健康的祈求长寿;干了昧心事、坏事的祈求事情不败露,贪官污吏祈求继续贪腐升迁……于是富丽堂皇的寺庙大殿被熏黑了,菩萨成了被人们贿赂的偶像。这和佛陀释迦摩尼创立佛教的宗旨——拔众生苦,爱一切人——已经完全地南辕北辙了!证严法师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以自己巨大的毅力和决心在台湾的花莲创建了佛教慈济功德会。为此,她为慈济的信徒提出了一个简单而又通俗明晰的口号:“佛前的灯不必刻意去点,要紧的是点燃自己的心灯!”证严法师自己和她所领导的慈济功德会便一步一个脚印、实实在在地实践着这个口号。

先说她自己。法师原名王锦云,本是台中县清水镇的一个富家小姐。她目睹了日军侵占台湾给当地百姓带来的苦难,以及自己失去挚爱的父亲的悲痛,像王子乔达摩·悉达多一样,想寻求摆脱众生苦的方法;这时,她又听说在附近彰化的一所基督教医院里,该院一位姓兰的医生夫人(是一位基督徒),为了帮助自己的先生挽救一个严重烫伤的孩子的生命,捐出了自己身上的大片皮肤。这件事深深地震撼了锦云小姐的心。哪个女人不爱美,不怕痛?这位基督徒舍己为人的大爱精神突然使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在爱自己、爱亲人以外,还有更广博的爱和精神需要发扬。而这种博爱和牺牲精神正是一种虔诚的宗教精神。她也认真读了《圣经》,熟读了旧约、新约;又读了佛教的“法华经”等经卷,最后接受了附近慈云寺住持法师的点化,毅然地离家出走,皈依了佛门。在修行了一段时间后,她体会说:“出世的观念,可以让自己自我解脱,没有挂念;入世的作为,则可以牺牲自己,为大地众生付出无微不至的爱。所以,我选择了佛教。”

出家后,她怀着“出世的观念”,实践“入世的作为”。她决心让佛教走出深山庙宇禅房,走向人间;让它生活化,把它的爱撒向人间!然而她的创始实践是异常艰苦的。她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女尼随处行脚,靠参加田间农业劳动、做婴儿鞋、打毛衣、糊水泥口袋、做蜡烛维生行善修行;1966年,她在凤林一所医院的门口看到了一大摊血迹,一打听,竟是一位小产妇女留下的——她的家人跋涉了8个小时的山路,将她抬到这里,却因交不起8000元的保证金,被医院拒之在门外。这样的事,在我们这里至今也许依然司空见惯,但在当年已经出家的证严法师看来,如见晴天霹雳。正好,此后又有几位修女来向她传教,说他们天主教不光自己修行,还办学校、医院,在人们需要时可以送去切实的帮助;而你们佛教却只是独善其身。这些话,刺激了她,但也照亮了她的心路:她决心组织与自己同修的姐妹和寺外的信众创业。她将来也要办医院,办学校,免费为穷人服务!就在这一年,1966年,我们大陆开始文化大革命、大搞阶级斗争的时候,证严法师正式创立了她的“佛教慈济功德会”。

她从让自己的女尼同伴们每天多做一双婴儿鞋、让众多寺外信众每天省下5毛小菜钱攥在竹筒里开始,经过40 多年的努力,如今,“慈济”的组织已经遍及全球;台湾每15个人中,就有一个慈济人。而他们建立的基金会,已经拥有慈善、文化、教育、医疗四大志业。不光实现了证严法师当年的宏愿——为穷人开办医院和学校(现在台湾已经办起了慈济医学院和慈济医院),而且他们的慈善事业还做到了大陆,做向了世界。他们的爱心,已经扩展到了全世界160多个国家和地区。不管哪里发生了灾情或不幸,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他们都会在事件发生后的第一时间伸出援手——包括物质的和精神的帮助。无论是中国大陆发生的华东大水灾、汶川大地震;墨西哥、巴西、巴基斯坦及台湾的大地震和东南亚海啸,还是美国“九一一”所遭的恐怖袭击,中东地区的战火破坏,慈济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迅速赶去救援。

他们还成立了东亚第一个骨髓库,为白血病人献出急需移植救命的骨髓干细胞。直至目前,大陆白血病人移植的骨髓干细胞,还多数来自慈济骨髓库的无偿捐献。本书中的“慈悲无界——记慈济骨髓干细胞捐赠中心的大爱精神”一篇里,写到了1999年台湾花莲“九二一”大地震发生的当时,捐髓的慈济人和花莲慈济医院的李政道博士等冒着生命危险坚持采髓,紧急转道香港,仅用十几个小时,送骨髓到杭州,为生命垂危的杭州小朋友钱畅移植骨髓干细胞的故事。这个感人的故事,后来便被编选进了全国九年制义务教育的语文课本里。

