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亲相聚谜影如云 薅玉佩疑窦丛生

作者:许城    更新时间:2014-08-14 15:04:57

射魍魉除大患着实令武尧铭快活了几天,之后,通过保定军统站的秘密电台向北平军统站站长王蒲臣报喜,王蒲臣的回复令武尧铭一时难以接受——日寇侵华七年,取得过自以为是的辉煌战绩,也吃不过不少哑巴亏,研究中国的兵法,用中国人的智慧对付中国人也是吃一堑长一智的机智……武尧铭无言以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伎俩未必不被日本人所用,况且他的对手不只是利用细菌病毒大施魔法的麻宫证次,还有与他斗法的魔女栗原久子!要是不幸被王蒲臣言中也无大碍,毕竟来日还算方长,保定是武尧铭的老家,只要魍魉活动在保定城里就会为他提供再次射杀的机会……王蒲臣却没有为武尧铭提供辩解的机会,随即下达了新的任务——重庆方面根据潜伏在华北gcd组织内部的军统特务提供的情报,被gcd河北省委秘密派到保定的女共党顺利地恢复了地下情报网,驱逐倭寇是国共两党目前的共同目标,可日寇在几大战场上早呈败势,驱逐倭寇指日可待,gcd究竟是委员长的心腹大患,戡乱剿匪刻不容缓!潜入华北共党组织内部的军统特务没能提供女共党的详细资料,尤其是她的真实姓名和照片就暴露了身份被处决,好在随后又有军统特务潜伏进去,只要身居保定的女共党不断地向上级提供情报,就能顺藤摸瓜地摸清她的全部底细,令武尧铭密切与保定军统站配合,伺机剿杀女共党的任务依旧是他此次保定之行的重中之重!

武尧铭不能总紧绷着一个神经过日子,潜伏在保定的那帮军统特务们也不能像一群被囚禁着的老鼠,拿出看家的本事极尽所能,吃喝玩乐活得倒也实在。武尧铭不忘效忠党国,玩物并不丧志,抖擞了精神又天天在街上行走,凭着情报上的描述,伺机寻找女共党的踪迹。

突然有一天,武尧铭坐着洋车行在街上,看见一个背着皮包、留着长发,穿得还算体面的女子颇像表妹黄嘉瑜,本要追上去与她搭讪,人家却也上了一辆洋车,似故意躲避着他眨眼跑得老远。待武尧铭追到省立女子师范学校门前才大悟,走进去的女子就是黄嘉瑜,一个曾与他有朦胧感情却不会成为眷属的故人。再次相逢,武尧铭不免感慨,岁月飞速流逝,究竟无法挽回……武尧铭决定给黄嘉瑜开一个玩笑、给她一点惊喜,彼此的遭遇各有不同,却都心怀天涯沦落的悲凉,那再相聚定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日,武尧铭再来到街上,伸手拦住一辆洋车坐了上来,招呼车夫去西关大街,到了省立女子师范学校门前并没下车,只是远远地看着不动。武尧铭相信,就是不化妆,黄嘉瑜见到他也形同陌路,毕竟十几年的光景逝去了。之前,武尧铭给黄嘉瑜写了一封信,言称一个故友将在望湖春酒楼设宴招待黄嘉瑜。今天恰是约定的时间,武尧铭坐在洋车上看见打扮得利利索索的黄嘉瑜走出了校门,招呼洋车夫直奔望湖春酒楼。

望湖春酒楼与莲花池相邻,稳坐在二楼包间里品美味、赏美景津津有味又乐不知疲,连当年的冯玉祥、曹锟都流连忘返。走进望湖春酒楼,伙计带着武尧铭走进定好的二楼包间,边喝茶边等着与黄嘉瑜相见后叙旧再说新,可他品完一杯龙井后,黄嘉瑜还没到来,便起身来到窗前。大街上人来人往却都是小心翼翼,唯有横冲直撞的日本鬼和二鬼子们视保定城为自己的天下。武尧铭觉得口渴了要回到餐桌前继续品茗,突然见一个少年乞丐被一个鬼子兵用枪托戳倒在地,围观的人们只是远远地瞅着暗中唏嘘。少年乞丐穿得破破破烂的,头戴一顶满是污垢的旧毡帽,于瑟瑟秋风里苦苦挣扎,亏遇到一个还算有良心的二鬼子,叽里呱啦地拉着那个的日本鬼走进街对过的茶楼。少年乞丐扬起手擦拭着满脸的血迹和污垢,爬起来走到望湖春酒楼门前,看见一个个走进酒楼的阔卓人伸出手来哀声乞讨……武尧铭叹了口气才要转过身来,忽见黄嘉瑜从洋车上走了下来,忙着回到餐桌旁,拿起摘下来的墨镜戴上,又伸手摸摸沾得很瓷实的假胡子呵呵地笑了几声,小伙计领着黄嘉瑜也走了进来。

