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雌猩猩救孩子~白眉母狼救子

作者:蔡振兴    更新时间:2013-08-08 09:48:13

雌猩猩救孩子

在美国芝加哥市的布鲁克菲德动物园里,有一个猩猩苑,5只雄猩猩和1只名叫玛丽娜的雌猩猩生活在这里。玛丽娜已经做妈妈了,可爱的小猩猩总喜欢爬到她的背上,和妈妈一起玩耍。

一天,像往常一样,猩猩苑四壁的铁栏杆边围满了游客,大家都想看看这些可爱的大猩猩。一个名叫米兰的3岁小女孩也挤进了人群,她个子太小了,根本看不到大猩猩的样子。于是,米兰趁着爸爸妈妈不注意,悄悄爬上了铁栏杆。可是,还没看到大猩猩,她就脚下一滑,跌进“猩猩苑”,昏了过去。

人们都被这意外的情况惊呆了。猩猩苑四周的石壁很高,米兰从高处跌落,伤势一定非常严重。更危险的是,五只雄猩猩也对着上面掉下来的“不速之客”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从各自占据的猩猩山上爬下来,慢慢地向小米兰逼近。

母猩猩玛丽娜也发现了米兰。她驮着小猩猩快速的奔过来。小猩猩被妈妈的剧烈动作吓坏了,紧紧地搂住妈妈的脖子。很快玛丽娜就超过了五只雄猩猩,来到小米兰身边。她一把抱起小米兰,紧紧地搂在怀里。

玛丽娜抬起头,“猩猩苑”四壁的铁栏杆边,人们正在焦急地冲她大喊;她又向后望一望,5只雄猩猩还在朝这里逼近。她看看前面那20多级台阶,这台阶正是通往铁栅栏的路。终于,玛丽娜迈开了步,朝着台阶走过来。

人们都屏住呼吸,注视着玛丽娜的一举一动。

玛丽娜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发现5只雄猩猩还一直跟着她。她立即停下来,对着雄猩猩龇牙咧嘴,跺脚大吼,显然是在警告他们:“你们这些坏家伙,离我远一点!”雄猩猩可不理睬这一套,继续尾随玛丽娜。

玛丽娜把米兰搂得更紧了。她没有再回头,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走向栅栏门。

“猩猩苑”外,此时已经做好了各种救援准备: 游客中的四名医生,全部集中在铁栅栏外,一位女士在搜罗游客们带的各种零食,准备奖励玛丽娜。“猩猩苑”的工作人员也调来了两支高压水枪,对准了栅栏门,两股冲击力很大的水流,哗哗地直冲向5只雄猩猩。雄猩猩们为了躲避这意外流水的冲击,慌忙用双手遮住了脸,停止了前进。

玛丽娜抱着小米兰,走到了栅栏门口,轻轻地把小米兰放在了地上。人群欢呼起来,米兰的妈妈更是激动得大哭。玛丽娜接过了人们为她准备的一大袋零食,带着她的孩子重新爬回了属于她的猩猩山。

小米兰得救了!玛丽娜似乎也很自豪,因为,当人们大声喊着:“OK,玛丽娜!”时,她也举起了手臂,冲大家使劲地摇呢!


刊于2001.9安徽《少年博览》杂志

龙潭湖怪鼋

乌龙坡下的乌龙村旁有个龙潭湖,湖面有百亩,水深水清,为了让湖水产生效益,村里曾连续三年投放1000公斤草鲭、鲤鱼苗,年底用大型围网拉捕,结果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连一片鱼鳞也未捞到。村民们的判断是水质不宜。也有人说从来未见龙潭湖干涸,可能它底下有暗泉,鱼苗被暗泉吸走了。

一个夏天的下午,气压很低,天气很闷热,远处有乌云漫过来,并伴有隆隆的雷声。沿湖住着的树根叔到湖边牵羊,猛然看见潭中兜翻起巨浪,冒起个椭圆形黑漩,并向前缓缓移动,两分钟后消失。他把这发现告诉村民,大家都说怪怪怪,肯定是一条大鱼怪,否则那3000公斤鱼苗怎么会连个鱼鳞也不见呢,肯定给鱼怪吃了。

