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时具体是负责哪一块的？”David一边问，一边在做记录。
林若岩不假思索地回答：“Mike主要是市场研究；我和Clara负责报价，合同这些书面文案，我主要对口海外，南方区域；Clara主要是江浙沪和和北方区域。但也有特殊情况，是按惯例来操作的。Celina一般不介入，但是有紧急情况，也会让她协助，相关文案也会在她这里留底。”
David进一步探寻：“你们之间会否有信息交流？”
“一般我们不太交流这些，入职的时候都说得很清楚的，也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林若岩渐渐地感到不大对头了，不过她没有表露出来，但是语速却放慢了，她开始字斟句酌了。
David看了看对面的女孩儿，很冷静，没有慌乱，按照一般步骤，到了这个问题上，多少会说得更多一些，以撇清自己。这些问题，都是三个部门共同设计，尤其还有安保部的把关，是按照心理战术循序渐进的。David此刻倒慌乱了，担心拿不下来，抽出纸巾擦起汗来。要么就是她一无所知，要么就是遇到高手，要么就是自己能力不够。David后悔没把她交给安保部处理，Celina是直肠子好对付，Clara胆儿小。
“Nancy的大单掉了。”David观察着林若岩：“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来了之后，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林若岩依旧浅浅地笑着，但明显地开始生硬了。
David也呵呵笑了，他觉得自己的气场压不住这个女孩子了：“我不做胡乱猜测，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情况而已。”
“理解。”林若岩开始看着David了，好像被询问的是David。
在安保部，Celina有点儿绷不住了：“你们要是怀疑我，就去报警，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们要是不掌握点儿证据，今天怎么会面对面呢？”安保部的主管也不客气。
“行啊！测谎仪有没有啊，拿来，我不怕。”Celina豁出去了。
“Celina，你态度要配合，现在只是调查阶段，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安保主管喝道：“要不我们先暂停，你消消火，然后我们再开始。”
“你什么时候开始我都不怕。”Celina不管不顾地。
而在人事部，Clara始终拘束地两手紧握，回答问题都不敢看着部门的副经理：“你们总不能因为我是Nancy的直接助理，就毫无根据地怀疑我吧！销售部的每个人都是有嫌疑的。”
Nicole笑着说：“我们先走只是调查阶段。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拿到报价的。”
“4月29号，就是举办母亲节活动那天。”Clara清晰地回忆着。
“你有没有把报价告诉给其他同事。”
“没有。”
“我们想调查一下你近期的电话记录。”Nicole提出了要求。
一向老实的Clara跳了起来：“你们没这个权力，不能因为手机费可以报销，你们就查我的隐私。我拿了工资，难不成还要卖给公司？”
“你不要激动嘛！”Nicole摊开双手：“我也不想为难你。你知道，一旦我们处理不了，立案了，这些都是必要程序，还不如我们公司内部先解决了，不要惊动外界。”Nicole到底老辣，三唬两吓就把Clara给镇住了。
林若岩依旧轻轻地、慢慢地说这：“David，我先给你分析，从动机上来讲，我可以排除在外的。首先，我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网，生活环境相当单纯，这个你们可以调查。”她直视着David，心中无惧：“我的实习期就要结束了，大学也就要毕业了，这么两件大事情摆在面前，我根本没有理由自毁前程。”
“我们想了解一下你的通讯记录，就是号码。”David咽喉处滚了一下，吐出了这样几个字。
“没问题。”林若岩豪爽地答应了，按理她是不会答应的，但是为了早日摆脱嫌疑，她只能做这样的应承。
David吐了一口气：“谢谢你！”
“应该的。”林若岩的每句话，每个用词都让David找不到任何突破口，丝毫不像在Jack面前那样游刃有余，胸有成竹，他有点儿抓狂了。“呃，你先出去复印一下身份证，我们要凭这个去电信公司。”
林若岩听指令照办，待她一走出David办公室，David便手机联络Jack：“我什么都没问出来，好像自己是被审查的一方。”
Jack安慰道：“可能她真的没什么呢！以她的年龄和阅历，没那么老辣，你先定定心，别乱了。你不能先入为主地先定性，把她作为假想敌，否则你真会乱的。”他又压低了声音：“记住，不到万不得已，说话不要触及对方底线。”Jack还是莫名地顾虑到殷磊，虽然他也没有把握这女孩儿和老板之间到底有什么？
“这么快？”David对拿着身份证复印件进来的林若岩说道。
她坐下，从办公桌上拿了一支笔，笑着打了个招呼：“借用一下。”写了起来，寥寥数笔，交给了David。David定睛一看，上面写着“此证件仅用于查询通话记录”，不禁倒吸了一口气。难怪Jack再三关照要小心谨慎，看来不是多虑。他不能想象这个女孩有多高深，但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现在，麻烦你把手机交给我。”David伸出了手：“你的午餐会有人给你带上来。”
“会影响我正常的下班时间吗？”林若岩在交出手机之前，关闭了电源。
David面露难色，低声道：“这个……还不好说！”
“我能自己上厕所吗？”她开玩笑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