彼此的陌生只是暂时的,话来话往之后,武尧铭撕下唇上的胡须,才引得黄嘉瑜开心地大笑了起来,说:“都是三十大几的人了还是这么顽皮,形不是往昔,髓却如故。我接到信后就猜测是你开的玩笑,什么故友,是亲人好吧?”

武尧铭哈哈一笑,招呼小伙计们上菜、上酒,待酒菜上齐,黄嘉瑜拿起酒壶为武尧铭斟满酒后又说:“解甲归田?”

武尧铭说:“一言难尽!”

武尧铭早年入保定军校步兵科学习,毕业后随西南国民党军整编第一七九旅东拼西杀,从小小的连长干起,直到升任少校副官。当他决定誓死效忠党国战死沙场之时,一次公差去了重庆,偶遇戴老板,戴老板随即与一七九旅旅长数次周旋,武尧铭被调往重庆开始效力军统,先去上海,又辗转到陕西,最终落脚在北平。武尧铭如何成为军统的干将不能对黄嘉瑜明言,只说早就退出军界混迹江湖混口饭吃而已。

黄家与武家的家史保定城人所共知,两家祖父之所以成为世交源于他们祖上自乾隆年间就混迹于盐道,至道光年间,武家一个祖爷爷高中探花,被钦点为巡盐御史,黄、武两家的家业愈加殷实,两家联姻是彼此关系呈万年之固的基础。到了黄嘉瑜的祖父这辈又将黄嘉瑜的姑姑嫁给了武尧铭的父亲。武家自武尧铭的父亲开始败落,又沾染一身的纨绔之气,最终落得入不敷出、暴病而亡。至于武尧铭的母亲,本来身体就孱弱,丈夫去世后难以打理颓败的家业,没几年也身归那世去了。那时候,武尧铭还在西南服役,至于武家的叔伯兄弟一辈人也早就各奔东西,战祸连绵也只能各自保平安了……说起往事,两个人自然感慨,姑表兄妹两小无猜、也应该青梅竹马,可彼此成人后各奔东西,世事变幻莫测也正是重逢后用心咀嚼的滋味。

武尧铭真真假假地说着令黄嘉瑜陷入了悲痛之中,黄嘉瑜的哥哥黄嘉青是黄家的单传,祖父老迈,父亲深谙经营之术,年老后却也是百病缠身,难免疏于经营。黄家遭劫难也是一年的秋天,先是在一天深夜一群蒙面人突然闯进黄家宅院杀人越货、焚烧毁迹,再是留学日本又留在帝国大学做教授的黄嘉青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紧接着是身在东京的嫂子和侄儿也失去了音信……现在,黄嘉瑜看到的只是一座荒芜的宅院,与她一样侥幸逃生的老家仆黄忠还兢兢业业地守着黄家宅院。

武尧铭见黄嘉瑜显露出悲切之容,不免说一些宽慰的话语。黄嘉瑜解开衣领,从脖子上解下那块用用红丝线拴着的玉佩,玉佩是黄嘉青留下的。多年来,黄嘉瑜从没放弃过,哪怕在梦中与哥哥相聚,待她醒来手里还紧紧地攥着玉佩不放。

武尧铭起身来到黄嘉瑜身边,说:“表兄走的时候没留下什么话吗?”

