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3．联手
“好身手！”
有人道。众人面面相觑，又是一愣。也不知从何时始，院内突然静了，越发显出这不大的声音内劲十足。更可怪的是，这声音似是从左前发出，而此时众人面前却是空空如也，难不成是鬼？眼见颜初子闪进院内，众人谁也不去多想，不敢怠慢，赶紧纷拥而上、跟了过去。
只听身后又有人道：
“别慌嘛。”
众人再一瞧，身后不知何时冒出俩提刀挎枪的大汉。其中一人朝众人摆摆手。众人释然，呼啦一下闪开一口子。
原来是他们的头吴川。
还有老爷子朱二。
754．顾得此难免失了彼
这到底是咋回事？
先前说到，颜初子一路狂奔，何其迅捷。那时可没吴川的事。转眼间，这彪人马怎么就又出现在了城西南永平坊养牛场？就算读者不问，我也得说说。
原来按吴川事先估计，今儿这占据了“逍遥楼”有利地势的冯处澄一伙，突围而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因此，几方商议好的方案，老张盖率人堵在“逍遥楼”南门前；李白等卡在“逍遥池”、伺机策应老张盖；吴川的大队人马主攻“逍遥楼”后院。几家合力，解救陶氏兄弟。老张盖、李白二话没说应命而去。
可瞧着这帮一溜烟走后，吴川心里直打鼓。他无奈，谁让他师傅老兄弟俩搅和到朝庭上边的争斗里去呢。要不是他师傅往里掺和，他与冯处澄一伙八杆子也缠不到一块，老兄弟俩如今也不会落到这田地。你别瞧老张盖和李白等信誓旦旦要与他共进退，可混迹江湖多年、老于世故的吴川心里明白，那都是虚面儿，今儿这解救陶氏兄弟的活，还是靠吴川的人马。老张盖和李白那儿只是佯攻，能造足声势，就是天大的面子。倒是久历沙场的印西桥叔侄，可以借把力。后来，当印西桥提议带大队主攻“逍遥楼”后院时，吴川一口答应。他与印西桥约定，印西桥率大队杀进后院，只管鼓噪喧哗、闹出够大的动静即可。届时他带另一拨精锐骑卒翻越东墙、抄冯处澄一伙的后路，一举击溃冯部老营主力，救出陶氏兄弟。就在他埋伏已定、正待踏了马背上墙时，忽然“逍遥楼”南门前喊杀时爆起。犹疑间，手下来报，冯部主力裹挟了陶氏兄弟、已溃围西去。吴川一边跌足大骂张盖李白等误事，一边慌忙从东墙下尽数撤出、抢出天街。无奈，此时冯部主力早绝尘而去。他估计颜初子此刻西去，只有一个去处，便是城西南永平坊养牛场。于是，他挥师越过天街、直插永平坊、转身西追。等他率了一帮徒众赶到养牛场西边，正打算去抄回颜初子后路时，忽然听得养牛场内已是喊杀声一片。他不明所以，只得一边潜伏下来，瞧一瞧动静；一边派人打探养牛场内到底怎地一个情势。
就在这当口，陶老三趁乱开始发难。而陶老三宝刀不老，一下便掌控住局面。
他大喜，索性沉下气，静观待变，也好生想想下一步怎么走。
可没等他乐完，转眼间，陶老三这边意外受挫。
于是他提前动作。
755．钟馗与小鬼
接下来，便是我刚才说道的一幕：
