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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历代官制述要 2

作者:    更新时间:2014-07-29 11:25:13

大致似秦,三公改为太尉(又称司马、大将军,主军政)、司徒(主民政、土地、户籍,相当于丞相)、司空(主财政、水土、工程)。另有司寇掌刑狱,司农掌耕桑。

尚书协助皇帝理政,东汉始权渐重。大将军一度相当于宰相。军职为将军、校尉。

地方职官同秦。汉武帝将天下分十三部,或称十三州,每个部州派一监察,名刺史,后来,刺史变成州牧,州也成了高于郡的行政实体。

另外,汉所封之“王国”相当于郡,“侯国”相当于县。

 

●【关于“宰相”】●

按:中国民间常称丞相为“宰相”,其实中国古代,除辽代设过宰相,别的朝代都无宰相一职。

“宰”是主宰的意思,“宰相”一般指百官之长,是官僚集团为首者,并非正式官名。

 

魏、晋、南北朝

●【何为“三省”何谓“中”】●

设三省:中书省掌机要,发政令;尚书省主各部行政;门下省为顾问。三省长官都是相,各名中书令、尚书令和侍中。

按:中书和侍中的“中”,指宫中、中枢,与皇帝亲近者。古代官职有“中”字的,还有如郎中、给事中,最初都与皇帝直接有关。

将军成为荣称,不一定统兵(如王羲之右军将军)。地方设州、郡、县三级。

 

隋、唐

设中书省承皇帝指示决策,由门下省审议,皇帝认可后交尚书省执行,三省地位等于丞相,后来有宰相实权的,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平章是商量国是的意思)。

 

●【何为“台谏”“节度使”】●

朝中设御史台(别称兰台,或乌台 )弹劾百官,谏院纠正皇帝之失当,合称台谏。谏官名称不一,如拾遗、补阙,都是谏官名。

又向各地派出观察使监察行政,节度使监察军事。后来,原观察使监察的地区,增设为道。开元后,地方行政正式成为道、州、县三级。州官称刺史;特殊的州,如首都,长官称牧,或尹。

节度使则由监察而变成实际上的军事长官。后期不少节度使强握地方政权、财权,成为割据一方的藩镇。

 

●【六部二十四司】●

尚书省辖六部,排序至宋神宗王安石时定为:吏、户(原为“民”,避唐太宗讳改)、礼、兵、刑、工。六部长官尚书,副职侍郎,统称“堂官”。

部以下设司,司的主官是郎中,次官员外郎(员外原义是编制限额以外,故戏剧中富户主人多称员外,但作为司的次官,员外郎实际上是有定额的),再次主事,统称“司官”。每部四司,以第一司为本部司,职权最重要。

六部与二十四司的大致职责是:

吏部——掌文官任免、铨叙、考绩。吏部司(选官)、司勋司(记功)、司封司(封爵)、考功司(赏罚);

户部——掌民政、财赋。户部司(户口、土地、赋役)、度(duó)支司(计度财用)、金部司(钱币、库藏、度量衡)、仓部司(仓储);

礼部——掌典礼、教育。礼部司(学校、贡举)、祠部司(祭典)、膳部司(牲酒)、主客司(宾客、礼仪);

兵部——掌军政、国防。兵部司(军政武选)、职方司(疆域图籍)、驾部司(车马厩jioù牧)、库部司(仪仗兵器);

刑部——掌司法、刑狱。刑部司(刑狱)、都官司(迁徙流放)、比部司(稽核簿籍)、司门司(驿站);

工部——掌水土、工程。工部司(工程营造)、屯田司(官私垦荒)、虞部司(林苑山泽)、水部司(水道)。

因《孟子》有“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一语,有人以此六字戏称曰:户部富,吏部贵,礼部贫,工部贱,刑部威,兵部武。当然戏称未必符合实际,如礼部印考卷,好卖钱,收入不差;工部管工程,工匠地位虽低,官员油水很足,哪里贱来?

