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旅馆门前悬崖勒马 贪污暴露妻子招供

作者:林继明    更新时间:2014-06-12 00:14:56

“王先生你就别推辞了,在我和白老板的这笔生意上,你也很辛苦,也算是老朽答谢你吧,你要不接受那就是看不起我朱某人了。”他说。

白敬斋也向着王守财坏坏的使眼色,催促道:“别忸忸怩怩的,男人玩个把女人怕什么?你太太又不会知道,现在下午两点时间长得很,不耽误你回家抱太太的,哈哈哈。”朱伯鸿见王守财仍没有答应的意思,口气强硬的对关洁道:“你这**是怎么当的?像根木头人,今天王先生不要你,晚上我要你好看。”关洁很害怕,这老头变态的手法越来越离谱,要是今天不如他的愿,晚上恐怕会陷入地狱般的煎熬,她看看王守财,一表人才,多少年来自己服务的对象个个都是年纪很大的老板,肥头大耳,其貌不扬,尤其现在这个朱伯鸿简直让她恶心,与其让这些人糟蹋,不如给自己一次真正属于自己的性高潮,这一刻,她内心油然产生了一丝渴望,手在王守财的胸脯上职业的徜徉着,挑动了他本来就无法抑制的神经末梢,感觉自己就像一堆干柴,被关洁的火焰点燃,痛苦的闭上眼睛,大脑里不情愿的闪现出妻子郝允雁的影子。

席散,关洁跟王守财上了黄包车去附近的一家旅馆,两人的情绪都十分紧张,对王守财来说这毕竟是第一次真正的背叛自己太太,平日里虽然看不大起关洁,见她满满的胸部与太太的形状不大一样,也有几分好奇和瞬间的精神出轨,那不过是男人常常有的臆想,现在这个女人正温柔的贴在身边,手臂已经感觉得到她胸部的肉感,而他甚至还有希望快点到达目的地的迫切心情。

他很悲哀,欲望轻而易举的战胜了对太太的忠诚,不得不说服自己这是唯一的一次。

关洁依偎在他的身上,瞬间的渴望后,她开始纠结起来,尽管在她的脑海里已没有贞洁二字,理论上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她的客户,只要有钱就可以轻易主宰自己的肉体,让她在男人面前说对方想听的肉麻话,做对方命令她做的任何姿势,只要有足够的钱,可现在不同,她内心深处隐隐的藏匿着人的尊严,在她住的那栋大楼里,虽然邻居都知道她是个妓女,但至少在表面上大家都对她非常客气,这点对她来说已经够了,在远离家人的陌生之地有一块没有歧视她的地方内心很满足,她因此给自己定了个规矩,卖给鸡卖给狗,家附近的男人不卖,她不希望这个世界没有她干净的安身地。然而今天她将不得不毁灭自己仅剩的尊严,尤其这个男人的太太一直对她格外的热情,没有丝毫的另眼相看过,他们夫妻俩是这一带公认的恩爱模范,万一事情传扬出去,自己将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罪魁祸首。

可是,她今天必须这样做以逃脱朱伯鸿的鬼门关。

车夫停住放下黄包车,道:“先生小姐,德邦旅馆到了。”

这是一家位于南京路靠近四马路的小型旅馆,由法国人开设,别看规模小,里面装潢富丽堂皇,关洁常常来,是她介绍到这里的,当然王守财一次也没有光临过。他没有下车,探头望望那座旅馆,心里在想,只需要几分钟,身边这个浑身充满湿淋淋香味的女人,就会在他面前脱下华丽的衣裳,而自己又多么渴望宣泄掉不能再克制的欲望,是进去还是放弃,他痛苦的思考如何抉择。关洁推了他一把带着怨气说:“发什么呆嘛,旅馆到了,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进这种地方吗?”车夫奇怪的望着他们俩,一阵凉风吹来,王守财哆嗦了下,仿佛从迷梦中醒来,坚定地说:“不,我不进去了,车夫,去霞飞路同泰里。”车夫楞了楞,抓起车杠拉起车来,关洁急了,忙吩咐车夫:“停下停下。”转脸对王守财说:“你这样不是要害我嘛,朱伯鸿这老家伙要是知道你没占过我,晚上我得被他折磨死。”王守财强烈克制着说:“不,这样不好,我很爱我的太太。”关洁说:“我们是逢场作戏,跟爱无关,你行个方便占我一次让我过关,我们以后就当没有这回事,允雁妹妹不会知道,好不好。”

