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携妻出差遭父反对 偶然发现精神重创

作者:林继明    更新时间:2017-02-25 22:40:44

白茂山要去河南出差洽谈一笔天上掉下来的业务,但又担心他一走香娥会重蹈覆辙跟父亲发生不正当关系,这事大家都没挑明,心里却有素。他先试探性的问香娥愿不愿意去,她虽表示听候丈夫安排,却显得不那么积极,强调父亲不会同意。白茂山觉得有几分道理,就去找母亲帮忙,白夫人考虑也不用考虑完全支持,她懂儿子的心思。晚饭时家里人围着圆桌吃火锅,大堂内热气腾腾,白老爷风寒初愈在喝陈年的虎骨酒,大家都蒙头夹菜涮自己的没有多说话,香娥知道丈夫一会准要请示这件事情,等来等去没见他开口有些局促不安,去还是不去搁在心里难受,很不自然的桌上忙来忙去谁够不到菜她将盘子移过去,又惊诧道:“哎呀,这锅里水要干了,张妈——”张妈在旁边候着,上来在锅里添了点水,再往炉口加入新炭,香娥盖上锅盖,扣上烟囱,挑了挑新炭,顿时劈里啪啦作响。白老爷停下剔牙,喝了口酒,又捋捋胡须没看其他人,年纪大了有时候他不愿意多说话,同桌的都放下筷子等锅里的水沸腾,空气有点沉闷,香娥的目光无意中与贺兰对视了下,两人莫名的莞尔一笑。白夫人扫了眼儿子问:“茂山,你下午好像说要去出差,去哪儿娘忘记了?”白茂山一直在思想斗争,生怕被父亲强硬反对,香娥留在家里是绝对不放心的,母亲突然挑出话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后天。”转而又对父亲说,“爹,有件事我要告诉您,白天我去商会开会遇见位老板挑我一笔河南洛阳的生意,是他朋友的,数量挺大,我估摸着能够消化掉就接下了,我和他约定后天一起去洽谈,您看?”白老爷听到儿子要去出差,酒气一股脑涌遍全身,热烘烘的,停下酒杯激动的望着儿子鼓励道:“好啊,有生意干嘛不做?你去吧,厂里工作安排好就行。”白茂山怯生生说:“爹,这次我想带香娥一起去玩玩,上次天津没让她去成还不高兴着......”还没等他说完,白老爷态度强烈的教训道:“现在工作这么忙还有时间游玩?谈生意就给我好好的谈,别一心两用,再说冬天洛阳很冷没啥好玩的,等天气暖和了,工厂里不忙的时候,你带她到上海去玩吧,顺便看看你大妈和弟弟。”白茂山心理早有准备,大脑还是轰的一下闷住了,目光投向母亲求援。白老爷语气坚定的说:“就这样决定了,来来,水开了大家继续吃。”香娥有点小兴奋,动作麻利的取下烟囱,揭开锅盖,一股热气冲天而起,惊呼道:“哇,大家快涮啊。”她夹起片羊肉涮了下送到公公碟子里说,“爸,您吃,多吃点补身体的。”想想不对劲,又夹了片涮完给婆婆,讨好道,“娘,您也吃。”白夫人筷子往桌上狠狠一拍,全桌人吓了跳,紧张的看着她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白老爷呛了下一口酒洒在衣襟上,埋怨道:“夫人,你这是干嘛,谁惹着你啦?”香娥以为自己那片羊肉夹错了,战战兢兢的解释道:“娘,您、您若羊肉不想吃,儿、儿媳妇夹还来。”白夫人沉着脸道:“不是冲你,别说话!”张妈替白老爷擦干净衣服远远的退到一旁,白老爷问:“那你冲谁,都好端端的吃着?”白夫人大声道:“就冲你,我来问你,茂山要带媳妇出去散散心,你因何几次三番从中作梗,到底想干什么?”白夫人这话内容丰富,铿锵有力,简直是一针见血,把白老爷训斥得胡须根根竖起,心虚的望望儿子狡辩道:“我哪里作梗啦?上回南北政府在打仗,天津不安全,我才不让儿媳妇去的,这回不是在跟日本人打嘛,我也是替茂山他们着想。”白夫人反驳道:“河南又没有日本人,打什么仗?”白老爷故作镇静抿了口酒说:“主要是那里天气冷,没啥可玩的,还有,儿媳妇是我们白府的总管,她不在白府谁打理?”说完又倒了点虎骨酒,对贺兰暧昧的笑道,“这酒今儿个越喝越精神了。”贺兰害羞的说:“老爷说这话让贱妾听了燥燥的。”白夫人生气一把夺过酒怒道:“喝什么喝,你还有多少理由全说出来?香娥不在我来打理行吗?”白老爷在家里就怕白夫人,也许是因为自己觉得愧疚了她,说到这份上也不好再坚持,也怕被夫人曝出丑事下不了台,连忙换作笑脸说:“夫人,别这样嘛,茂山要带媳妇出去决定权在他哪,当爹的只是建议罢了。”说完若无其事端起酒杯继续喝起来。白夫人见丈夫软下来,就对儿子说:“他同意了,你决定吧。”白茂山怯怯的问父亲:“爹,那我后天带香娥去喽?”白老爷夹着筷子朝他挥舞说:“去吧去吧,最好别回来了。”香娥隐隐的有些失望,不由自主的脱口道:“茂山,你看爸生气了,要不我们以后......”白茂山瞪了下她说:“你别罗嗦,就这样决定了。”——这是他很少的公开与霸道的父亲作对,情绪上有豁出去的味道,白夫人看得清楚,打圆场说:“这事别再议了,大家涮羊肉,一会水又要烧干了。”