半个月后的一个深夜,树根叔的儿子小友,沿湖捕蛙,突然看见湖中央有两朵蓝幽幽的亮光正向他慢慢移来,仔细分辨,才看清湖面上浮着一只三米长的椭圆形“小船”,颜色黑乎乎的。小友想到那东西可能就是他爸爸碰到过的湖怪,吓得怪叫着跑回家,父子两人争相壮着胆子再到湖边,但见龙潭湖上映着圆月,风平浪静。以后又有三人见到过湖水飞溅,湖怪露背的场面,于是消息传到乡里、县上。

镇上的芙蓉照相馆老板马悦是个喜欢猎奇的人,哪怕孩子们捉到一只特大蜻蜓,他也要拍照存档观赏,自然也不肯放过被人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湖怪。他到乌龙村找湖怪目击者详细了解,弄清了湖怪在低气压、闷热天、暴雨前最易露面的规律,便在湖边搭了一个草棚。回家后,他密切关注天气变化。他在适宜的天气跑了三次,可始终没见到传说中的“湖怪”。

又一个雷阵雨欲来的闷热天气,马悦带着照相机,骑着摩托车,急匆匆赶到乌龙村,找树根大叔和小友一道进了草棚,递给他们两瓶雪碧,笑着说:“老天保佑,湖怪呀,你今天出来露露脸吧!”马悦递给树根叔一支香烟,刚吸到一半,突然“咚”地一声巨响,像天上落下枚炸弹,爆炸后掀起三米多高的水柱、水花飞溅,待水花回落湖面后,才看到一只黑色的巨大怪物随水柱跌落湖中,接着那怪物又出水翻滚。透过飞溅水花,马悦看到那怪物有粪箕一般大的头,乌黑的背,黄白色的肚子,近三米长,这时他才举起照相机,“咔”的一声,拍到了那弓在湖面上的背影。一会儿,湖面复归平静,树根叔如梦方醒。跺脚拍腿地说“看清了!看清了!上次看到的就是它。哪是什么鱼呀,是一只老鳖王,少说有千斤。”

马悦回家洗印出照片,兴冲冲到县文化馆找管文物的金助理,并把这湖怪跃水时露出的细节情况介绍一番。金助理毕竟是专业人员,连声说:“鼋!鼋!是赖头鼋”他翻看老版《辞海》数到4602页,指着这个鼋字说“你看,这鼋是爬行纲鳖科动物,你们说它是老鳖王不算大错,但说它身上有鳞,那是看花了眼,其实它身上没有鳞,而是它背甲和脑袋上长有疵粒疙瘩。随着人类对地球的深度、广度开发,这鼋啊,已失去了它们的生存环境,即不可能形成种群,偶有的个体也难发现,这绝对是一种濒临灭绝的动物。我看不必张扬,还是让它在龙潭湖里安度天年吧!


刊于2000.7.3《少年科普报》

智擒蚱蜢王

新西兰巴尼卡山下有个甜菜寨。一天,菜农米尔的儿子苏玛跌跌撞撞跑回来,慌慌张张地说:“爸爸,我在甜菜地里看到一只妖怪,不像羊不像鸟,个儿很大,浑身碧绿碧绿的,正在吃我家甜菜。它一看见我,就飞了起来。它有长长的大腿,翅膀张开来很宽很宽,像一架绿色的小飞机,朝巴尼卡山上飞去。我敢肯定不是鸟,那是妖怪。”米尔不相信,跟苏玛来到甜菜地里,虽然没有发现怪物,但是有30米长的一溜儿甜菜叶子被咬得稀烂。他这才将信将疑地对苏玛说:“你在旁边躲起来,如果这个家伙再来糟蹋甜菜。你马上回来告诉我,不要惊动它,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怪物。”

