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敌友分明

作者:代德明    更新时间:2014-08-10 18:09:58

快乐之神好像不常住人间。管理松散的班级,逐渐成了“江湖混混”的乐园。几个嚣张霸道的同学混混,仗着“爹”的权势或者“家庭”的富贵,在教室里胡作非为。“拼爹”,在任何时代似乎都不会落伍。

乞陶是班上“跳的最高”的人。他仗着自己的爸爸是派出所的指导员,就在班上肆意狂为,或者乘人不备挥舞“少林拳”,或者直接叫板施展“旋风腿”。他俨然成了班上的武林盟主,无人敢向他提出挑战。

班上受到他欺辱的学生有一多半,但没有人向班主任李老师反映。曾有同学向李老师反映过,但李老师百般不情愿地来到教室,不痛不痒地批评了他两句。不知道李老师是顾忌他的爸爸的权势,还是认为这类事情根本不值一提。对乞陶这般人来说,简单的“批评”如瀚海中跳进一只蚂蚁,岂可改变人的本性?李老师刚出教室,乞陶在三分钟内就查出了“告状”的同学,于是就变本加厉地对他施展拳脚。

少言的杨阿明自然也成了乞陶的侮辱对象之一。一次上晚自习,老师照例不在教室,教室里成了喧闹的自由天地。乞陶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一个破簸箕,悄悄地走向杨阿明,绕到他的背后,而杨阿明正聚精会神地做着作业,浑然不知背后将至的袭击……

乞陶猛地举起破簸箕,罩在杨阿明的头上……杨阿明忽然觉得眼前一黑!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乞陶已经跑到教室门口得意地狂笑着,他那本来就小的眼睛,被脸膛上的肌肉挤压得像两颗干枯的山羊屎……

杨阿明站起来,涨红着脸,瞪着乞陶……乞陶依然放肆地狞笑着!杨阿明奔向他……乞陶往室外跑了两步就站住了,他似乎在等待杨阿明的到来……阿明从骨子里就不好斗,他奔向乞陶,仅仅是做出了本能的反应,要知道,好多同学都睁着大眼睛想看看热闹……杨阿明刚到乞陶面前,乞陶就忽然伸出了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落在杨阿明的左脸上,杨阿明觉得眼睛直冒金星,双耳轰鸣,但还是举起右手挥向乞陶,乞陶一闪,又出一拳落在杨阿明的右脸上……

杨阿明败下阵来,他知道这么纠缠下去,自己只有吃亏的份儿。乞陶施展拳脚在班上不下百次,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力有千钧,最可怕的是,他的出手不计后果,他总想着一招制胜,想着最短的时间取得绝对性胜利,不管拳头是落在对手的鼻梁还是眼睛,或者太阳穴,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和这样心狠手辣的敌人战斗,要想取胜实属不易。唯有比他更加心狠手辣,或者有更加高明的绝招,才会有获胜的可能。

杨阿明没有把晚自习的事告诉李老师,他知道那是徒然浪费口舌。他清晰地记得,有一次“三角眼”做操时出其不意地把自己踢了一脚,做完操后,告诉了正仰望天空的李老师,李老师却不以为然:“你一定是惹了他,你不惹他他怎么会踩你呢?”

杨阿明无语……这班主任怎么啦?站在什么立场?怎么置之不理?还有一套胡说八道的逻辑。杨阿明想了半天,终究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不作为是懒惰的替代词。

课余,杨阿明经常和最好的朋友付贵在一起。付贵瘦高个,一双略显忧郁的大眼睛,虽然不算清澈透亮,但透露出来的眼光是纯洁和友善的。付贵也是老实人,乞陶、陈伦等常常欺负他。后来他学机灵了,一见他们不怀好意地走来,就远远地跑开了。他腿长,跑得快,坏小子总是抓不住他。

晚餐后,杨阿明和付贵就经常一起到池塘边洗衣服,开心地聊着……杨阿明兴致勃勃地谈着家乡名字的来历:远古时候,天庭里住着一匹养尊处优但不耐寂寞的白神马,他朝思暮想渴望过上人间生活,于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午后,他趁主人玉皇大帝打瞌睡之际,悄悄地溜出寝宫,一路上陆续遇到守卫天庭大门的四大天王。

机智的白神马知道硬拼不是天王的对手,于是向驻守第一关的增极天王讲了一个精彩而至诚的故事,增极天王感动而泣,默许白神马下凡。

白神马用一个黄铜洗脚盆让见识不广的多目天王让路,用一个有效期五百年的承诺让广文天王放下九龙宝刀。最难对付的是把守最后一关的持塔天王,白神马不屈不挠与他周旋,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源源不断的计策抛向持塔天王……当白神马使用到第九百九十九个策略时,持塔天王终于疲于应付而点头。

随着一团洁白的祥云缓缓降临到地面,白神马终于来到它梦寐以求的人间,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后人为了纪念白神马,就把它落地的地方唤作“白马村”……

付贵讲着家乡山上的牛蛙,那可不是普通的青蛙,个儿比青蛙大得多,专蹲在山间小溪沟里,会发出如小牛般的叫唤声,嘘,不要出声,慢慢地靠近它,靠近它……忽然双手合拢,抓住了!抓住了……

两人愉快地约定:放暑假了一起去寻找白神马走过的蹄印,一起去山上捕捉发出小牛叫唤声的牛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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