慈济人在世界各地办医院,建小学,修大爱屋供灾民居住,宣传环保理念,提倡爱心,将大爱精神尽可能地洒向地球村的每一个角落。然而,他们竭尽全力付出的这种爱,不是居高临下的赐予,而是谦卑恭敬的感恩。大陆1991年发生大洪水,安徽、河南、江苏的许多灾民家园被毁。慈济人在台湾和世界各地紧急募集了十几亿人民币救灾款。但他们并不是将这些钱一交了之,而是亲赴各地察看灾情,访贫问苦。在河南、安徽,他们将自己出资造好的“大爱屋”的房产证和钥匙,直接交到灾民的手上,还鞠躬向灾民致谢。灾民们不解:“是你们在帮助俺耶!为什么还要向俺道谢?”慈济人便微笑回答:“不,是你们给了我们付出爱心的机会,让我们的身心感到了愉快!”这年的冬天,为了让灾民不受饥寒,也为了不让贪腐使爱心变质,他们从上海等地采购了衣被食品,顶风冒雪坐在卡车上押运到灾区,直接送到江苏、安徽一户户灾民的手上。再苦再累,他们总是微笑着向受赠人鞠躬感恩。微笑常挂在脸上,他们戏称这是“慈济面霜”。

慈济人外出,身上总是穿着一件蓝色的布风衣(女的为蓝色布旗袍),他们称之为“柔和忍辱衣”。这是慈济人办事做人的风格和象征。

2008年8月18日,北大医院替哈尔滨的白血病患儿关师泓移植了骨髓。这份骨髓着实来之不易。慈济的师兄师姐为了说服供髓者家属,整整在人家门口徘徊了十几个小时;最后他们又长跪了三个小时,才感动了这家人,使他们摆脱了心中的顾虑和芥蒂,心无挂碍地献出了健康的干细胞。

还是为了大陆的那次灾情,慈济在美国的一个分支去赌城拉斯维加斯募捐。正在那里一掷万金的一些大陆富豪们把他们当成了乞丐,说是丢了国家的脸,不许他们进入赌城的大厅上台劝募。慈济人耐心、谦和地与他们说理,希望他们看在大家都是中华民族一份子的情义上,给予理解与支持。赌场的老板得知后大受感动,亲自下令请他们上台,自己还首先掏出了捐款。那些土豪们也终于良心发现,参加了募捐。

“柔和忍辱衣”到处能发出人性和爱的光辉。正如证严法师所说:“像稻穗一样,米粒越饱满垂得越低。”

慈济人献出自己的爱心,他们称之为“奉献”。克服人性中的私欲,让自己的心胸开阔,把爱给予别人,这就是奉献的意蕴;同时,它也是中国人传统的道德价值观。而这种价值观,就包含在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中。因此,慈济人在躬行救苦救难的同时,还重视“救心”,亦即用我国传统文化中符合大爱精神的内容,例如孝道、诚信、敬老爱幼、推己及人等等,来教育诱导人心,使人人向善向爱。为此,他们努力办教育,办希望学校,搞大中学生的联谊爱心活动……与此同时,他们还将爱心由人推广到物;从爱人到爱大地、爱环境,爱地球上的一切有生命和非生命的物质。为此,证严法师提出了“痛惜大地”的口号。她形象地告诫人们,“走路要轻,怕地会痛!”慈济人基于这样的理念大力宣传环保,并且身体力行,从自身做起,从一点一滴做起,废物利用,开源节流……他们的信众不但食素,而且决不随便浪费一筷菜、一口饭;饭罢还用白开水涮碗,将涮碗水当做菜汤喝下去。在他们的饭堂餐桌上,人们随处可以看见贴着或用小纸牌竖着的“用餐感恩歌”:“粒米杯汤盘中蔬,得来不易历艰辛。细嚼慢咽用心尝,感谢天下众生恩。”

慈济人如此节俭,却并不是小气。正是他们,用宏大的气魄在全世界贫困地区大办希望学校。光在我们中国大陆,他们创办的希望小学就遍及中西部二十几个省份。他们还为东南亚一些国家的贫困地区治理河道污水和生活垃圾,向非洲、中东和拉美派出医疗队,为当地的穷人免费治病,甚至还向美国派出心理医生抚慰“九一一”事件中遇难者家属的心灵创伤……慈济人在他们的创始人证严法师的带领下,硬是将一个原本独善其身的佛教,做成了大众化通俗化的爱心普及组织;将出世的宗教化成了入世的功德。他们正在以自己切切实实的行为,感染着周围的每一个人,唤醒人类的大爱精神,将爱的种子播撒到地球村的每一个角落。正如慈济人常说的:“佛教是用来做的,不是用来说的;佛经是用来行的,不是用来念的。”“不为自身求安乐,只为众生得离苦。”“天上最美是星星,人间最美是温情。”“谈情要谈长情,说爱要说大爱。”