第二天上午小苏玛浑身沾满了露水,赤着脚跑回家中,气喘吁吁告诉米尔:“爸爸、爸爸,妖怪来了,在吃甜菜,赶快去看”为了不惊动那妖怪,父子俩绕到一丛灌木林后面,拨开枝叶,向前面的甜菜地望去。米尔始信苏玛不是说谎,确实有一头绿色怪物在吞吃甜菜叶,还传出清脆的咬嚼声。那怪物非羊非狗非鸟,浑身碧绿,长约1.4米,尾巴翘起,支起的后腿竟有鸵鸟腿一般粗壮,头埋在甜菜地里看不清楚,但左右晃动。显然,它正吃得津津有味。米尔怪自己没带猎枪。也不舍得那怪物继续吃他的甜菜,只得一拍巴掌吓唬它。那怪物一听响声,竟像一颗地对空导弹,腾地一下从地上弹起足有30米高,把米尔吓了一跳。更奇怪的是那绿色怪物没有从空中掉下来,而是展开各有一米多长的双翅,呼呼有声地飞向巴尼卡丛林。米尔叮嘱苏玛说:“这怪物没有受到大惊吓,它对甜菜仍然留恋着,必定还会再来。”要他继续监视。

第三天上午,灿烂的阳光照耀着巴尼卡山下的一片农田。小苏玛一路飞奔回家,“来了!来了……”米尔从墙上摘下小口径步枪,随苏玛来到昨天观察的老地方。与昨天一样,那只绿色怪物仍然支起有力的双腿,翘起尾巴,头埋进甜菜丛,发出嘁嘁咔咔的咀嚼声。米尔把小口径步枪从灌木丛缝隙中探出去仔细地瞄准射击,“啪”一声响,击中了那怪物,但见它两只后腿趴下一头栽倒在甜菜地中。

米尔把绿色怪物提回寨子,一过磅,将近10千克重。寨子里人都来看稀罕。蚱蜢只有一两克重,比蝗虫还要小一点,长得这么大怎么可能?M市动物博物馆的专家闻讯赶来,一看就说,这是一只特殊变异了的大蚱蜢。因为它,不但外形像蚱蜢,而且也有两对翅、三对胸足、一副食草口器,具有昆虫的全部特征。当下,他们付给米尔奖金,决定将这只蚱蜢王制成标本,放在博物馆里参展,供更多的人来看,长见识。


刊于2001.2山东《红蕾》杂志

黑狗情仇

德生承包着鱼塘,一年有半载住在池塘边木屋里,与他做伴的是一对狗——公狗老黑和母狗阿黄,这一对狗已下过四窝狗崽子,算是“老夫老妻”了。

老黑和阿黄是一对奇妙的狗夫妻,闲着无事时,只要老黑躺下,阿黄也必躺下,并把头枕到老黑的身上,显出恩爱的样子。德生在喂食时,为了防止狗争食打架,总是平均分两堆,但阿黄不许老黑靠近食物,它自己去嗅嗅两堆狗食,选中一堆满意的。就开始吃,此时老黑才敢对另一堆狗食下嘴。德生对母狗阿黄的自私张狂虽然不满意,但觉得好玩,笑着说:“狗类王国里也有(妻管严)哩。”但是一次偶然的事件中,老黑取得了“狗丈夫”的尊严和权威。一天中午,两条狗在鱼塘边巡逻,阿黄当然以“领导者的身份”走在头里,一不小心踩着一条赤链蛇,那蛇发横,一口咬住阿黄的额角,蛇身像带子似地绞住狗肚子,阿黄吓得汪汪乱叫,满地乱滚,那赤练蛇就是死不松嘴。老黑上前一口咬断蛇颈,蛇头落地,蛇身被老黑像抽带子似地抽了下来。阿黄望着地上的死蛇,浑身发抖。赤链蛇不是致命的剧毒蛇,但阿黄的狗脸还是肿了起来,一只眼睛几乎睁不开了。老黑在附近的野草里寻找到一种名叫蛇床子的药草,咬下嚼烂,吐给阿黄吃。两天后,阿黄的脸部消了肿。从此以后,老黑总是站在前面的主导地位上,阿黄则像保镖一样随在后面,有点“夫唱妇随”的景象。

不知不觉间,两条狗八岁了。在狗类王国里,八岁该退休了,老黑筋骨老键,阿黄已有疲惫老相,德生决定先处理老黄。一天,他命老黑守鱼塘,而把阿黄领到一里外的家中,对邻居阿二说,我养了阿黄八年了,自己下不了手,你去杀了吧,晚上咱吃茴香桂皮红烧狗肉,我奉陪一瓶50°老白酒。

