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时宇的名字可谓早已经是响彻全校,名震江湖,各年级的同学经常会把他拉出来作为议论的主题。
有一阵子学校整顿校纪校风,主管纪律的是一位姓张的校长。这位张校长在学校那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个子虽然不高,宽大的鞋拔子脸上顶着一副小框的眼镜,胳肢窝里时刻夹着一个小皮包,然后在校园里转悠,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同学们看见后都不敢直眼相视,后来同学们都叫他“校警大队长”。
我们的大队长不但表情严肃吓人,并且做事心狠手辣。有一次他从一棵大树下经过,一只不长眼的鸟儿将鸟屎拉在了他的头上,让他摸了一手的鸟粪,大队长立刻震怒,叫来手下将树上所有的鸟窝全部捣毁,让拉在自己头上的鸟儿无家可归。还有一次,一只野狗从外面溜了进来,大队长看见后竟然自己冲上去撵,虽然他跑得很快,但是比起狗来还是差了一点,眼看就要将那条野狗追上了,野狗一闪,窜进了一个花园内,让大队长差点闪断了腰。大队长喘着粗气,将手中的皮包往旁边一丢,又叫来了全部的保安大队成员,将整个花园都围了起来,然后自己冲进去与狗搏斗,最终竟徒手将那条野狗擒了出来。他一只手将狗提起,只需三拳,那狗便惨叫着口吐鲜血,一命呜呼了。大队长为了给别的狗一个警示,将那条野狗的尸体在树上挂了七天七夜,最后由于腐烂发臭,才不得不将其取下来掩埋掉。
大队长最近又提出了要整顿学生的仪容仪表,为此他自己专门拟出了十几条规定。行令颁布以后,几天之内效果甚微,大队长立刻大怒,从第二天开始他亲自站在学校门口对进来的人进行逐一盘查。时值夏天,学生们都穿的相对单薄,大队长擦亮眼睛,总能准确的从人群中,将那些衣冠不整、长发黄发、短裤拖鞋或者肉体裸露过多者一把揪出来,狠狠地辱骂和批评。在他的世界里似乎只有纪律,没有男女之别,很多女生都被他骂哭了,而他依然面不改色,一切从严。第二天,上学的学生果然都规整了许多,大队长的威名一天就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大队长只觉得自己威风八面,英勇神武。下午他又颁出一条禁令——脖子上禁止佩戴装饰品。第二天很多学生因此被堵在门口,只有将脖子上的饰物拿下后才予以放行。有学生不肯取下,说他那是祖传的信物,从一出生就带到现在,可是这些话对大队长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不从者他会强行的从学生脖子上将其一把拽下,然后把拽的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饰品再还给学生。同学们离开后便骂声四起,说大队长是白眼狼,是疯狗,简直缺乏人性。当然这些话也不会当面传到大队长耳中。
虎时宇脖子上也挂着一块玉,那是那天出事后母亲专程去为他求来保平安的信物。他从学校进门时自然也被大队长挡住,脖子上穿着红线的玉坠被他一把扯下来掉在了地上。虎时宇低头一看,那块玉已经碎成了数块。虎时宇一见玉碎,心中怒火即刻燃起,一股挡不住的冲动从他肢体上迸发出来,一拳就冲在了大队长的脸上,大队长的眼镜被打掉在地上,镜片也摔碎了。一个保安从旁边的房间里发疯一样地冲了出来,很快与虎时宇厮打在一起,大队长捡起碎了镜片的眼镜,挂在脸上后将保安与虎时宇喝停。旁边围观的学生都惊呆了,停下来站在一旁围观。大队长对学生们的检查也停止了,几个保安一起将周围的学生驱散,同学们脚下一边离开,但仍不忘回头观看。
保安们正要架着虎时宇往保卫科去,大队长制止道:“不要带他去保卫处,我想和他去办公室谈谈,这事你们都不要再管了。”
几个保安一撒手,虎时宇斜眼看着周围的人。大队长转身开始往办公室走,虎时宇跟了两步后又退了回去,弯腰将碎在地上的玉渣拾到手心,然后才去了大队长的办公室。
到了大队长的办公室,他似乎一点也不惧怕。
“我认识你!”大队长开口道。
虎时宇恶狠狠地盯着他看。
“在这里上学就是我给你安排的!”
