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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穆紫荆    更新时间:2022-08-15 10:34:02

——“宝。”(Tauber)

追求尤尤的男人不少,就在遭遇Leon雷欧的那个花展上,她遇到了个来自中东的裹着大头巾的商人,对方先是色迷迷地看着她,然后直接对她用英语说:“I love you!”

害得她在展会结束大家都收摊走人时,不敢离开铺位。虽然知道前来参观的人,包括那个中东商人此时也必定是已经离开展会了,她还是怕他会躲在哪个角落里等她下班后突然出现或等在展会的出口处突然拦住她。

最后她从Leon雷欧那里讨了一件工作衣,换上了男式的花匠服,系着围裙,带着手套和一顶鸭舌帽,捧着一盆花才匆匆从出口处逃了出去。

第二天她就以不舒服为借口,在家里拖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才进入展会,好在那个商人并没再来。除了Leon雷欧,别人也没注意到这件事。

还有一个来自阿联酋的商人,倒是没裹大头巾,却满脸胡腮地对尤尤说:“做我的女人吧,你要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出400头骆驼的价。”

尤尤对此一律摇头拒绝。这些人在她的直觉里,都像要将她卖到妓院去似的,令人心生惧怕。他们看中的都只是她的美貌。而她却想找个可靠的人嫁了。

Leo 雷欧让她觉得可靠。

她只要看着他那双时常沾着泥土的手,就知道他是个踏踏实实用双手劳动的人。

大凡用自己双手劳动的人,心肠都不会坏到哪里去,这就是尤尤偏偏看上了堪称老实的有妇之夫Leo雷欧的原因。因为在他面前她知道他不会有什么邪恶的念头,这让她觉得很放心。

像食人魔这类故事,她平时也偶有读到。都是把自己认识的朋友给杀了,然后肢解吃掉他们的内脏和肉的变态狂。这种变态狂从外表上看和普通人没啥两样。靠眼睛是分辨不出的。所以她对陌生人很有戒心。

然而Leo雷欧不同。他那种每天埋头弄花弄草的样子,让她怎么看怎么喜欢。无法解释。尤其是当她和Leo雷欧睡了一觉后,更是彻底地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因为这个男人不仅有力,生猛中却不鲁莽。特别是让女人先达到高潮的好习惯,她不知道是不是德国男人都这样。总之,和她认识的俄国男人很不同。她遇到过的俄国男人也生猛有力,却没有像这个德国的Leo雷欧那样细腻和顾及女人的需要。

她把自己这唯一的一个德国男人Leo雷欧当成了所有德国男人的缩影。

虽然两个人在做爱时是赤裸的,但是事后回想起来时,却总像是两个人都各自披挂了属于自己的国旗似的。代表着各自不同的民族。

上过床后和上床之前,男女关系会有质的巨变。最直接的就是在平时的接触中,无论是动作还是语言在上床之前还是保有矜持的,上床之后打开了和性有关的内容。

第一次见面,尤尤在德国只住了一夜,第二天便离开了。

因为Leo雷欧不能天天晚上都陪着她。一个有家的男人,一天不回家可以说因为喝多了不能开车了,两三天不回家就难以搪塞了。

于是他们决定安排尤尤先离开,随后Leo雷欧以出差的名义两个人在第三国再碰头幽会。

尤尤脱口说想去西班牙,Leo雷欧便一口应允。对他来说,只要在欧洲境内,去哪都一样。

于是Leo雷欧陪着她到西班牙的海岛Ibiza伊维莎住了一周。

对妻子Hanna 哈拿他是这样说的,说他认识了个在西班牙的花匠,对方邀请他到那里去看看他们种植的花园。也就是等于去做一次顾问的样子。顺便也想考察一下那边的花卉行情,所以大约需要一周左右。

Hanna哈拿很爽快地说:“去吧,家里有我呢。”

网络时代,在网上认识个新的客户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再说她也像是巴不得Leo雷欧可以出去走走,这样她就少了一点不想做爱的精神负担。

每次见Leo雷欧倒在自己身边不声不响地睡去,她都有一种歉疚感在心里。

对自己丈夫的性需求,她是一清二楚的。可是,她又实在是对做爱没了兴趣。那些多出来的抹油之类的程序令她苦恼。这假的工业合成的润滑水,不是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抹得再多也钩不起内心的激情,让她怎么都感到无奈。

所以,她对Leo雷欧的出游没往心里去。虽然也曾有过一念他会不会到那里是会别的女人去了?但是会了又能怎样?家里刚刚遭过一场火灾,如果接下来要离婚将家产再做一次分割的话,无疑是在让他自杀。她知道Leo雷欧是万万不会的。

