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r旋风一般冲入总裁办，却看到何慧妍不安地在门口踱步。
“怎么不进去？”Peter停住了脚步。
何慧妍咬着下嘴唇，脸色略微尴尬：“老大让我等在外面，说你来了再一起进去。”
“我正想问你呢，怎么回事儿？”Peter有点儿发急，这件事情确实是他最后交给何慧妍做的，只是没想到这次出了这样的岔子。
“我……”何慧妍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里面的门突然打开了，殷磊出现在他们面前，带着些许疑惑：“怎么，开小会？进来！”
殷磊走向大班桌，一手撑着桌面，背对着两个人，一手往沙发上一指。Peter与何慧妍坐到了沙发上，殷磊转身面对他们，浑身凝结着寒气。两人坐着仰视老板，顿感压力倍增，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你签的字。”殷磊看着Peter，倏尔又把目光转向何慧妍：“你经的手。”脸上浮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你们应该最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Peter清了清嗓子，实话实说：“我是按照操作流程，把单子递交到何总务这里的。”
何慧妍的气息有些不稳定，两手相交，手指间慢慢滑动：“我，当时……吴总出差，我就代劳了。我想蓝灵是时尚界人士，我们这儿有现金交易，也有物品交易。正好这儿有几款卡地亚的首饰，女孩子嘛，都喜欢这些东西的，再说金额又相当，所以我也不认为有什么……特别不妥的地方。”但是声音却明显低了下去。
“我想，何总务应该已经知道哪里不妥了。”殷磊一字一句地说着，嘴角泛起了微笑，只是这笑容让人感到不安，以及这笑容背后的不确定性。
何慧妍顿觉毛骨悚然，她不太敢直视殷磊，这么些年来，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她可以付出温情，她可以积蓄耐性，她可以痴痴等候，但是从没有哪个时刻，像今天这样感到狼狈。办公室里的沉重感是显而易见的，何慧妍把一个手指缠到另一个手指上，又把另一个手指再缠到这个手指。殷磊的沉默让她害怕了，这是她不曾见到过的殷磊。
殷磊返回大班椅，落座，双手抱胸，眼睛望向窗外，似乎在考虑这什么。
“殷总，要不明天召开一个发布会，澄清事实。”何慧妍打着胆子迎视着殷磊，抖豁地提出了建议，声音微微发抖，心里的能量已经变成了冰块。
殷磊回过神来，眼睛幽深地盯着何慧妍：“本来就没什么，又哪里需要澄清？Helen，你是怎么了？”他收回了目光，紧盯着手机：“请你来，就是给我出这些馊主意的？”
对于女人来说，这些话属于“重”了，何慧妍险些倒在沙发上，她不敢再说话了。
“明星嘛，都想出名，可以理解。”殷磊意味深长地叹息道：“可是用这样的方法来干扰我，那我就不太乐意了。有机会，得请人好好给她上上课。”
“殷总，您打算……”何慧妍心里一颤，试图分析着殷磊的意图。
殷磊头一歪，冷冷地看着她：“嗯？”
何慧妍慌忙摇头，再也不敢吱声。
“今天你也累了，先回吧！”殷磊发出了指令，让心乱如麻的何慧妍如释重负，忙不迭站起来，准备起身告辞。
在她离开之前，殷磊微笑着发出了警告：“记住，此风不可长。”何慧妍没有琢磨出这句话的具体含义，脑子里早就七荤八素了，她应答了一声，退了出去，估计今晚她也是休息不好了。
待何慧妍离开后，屋子里一阵缄默。Peter站起身走到殷磊面前，刚要开口，殷磊做了个让他不要说话的动作，压着嗓子提醒道：“门口看看去。”Peter明白其意，悄声走到门口，冷不防打开办公室的门。Peter探了探身子，向外张望着。还好，没有人，他走到门外，四下打探着，先关上了大门，然后折回殷磊的办公室，关上了里面的小门。
殷磊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外，然后走到窗前。他很庆幸，公司里买的那些首饰之类的奢侈品，个个都是偏中性的经典款，没有什么有关情爱的象征。所以即便是送出去，也没有丝毫暧昧的把柄。但是，公司在与有业务往来的人结账时，从来不用实物，尤其是对女士，这样做被传出去，对殷磊是很不利的，别人会把华伦集团的行为误解到他的身上，会令他有口难辩。
Peter担忧地问道：“Lily那边有什么回应吗？”
“联系不上，使小性子了。”一提到林若岩，殷磊便是笑意，也是无奈，他已经不在Peter面前避讳什么了：“也难怪，正常人都会这样。”
“那我跟她去说明一下。”Peter用征询的目光望向殷磊。
殷磊摇摇头，不做声，良久，才开口：“今晚的事情，会让我明天上头版。我现在不方便和岩岩接触，你和李彤是我身边的人，为安全起见，近期也不要和她联系，我不想把她牵连进来。过一段时间，我会向她说明一切。”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个女明星，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