遗憾的是,慈济人的这种爱的事业,我们大陆人很少知道。而正因为如此,竹林的这部详尽地介绍慈济的报告文学《净土在人间》,具有更加重要的现实意义。因为目前我们的大陆,不缺钱,不缺物,也不缺权,十分缺乏的,便是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大爱精神。这部书以一个个确确实实的活生生的事实告诉我们,在人类遇到的各种不可预测的灾难面前,用“慈济式的爱”凝聚起来的力量是非常巨大的。因此,作者还提出了一个社会学上的问题:“在一场巨大的自然灾害袭来之后,如果有人说,首先行动起来进行抢险救灾、安抚灾民,而且在以后的救难工作中效率最高、最得人心的,不是政府,不是军队,不是执政党,也不是国际组织,而是一个在政治上无权无势的宗教团体,听来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然而这不可思议的事如今已成为不争的事实。在赞叹之余,我们似乎更应该探求一下其中的原因,思考一下这是为什么?与此同时,我们或许还可以问一声:在未来的岁月里,人类究竟需要一个怎样的世界?(《净土在人间》第119页)

证严法师的佛理和慈济人的言行,处处闪烁着爱的光芒。由此,也使竹林对爱的内涵与外延有了更加宽广的理解,对爱的价值和意义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我们当今的世界,是多么需要用爱的阳光去化解各种矛盾和冲突,去消弭战争的威胁和恐怖的阴云,去解除千千万万正在受疾病、贫穷困扰着的人们的痛苦……”(《净土在人间》第185页)与此同时,她还想以此来警醒沉浸在物欲中的人们,唤醒他们的良知,恢复他们对真善美和理想的追求。作者在写到慈济人为抢救大陆白血病人而向献髓家属长跪三小时时,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站出来问道:“亲爱的读者,你和我,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摸着一颗跳动的心,问一问自己:你能做到吗?我能做到吗?如果不能,那么,请让我们流泪吧。让感动的泪水化作清泉,洗涤我们灵魂深处的卑微、自私、怯懦、疑虑等等人性的弱点。”(《净土在人间》第79页)

含泪的内省和深层次的思考使作者浮想联翩:“诚然,世界上的理想曾经太多,也为人类描绘了太美好的蓝图。但是,正因为“太多”、“太美好”, 而常常使我们无所适从,一无所有。那么,还是让我们从头开始吧,有理想总比没理想好些;宣扬行善、爱人、宽容、积德总比争斗、压迫、贪污、腐败好。虽然面对人类精神世界的抉择,我们许多人仍在迷茫中,然而我们无需等待;让人性中的真善美发扬光大,将假丑恶驱逐出去,是我们人人能够而且应该做到的。让我们为人类的文明和进步创一块净土,积一些功德吧。”(《净土在人间》第72页)

也许,这就是作者写作这本书的初衷和夙愿。

其实,结识慈济人和写作这本书,也是一种偶然的机缘巧合。竹林因缘际会,在上世纪90 年代有机会两度访问台湾。1996年底的一次访问中,因台湾作家陈若曦女士的介绍,在慈济医学院做文学讲座,因此有缘接触到了慈济人,并且采访了证严法师,直接聆听了法师的开示。受证严法师的事迹和慈济人精神的感召,竹林开始搜集他们的有关资料,了解并参与他们在大陆的一些爱心活动。例如:访贫问苦,义卖募捐,去福利院看望智障残疾儿童和孤寡老人,向慈济在安徽办的中学捐赠稿费;2005年暑假,她赴苏州参加了慈济佛教基金会和苏州大学联合举办的“两岸慈青文化交流夏令营”。她还尽自己的经济能力,每月向慈济基金会捐款直至2014年。

了解和参与慈济人的爱心活动的过程,使竹林自己的心灵也得到了净化和感染。她本来比较谦和和柔软的心,变得更加宽厚仁爱了。有一次,她从市区赴郊区自己生活和写作之处时,在市区的公交车上见到了一对正在乞讨的母女。在许多人的冷眼中,她仔细地询问了那位母亲——她告诉她自己是安徽利辛人,带着女儿到上海来寻找长期在外打工不回家的丈夫,结果身上的盘缠被小偷偷走了,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开口乞讨。那时已近春节,看着母女俩愁苦的脸,竹林二话没说,就掏出了身上所带的全部现金给了她们,并嘱她们马上在真如火车站下车,乘火车回家。等到自己到站要换乘郊区汽车时,她才发现口袋里已身无分文了,于是,就只好步行回去。时已傍晚,步行回住处有20多公里路程。但她的心里没有丝毫的懊恼。在夕阳的余晖里,一路走着,她想着的,是那对母女应该已经乘上回乡的火车了;她的那点钱,足够两人买回家的车票,并且可以在车上买客饭吃饱肚子了……两个多小时以后,她才走到家,又累又饿的她,心里依然充溢着快乐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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