以上是唐宋六部二十四司制度;六部在《周礼》和武则天时各称天(吏)、地(户)、春(礼)、夏(兵)、秋(刑)、冬(工)官。

明代司一级稍变,如有的部增加司。清代沿明。清末因行新政,又有变化。

 

宰相名称多变,如初期称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又称左、右仆射(yè),或太宰、少宰,或左、右丞相。副相为参知政事。军政归枢密院使。以上合称“宰执”。财政归三司使,三司是户部、度支(意思是量入为出)、盐铁。

因宋太祖告诫后世皇帝不得杀言官,故台谏多放言。但此后历代,大多台、谏不分,矛头向下,监督百官。宋优待文官,还常任贬官为提举道教宫观的闲职“祠禄官”,领干俸,不到任,使有生活费,也令不走向对立面。

地方有路、州、县三级。路就是唐的道,设安抚使(帅司)主军政,转运使(漕司)主财政兼监司;后又增按察使(宪司)监察,常平使(仓司)救济。

 

●【“知”】●

州设刺史。又派京官到各州、县,权知(暂代主持)州事、县事,名义上辅政,实际上监察,到明代,知州、知县就成为真正的州、县长官,直至清朝末。州官的副职为通判,负有监察职能。

 

●【官制“左”“右”孰大】●

常有人问,中国古代官制,左、右以孰为大?我答:周、秦尚“左”,可能是乘车以御者左侧者为尊的原因。

汉,或许因人的右手功用大于左手,也可能竖行书写自右至左,官制也“右”高于“左”,直至唐代,都以“右”为尊。

宋开始,复循周之古礼,尊“左”;以后,除元代尚“右”外,直至明、清而近、现、当代,都是“左”高“右”低。

明清两朝且都以“左”为中枢官职(如左都御史),“右”为地方官之加衔(右都御史);级别不高的官职,“左”为科举出身(如左迪功郎),“右”为捐官或恩荫得来(右迪功郎)。

 

辽分辽官与汉官两大系统。辽官称“北面官”,专管契丹族,按契丹制度,其中又分为掌宫卫、部族、属国的“北面”和掌境内汉人州县的“南面”。

汉官称“南面官”,专管汉族,仿唐宋原来官制,职简权轻,远不如北面官。

 

金自太宗始,渐习辽、宋旧制,用汉官名。其稍不同者,如以尚书省总揽政务,而不设中书省、门下省。

地方大略如宋,设路、府、县三级。

 

中书令为政务中枢长官;其次丞相,右为上,左为下;再次平章政事。枢密使仍主军政。

地方设行中书省、行枢密院、行御史台,“行”的意思是中央派出机构,简称行省、行院、行台。部分行省名称,如河南、陕西、四川、甘肃、云南、江西等,沿用至今。省以下设道、路、府、州、县等。

 

●【“达鲁花赤”】●

元代各级地方政府,常在主官之外,设一“达鲁花赤”,意为监临官、总辖官,主要由蒙古人担任,行政实权大多操于达鲁花赤之手。

 

●【内阁】●

明初曾分封诸皇子为藩王,权大,永乐后成空名。洪武中,永远废丞相,集大权于皇帝一人,但自己又忙不过来(如洪武十七年,有记载朱元璋八天批阅奏章1660件,处理公务3391事,太辛苦了),于是设大学士为顾问,充任助手。永乐将品位不高的翰林院编修等官,入文渊阁当值,称内阁,意为内廷之馆阁。

内阁本义是皇帝秘书,后渐参预机务。洪熙始,内阁官阶仍低,正五品,但权位渐高,入阁者多为尚书、侍郎所兼,人称阁老,地位高于六部。

内阁第一人称首辅,相当于旧时宰相,但实权不及,只有少数过之,如嘉靖时严嵩、万历时张居正,张更是权倾朝野。

六部尚书正二品,直接对皇帝负责。永乐迁都北京后,南京仍设六部,同样有尚书、侍郎等,除户、兵两部掌南方部务,余皆安置贬官用,无权而有一定势。

 