晚上,德生一家人团团围坐,桌上的狗肉飘香,阿二夹起一块狗腿肉,砸巴着嘴:“呵呵,好香啊!”于是,酒香加肉香,气氛热烈。一会儿,门撑开了一条缝,老黑摇头甩尾的走了进来,德生酒兴正浓,笑着说:“老黑,你离开岗位,人家要来偷鱼的,好吧,你也辛苦了,奖你一块肉骨头。”他把狗骨头丢下去。老黑嗅嗅,抬头望望,又嗅嗅,又抬头望望,温顺讨好的狗眼里突然露出凶光,这一切德生是察觉不到的,老黑腾地跳上八仙桌,撞倒了酒杯,打翻了菜碗,一口咬住德生举筷夹肉的右手臂,“呜呜”地叫,死不松嘴。人们目瞪口呆,连被咬的德生也来不及作出什么反应。机敏的阿二抽起自己坐着的长条凳,冲着老黑的背脊狠狠地砸下去,老黑一举丧命,滚落地下。德生被送到附近卫生院,缝了三针,注射了狂犬疫苗。面对吃狗肉的悲剧,德生的老爹埋怨德生:“老黑从狗肉里闻到了阿黄的气息,它要报杀妻之仇夺妻之恨,老黑是没有错的,狗虽是畜生,但是有灵性啊!”阿黑的狗肉大家自然吃不下去了。

第二天,德生请阿二帮忙,在承包的鱼塘边草丛中挖了一个潭,埋下了老黑、阿黄的红烧狗肉及肉骨头,填土堆成了一个土馒头,竖上一块断裂的水泥楼板当墓碑,德生用黑漆写上了字: 守鱼塘狗老黑、阿黄之墓。


刊于2000.2.21《少年科普报》

白眉猴大侠

黄山脚下有位老人善于驯猴、耍猴,大家叫他猴爷。猴爷养着一只白眉猴,聪明伶俐,善解人意,能做穿火圈、顶碗、踩高跷等50多个动作,深受观众喜爱。当它做完全套动作,端起铜盆向观众讨取劳务费时,铜盆里会响起叮叮当当的响声。

一天,猴爷领着白眉猴到棱角镇卖艺,但见供销社门前的老槐树下围了一堆人,他也挤了进去。白眉猴也喜欢看热闹,一蹦就跳上猴爷的肩膀,这样它可以看个清楚。真是大水冲进龙王庙——一家人遇见一家人了,原来也是一个耍猴卖艺的。那艺人赤膊上阵,装出武功大师的架势,一只猴子可怜巴巴地站在圆圈中央,头上顶着一块砖头,两腿微微发抖。那艺人做了几套把式,故装横眉立目、凶神恶煞,吼叫道:“看,我劈碎砖头自然小菜一碟,不值得大家鼓掌,但是我这猴儿是专门练过硬气功的,看的好,请大家破费点。好好看着,真功夫来了!他并拢五指劈下去,“啪”一声响,顶在猴子脑袋上的砖头碎成四、五块掉下来,那猴子龇牙咧嘴,流出了眼泪,显然,这重重的一击使它感到很痛苦。围观的看客一阵叫好,一角、一元的钢镚儿叮叮当当地丢进摆在地上的铜盆里,那猴儿左手捂着震痛的脑袋瓜子,右手把掉在地上的钱捡起来丢进铜盆。

“耍猴儿”的喜气洋洋,他对这个节目的收获很满意。突然,令人吃惊的场面出现了,猴爷觉得耳旁“呼”一声,白眉猴从他肩膀上腾地跳起来,落进人群围成的圆圈里,捡起一块足有半斤的碎砖头,狠狠地砸向那个赤膊耍猴人——“啦”一声,砸中了他的额角。白眉猴还对他龇牙尖叫,好像说:“你个坏蛋,你为什么这样狠心地砸我同胞的脑袋?”观众立即停止欢叫,他们被白眉猴的动作惊呆了。赤膊耍猴人摸着额角上的紫色大包,既狼狈又不知所措。猴爷也想不到白眉猴会有“路见不平,扔砖泄恨”的侠客行为,但既惹了祸,得由自己出面收场,于是他拨开人群挤进去,一面训斥白眉猴不得无礼,一面向耍猴人抱拳作揖: “同道哥们,咱这小猴粗野无礼,伤害你了,我代它先赔个礼。不过你这耍猴的招数太酷太狠,不用说人看不过眼,连我养的这只孽畜也见不得你伤害它的同胞。这猴儿是你的衣食父母呀,你待它至少要像待你儿子一样,这年头,儿子不一定养你,可这猴儿能为你挣钱,你这样折腾它,可不是混饭吃的礼数。”猴爷一席话,既是道歉,也是批评,直说得耍猴人哑口无言。观众们拍手叫好,并对早已跳上猴爷肩膀的白眉猴伸出大拇指夸奖:“白眉猴大侠,白眉猴大侠,有灵性!有灵性!”