王守财沉默着,思想又开始在斗争中挣扎。

关洁毫不顾及车夫在一边看着,激动的抓起王守财的手往自己胸口贴,说:“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想占我的,来吧,就当是在帮我,行吗?”提到朱伯鸿她越来越害怕,纵然与这个男人上床意味着她再也没有安静的地方,可是她现在顾不得了。

王守财的手在她胸口贴了会猛然抽回,严肃地道:“关小姐,我是正经人,请你自重。”

这话说得太伤人了,关洁意识到,他之所以不肯,不是因为怕对不起自己太太,而是从骨子里鄙视她这个妓女,怕脏到自己,既然如此也只能听天由命,她淡淡地对车夫道:“拉车,霞飞路同泰里。”

车一路小跑,两人在车里默不作声,关洁惊慌的内心思索着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命运。

到了同泰里不远几百米的小弄堂内,王守财喊停车,付车资打发完车夫,说:“我们谈谈。”关洁冷冷说:“有什么好谈的?我知道你是位正人君子,但你没有一点同情心。”王守财不解地问:“怎么讲?”关洁板着脸气呼呼地说:“你不了解朱伯鸿,这个老头子表面上看斯斯文文像个读书人,其实是个变态狂,如果你刚才进了那家旅馆就会看见我身上的淤血。”王守财惊讶地问:“他打你?”关洁哼了声说:“打我?比打我还让我难受。”王守财不置可否的望着她,没有理解她所指的是什么。他们在弄堂的旮旯里彼此相对无言,这里很安静,没有行人,只偶尔窜出几个顽童玩着铁轱辘从他们身后划过,又宁静起来。

王守财打破沉默说:“刚才的事真对不起,我没有进那家旅馆不仅是为了我太太,而且我隐隐的觉得这似乎是个圈套,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很害怕。”王守财的大脑中一直没有忘记四天前他带太太去赴老板的宴会那档子事情,他们夫妻俩都醉得不省人事,尽管他当时庆幸被老板送了回来,但是理性告诉他,这里面会不会出现自己不想去承认的意外?第二天妻子就生了场大病,她不安的眼神仿佛告诉他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是自己不愿意去询问而已,这个疑问一直埋在他的心底。关洁以为他只是在敷衍,朱伯鸿用美色拉拢他不过是做生意人惯用的技巧,她在跟林老板的时候,就常常被送来送去的陪商业伙伴过夜,就像发香烟一样的平常,也没看见其中有什么阴谋,她说:“我知道你的真正顾虑,要我说出来吗?”王守财道:“说。”关洁斜视着他道:“说出来有意思吗?”王守财道:“我想你误会了。”关洁突然激动起来,大声说:“我是妓女,你是怕脏了你,对不对?”

空气凝固。王守财承认有这一点考虑,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不然在饭店里不会对她产生占有欲,他否认道:“不,这不是真相。”

“这是真相,你别虚伪了,我看得出你想要过我,可是又因为嫌我脏而作罢,如果你还要否认,那你现在手伸进我衣内摸我来证明。”说完将束在裤子内的上衣一角拉出,惊得王守财连忙按住她的手道:“你疯啦,这是光天化日之下。”关洁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刚才旅馆里你不也不赶进去吗?我不说了,好像我很贱一定要让你占,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我的命运你也别去操心了,反正不就是死吗?”王守财被她越说越恐慌,竟然说出了人命来,安慰道:“没那么严重吧,你要是忍受不了那个姓朱的,可以离开他呀。”

“离开他回林老板那?你知道朱伯鸿花多少钱雇的我?”关洁狠狠盯着他问。

王守财不屑地道:“不就是2000块嘛,虽然很多,你当初可以不要,有些钱你为什么非要去赚?”