黄嘉瑜说:“也是在这里,我与刚从日本回来的哥哥吃饭,出于亲人相聚的激情,哥哥又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便大醉。待我搀扶着哥哥回到家,哥哥便酣睡在了床上。我帮他脱掉外衣,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掉了下来,那是他和嫂子的信物,我相信嫂子那块玉佩也不会在世间消失。我帮哥哥用红丝线拴好玉佩放在了我的卧室里,待哥哥第二天离开家后我才想起来,忙着拿着玉佩追到了火车站,可哥哥走得很急,我见到的只是一列呼啸着远去的列车。哥哥与日本同学去了邯郸,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德国人……他那次回国,原本要带着嫂子和三岁的侄儿一起回来的,可侄儿偏染上了肺炎必须住院治疗……紧接着黄家遭难……幸亏我那天晚上住在同学家,要不……”

武尧铭拿起那块挂在黄嘉瑜脖子上的玉佩看了看,说:“刻在这块玉佩上边的是‘云’,那块迷失的玉佩上一定刻着‘青’字……表嫂和表侄会是正常失踪或死亡?”

黄嘉瑜摇摇头,也不顾及露在衣服外边的玉佩,叹了口气,说,不可能……卢沟桥事变之前,我曾通过一位同学的父亲查找过,那位同学的父亲也在帝国大学留过学,回国后在日本领事馆工作,可我得到的回复是,日本警方对嫂子和侄儿的失踪也没有精确的定论,能摆在桌面上的只是‘失踪’两个字。

武尧铭说:“事情蹊跷也不蹊跷,表哥的失踪与黄家的血腥之灾,再加上至今杳无音讯的表嫂和表侄,其中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黄嘉瑜起身拿起餐桌上的酒壶又要为武尧铭斟酒,楼道上突然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群伙计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阻拦一个要闯上楼来的人。武尧铭起身拉起黄嘉瑜掩藏在包间门后,随即从腰里掏出手枪,咔咔地拉上枪栓,看着黄嘉瑜不解的样子笑笑压着声说:“乱世之秋,枪是必备,何况,我天天行走在生意场上难逃江湖险恶!”

黄嘉瑜还没有答话,楼道上传来小伙计们被拳打脚踢之后的哀嚎声,紧接着咚咚地踩压地板的声音近在咫尺了。武尧铭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暗淡的秋阳,说:“是冲我来的——”

武尧铭的话音未落,包间的门咚地一声被人踹开了。

 

麻宫证次抵达保定的当天晚上,栗原久子与栗原晋雄出现在由中岛英夫主持的招待酒会上,见到了与麻宫证次站在一起的麻宫栗子。麻宫栗子那张瓜子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异后,呈现出樱花盛开般的笑颜,可他们分别才半年彼此却都有如隔三秋的感慨。麻宫证次竟丢弃了举杯与他交谈的栗原久子,走过来拉住栗原晋雄的手笑呵呵地说:“栗子常提起过你,说你们在东京时的友谊……这下好了,栗子不再孤独!”

中岛英夫陪着宪兵司令安井义雄走了过来,麻宫证次必须和追过来的栗原久子一起与他们举杯畅谈效国大计,被丢下的麻宫栗子与栗原晋雄倒获取了彼此欢心的轻松。麻宫栗子穿着一套朴素的秋装,头发刻意修整过,更加显得亭亭玉立了。栗原晋雄的目光离开了麻宫栗子的迷人的身材,是被麻宫证次那瘦削的背影牵扯了,狙击步枪子弹裹着冰冷的秋风射向麻宫证次的头颅,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却是麻宫栗子,那个站在茶楼顶上射杀麻宫证次的枪手也得意洋洋地站在了栗原晋雄面前……栗原晋雄不由得拉住了麻宫栗子的手,这情景被栗原久子看见了,直到回到寓所,栗原晋雄还一言不发。栗原久子将栗原晋雄送回卧室,看到画板上的那个脸上留下刀疤的男子,说:“我向中岛英夫献计,暗度陈仓才使麻宫证次安全抵达保定,可只要画板上的人还混迹在保定城,麻宫证次就永远难逃险境!”

栗原晋雄很沉闷地说了一声“は(是)”,死死地盯着画板上的男子不再言语,栗原久子用一双透着阴气的眼睛透视了栗原晋雄的心思,又说:“麻宫栗子对他并不重要,重要的他可以以绑架的伎俩来对付麻宫证次,就在麻宫证次被人护送着从北平坐汽车来保定的路上,还遇到了伺机伏击车队的土八路……麻宫证次此行关系到帝国军队在华北战场上的得失,军统特工和潜伏在保定城里的共党分子无疑会将枪口一起对准麻宫证次,可遭受威胁的不只是麻宫证次……你明白吗?”