贺兰大喘口气的出来制造气氛说:“吃吃,老爷,您酒喝差不多就行了,喝多上火。”

晚上,在白老爷炕上,贺兰依偎着他挑拨说:“老爷,今儿个在饭桌上您脾气越来越好了,以前您说的话可是铁板钉钉的呀。”白老爷不想谈论这话题,敷衍道:“这不是原则问题,他们不听我也没办法。”说完挠挠身子,转移话题道,“我浑身咋火辣辣的,怕是虎骨酒喝多啦。”贺兰翻到他身上矫情的说:“老爷这是上火哩。在白府也就是贱妾的身子在给您败火,可老爷心里想着谁天知道。”白老爷见她明显在吃香娥的醋,狡猾的骂道:“你这贱人真没良心,现在家里就你和二姨太了,别看我对她客客气气,但好多年不点她了,你还不知足,以后别乱说闲话,小心家法伺候。”贺兰忸怩的回道:“老爷舍不得的,把贱妾弄残废了谁来伺候您?”

灯火点点,西厢房大少爷的屋还亮着,香娥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回到房间里举手投足都那么的小心翼翼,她是个喜欢旅游的人,刚与白茂山结婚那段时间随他去外地游玩过几次,后来因为白茂山工作忙就没有再双双出游过,两人在被窝里很拘束,白茂山问:“你好像不怎么兴奋,我们好多年没有出去过了,这回带你去洛阳逛逛,那儿是中国文化的摇篮,古代好几朝定都在那,白天我在商会听有人说民国政府打算迁都洛阳,日本人在上海打仗,南京不安全了。”香娥潜意识里是不想去的,抓住机会问:“那洛阳就安全吗?”白茂山说:“洛阳和上海有两千多公里,打不着,就算打的着我也要带你去,我喜欢夫唱妇随,丈夫对妻子好,妻子对丈夫忠诚。”——他这话是有所指,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香娥心揪了下埋进他怀里说:“我只爱你一个。”白茂山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应该说,你是我的。”

香娥内疚不堪,连忙嘴堵了过去,紧紧贴住他的嘴唇,两人缠绵着,白茂山特别的有成就感,仿佛他是在两个男人之间赢得了香娥,一边猴急的抚摸着她,一边喃喃道:“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香娥卑贱的回道:“我的主人,您要是还不满足就狠狠的拧我,您满足了我就高兴。”白茂山一向夫妻之事很文雅,猛的拧了下她胸部,香娥满意的呻吟了声说:“再大点力气。”白茂山停下说:“你真下贱,就像要赎罪似的,可我下不了手。”霎时,香娥的自虐之心被唤醒,进入了与白老爷**的场景之中,使劲的真真假假的浑身抽搐起来,脸白白的好像就要咽气......