一帮人从坊道对面飘然而下、一边着人护住陶老三，一边率主力奔向陶家老爷子。等他重新掌控住局面，有人来报，陶老三伤重垂危。于是他赶紧丢下大发淫威的颜初子、来到师傅跟前。此时，陶老三只有出气的份儿，眼看就不行了。他万没想到，刚才一个小小的意外，竟将一代枭雄撂下了。就好比打得厉鬼的钟馗，却偏偏栽在了一凄凄惶惶的小鬼手里，领他不胜唏嘘伤感。好在身边就有一疗伤高手，也随身携有各种贵重的金创药。他着这人先紧急处理了一下伤处，便护着老师傅来到近旁一好友的看似普通民宅的偏僻别业。当下，他托人找来一辆好车和俩善于护理伤员的熟老婆子，准备力马将陶老三转入与他投缘的京城名药局“宝善堂”安顿。这边还未忙完，又有手下来报，陶老大那边出了更大的麻烦。于是，他只得转身提枪掠出门来。
赶巧，甫一出门，便险些撞上张盖派来的信使老爷子朱二。他沉了脸，只点了点头，就扭身赶往养牛场。老朱二“嘿嘿”苦笑、翻身紧随其后。这一来，正遇上颜初子挟陶老大退入院门。
而眼前的吴川众手下，一个个正枯了张脸。
都忙着，却混然不知所措。
756．不是怨家不聚头
众人回头见是吴川，脸儿都舒活了，转红了。
接着，这脚底一稳，人的精气神就不一样了；手头的家伙全又抡起来，“呼啦”一下，就忙着奔颜初子疾去。
吴川忙道：
“别慌！”
众汉子忙收脚住手。正狐疑间，眼前忽地一红。就见斜对面堂屋有数人“噔噔噔”大踏步走来。其后有人一横身，掠到来人侧前，手里擎了的一大把火，照得院里透亮透亮。吴川心里一凛，凝神望去，只见走在前面的，是一胖大身材的老者，提了一把鲜血淋漓的大砍刀。紧挨着他的，是个书生模样、手左臂被白布缠着吊在颈下的年青人。
他不禁皱起眉。
这便是张盖和李白。这俩人，简直就是他眼下最不情愿瞧见的人儿。眼下在吴川看来，这一老一少俩糊涂蛋，该去的不去，不该来的地儿，却颠颠地来了，怎地不让他恼火。
俗话说，哪壶不开偏提哪壶，信然。
757．风马牛
老朱二见状，忙倾下身、朝吴川耳语解释。
吴川无语。他是个明白人，不会跟事理拗劲。眼下明摆着人家在理，脸面上万不可再难为人。老朱二笑笑，知晓他心里还别扭着。也难怪，这个人精吴川，他哪会知道，今晚大闹养牛场的，竟然就是老张盖。先前若晓得是这样，他说啥也不会拉在后面，早一路踹了颜初子场子。
原来，老张盖与吴川的估计正好相反，以为“逍遥楼”地处皇城根，冯处澄一伙不敢在此一味胡闹，突围而走的可能性更大。而穷寇一旦突出南门，他那几号人很难抵挡。于是他一边令司马无疾瞩咐不若趁间杀伤一批对手后，早早避开锋芒。于是对疯狂突出院门的颜初子这帮悍匪，他只是稍作抵抗，边结成圆阵、一步步朝一条南北坊道的南面退去，让出一条西去的通道。只是有一小段时辰，这帮家伙居然毫不领情，不仅一哄而上，而且前后夹击，大有将他们屠之而后快的疯劲。好在也就在转瞬之间，仿佛一条条疯狗颠过了瘾，众人“呼喇喇”收住手、翻身南去。这伙人疾疾掠过坊道南去，跑得比兔子还快。任老张盖见多识广，那一刻也差点把老下巴骇丢。震惊之余，只得翻身疾追。还是司马无疾回头一把将他拽住。老张盖经这提醒，冷静下来。于是不再理会南去的颜初子，重新收拾起人马，疾疾潜往永平坊养牛场。这边的一快，正好压过了朱铠动作的迟缓，让他抢得了先机。先是三下五除二，干掉了留守养牛场的几个老弱兵丁。朱铠一行退回大院，先泄了劲；还未站住脚跟，老张盖便率众便猝然发动攻击，一举将对手拿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