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狗血喷头一顿骂
狗挑好了，但江有复依然没教过我一次驯狗。进狗场的第四天上午，我拿着自己的分配材料，一个人跑到军队篮球场的阴凉地坐那发呆，不知道被拉到单位上岗会怎么样？天天上夜班自己能否适应？
正当我在那胡思乱想，有两个人远远走过来，其中一个人看了看了我问：“你是江教官的学员吧？”我点头看了看那人，觉得狗场里好象天天见的，就冲他笑了笑。
“你一个人跑在这想心事，好悠闲啊”他的普通话中带有四川口音。说着他也蹲下身来，把我手中的分配材料要去翻了翻说：“你运气这么好！被分到吴部长的手下，她那边的好单位可多了！”说完把材料还给了我。
临走还感叹我的运气好。但当时，我不能明白他为什么那样惊呼！为什么说我的运气好！因为那上面只不过写着进住狗公司一部，部长吴玉芳。直到我正式上岗后，才慢慢理解那个人为什么会这样说。
下午，我在狗场里又碰到了那个说我运气好的人，一打听他就是狗场另外一个带学员的黄教官，因狗驯的好，驯而优则仕，被从驯犬员提拔为教官。
黄教官领我去见了所谓的部长苏成林，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挺斯文的中年男子。他用上海话和我说了一痛，大意我听明白了，今晚把我拉到派住单位上岗，让我回去把牵狗用的工具，和自己的换洗衣服拿过来，并不忘叮嘱我带上30块钱车费。
我当时口袋中就30块钱了，回去拿东西，在路上碰到了表叔，他还用自行车带了我一段路，我也没好意思张口向他借钱。
回到狗场，天已经黑了，我在不安中等待把我拉出臭味很重的狗场到新单位上班。
当苏成林和我要车钱，我装糊涂说没听懂他下午说的话，我回去没要钱。
苏成林大怒，非常凶狠地说了我一通，说你没车钱就别上岗，在狗场里待着，看谁吃亏！说完他走了。这位苏部长发起火来样子真凶，要是我的天狮也向他那样凶就好了。
我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坐在一边闷声不响。这时又来了个当官模样的瘦子，可能是喝酒了，脸有点红。他听了别人的介绍，走过来看了看我问“你是从杨行那边来的？我是你们戴队长。”
我点了一下头说“是”无助的看看这个自称戴队长的人。他呲了一下牙笑说“杨行那边我有几个朋友，都是你们老乡，我常去喝酒的。”说完他走开了一会，又过来对我说“今晚先用公司的车子送你上岗，车钱我帮你垫上，等你拿工资了还我！”
我满怀感激的把狗拉上车，把行李东西扔上车，自己也坐上了车，跟着这位戴队长上了路。
那时的我，对上海是两眼一抹黑，又是夜里更是不分南北东西。仍由他们开车，路上停过几次车，那位戴队长下去过几次，好象有事，也很忙似的。
车子上很热，狗热的直伸舌头，坐在副驾驶室里的戴队长，回头看了看说：“到了单位，多给狗喝点水！”
“这狗叫什么名字？”戴队长问。
“天狮”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回答道。
“呵呵 这么威风的名字”戴队长扭头看了看我，又习惯性的龇了一下牙问“你给起的？”
“是的”我如实回答“不会起，乱起”
“蛮好”戴队长回过头给司机指了一下路，又转过脸对我说“在老家读过书吧？”
我回答上到高中，戴队长则说在农村读到高中已经很不错了，说狗公司就需要像你这样喝过一点墨水的年轻人。听戴队长如此说，我内心得到了少许安慰。
应该是下半夜了，具体几点钟不知道。车子停在一个很大的仓库大门口，戴队长对我说：“到了！你把狗拉下来拴好，这就是你的上岗单位了”。
8、首个夜班波澜不惊
那是一家位于上海西郊靠近沪太路的一家化工仓库，仓库里全是汽车轮胎。我和先去的驯犬员的任务就是在夜里9点钟到早上5点钟，和自己所带的狼犬看着那些轮胎别让人给偷了。
自此我明白了自己的真正的工作全部内容，就是带着狗帮仓库或者工厂看东西，说文雅一点的是防盗，这和古代守更看夜的有点像，只是多了条狼狗罢了。
自称是戴队长的，把我送上岗后，让我填了一张表，又签了一张上岗责任书什么的。然后向我交代了几句，后又关照先我而去的驯犬员多带带我，临走时还不忘说“反正你们是老乡”。
那个驯犬员毕恭毕敬的把戴队长送走后，转过脸来冷冷的问“你也是霍安县的？”我说“是”“你怎么也进了狗公司了？年纪轻轻的，找个什么工作不好？”他嘟哝着。
我借着库区的路灯光细细打量了我这位同县老乡，发现他也只比我年长几岁，也不是太老，干吗要那样说我呢？彼此通了姓名，才知道他姓曹。
又聊了一回，曹驯犬员对我说“到门卫室找个椅子歪一会，今天队长是不会来查岗了！”他就是不说，我也想睡了，我人站着都在打瞌睡，实在是站不住了，东摇西晃的。
坐上椅子把头往椅背上一放就睡着了，睡前我想了个问题“队长来查什么岗？”
曹驯犬员的老婆也在上海，租的房子离仓库不远，下班后，他是骑自行车回家的。我也想回到表叔那边把我没拿的东西都取过来，顺便告诉我寄宿处的老乡，我正式上班了和上班的地点。就搭了曹驯犬员的自行车，一直到公交站牌下。
上了公交车我还在想曹驯权员和我说的队长查岗的事。驯犬员大多上夜班，不免有上班偷懒睡觉的，这样会给小偷以可趁之机。所以老板就让几个队长在夜里不定时的抽查下面驯犬员的工作，抓住睡觉的罚款，如果次数多了，将被开除。
这似乎也合情合理，只是里面猫溺太多，因为队长们的权利大了，素质又不好，再缺少监管机制，无疑会生出许多意想不到的问题。
到了表叔家，表叔正准备起床，见到是我忙边穿衣服边说你刚上夜班可能不适应！赶快睡一会。当他得知上班的地方后，很高兴，说离着不远，让我没事就到他家玩！我真的很感激表叔的，因为他其实和我父亲并非特亲的老表。
下午我去了老乡处，骑上了别人送我的一辆旧自行车，带上我的剩余东西，离开了我开始的落脚点，从此便在上海的各郊区频繁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