这一晚他们很快乐,白茂山说:“我们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白茂山上班去了,香娥在家里收拾衣服,去多少日子说不准,看洽谈的情况,所以估算一个礼拜,整出个大箱子。白老爷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散步,大声咳嗽几下,目光不时的朝西厢房香娥的屋投去,想到她要离开家里几天就如一去不回了似的,顿时有种惘然若失的滋味,总想叮嘱几句,或者私下告别一次才踏实,可是他在白府要避这个嫌,公公单独去儿媳妇屋里串门说出去遭人闲言碎语,最主要是怕儿子突然回来。

香娥的屋挂了棉门帘像是关着,有一扇窗户朝上撑了根木拴子半开着,偶尔可以望见她在里面忙碌,白老爷东张西望院子里没人,悄悄凑近快到西厢房的时候,贺兰在背后喊了句:“老爷您在外面啊?”白老爷做贼似的惊出身汗来,忙转身往别处走的样子说:“是啊,天气好我晒晒太阳,你从哪来?”贺兰答道:“我去街上买花生。”说着从袋子里掏出颗花生,剥开壳捻去皮往他嘴里送去,白老爷避开说:“不吃不吃,我牙咬不动。”贺兰笑道:“那晚上让贱妾咬碎了送老爷嘴里,这个营养可丰富了,男人女人吃了都好。”白老爷没心思听她调情,挥挥胳膊说:“去去去,被给我恶心了,回屋吃你的。”贺兰瞧了眼香娥的屋说:“老爷这是要找大奶奶谈事情啊,那去吧,我守着不让外人打扰。”白老爷骂道:“你这贱人就是嘴碎,不给你施家法看来是记不住白府规矩。”贺兰知道白老爷只是说说而已,目前在白府老爷已经没有喜欢的女人,所以她说话越来越放肆,扭扭腰贴上去嗲嗲的说:“在老爷眼里我本来就是个贱女人,贱给老爷是我的福分,老爷心疼贱妾舍不得施家法呢。”他们这一来二去被香娥在屋里听见,窗户内探出头道:“吆,爸和三姨太在门口啊。”她出来说,“我正在收拾行李呢,你们在是在干嘛嚷嚷着。”贺兰说:“你明天要出远门,老爷是不放心想来叮嘱几句。”白老爷不好意思的说:“没有没有,我在散步,有茂山陪着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贺兰就希望白老爷进去,两个干柴烈火单独碰在一起肯定不会错过,她了解白老爷喜爱这个儿媳妇,香娥也是个闷骚的货,大少爷这些天常常上班时间中途回来,就等看他们被抓个现行,把香娥搞臭,甚至离婚赶出白家,总管职位就是她的了。她亲切的走过去说:“大奶奶,你行李收拾得怎么样啦,让三妈看看。”香娥说:“这有啥好看的,都是我和茂山的替换衣服。”贺兰说:“反正没事,难不成有秘密不让看?”香娥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说:“看你说的,那就看看,舍不得你胡说八道。”贺兰扶着白老爷随香娥进屋,炕上放着一只翻开着的大皮箱,一眼望去里面全是衣服,贺兰装模作样走过去说:“吆,那么多衣服啊,你们这是要去几天?”说着故意惊诧的对白老爷说:“老爷,他们这是要离家出走的意思嘛。”白老爷见她挑事,解释说:“茂山这次去洽谈生意顺不顺还不定,多准备几天嘛。”香娥没好气的说:“茂山他也这么说的,三妈,你还有啥要问?”白老爷没话找话的问:“冬子谁照顾?”香娥回答说:“晚上跟娘睡,白天让二妈接送冬子上下学,没事,她下午在娘的禅房念经,完了直接过去,实在腾不出时间还有三妈呢,你说对吧?”她回头问贺兰,她不在屋里,奇怪的说:“咦,咋不声不响的出去了?”白老爷走到窗户前往外探视,香娥问:“她在门外吗?”白老爷没说话,“吧嗒”放下窗户,转身一道尖锐无比的目光射向她,香娥顿时丢了魂魄,双腿疲软,白老爷甩掉拐杖将她揽在怀里说:“不去了好吗,我们可以天天晚上在一起?”香娥惊慌的直摇头说:“老爷不要在这里,茂山回来就完了。”