听大队长这样一说,虎时宇顿时明白这个人必定和他二爷有一定的关系,心中突然泛起一阵内疚道:“张校长,对不起!只是这块玉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大队长将手举到半空中道:“老师不怪你!”
虎时宇感到一阵心酸,但是以他的性格也不会轻易给任何人低头。
“没事了,你下去吧!”
虎时宇一转身,心中才感到原来在同学们心中冷面威严的张校长其实有着别人看不见的一种伟大。
几天后虎时宇的这个英勇事迹又在同学们之间疯传,都说他和大队长见面都是以兄弟相称,最后他也得到了一个称号——“警卫队副队长”。
此后,学校很多和纪律有关的事情,不等大队长出面,“副队长”便能率先地妥善解决掉。如此一来,虎时宇这个“副队长”在学生之间也是深入民心,得到了众多的拥护。
自从分科以后很多兄弟姐妹都被拆散了,金铭和小彘就是一对。金铭坐进了十六班,小彘被分到了十七班,看似两个亲近的数字,但真的却相隔了学校里几乎最遥远的距离。她们一有机会还是会一起上下学,但是由于作息时间上的误差,很多时候也不得不独自一人到来或者离去。
那天我站在教室门口向远处眺望,小彘突然从后面过来将我吓了一大跳,我一转身看着她一双明亮的眼睛不知如何开口。
“叫师父!”小彘跳着喊。
我难为情道:“你不是说我们的团队已经解散,并且将我逐出师门了吗?”
“一日为师,终身为母。我永远都是你师父!”
我心里乐了一阵后疑问道:“师父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我刚去你......我刚去了金铭那里。”
“她......在哪里?”
我顺着小彘所指的方向看去,突然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真的是近在咫尺。
“你闲了记得去找她玩喔!”
小彘说完就转身开始下楼,我用目光从背后追着她远去的影子,直到看不见。
下午放学后的自习算是我一天之中最安逸的时候了。以前一起坐在教室的几个同学好久都没有再来了,如今只剩下古娜娜和我两个人。降临在这个新的班级里,我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悲哀,直到我遇到那个每天都安静地陪伴着我的人,我才承认这是我人生路途上的必经之道。
古娜娜总是不喜欢说话,她的成绩在班上一直保持着第一名的位置。每当走近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不是陪伴,更多的是一种影响,但是她身上时刻都会散发出那种迷人、纯真、清澈和踏实的味道,这种感觉让我禁不住地贴近,她竟然对我一点也不反对。
在我的心中,古娜娜是这个班上最漂亮的女生。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算,她真的要算得上一个称职的班花了,得到班花的信任,我感到自己满身的荣耀与罪恶。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双手摸着古娜娜的脸颊,有一点冰凉。我用一只手拉着她的胳膊,她便离开了座位,一直跟着我走到窗口。我让她靠近窗边,然后从后面抓着古娜娜的双臂平举起来。她不说话,眼睛只朝窗外看,我也将头伸到窗外。
“操场就要建好了,我们以后可以上体育课了。”
古娜娜不看我,嘴上说:“你很喜欢玩吗?”
“当然!虽然学习很重要,但是也要适当的玩耍。”
“真是小孩子思想!”
“本来就是小孩子!”
古娜娜不再说话了,我放开她的胳膊,双手从后面轻轻抱住她。我们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温度,一动不动地,从夕阳下的黄昏迎来了夜空中的暮月。教室门依然大开着,我看不到外面,一阵温风偷着跑来,从我脖子上面灌了进去。我双手将古娜娜转了个身,与我面对面站在一起。她的个头真不矮,眼睛的高度基本与我嘴巴平行。我认真地瞅着她藏在粉色镜框后面的两只大眼睛,她突然停止了眨眼,表情上有一点胆怯,不敢直视我的脸。
我双手渐渐用力,将古娜娜推倒在后面的桌子上。她有种轻微的反抗意识,而我的脸颊已经贴近她的鼻子,接着用嘴压住了她的嘴唇。
我抬起来后就得到了那娜一个巴掌,但是她脸上却表现出一种藏不住的喜悦。她的那一巴掌,似乎给了我无限的幸福,我又将她打我的那只手抓起,贴在我的脸上道:“你打吧!”
古娜娜任何反应都没有。
我又笑着催她:“你打呀!”
一阵响声过后,这次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些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