●【监察官】●

又设相应六部的六科给(jǐ)事中(给事原义为顾问应对,讨论政事),掌封驳,封还皇帝失宜的诏命(请问当代哪个官员敢封还上级领导不适当的指示),驳正臣下违误的奏章,官不高(正五品),权甚大。

设都察院代御史台,以左、右都御史监察朝政,“都”是首领的意思,“左”在中央,主持部务,“右”为总督、巡抚兼官;设十三道御史,监察全国十三省(不包括北直隶、南直隶)行政。

每一御史或给事中,都可独立监察弹劾,不受长官都御史或各科都给事中的节制(按:这个好,可惜现代做不到)。

考核京官六年一次,称京察;外官三年一次,称大计。因京官有权,仕途也宽,故明代官员以内任为荣。

 

●【“三堂”与“九卿”】●

重大案件,由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法司”会审,俗称“三堂会审”。刑部掌审察判刑,大理寺主复核驳正。

特别重大案件要“九卿会审”。何为九卿?直属于皇帝的六部主官(尚书、侍郎)、都察院、大理寺,加上掌内外奏章和臣民密封申诉的通政司,合称“大九卿”。

另以翰林学士、国子监祭酒和太常寺卿(祭典)、太仆寺卿(舆马)、光禄寺卿(宴膳)、鸿胪寺卿(礼宾)等为“小九卿”。此小九卿,实际上不啻皇帝的“家臣”。

明清时,北京流行“十可笑”俚语,虽是嘲弄,却可知若干机构的职司:“光禄寺茶汤,太医院药方,神乐(yuè)观祈禳(ráng),武库司刀枪,营栅司作坊,养济院衣粮,教坊司婆娘,都察院宪纲,国子监学堂,翰林院文章。”

 

●【特务机构】●

洪武时皇帝有特务机构名锦衣卫,永乐增设东厂,以后又有成化之西厂、正德之内行厂。

卫与厂合称“厂卫”,全都掌握在宦官手中,专事缉拿“大逆不道”和“妖言惑众”者。

宦官去势,心理多阴毒,贪婪、残暴,害人常无所不用其极。鲁迅说:“中国历代的宦官,那冷酷险狠,都超出常人许多倍。”

明史专家谢国桢谓“明不亡于流寇而亡于厂卫”,盖特务政治是专制制度发展到极端的产物,只要觉得你有事,让你有事,你就肯定有事。

 

●【宦官与“太监”】●

永乐后,宦官渐成气候,大内二十四衙门,计十二监、四司、八局,每监设太监、少监、监丞等。

对于臣下的奏章,内阁仅建议如何处置的“票拟”,司礼监却可包揽“传宣谕旨”,其秉笔太监可代替皇帝“批朱(红)”,掌印太监可往假造的圣旨上钤盖御玺。连内阁首辅包括颇有权势者,往往也仰宦官之鼻息,或是互相勾结帮衬。

按:古代有“太监”官职,如秘书监、将作监、都水监的长官,皆与宦官、内侍、阉人无关;明代太监作为执掌内宫十二监的长官,始成为高级宦官专称,以后此称谓渐滥,乃至有“小太监”之类说法。

 

●【地方官】●

地方大区名称大致如元,但不用“行省”两字,北京、南京所在为北直隶、南直隶,此外十三省,叫布政司。

官名也有改变:省级以左右承宣布政使(简称布政使,别称藩台、方伯)管行政、民事、财赋;都指挥使(都司)主军政;提刑按察使(臬niè台、廉访)掌刑狱与官吏考核(中央不定期派出的提刑按察司称巡按,所谓钦差大臣大多即此),合称“三司使”。

中期以后,朝廷有时派出大臣为总督(管一二省)、提督、巡抚,分别监临地方三司使,后来这三个职务成为长驻,各自凌驾于原先的三司使之上,这样一来,三个旧官的职权就轻了,如布政使,不管行政,只管财赋与民事。

省以下的知府(可称宪台)、知州、知县,皆成为正式的职官名。州有两种,直隶州直属于省,其知州地位稍低于知府而高于知县;散州与县都归知府管辖,其知州地位与知县差不多。