贺兰让他们撮合在一间屋里,紧接着是期待大少爷会回来,她靠在大门柱子上咬着花生向胡同深出眺望,地上花生壳吐了一大堆。管家推了辆平板车满载着煤块咕咕噜噜到门口停下,贺兰坏水冒出来,主动与他打招呼:“管家咋今儿个亲自去买这东西?”管家活动活动腰说:“是三姨太啊,现在煤的价格涨得厉害,下人他们不会还价,好了,下面搬运是他们的事喽,我去叫他们。”贺兰拦住他问:“你这煤块多少钱买来的,不要禀报总管吗?”管家大大咧咧的说:“可不是,我是管家她是总管大奶奶,能不汇报吗?本来我想先请示,可这来来回回的怕价格又要涨,就先斩后奏了,比上个月只涨每公斤八角钱。”贺兰吓唬他说:“你胆子大吆,大奶奶可不好说话,还是主动先去汇报吧,她在屋里呢,白老爷也在。”管家没在意,说:“不忙,先卸煤。”他人走到院子里看到扫地的孙伯,喊道:“孙伯,麻烦您去叫几个人推小车来运煤。”孙伯远远的数落道:“你这小子老是把我当佣人使唤,你自己不会去叫?”管家细细的娘娘腔嗓子吆喝道:“看您说的,我啥时把你当佣人?我不马上要向总管汇报嘛,快去快去。”

香娥躺在炕上跳起身说:“管家要找我,快,快出去。”

白老爷骂道:“这王八羔子啥时不能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要汇报,让他在门口喊,你装不在就行了。”

香娥整理衣服说:“您没听三姨太也在?”

白老爷问:“她在门外干什么?”

孙伯叫来三个下人推小车过来运煤,白老爷挑开门帘回头大声叮嘱香娥道:“记住你跟茂山路上要小心啊。”见下人在搬运煤,又招呼道,“正忙着哪。”管家上来禀报:“老爷,今天煤块又涨八角一公斤,我看差不多就先买下了,家里煤不够晚上烧炕了。”白老爷从来不管家里的这些事情,这回心虚一本正经的教导起来说:“为什么非要等烧没了再去拉?”管家解释说:“是烧炉子的早上才告诉我的。”香娥出来摆出总管的架子训斥道:“别强调理由,这说明你们之间没有交接妥善,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好,要你们这些下人有何用?”管家点头哈腰应道:“是是,总管批评的对,我们改正,我们改正。”搬运的人都楞着听训,香娥很不高兴这些人都看见了白老爷和她身处一屋,板起脸呵斥道:“都傻楞着干吗?快搬呀。”

白茂山突然跨进院子,手里拎了只公文包,里面是工厂的生产能力汇总报表,带到河南谈判时向对方介绍,一看这么热闹,父亲和媳妇也在,便问:“发生什么事啦?”香娥说:“没事,管家刚买来新煤向我报告价格。”白茂山对父亲说:“爹,这点小事您也出马,回屋吧,这儿冷。”白老爷干咳几声说:“这些人不会做事,在院子里嚷嚷着,我正歇着呢,早知道香娥在,我就不出来了。”说完就走,贺兰抢过几步搀扶他回屋,白老爷小声问:“你刚才在大奶奶屋里怎么突然出去啦?”贺兰神秘兮兮一笑道:“您和大奶奶谈工作,我不是多余的嘛,嘿嘿。”白老爷听了欢喜却要装出生气,说:“你这贱人,不打你骨头痒。”一抬手要用拐杖佯装打她,发现留在香娥那,紧张的说,“快快,三姨太,你去大奶奶房间把我的拐杖拿来。”