关洁突然眼泪夺眶而出,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痛苦地道:“我非要赚这个钱,我非要赚这个钱,你知道我的河南家乡去年遭受水灾,房子都塌了,政府没有一分钱的救助,我十二岁的弟弟饿死了,老母亲也患了大病命在旦夕,家里全靠我的一个残疾的哥哥支撑着挖野菜吃,这次朱老板用2000块雇我,我可以拿到三百块,前天我哥哥来到上海问我要钱,我全部给了他,三百块那是救命的钱啊,它可以给我母亲治病,还可以重新造起房子,如果我违背了朱老板的意志,他们就会逼我还钱,我哪里凑这个钱还给他们?”她停顿了片刻,又说,“你们只看到我天天晚上要出门,我不出门谁来养活我的母亲和哥哥?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我也要吃饭交房租,不卖身能干什么?”

王守财崩溃了,这是他听到的最悲惨的故事,而他之前对这个妓女的轻慢一下子荡然无存,反而觉得她是位伟大的女人,沉默许久,他说:“好吧,你告诉朱老板,我们今天上过床,如果他们来证实。我会默认。”对王守财来说,这个决定是需要莫大的勇气,需要承担万一泄漏到自己太太那里有嘴说不清的风险,然而他还是这样做了,同时也为自己能够战胜邪念而骄傲,他必须马上回家,抱着妻子对她说:“你是我的唯一,我也是你的唯一。”

关洁激动得热泪滚滚,想扑上去抱着他又控制住,两手举着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半晌终于逼出一句话来:“王先生,您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男人,我会报答你。”王守财误会了她的话,男人听女人说报答往往跟性联系在一起,慌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们是好邻居应该的应该的。”说完张望了下四周又说,“我们回去吧,我太太一定等得急了,难得元旦我还在外面应酬没有好好的陪她和我女儿。”

关洁抹去眼泪,浓妆在脸颊留下两道明显的痕迹,掏出小镜子看了看笑道:“都成熊猫了,您先回去吧,和我一起走着,看我这样子怕会连累到你。”王守财其实也是这个本意,没好意思提出来,答应道;“好吧,那我先走,以后若有困难告诉我,不用客气,我会尽量的帮助你。”

王守财这个敛财之人在这一瞬间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在经济上帮她一点,是件很不容易的世界观转变,为此他隐隐的感觉到了自己的高尚,不过他心里想好了不准备告诉妻子听,毕竟这种上事情有嘴说不清,或许他也意识到这种同情多少也有自己的怜爱在里面,一个可以让你上床而没有上成的女人,精神上依然完成了对你的归属,他迅速离开了那块令他难忘的弄堂角落,这感觉就像是初恋的羞涩,或者刚刚获得心爱之人的吻那样的回味。

1936年2月26日日本国发生法西斯军事政变,日本少壮派军官率领千余名士兵举行武装叛乱,要求成立“军人政府”,几日后政变被镇压,冈田内阁被迫辞职,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反动的广田内阁。中国南京政府一片慌乱,蒋介石以战略考虑要求时任中国银行董事长的宋子文彻查中央国库资金储备以为将来大战之需。命令下达到民国政府各行政部门,教育部在对内部清查财务时发现少了60万元法币,财务司司长被革职问罪,唐辛亥卷款潜逃三个月的丑闻被上报,国民党中央党务调查处介入此事,由教育部内部调查人员掌控的唐辛亥太太交于中央调查处全权接手,次日,唐太太被拘押。

