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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乃珊,上海的女儿——纪念程乃珊女士逝世一周年

作者:闫莎莎  发布于:2014-04-22  点击:871

  


清明过后,淅淅沥沥,多雨的人间四月,程乃珊走了一年了。而我们仿佛根本不曾感到她的离去,灵性的文字使读者与作者内心靠近,隐秘而亲昵,不因岁月的颠沛流离而消减。

  程乃珊的一生,手中握着的一支笔大多数都是为上海而写的。上海是写不尽的,无数的人写过上海,然而写到自身仿佛也同上海融为一体的,倘要读者说出这样的几个作家来,立时想到的大概便有张爱玲、王安忆、陈丹燕,而这中间程乃珊也是无论如何跳不过的海派作家代表。她们相似但不相同。“我喜欢写作就像有人爱打麻将一样,是我的爱好,我不求流芳百世,只希望留下我的只言片语,灵光片刻。”程乃珊的“只言片语,灵光片刻”大都用在了描写上海这个城市的人情风俗与悲欢离合,一首首地地道道的上海之歌。她创作了大量充满海派风情的作品,比如《上海探戈》、《上海Lady》、《上海Fashion》、《上海罗曼史》、《海上萨克斯风》等,她笔下的人物有舞女、明星、金融家、太太、名媛、少爷公子……这些形象或精明老辣,或低回婉转,或哀怨惆怅,或醉生梦死,无不闪烁着上海这座城的底色。在某种意义上,程乃珊是继张爱玲之后写上海风情最真切的作家。如果说,张爱玲的上海底色是一抹银灰,程乃珊的上海则是一抹靛蓝。她写《蓝屋》中与姨太太相偕自杀的先生,《金融家》中的豪门生活,每一笔都精致细腻,深情中有款曲,疏离中有淡漠,把旧时代大上海屋檐下的人们写的淋漓尽致。在一个个故事与人物背后,是她对一座城市以及构成这座城市的人的精神脉络的“文学性”思考,她笔下的女子们赋予了上海以鲜活生动的都市传奇。看起来,程乃珊将笔触伸向了旧日往事,但她决计不怀旧,她不是以“后人”的情绪去追怀逝去的东西,而是以“今人”的目光洞察不能割断的历史链接。程乃珊的写作,就是从历史和情结开始的。程乃珊1946年出生于上海,曾祖父母是乡下的蚕农,祖父16岁卷着铺盖从乡下到城里谋生,到程乃珊出生之时,已是在上海金融界颇有地位的人物。可以说,程乃珊是不折不扣“老克勒”的后代。因为从小生活在上海、香港两地,既有对上层工商、金融界生活的丰富阅览和感受,又经历过特殊时期的变故和磨炼,能够用另外的眼光来审视家族风貌与社会景象。而她对上海又是别具情结与眼光的。

  赵丽宏曾说“程乃珊是上海的女儿,上海哺养了程乃珊,她也以自己的充满感情的个性文字,回报了这座城市。”

  她的文字的成就回报了上海,而她生命的本身也回报着、不辜负这座城市。

  程乃珊与上海是割不断的一对双生花。除去作品与文字里的浓浓上海风情,她本身早已与上海融为一体,与笔端描写的上海的文字融为一体。接触过程乃珊的人,似都以“热情“、“开朗”、“真挚”、“热爱生活”等词形容她,这是一个将生命活得很有魅力与张力的女性。有人说程乃珊的作品小资情调,受捧于小市民,她自己则欣然接受“我就是写给小市民看的,我自己就是小市民”,老电影艺术家秦怡则称程乃珊为上海小资情调的开拓者,赞赏有加。“她眷怀洋场氤氲、咀嚼海上风华,不仅对上海滩的名门淑媛、少奶奶、歌女、影后、保姆、女工等风俗画卷了然于胸,更是以一位地道的‘上海Lady’标准要求着自己,衣衫不整不上餐桌、头发不梳不出门。”而她在香港那一段供职、看书、写作的生涯,薪水微薄,却仍保持精神充实,生活雅致的人生态度。其实这些都表现了她身上一种值得中国女人鼓舞的特质,“生而为女人,不愿辜负。”这句话是相对于松子似的“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女主角松子写给自己的。出自太宰治《人间失格》。]的反照。海派文化的精致与开放,对女性的包容,小市民对于生活的热衷与热情,程乃珊本身深刻地体现着,上海这座城和它的内在文化精神为女性的自由成长与生命的延展提供更多的可能。“她开朗,热情,热爱生命,也热爱生活”,这种爱是一种市井的快乐的优雅的爱。

  程乃珊最喜欢“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这句名言。但她又是幸运的,飞过了,也留下了优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