贺兰咯咯咯笑着准备过去看笑话了。

在屋里,白茂山问:“东西都收拾好了?”香娥说:“都收拾好了。”白茂山从包里取出文件架子说:“把这塞进去,明天谈判时要用的。”香娥从地上抱起箱子搁炕上,白茂山说:“箱子脏,咋放被褥上,你看乱糟糟脏兮兮的。”香娥说:“这儿展得开,箱子我擦过,您今天回家咋那么早?”白茂山说:“明天早上要出发,想回来早点收拾早点睡觉休息,别耽误发车时间。”香娥会意的亲了他一下说:“晚饭还有些时间,我们忙完就躺被窝里小歇会吧。”白茂山皱皱眉又抿了抿舌头说:“你嘴巴好臭,像是水烟味道,哪来的?”香娥马上联想到白老爷,慌忙辩解道:“哪有,大概是中午我把早饭剩下的煎饼裹大蒜吃了的关系。”她张口哈了几下说,“对,都是大蒜味,你不爱吃所以比较**。”白茂山想了想说:“也许吧,我不知咋的就是不爱大蒜,爹说我不像北方汉子。”

香娥铺被子准备睡觉,白茂山坐靠窗的椅子上脱下棉大衣,脱下鞋子,瞧见桌下有根拐杖,拣起一看认得是父亲的,忙问:“爹来过?”香娥背对着没看见拐杖,以为丈夫还在纠缠口臭的事,顺口道:“爸怎么会来我屋,刚才听到管家在喊从自己屋里出来的,就站大门口,你不是看到啦?”她这番话本身就是不打自招,白茂山语气怪怪的问:“那这拐杖哪来的,这不是爹的吗?”香娥猛一回头看到丈夫手里握着拐杖,脸色苍白,楞了须臾忙改口道:“哦,想起来了,刚才爸和三妈一起进来过,说看我行李收拾好了没,爸不想进来,是三妈硬拖来的,怎么拐杖没拿走?”——贺兰在门外喊:“大奶奶,我来拿老爷的拐杖。”她是故意喊得满院子听得见。香娥打开门说:“我爸也真是个,刚才与你一起来看我收拾行李,离开咋拐杖也不带走,不是说没拐杖走不了嘛。”说完拿过丈夫手中的拐杖交给贺兰,贺兰见白茂山的脸色难看,暗中幸灾乐祸,顺势添了把火说:“我哪知道啊,我和他一起进来后就退出去了,管家运来一车煤正个他说话呢,老爷听到门外声音才出来,大奶奶你咋不提醒他?”

贺兰故意用了两个具有挑拨性质的话“退出去”和“老爷听到门外声音才出来。”这说明公公和儿媳妇是单独在屋里,白茂山听罢怒气冲天,等贺兰走后狠狠的就给香娥一记耳光,香娥捂着脸问:“茂山,您怎么打我,我做错什么了吗?”白茂山指着她手在哆嗦,“不要脸”这句骂就在喉咙里卡着,支吾了半天揪住香娥说:“你——”他实在骂不出口,不是舍不得骂媳妇,而是不敢把事情公开挑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给自己的伤口撒盐。香娥知道大势已去,反倒没有那么害怕了,戚戚的流下眼泪,然后平静的说:“茂山,我对不起您,请允许我解释好吗?”白茂山猛的推开她怒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平时最讨厌撒谎,明明爹来过却说没有,就刚才的时还想不起来?来就来了,看看你收拾行李没啥大不了的,你亏什么心?”