唐太太名叫吴涛,二十四岁,云南人,作家,专写男女方面的畅销小说,与唐辛亥去年上半年结的婚,年底就因丈夫贪污教育部巨款而双双逃往云南暂避,尔后,丈夫潜逃上海秘密住所,母亲生病她耽误了几日,终被教育部的调查人员秘密绑架追查此事,在调查人员的询问下,她死扛着不愿出卖丈夫,只得被释放改为秘密监控,直到中央调查处介入把她关至当地的警察厅。中央调查处的特务没有那么的好骗,吴涛不交代便对她进行酷刑,扒光了衣服绑在老虎凳上受尽摧残,最后十几名特务**了她,吴涛喊归喊就是不供出丈夫现在逃往何处,她心里有一个信念,只要自己装糊涂,再痛苦的折磨过后就会放了她,前不久教育部的那些调查人员就是屡次软硬兼施后放的她,吴涛是这样认为的。负责此事的中央调查处的大特务余文强不耐烦了,命人将她与另外一个死囚五花大绑押往刑场,并排跪在地上,余文强问:“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供出你丈夫唐辛亥现在在什么地方,那说明你对我们来说已经毫无用处了,我立刻就处决你。”吴涛默不作声,断定他们这是个吓唬她,说:“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们还需要我回答多少遍?“余文强冷笑了下,开导道:“你也不想想,你们虽然是夫妻,但是他逃往别处三个多月都没来救你,一个人在挥霍那些钱,你为他死值得吗?只要你告诉我,我可以保证给你条活路,怎么样?”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着,美丽的漓江河静如止水,不远处是一片青青草地,围着山石垒块,吴涛与另一名囚犯跪押在地,后面是几名荷枪实弹的宪兵手里握着美制卡宾枪。余文强像是失去了耐心,说:“好,既然你决意要替夫殉情,那我成全你。”说着退至远处一挥手臂高喊:“执行。”几名宪兵举枪射击,水鸟拍翅惊飞过后的几秒钟沉寂,世界像死去了一般。吴涛浑身一哆嗦,裤裆里顿时湿淋淋小便失禁喷涌出来。她觉得自己还活着,看看身上并没有中枪,又看看旁边的那名囚犯身上已经被无数子弹洞穿,血肉模糊,她不知何意,惊恐的望着余文强,余文强看都没看她似的大手举起命令道:“执行下一个。”

一阵清脆的子弹上膛声,揪心的恐怖,正当余文强喊出:“预备。”吴涛突然转头,歇斯底里地大叫道:“等下!”

余文强走到她跟前掏枪对准她的脑门问:“你有什么话要留下吗?”此时的吴涛就像一只惊弓之鸟,脸色苍白,浑身痉挛着张口发不出声音来,余文强见她仍不说话,恶狠狠地道:“你在玩我?好,你没机会了。”刚要转身,吴涛终于完全精神崩溃,她虽然爱丈夫,但在生与死面前她毅然选择了生,跪走几步扑到余文强腿上求饶道:“别杀我,我交代,我全部交代。”余文强一脚踢开她,举枪对着她问:“唐辛亥在哪里你知道?”吴涛躺在草坪上连连喊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在上海,在上海霞飞路同泰里……”余文强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吴涛身边的花草纷飞,泥土上出现一个深深的弹坑,她双腿不停的抽搐着,宛如一条中弹的狗。

吴涛被抬上车又抬到审讯室,松绑令其坐在椅子上如实招供,她站起来走向椅子没几步,腿发软重又瘫在地上,一股尿味散发出来,余文强捂着鼻子挥手驱赶着异味,骂道:“他妈的,瞧着这小娘们的胆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命令旁边的特务,“快把她臭熏熏的衣服扒了,人吊起来吹吹干净。”很快她就被赤身裸体的吊在审讯室中央,几名特务淫笑着握着手上的狼牙棒。直到现在,吴涛已经不考虑其它,只要能够保住自己性命,余文强问什么她如实交代什么,为了显示自己有立功表现,还额外交代出几年前丈夫与自己母亲非法套卖黄金的事情来。余文强眼珠一转,令人将吴母立刻逮捕,六十多岁的吴母失口否认套卖黄金的事,这事情是五年前发生的大案,是一桩庞大的黄金倒卖的案子,当时涉及此案的主犯悉数处决,她与女婿是侥幸漏网,时隔五年她认为早已被人淡忘,不可能再会承认。于是被带到审讯室与其女儿对质,吴母眼泪汪汪对女儿说:“我养你那么大,你为什么要害我?”吴涛说:“对不起,妈,揭发了你,我可以减轻罪责,你和唐辛亥套卖黄金本来就是违法勾当。”