刊于1999.4.26《少年科普报》

扬子鳄探亲

我家在皖南山区,这里的河边上野生着扬子鳄,因为鳄鱼模样丑陋,老乡叫它猪婆龙。爷爷五十岁那年割草时捡到一颗猪婆龙蛋,叫奶奶放在鸡蛋里一起由老母鸡孵化。不久,那蛋里真的孵出了一条足有钢笔那么长而像四脚蛇一般的小鳄鱼,全家都感到惊奇和高兴。

爷爷很爱这条小鳄鱼,开始养在缸里,喂点蚱蜢、蝼蛄、蟑螂等昆虫。稍稍大了点,就喂些青蛙、泥鳅。等身子在缸里转不开了,就在有围墙的后院里散养,还搬来一堆泥土,造一个圆墩,让其掘洞过冬,十年后,就把它放在靠近河沟的后竹园里,那鳄鱼就自己掘洞,自己找食,独立的过起野外生活了。

爷爷很喜欢这条已长到60斤重的鳄鱼,而鳄鱼也爱爷爷。每年过了冬眠期,它从我家后竹园的鳄鱼洞里钻出来。到处找食儿,体力恢复后,就常常从院墙外由它掘开的洞里爬进来,跟在爷爷身后爬,像一条狗,表示它对老主人的依恋。爷爷自然待它好,喂它喜欢吃的食物。因为扬子鳄喜欢掘洞,破坏堤岸,有时要咬鸡偷鸭,搞些小破坏,所以有的老乡见到猪婆龙就要打杀。为了安全,爷爷在我家猪婆龙的头顶心上,用红漆涂了拳头大的一个红色块点,成了猪婆龙的安全通行证,乡亲们只要见到头顶上有红色块点的猪婆龙,就互相叮嘱,这是蔡老汉家养的宝贝,不要动它。后来,这条雌性猪婆龙竟下蛋孵化小鳄鱼。有一个夏天,猪婆龙到我家进行“家庭访问”,场面令人感动,它背上爬着三条小鳄鱼,它张开的嘴巴里爬着两条小鳄鱼,在我家屋里、场院里爬了一圈,好像故意显示一下它做妈妈的光荣。

爷爷70岁那年,国家对扬子鳄实施保护,八里外的金塘山一带修建了扬子鳄繁殖场,成立了扬子鳄研究所,凡见到的野生的扬子鳄纷纷抓来人工喂养保护,乡亲们说,世世代代被人瞧不起的猪婆龙,竟成了国家保护的宝贝,真是稀奇。爷爷的猪婆龙自然也被征调进场,以便受到保护。爷爷自然服从,但是他对这条扬子鳄感情太深了,每隔半个月,他就像看望出嫁的闺女,提着一点食物,去金塘养鳄场看望他的猪婆龙,回来总要兴奋地诉说一番,说猪婆龙看到他时如何游过来,如何喂给它的食物。是的,一条被喂养了二十年的扬子鳄,能不认它的主人吗?

后来出了一件新闻,爷爷的猪婆龙逃走了,养鳄场的章研究员来找爷爷,说要注意,鳄鱼可能恋主,它也许会爬到老主人家里。果然,半个月后的一天,爷爷床底下爬出一条巨大的扬子鳄,头盖骨上有红漆,是爷爷的猪婆龙。它是怎么悄悄地溜进来的呢?爷爷把它抱了起来,那猪婆龙的两只前脚也紧紧地抱住爷爷,爷爷感动得眼泪麻花地说:“猪婆龙,你有义气,还想着我这个老头子哪!”