香娥目瞪口呆,她不明白丈夫是真的不知情,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隐隐的觉得他的可怜,自己的卑鄙,她拥到丈夫怀里,白茂山甩开她出去了,香娥追到门口问:“茂山,您哪去?”白茂山停住脚步,想了想平静的说:“去厂里,忘了件时事情。”

他去了八大胡同喝酒,第一次来这里,完全是另外的世界,一个曾经让他不齿的地方,可他现在需要宣泄,用自己的出轨来平衡媳妇的不忠。来了名看上去端庄的女子,发觉与自己媳妇有几分的相像,伺候他喝酒,他很快醉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女子答:“香香。”白茂山惊谔的望了她半晌说:“这是天意吗?我媳妇叫香娥。”香香自卑的说:“香香不过是一个红粉,哪能与先生的太太比较?”白茂山恍惚的说:“太太?哦对了,是太太,你现在就是我太太,不可以吗?”香香嫣然一笑回道:“好,我就是您的太太香娥,只要客人开心,叫什么都行。”白茂山身体往她身体倾斜过去,念念有词道:“你就是香娥,我的媳妇,白天在这里接客,晚上回来当淑女。”香香见多识广,明白这位客人在家里受媳妇气了,甚至于他发现自己媳妇红杏出墙跑来这里宣泄,便顺着他取巧道:“对,香娥就是个万人压的,您满意了吗?”白茂山突然放声大笑道;“满、满意,满意,你、你脱光了,那种人是不穿衣服的。”

白茂山从白天一直呆在窑子里厮混到晚上十点钟,一口一个香娥的喊着对方,香香痛快的应着,出来时,眼见着香香又让老鸨介绍给了另外一个大汉,白茂山莫名的兴奋,回到家见大堂灯亮着,踉跄的走过去,意识到自己这样子不能让媳妇看见,到大堂喝杯茶醒醒酒,推门一看居然是母亲和香娥静静的坐着。

白老爷的点蜡早就已结束,白夫人见香娥满脸愁容,问她:“茂山咋去厂里到现在还不回来,你们明天一大早不是要出发的吗?”香娥不想说白天的事,摇摇头答:“娘,我也不知道,今儿个他不知怎么了,没说晚上不回来吃饭呀。”白夫人很**,就留着一起等儿子,两人回头看闯进来的真是白茂山,醉醺醺的样子,白夫人忙过去搀扶他问:“你咋回家又出去啦,还醉成这样,以前没这样过啊?”闻了闻他身上,严肃的问,“这么难闻的香水,去哪喝的酒?”香娥换下白夫人说:“娘,别问了,看他醉得不行,儿媳妇这厢就扶他回屋睡吧。”

屋里炕热的,被子已经铺好,白茂山昏沉沉倒在被子上,香娥端来热水替他洗脚,脱衣,硬是塞进被窝里,自己脱尽衣服温柔的依偎着他,白茂山呼呼睡着了,香娥去闻他的嘴,除了酒气女人香水味十足,她一点点往下闻,去舔,全身都有股刺鼻的味道,直摸到下身黏糊糊的东西什么都清楚了,这是自我堕落的表现,说明丈夫已经了解一切,她想到这痛苦的抱住他啜泣起来。