吴母对余文强根本没有价值,五年前的倒卖黄金案子他没有兴趣,也早已尘埃落定,抓她是看上了她家的家产,为了活命,吴母把房契和财产全部交出来归在余文强的名下。一日,余文强把他们母女两提到审讯室,对吴涛说:“你能交代的全部交代了,唐辛亥的案子已与你无关,我兑现对你的承诺不杀你,但你和你母亲两人今天只能够留下一个人,你要么自尽,要么把她解决了,别无选择,你只有五分钟的考虑时间,到时候没有反悔的余地。”

一把匕首“咣当”扔在审讯室的水门汀地上,余文强退后,点上烟欣赏着刺激的场面出现,对他来说,就是吴涛不杀她母亲,他也会秘密解决掉她,这样他抢夺来的财产才真正归他所有了。他冷冷地吴涛说:“五分钟时间,你别失去这最后活命的机会。”

吴涛哆嗦着拣起匕首,眼球充斥着杀人的血丝,慢慢投向自己母亲,悲怆地喊着母亲:“妈。”

吴母惊恐万丈地盯着女儿和她手中的匕首,她不相信自己女儿会为了活命杀亲生的母亲,可是她渐渐看到女儿的眼睛里射出你死我活的凶狠目光,她失望地说:“女儿,你当真要杀妈吗?你这样做会遭雷劈,你爸在天之灵也不会饶恕你。”

吴涛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一个劲的喊着:“妈,妈…..”

余文强看了很过瘾,抬腕看了看手表说:“还有最后二十秒,如果你愿意代你母亲死,我没有意见,还有十秒……五秒。”

吴涛瞬间跪在地上向母亲磕了个头,当余文强喊时间已到的刹那间,吴涛奋力跃起,将匕首重重的刺进母亲的腹部,两人彼此盯着对方,吴母顿时口腔喷出鲜血,嘶哑地说道:“我生你是自作孽不可活。”说完跌倒在地,大量的血从她插着匕首的腹部涌出,四肢不停的抽搐着,吴涛尖叫着退后几步,又疯狂的扑过去抓住母亲喊道:“妈,对不起,对不起……”

四周的几名杀人如麻的特务看了都心惊胆战着,余文强也恶心了一下,扔掉烟蒂命令道:“把尸体抬出去放进麻袋处理掉,手脚要干净,明白吗?”

断气的吴母被抬出去,吴涛哭得死去活来,余文强说道:“你是个识时务的女人,好吧,明天下午跟我去上海逮捕你丈夫,这同样是对你的考验,你能否获得自由就看你是否配合了。”说着,对另外三名特务说:“这里交给你们了,好好玩玩,晚上给她洗个澡,再送几件干净的衣服,明天下午我接她去上海。”

余文强说完迅速离开审讯室,刚才一身的血腥气,他要去个轻松的地方换换心情,这个案子上头催得紧,必须尽快将唐辛亥秘密逮捕,因为他所处的地方是法租界,所以抓捕行动不能公开进行,带上吴涛是准备实行诱捕,另外吴涛文人的书生气质也是余文强不曾品尝过的。

第二天下午,余文强携一名特务,带着换上漂亮衣服、涂脂抹粉的吴涛乘普通火车赶往上海。一路上她沉默无语,余文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朵白花插在她头发上,安慰道:“别难过,其实真正杀害你母亲的不是你,而是你丈夫,如果他不教唆你母亲套卖黄金,她老人家也不会被逮捕,甚至于他要是不贪污教育部的那笔巨款,你也不会受到牵连,被当成同案犯,要不是我跟上级极力为你开脱,你还真的就被枪毙了,所以你要感谢我才是。”吴涛说:“是,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可是我母亲罪不至死,就算要死你也不能让我动手,这太残忍了。”余文强急忙假惺惺的为自己澄清道:“哎呀,你这就冤枉我了,全部是上头的意思,你想,我一个小小的调查人员怎么有权利杀谁呀?不信你问他。”指指对面坐着的特务,特务连连点头,余文强说:“等唐辛亥归案后,你就是头功一件,我申请让你恢复自由。”说着挑了挑她下巴,嘲讽道,“从你杀自己母亲的举动看,你行事果断,有当我们这行当的气质,呵呵。”吴涛一时间也忘了痛苦,橛嘴道:“我可不干特务,我自由后回家还写我的小说。”余文强阴险的笑笑,没有去接她的话,因为吴涛已经没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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