她也万万想不到,Leo雷欧在外面招惹的女人竟然跑到德国来了,不仅如此,还就住在离自己不到25公里的某个地方。

就这样,尤尤和Leo雷欧在西班牙扮演一回归伊甸园的亚当和夏娃。

和Hanna哈拿不同,尤尤每天都像一只小麻雀般蹦蹦跳跳,围着Leo雷欧上上下下地转个不停。做爱时,她的身体反应和Hanna哈拿也有很大不同。

都说男女间的事靠的全都是化学反应。

Leo 雷欧在尤尤这里,脑子全部放空。什么生意上的困难、财政上的问题、火灾后的烂事,这些平时把脑壳塞得胀痛的一切,在面对尤尤时一下子全部消失。

说来令人难以置信。他感觉尤尤像个天外来客,可以和他用德语沟通,却对他的过去、现在和将来毫不知情,她对他的信任也好、调笑也好、撒娇也好,都纯真得毫无理由。

比如她从来不问今天我们做什么、吃什么或者去哪里。她那两只圆圆、大大的眼睛望着Leo雷欧时,就像孩子那样简单而又明亮。

再打个比方,如果Leo雷欧醒来了,她就也跟着醒来。虽然眼睛还是闭着的,手指头却开始在Leo雷欧的耳朵上、头发上慢慢地动。

动着动着Leo雷欧打个呵欠,翻个身抱着她又睡去,她便也无声无息地像个小兔子似地在他怀里睡得一动不动。

如果在她的手指头下Leo雷欧开始兴奋起来,她便拱着拱着一会把自己变成条缠来绕去的蛇,一会又把自己变成个蜜汁欲滴的仙桃,把个Leo雷欧弄得浑身痒痒,恨不得一口把她给吞个精光。

完事后,如果Leo雷欧说渴了,她和他在一个杯子里喝水,还总让Leo雷欧先喝。他喝剩下了她才继续喝。而在妻子Hanna哈拿面前,除非他病了,她才会去给他拿水,否则他有脚有手地想都不要想。

这个来自俄国的小仙女,在种种细节上都有着和德国妻子Hanna哈拿不相同的地方。

这让Leo雷欧像丢了魂一样,轻飘飘,晕乎乎的。不仅陪她去了西班牙,回来后,手机放在裤子口袋里,只要一震,他的心就跟着一震。

两人从之前的每两三天联系一次,变成了每天都要联系。从每天都要联系,又很快变成了每天都要联系不止一次。早晨醒来后要互相望一眼,晚上睡觉前还要互相望一眼。当然,这种时候,对Leo雷欧来说都是躲在厕所里完成的。两个人已经很有默契了,只见面做动作而不说话,以免声音传出去了被Hanna哈拿听到。又因为Leo雷欧是在厕所里,所以他们也顺便隔着屏幕恩爱一下。比如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

然后很奇怪地,这样之后,两个人的心一天都安逸了。

Leo雷欧的裤子口袋从此像钻入一只小老鼠般,时不时地就在心上挠他一下。把他整日里挠得乐呵呵的。

他再也不去找自己的妻子Hanna哈拿做爱了。因为有了尤尤的比较,他一下子明白了女人有卵子排出、高荷尔蒙和无卵子排出、低荷尔蒙之间的区别,那真不是仅仅通过抹油就能解决的事。

在他动作的时候,妻子Hanna哈拿的叫床声是苦而痛地透着一丝丝勉强的。而尤尤的则是欢欣鼓舞般充满了喜悦的。

不仅如此,有卵子排出的女人,越到后面越湿润,甚至到高潮时,他都能感到自己被对方所喷出一股潮热的泉水给包围了。

那是两种生命之交融的最高境界,就像他以前和妻子Hanna哈拿一样。只是以前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注意和体会深刻。

现在这种现象,在妻子Hanna哈拿那里是再也得不到了。

妻子的高潮线随着更年期的到来,迅速衰退,最后退到了不可企及之处,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再让这条线重新返潮,所有原来的**处,也都变得木知木觉。需要的时间大大延长不说,抹上去的润滑剂在空气中挥发干了,妻子的臀部就一扭一扭地开始不安起来,脸上也出现出不舒服的表情,声音明显含着痛苦,如果此时停下来再抹一次油呢?这做爱的兴致就彻底中断了。

所以,尤尤的出现对Leo雷欧来说无形中变成了一个宝。一个在失去了某样东西后被他重新获得的宝。

和尤尤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又恢复到了青壮年时代。一切都在优美和谐中一气呵成。

他感叹于女人的衰老竟如此迅速,也由此更加懂得了去珍惜尤尤现在的青春年华。

只是他无法给尤尤婚姻。这一点也明确地在第一次他们从西班牙回来后,就对尤尤说清楚了。

他说,我不可能和你结婚,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可能。因为我不想也不能和妻子离婚。离婚会失去太多的金钱和财产,离婚后我不再会有那么多钱,就也不可能再出去和你见面。

尤尤听了仅停顿了那么几秒钟后就一笑说:“我也并不想和你结婚。你对我来说太老了。结婚后没几年你马上就会走不动了,我就只能变成你的拐杖了。”

尤尤这样一说,Leo雷欧一下子更觉得她很难得。更不想失去她了。

其实男人说老也老得很快的,说不定哪天他们就突然发现自己的膝关节或胯关节不得不更换了。平时呼风即来雨的老二也软塌塌地不肯及时到位了,那种令人哭笑不得的状态还不是抹抹油就能给治好的。

作为男人的Leo雷欧自己也恐惧有那么一天,所以他对妻子Hanna哈拿很好,甚至当他有了尤尤后,因为多了一种负疚感,对妻子Hanna哈拿变得更百依百顺起来。

而这也恰恰是Hanna哈拿从中嗅出了丈夫身上有股骚味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上帝要给女人如此准确的直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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