栗原晋雄点了点头,栗原久子轻轻一笑离开了栗原晋雄的卧室,可她明白稍不留神栗原晋雄就会变成威胁帝国之躯的炸弹。第二天,栗原久子向栗原晋雄提供了那个枪手的资料,可栗原晋雄对武尧铭的阅历并不感兴趣,消除威胁麻宫栗子的危险因素才是最终目的!

追踪武尧铭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他除了具备潜伏特工超强的应变能力,大施极其诡秘的化妆术,却无法消除脸上的那道斜着弯曲的刀疤。武尧铭出没的地方是酒楼、茶楼,再是西大街上买白云章包子的地方,却都是一身绅士打扮,一旦将自己化妆成脚夫摸样必是秘密做一件事情。栗原晋雄也不住更换自己的形象,富家少爷、穿制服的学生,可他往往将穿得邋里邋遢的武尧铭追踪到一条条蚯蚓般的小胡同又不见了踪迹,保定城内的大小胡同也是令栗原久子最头疼的地方,人一旦钻进去就如同进了迷魂阵,纠结!

栗原晋雄将武尧铭追丢了,不甘心地坐在街头茶摊上喝茶时,由不得将手伸进内衣摸到那块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那时候,栗原晋雄还不会将这块神秘的玉佩与一个陌生的女人联系在一起,倒是武尧铭再次出现在省立女子师范学校门为他提供了一次绝妙的机会。

武尧铭第一次出现在省立女子师范学校门前,栗原晋雄就改变了套路——将自己化妆成凄凄苦苦的小叫花子,遇到日本兵或奴才般的皇协军,断不了被枪托戳屁股,再是那些为富不仁的阔卓人送给他的一记记响亮的耳光……一切却都不是阻碍,包括栗原久子……肯定是栗原久子指使手下的间谍暗中跟踪,却都被他机智地甩掉了。那天,掩藏在街对过一条胡同里的栗原晋雄正要拔枪射击,突然看见款步走出学校的女子,看身影与他在刘守庙遭遇的那个烧香的女子形同一人……也是栗原晋雄走神的瞬间,武尧铭指挥着洋车夫离开了,待他追过去,武尧铭命令车夫又扎进了蚯蚓般弯曲的小胡同。

遭遇那个女子并没分散栗原晋雄的注意力,关键还是武尧铭。栗原晋雄竭力跟踪,终于在一家夜总会里夜遇武尧铭,可武尧铭身边有四五个围着他转的人,像保镖又像同僚。武尧铭离开夜总会时又起了雾,栗原晋雄跟踪武尧铭七绕八绕地到了一座青砖小院门前,他相信那就是武尧铭的隐身的地方……可武尧铭太狡猾了,待他越墙进入院,撬开房门走进卧室,床上却是空的,正当他疑惑之际,脑后边戳上里冷冰冰的枪口。

武尧铭得意地笑着说:“栗原君,你很机智!这一计叫‘上屋抽梯’,麻宫证次借‘暗度陈仓’侥幸脱身,你又想玩‘釜底抽薪’……中国兵法只有三十六计,却有三千、三万、三万万种结局,这就是三十六计的妙处,不过,今天,我还不想取你的性命,留下你的脑袋好好琢磨琢磨三十六计的妙法吧。”

栗原晋雄冷笑着说:“你希望我能为你刺杀栗原久子和麻宫证次提供机会,也就是说,我是你的诱饵对吗?”

武尧铭哈哈一笑,说:“聪明!”