第二天四点多的时候,这是他们说好要起来赶火车的时间,白茂山跳起来望了望挂钟,推醒香娥说:“起来,要洗脸吃饭时间很紧的。”香娥睁开眼睛迟疑的望了他片刻,想起昨晚的事,以往每天起来第一动作是亲亲丈夫显示恩爱,这次她没有动,不是嫌弃他昨晚玩了女人脏,而是认为自己身子不干净没有这个资格。白茂山笑笑问:“怎么了,你眼神好奇怪。”他亲了她一下,自己率先穿衣服,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吃早饭的时候只有白夫人出来陪他们,时间也实在太早,天蒙蒙亮院子里还弥漫着昨夜的旧梦,连说话也带着沙哑。张妈端出锅新煮的大米粥、馒头和辣酱以及京葱放在盘子里,白夫人亲自掰开几根京葱,折断搁在他们面前,她自己没吃,纯粹是陪他们,她的作息时间是每天早晨六点起床,梳洗完去禅房敬香点蜡,然后才能进餐。香娥说:“娘,茂山不吃葱。”白夫人说:“我知道,让你吃,到了河南没这个。”香娥笑笑说:“他不喜欢这味道。”白夫人会心一笑说:“他真霸道。”白茂山只顾认真的吃着好像什么也没听见,白夫人望着他,心里有话却不知该不该说,在带香娥去出差的事情上他们父子之间闹了不痛快,虽说那是他父亲别有用心,但他是一家之主,威信和感情都受到伤害,总想叮嘱几句,又怕儿子这个倔脾气反而迁怒于香娥。

一阵沉默。香娥没话找话对白夫人说:“娘,您回屋再歇会吧,我们吃了就走的,您不用送,最多也就是个把礼拜就回来。”白夫人说:“没事,娘醒了便睡不着了,你们出门在外要相互照顾。”香娥应道:“嗯,知道了,娘。”白夫人又叮嘱儿子道:“茂山,香娥不大出门,你可要看住她啊,别丢下她去谈生意把她给丢了,娘可不答应。”白茂山头也没抬硬邦邦的脱口一句:“她又不是小孩子。”白夫人说:“这算啥话?”她尴尬的笑笑对香娥说,“我这儿子有时候就是不会说人话,别介意啊,他就这样,情商低。”香娥讨好丈夫道:“娘,茂山是工作累了缘故。”白茂山敲敲桌子面无表情的说:“哪那么多废话,快点吃,我们要赶时间。”一棍子把香娥的马屁打下去。

与白茂山一起出差的欧阳老板由司机开车到达白府门口,按了几声喇叭,白茂山说:“人到了,我们走吧。”白夫人起身送他们,香娥说:“娘,您衣服单薄就别送到门口了,这就留步。”白夫人说:“不碍事,一会工夫冻不着。”白茂山吩咐张妈去开门,脱下貂皮大衣披在母亲身上,提着大皮箱往门口走去,欧阳老板在车内没有出来,司机下来替他们打开后备箱放入箱子,然后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白夫人将大衣披在儿子身上叮嘱道:“一路小心。”香娥说:“娘,我们走了,您回屋吧。”——白夫人完全能够体会儿子内心的痛苦,他为了这个家默默承受着男人难以承受的屈辱。

他们三个坐在后座,欧阳老板属于矮胖身材,香娥穿的是一口钟棉斗篷,挤在中间感觉特别的拘束,她很注意自己的形象,身体前倾笔直坐着,欧阳老板夸奖她时,她笑不露齿,目不斜视,尽显大家闺秀的气质,白茂山总岔开话题谈生意,欧阳老板不愿意听这个,摆摆手说:“白老弟,我只是搭桥牵线之人,具体生意你和我河南朋友去谈。”白茂山有点尴尬,他不想让别的男人津津有味的评介自己的媳妇,经过昨天的遭遇,他心里已经处于高度提防,仿佛所有男人都在动自己媳妇的坏脑筋,刚才上车前他思想斗争了一瞬间,本想自己先上车坐欧阳老板身边,又觉得这样不礼貌,不是对媳妇不礼貌,而是让欧阳老板觉得对方在有意避嫌,为了生意顺利,硬着头皮请香娥先上车。香娥似乎洞穿了丈夫的心思,想出个办法道:“哎呀,看你们隔着我一个小女子谈得多累,我换个位子你们方便些。”这正合白茂山意思,一边假惺惺的说:“不用这么麻烦吧?”一边臀部已抬起来准备换位子,欧阳老板似笑非笑说:“对对,换下位置我们说话方便。”

香娥顺利的从丈夫腿上翻越过去,头靠在车窗上合上眼睛说:“我睡会,你们谈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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