又于各地设军事性质的卫、所,与民政分开,级别分别相当于州、县。

此外,布政使、按察使常派出参议等佐官,前者为掌钱谷的分守道,后者为掌刑名的分巡道,另有督粮道、水利道、兵备道、驿传道等,皆称道员(道台、观察),道的级别当然高于州。

 

●【师爷】●

中国历代,朝廷命官大多并非专业人材,所以,各级地方官员,都要聘请幕僚,以礼相待,在督抚为“文案”,州县为“幕友”,皆尊之为“老夫子”,俗称师爷。

明清两代,知府、知州、知县地方官,最依赖钱谷师爷、刑名师爷,尤其后者,盖中国古代,地方长官兼司法审判、侦缉破案,可是读书人哪里懂得这许多!而且,官常升迁、调任,大多在职三年,吏则根深蒂固,谙熟当地人情关系。

师爷品质坏的,就成为“蠹吏”。衙门还需要胥吏。如鲁迅说的:“自己被人凌虐,但也可以凌虐别人;自己被人吃,但也可以吃别人。”胥吏之害人,有的甚于官,上下其手,家常便饭。顾炎武说“明亡于胥吏之恶”。

 

●【“奴才”与“臣”】●

初期大致袭明。但朝廷从内阁到各部,满汉大臣各半,满臣任左职,对皇帝自称“奴才”,汉臣任右职,自称“臣”。别以为臣比奴才有尊严,臣“其实是所以别于满人的‘奴才’,其地位还下于奴才数等。”(《鲁》)盖奴才是自己人,宠信地位当然居臣之上。乾隆时,一满一汉联名上奏,称“奴才天保、马人龙”,帝斥马冒称奴才,谕令今后不管满汉,公事奏摺都称臣。但奴才怎么肯舍弃当奴才的特权?照旧自称奴才。

 

●【大学士——中堂】●

乾隆时,定内阁三殿(保和、文华、武英)、三阁(文渊、东、体仁)大学士,满正一品,汉正二品,雍正始都正一品,协办大学士从一品,但实权握于满洲贵族。

内阁的一般办事人员,官职名中书,分居办公处的东西两房;大学士无论首辅还是协办,都居中间的堂室,故人称“中堂”(宋代已有此称,宰执居中,舍人办公于两厢);或说因大学士常兼领尚书衔,各部满、汉堂官分居左右两侧,中坐者大学士,乃称“中堂”。

 

●【军机处】●

雍正时设军机房,乾隆成军机处定制,但一无编制,二不定员,官名军机处行走(“行走”是不改变原官职而入值办事,值班者两昼夜一轮),后称军机大臣,辅皇帝决军政大计,决策后,“廷寄”(专信密件)给钦差、将军、督抚、学政;或由内阁“明发”(官府公文)至各省。

相比之下,军机处权重,内阁名高。军机大臣别称“枢臣”、大军机;办事属官为章京,人称小军机(戊戌年,光绪提升谭嗣同等四章京,即为甩脱军机大臣牵掣)。汉人任军机大臣的后期才有,且甚少。

军机处办事效率高,当日事当日毕,公文不得带回家;因参与皇帝决策,实质上削弱了帝王的独裁,抑制了内阁弄权和外戚、宦官乱政。

 

●【总理衙门——外务部】●

鸦战后五口通商,设五口通商大臣,初由广督兼,后例由江督兼任,衙署也由广州移上海;二鸦,增开天津、牛庄(营口)、登州(烟台),设三口通商大臣,衙署天津。洋务初以南重,后以北重。各国外交人员来华,须先至津,由三口大臣通报朝廷,获准后方可进京。

1861年,清廷开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主管对外通商与交涉事宜,原五口、三口者,改称北洋、南洋通商大臣,后来此二职按例由直隶总督、两江总督兼任,故全国八大总督中,以直督、江督职权最重。