章研究员知道后立即赶来,当即决定,这猪婆龙由爷爷喂养,鳄场每月支付给爷爷500元工资,繁殖的小鳄鱼由养鳄场照价收购。

直到今天,我的爷爷还照管着他那条一手抚养大的猪婆龙。


刊于1998.2.3《少年科普报》

白眉母狼救子

牛犊山军火库的警卫战士小刘,急匆匆地走下山,来到军火库营地,他那军装做成的包袱里爬出了三只小动物。班长眼睛一亮,高叫:“啊。小狗,什么地方弄来的?”战士中有识货的,说是狼崽子。小刘告诉大家,他到山上去,见这些小东西在洞口玩,估计是狼崽子,母狼又不在,就脱下军装裹了回来,这时,狼狗哈里也跳了过来,它嗅嗅小狼,摇头甩尾很是兴奋,那些小狼也直往哈里腿上爬,大概是亲戚关系吧,那些狼崽子将哈里当成它们的妈妈啦。哈里咬住一只小狼的脖子皮,轻轻叼起,小狼吱吱地叫,它显然是在逗着玩,小狼喜欢哈里的气味,都绕着哈里转。这些在深山里守卫军火库的战士显然很寂寞。三只小狼崽子给他们带来了无比的欢悦。

军火库主任李志武上尉听说警卫班弄到三只小狼崽子,也来看稀罕。班长是军犬哈里的驯养员,对三只小狼的前途早有安排,说:“李主任,军犬哈里跟三只小狼的关系好极了,我想一定能把狼崽子驯化成保卫军火库的得力干将”上尉望着三只狼崽子,觉得挺可爱,但不无忧虑地说:“你想得挺美,但不要忘记一句俗话: 儿行千里母担忧。母狼失了儿女,它能善罢甘休?我看你们得提高警惕。”

李上尉说得很对。

却说三只狼崽子的妈妈是一条白眉母狼,那天它与公狼一道去猎杀一只野兔,撕食后立即返回狼窝,以便把肚中已嚼烂的食物吐出来喂小狼,但是狼窝是空的,这使狼父母产生了忧虑和愤怒。

第一天晚上,牛犊山头传来“啊呜啊呜”的狼嚎声,一声一声地传到牛犊山下的军火库。第二天晚上也如此。第三天晚上,军火库外响起了更多狼嚎声。显然,白眉母狼丢失子女的消息引起了狼群的骚动,白眉母狼的灵敏嗅觉确信它的儿女被关在军火库的营房里。第四天晚上,狼嚎止息,大家感到惊奇,估摸母狼救子无望,自愿放弃。第五天一早,军火库营房里爆出了新闻: 饲养班猪栏里的12头小猪统统被咬死,另外四头小猪不知去向。

“报复!报复!显然是狼群报复!”李上尉十分肯定地说,“如果不放回狼崽,也许狼群会袭击我们的战士。这样办吧,今晚只要狼群一叫,咱们就把小狼崽子统统放出,大家做好安全保卫工作,到时由我组织放送。”

晚上,狼群又叫开了,李上尉命令打开营门强光灯,但见十多头狼排成“一”字长阵,白眉母狼嚎一声,其它狼也跟着嚎一声,犹如古代兵临城下时围城军队的叫阵。李上尉命令冲锋枪子弹上膛,打开营门,由班长托起一条小狼,做了一个姿势,指令军犬哈里送出去。哈里的祖先是意大利牧羊犬,是一只受过训练正在服现役的军犬。它善解人意,能从班长的一个眼色、一个动作、一声指令中领会意图,它咬住小狼的颈皮,冲出营门,跑到狼群五米前停住,放下小狼,然后往回奔。那小狼原地打转转,显然它一时失了主意,究竟跟哈里跑回去好,还是跑向自己的妈妈好。突然,白眉母狼冲出来,一口把小狼叼回狼群。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军犬哈里把三只小狼全部送回狼群,一眨眼,狼群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暗夜中。

警卫战士惊奇得你望我,我望你,眼光里射出了无限的感慨。李上尉告诉大家,华东境内野生狼群十分稀少,只要不伤害人畜,就应当保护它。它们所以来到牛犊山繁衍后代,就是沾了“军事重地,闲人莫入”的光,保护大自然的生态平衡是文明人的天职。从前武松打虎是英雄,现在谁打死老虎就是犯罪!


刊于1997.3.21辽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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