武尧铭说罢闪身而退,就在栗原晋雄也准备撤离时,突然听到床底下的呻吟声,被他用枪逼出来的老夫妻颤颤巍巍地爬出来道明,被逼无奈他们才这么做的……武尧铭的诡诈着实令他十分恼怒。

今天,武尧铭再次现身,栗原晋雄早早地守候了在望湖春酒楼门前,之前,栗原晋雄曾跟踪武尧铭到过望湖春,武尧铭进去后很快就出来了,他断定武尧铭像很多达官贵人一样预定了包间要招待什么人,暗杀似乎对栗原晋雄来说失去了趣味,面对面地剿杀武尧铭似乎才与狗屁三十六计不着边……却没想到武尧铭进去后,相继出现在望湖春酒楼门前的是那个似曾相识的女子。栗原晋雄觉得时机成熟了,遂冲进酒楼,施展拳脚将阻拦他的伙计们掀翻在楼梯上,举着枪跑过来扬起脚踹开了包间的房门……

接下来对峙无法避免,武尧铭的枪口对准栗原晋雄时候,栗原晋雄的枪口也毫不留情地对准了武尧铭。黄嘉瑜第一次与栗原晋雄正面接触,看到他的眉眼心倏然如被针刺了一般,面前这个横眉冷目的少年恰似黄嘉青再生,身形和那两片与黄家人如同出一脉的微厚嘴唇……也是在黄嘉瑜在意栗原晋雄的时候,栗原晋雄看到了耷拉在她胸前上的玉佩,近距离接触看不清玉佩上的图案和文字,却也似是在瞬间刺激了他的神经中枢——面前这个女子为什么与自己有那么多相似之处?那获取她胸前的玉佩也许能解开困扰了他多日的谜团!

栗原晋雄趁着武尧铭也将注意力聚集在黄嘉瑜的身上,准备伺机薅下了黄嘉瑜衣襟前的玉佩,可武尧铭还没等他动作,伴着此起彼伏的枪声,楼梯上又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始终用枪口逼着武尧铭的栗原晋雄猜测陷入了圈套,可武尧铭投向他的目光同样充满疑惑和愤怒。包间外边的枪声越来越密集,一颗颗飞舞着的子弹通过开着的房门撞击在墙壁上也是花开遍地,武尧铭忙着拉住了黄嘉瑜,栗原晋雄也必须躲避着子弹与武尧铭各自靠在门口两边。武尧铭边举枪还击边冷笑着说:“栗原久子向来以狠毒著称,你跟踪我的同时,她也派人暗中监视你的行踪,当他们发现你接触了目标,不惜牺牲你为代价也要实施剿杀!”

栗原晋雄将身子紧贴在墙壁上,伺机把枪探出门外猛烈还击着哈哈一笑,说:“我死不足惜,只要你不再用卑劣的伎俩威胁我的栗子!”

武尧铭冷笑着说:“栗子?你的栗子?我不知道栗子是谁,却知道麻宫证次和栗原久子是魔鬼,你是一个天天与魔鬼打交道的小魔鬼,可怕呀可怕——”

跑在楼梯上人迅速聚拢过来,以猛烈的火力封锁了包间,栗原晋雄不得不用大喊:“私は栗原晋雄だった(我是栗原晋雄)——”外边的人并不买栗原晋雄的账,他们接受栗原久子的命令暗中跟踪栗原晋雄,可栗原晋雄的变数令他们堕入了云雾里,看见一个小叫花子走进望湖春酒楼,猜测那是共党惯用的接头伎俩便冲了进来,带头的听到栗原晋雄的叫嚷哈哈大笑着喊道:“鬼才が信じています!(鬼才相信你)!”包间内外随即又枪声大作。

餐桌上的杯盘被子弹击得哗啦啦作响,栗原晋雄探出手枪不住地还击的同时,心里悲哀地想,特高课里也不乏笨蛋!当栗原晋雄再次掩藏着自己寻找出路的时候,扭头发现武尧铭拉着黄嘉瑜移步到窗前,拉开木窗,拽起她纵身跳了下去。黄嘉瑜的一只手被武尧铭紧攥着,可她的身子还是落后一点,栗原晋雄手疾眼快,蹦过去伸手将她胸前的玉佩薅了下来。

守候在楼下的人随即与武尧铭激战,却还是让他们逃脱了,望湖春酒楼后边照样是一条条蚯蚓般的小胡同……栗原晋雄必须迅速脱身,继续用日语向门外的人申诉。那伙持枪人正在犹豫不决之时,栗原久子闻讯赶来,见到栗原晋雄的惨状哭笑不得,却必须喝退众人。栗原晋雄只能解释阴差阳错才让目标逃脱,栗原久子冲着那群笨蛋冷笑着离开了,紧紧跟在她身后的栗原晋雄手里死死地攥着那块玉佩,与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佩一样火炭般令他焦灼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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