1870年,李鸿章由直隶总督兼任北洋大臣,工作重心转为海防与洋务,成为清廷外交实际上的主持人;外国驻华使领,也都向他汇报,听取指示,时直隶省城保定,但李督每每“长驻津郡”,权位高于总理衙门。

晚清地方势力崛起,中央大权旁落,“北洋系”渐渐成为清廷难以驾控的政治力量;以致清亡之后,中华民国的头16年,1912—1928,史称“北洋政府”。

《辛丑条约》后,行新政,总理衙门改名外务部,设一尚书二侍郎,班列各部之上。

 

●【改双官制,增设新部】●

外务部仅设三堂官,清代原先实行满汉双官制度(如六部,都是满汉二尚书四侍郎),从此也都改变。官职精简,关系利益,故反对新政的,未必都是顽固守旧派。

为施行新政,1903年增设商部,两年后改农工商部;1905年,设主管新创立警察的巡警部、主管全国教育的学部。

1906年,清廷官制改革,巡警部改民政部,户部改度支部,兵部改陆军部,新设邮传部;1910年增设海军部。

 

●【官员考核】●

清考核京官和外官都三年一次,五品以下由吏部和都察院主持;四品以上自我鉴定呈皇帝。

因京官待遇不高,故清代官员以外放为荣。

 

●【总督、巡抚】●

地方行政:直隶、四川两省只设总督(制台、帅),管一省军政、行政、民政,没有巡抚;

靠近直隶的山西、河南、山东三省,只设巡抚(抚台、抚院、中丞),行总督职权。

其他省份既合设总督,又各设巡抚,督侧重军政,抚侧重民政,抚比督官低半级而职并行,但二者没有统属关系。

两江、陕甘、闽浙、湖广、两广、云贵六总督,都各管两省;康熙初开始,两江总督管由原江南省拆开的江苏、安徽,加上江西,为三省。

除上述八总督外,另有河道总督三,(河台,江南一人,称南河;山东、河南一人,称东河;直隶一人,称北河,后以直督兼任),漕运总督(漕台)一。

河道总督、漕运总督和盐运使(盐台),人称三肥缺。

西藏、青海设驻防大臣;东北盛京、吉林、黑龙江三省,和某些边远省份(如新疆、甘肃、宁夏、内蒙古)或重要城市(如江宁、杭州、福州、广州、西安),设满将军,职权与督抚平行。

总督、巡抚既已成为以军职兼理民政和刑狱的定职,号称“封疆大吏”,则布政使、按察使便各成为其属官。布政使各省都设一人,但江苏省乾隆中始,江宁、苏州各一。

分守道、分巡道不分职掌,成为省以下、府与直隶州以上的行政长官,也有兵备道(常用于分守、分巡道员之加衔)、粮储道、盐法道、河工道等名目。

 

●【清代师爷】●

清代师爷之地位,似高于明代,如左宗棠曾入湖南巡抚骆秉章幕府,事事专权,外号“左都御史”,正二品的总兵樊燮不肯向他请安,竟被叱斥“王八蛋,滚出去”;张之洞“智囊”赵凤章,受劾赋闲上海,庚子献“东南互保”之计,辛亥又促成民国诞生。

师爷擅场舞文弄墨,相传李鸿章为曾国藩幕僚时,将奏稿“臣屡战屡败”,改为“臣屡败屡战”。类似的例子又如“虽事出有因,但查无实据”,改为“虽查无实据,但事出有因”,意思便大不同。

高官的幕府,固然居于“幕”后,但并不都在“府”中,也多进士出身,本身有职有权,平时引主子为己奥援,要事为主子出谋划策。

州、县师爷,多绍兴籍人,师徒相传,有“无绍不成衙”之说。作为基层的满族官员,不谙汉文,不悉民俗,更非师爷不可。自然,州、县师爷,本身地位也不高,几如胥吏。

清代胥吏之盛,亦甚于明。郭嵩焘有“共天下”之评说:历代皇帝“虽号为君主,然权力实不足,不能不有所分寄。故西汉与宰相、外戚共天下;东汉与太监、名士共天下;唐与后妃、藩镇共天下;北宋与奸臣共天下;南宋与外国共天下;元与奸臣、番僧共天下;明与宰相、太监共天下;本朝则与胥吏共天下耳。”

 

●【军制】●

军制努尔哈赤创满人八旗兵;皇太极增设蒙古八旗和汉军(指原住东北的汉族)八旗,前者与满军八旗一样,以骑兵为主,后者以炮兵为主。“八旗子弟”,实质上有24旗。

清入关后,满蒙汉旗人都享有特权,如规定满汉不通婚,但汉族旗人就不在此例。

顺治时定镶黄、正(即“整”,音zhěg)黄、正白直属于皇帝,称上三旗,此外还有正红、镶白、镶红、正蓝、镶蓝。雍正始,八旗皆归皇帝统领。

收编归顺明军组建的军队,为区别八旗,用绿旗,称绿(lù)营兵,后因扩军,人多,占清军七成,成为主力,将领仍任满人。整个清朝,汉人握重兵统领旗军的,惟岳锺琪一人。

八旗长官称固山额真,汉名都统。省级军职提督(军门),以下依次为总兵——副将——参将——游击——都司——守备——千总——把总。

甲午后,募练新军,各级军职为:统制领一镇(师)——统领领一协(旅)——统带领一标(团)——管带领一营,或水师一舰;营以下,队(连)、排(排)、棚(班)。

八旗、绿营皆属军籍,弁兵父子相继。

临时组建的武装,或地方团练等,都称“勇”,虽自谋军饷,但因选兵、训练得法,又有保家卫乡观念,受儒家思想浸染,藉宗族礼法团结,战斗力强,颇为朝廷倚重。

如曾国藩及弟国荃和胡林翼、彭玉麟等统领的湘军,据两江而握东南半壁;

左宗棠招募的楚军(也可归于湘军),因西征而贯通西北;

李鸿章的淮军,平定太平军后,以剿捻而势入中原。

湘军实质等于曾国荃的私人军队,这一传统,后为淮军继承,又传给袁世凯北洋军,以至民国时混战的各系军阀,包括蒋介石的黄埔生。

 

●【官职不能望文生义】●

注意:对于某些古代官职,不能望文生义。如“洗马”,“洗”音xiǎn,也作“先马”,太子出行为先导,相当于侍从或秘书,明清时属詹事府,备翰林官的升迁,从五品,官不算小。

明清间褚人获《坚瓠(hù)甲集》载:“杨文懿公以洗马乞假,行次一驿,其丞不知为何官也,坐而抗礼,卒然问曰:‘公职洗马,日洗几马?’公漫应曰;‘勤则多洗,懒则少洗,无定数也。’俄一御史至,则公门人,跪而起居。丞恐,百态乞怜。公卒不较。”

又如称为“三公”的太师、太傅、太保和“三孤(或三少)”的少师、少傅、少保,先秦曾分别是国君和太子的辅导官;西晋时,三公、三孤都辅导太子,因太子居东宫,俗称“宫保”。但隋以后,统统成为大官的加衔,荣名而已,并无实职。如岳飞、于谦,官衔中都有“太子少保”字样,不要以为他们真是太子的老师。绝大多数太子少保一辈子没见过太子面。

 

●【考试(核)制度】●

中国封建社会官制繁琐重叠,效率很低,但也并非一无是处,比如三年一次的考核,分“四格”,守、政、才、年(品行、成绩、能力、资历四个方面);评“三等”,称职、勤职、供职;差劣者黜以“三途”,革职、降调、休致。

孙中山很赞赏古代的考试与监察制度。1906年他在东京演讲,提出中国将来“五权”并行,即行政、立法、司法、考选和纠察(后两者写入《建国大纲》时称考试和监察),即借鉴于封建社会。

 

●【回避制度】●

此外,古代的回避制度,我看也颇有道理:凡朝廷任命,文官不得任本籍或原籍省内的地方官职;亲属在同一机构任职的,较低级者须调任;科举考试回避尤严。

从制度上保障不得徇私,也是对官员的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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