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大猩猩绑架~杂志军犬斗特务

作者:蔡振兴    更新时间:2013-08-08 09:42:51

大猩猩绑架

非洲喀麦隆奥克山上生活着一个由六十多只大猩猩组成的种群,由一只被称作大总统的大猩猩领导着。这群猩猩很规矩,只在奥克山或附近的森林里活动,它们不怕人,对奥克村人还做过几件好事,如有些猪、羊跑到山上迷了路,猩猩会把它们赶回村子。不过,猩猩有时也难免犯些错误,比如谁在地里忘了锄头,必被猩猩扛到山上乱砍乱挖;如谁忘了草帽,猩猩必来取走,互相传递着戴在头上装鬼脸取乐。有一次,一个妇女在坡地上忘了一件花马夹,不久即发现被一只猩猩穿在身上,人模狗样显得很滑稽。

但是,突然发生了大猩猩袭击奥克村的严重事件。那天黄昏,大总统率领六十多只猩猩攻打奥克村,它们不打人,不抢东西,只是挨家挨户地打砸过去,见窗就敲,见门就踢,到处乱窜搜索,奥克村里响起了“噼噼啪啪”的物体碎裂声,人们惊呆了。奥克村行政长官亚伊对村民们说:“可以鸣枪、敲锣、击鼓威吓,只要大猩猩不攻击人,谁也不得伤害它们。”于是奥克村里响起了枪声、锣声、人声、非洲皮鼓声、猩猩呜噜声、鸡飞狗跳声、牛羊鸣叫声,一片混乱。

二十分钟后,大猩猩撤离了,各人回去清点自己的家。突然,猎人巴斯家中传出他老婆嚎啕大哭的声音,原来是他们四岁的儿子小巴尼不见了。人们纷纷议论,有人说这次猩猩进村没来由,只是砸坏东西,没盗没抢。有人说猩猩不会绑票,它们兴师动众,抢小巴尼没用处。有人说巴斯昨天和朋克打了一架,是否是朋克把小巴尼抢去泄气?亚伊问朋克老婆,她说朋克下午到市里贩毛皮去了,又说朋克不会做这种犯法的事情。亚伊告诉大家,明天大家上山搜查,不排除猩猩抢小孩子的可能,同时向警察局报告小巴尼失踪的案件。

第二天早上,朋克从市里贩毛皮回来了,当他得知昨夜猩猩大闹奥克村而自己被怀疑劫持小巴尼的情况后,立即火冒三丈地去找巴斯说理,亚伊和村里人也都来了。正在吵得不可开交之际,人们突然闭上嘴巴,面如土色,因为猩猩又来了。但见大总统走在头里,六十多只大大小小的猩猩跟在后头,排成一路纵队,浩浩荡荡地开进奥克村。到了村中心,大总统双手举起哭哑了嗓子的小巴尼,冲着人们“呜噜呜噜”乱叫,不断龇牙瞪眼,显得很愤怒,聚在它四周的猩猩也躁动不安。但是谁也翻译不出猩猩大总统的语言,不能与它对话。被怀疑劫持小巴尼的朋克气得要用枪射击,被亚伊制止。人们正在惊恐混乱之际,猩猩群很快地向山上转移走了,它们没有留下小巴尼。

亚伊似乎觉察到什么,愤怒地责问全体村民:“你们有谁干了对不起大猩猩的事情?快说!”巴斯突然向全体村民跪下说:“是我害了乡亲们,我昨天捉了一只小猩猩,想到市里换几个钱,现在关在阁楼上一个有气孔的铁箱里。”亚伊听罢气得直发抖,骂他是今年村里的第一号大灾星,他严肃地说:“大猩猩是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列入红皮书的重点保护动物,也受喀麦隆法律的保护。大猩猩是人类的近亲,你抓它的儿子,它为什么不可以抓你的儿子?它们为什么不抓别人的孩子,而偏要抓你的小巴尼?因为它们闻到阁楼上的气味,就把小巴尼当人质,这叫恶有恶报啊!”巴斯可怜巴巴地问:“亚伊,你看现在该怎么办?”亚伊说出了一个办法,大家都说妙,奥克村人立即行动起来准备一番,然后随着亚伊来到奥克山上大猩猩的栖息地。

大猩猩们聚集在林中草地上,一只雌猩猩抱着挣扎哭叫的小巴尼,所有猩猩用充满疑虑憎恨的目光望着一群手里都提着食物的奥克村人。人们根据亚伊的指点,把一袋袋鸡蛋、木薯、苞谷等食物轻手轻脚地放在一起,在大猩猩前面立即堆起一座食物的小山。亚伊把抱着的小猩猩放下,那小猩猩飞也似的扑到它妈妈怀里,吱吱哭叫,似在诉说人类对它的欺侮。而那只雌猩猩也放下了小巴尼,小巴尼哭喊着扑向巴斯老婆的怀里,做了错事的巴斯不由得掉下泪来。人与猩猩之际的“人质”交接仪式在无声中进行完毕,奥克村人都悄悄地后退几步后蹑手蹑脚下山,他们怕猩猩找麻烦。亚伊等人们下山后,就壮着胆子独个儿坐下。猩猩毕竟是猩猩,它们忍不住馋嘴,竟围上来大吃人们向它们赔罪的食品。亚伊自然不敢以奥克村行政长官的身份去与大总统握手,但他举手致意,大总统也用手在空中扒拉一下,算是回礼。亚伊走下奥克山,回头望着一片栖息着大猩猩的森林,感慨万千,在心里说,动物也是地球公民,是人类的邻居,我们得善待邻居啊!


刊于2001.7上海《故事大王》

活捉大黑熊

金鸡岭下的杨家村,有个单身老汉叫杨树根。一天上午,杨树根在山脚坡地挖红薯,突然,背后上来一个巨人,把他抱起来。杨老汉先是莫名其妙,因为没有人跟他开过这种玩笑,又觉得背后这个人力气很大,呼出的气很粗。他低头一看,妈呀!箍着他肚子的竟是两只黑毛密布而又肥厚的熊掌,杨老汉一时吓傻了,不敢挣扎,谁知这黑熊把他轻轻一丢,杨老汉在地上滚了三个轱辘转,抬头定睛一瞧,那黑熊少说也有三百斤重,粗壮肥实、笨头笨脑,竟也坐下来,从杨树根的提筐里摸出一只红薯,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杨老汉吓得半死,他一边嘟嘟哝哝说:“黑熊大爷,你老人家只管享用,可别伤害我……”一边连连后退,直到蹑手蹑脚地跑回坡下的小石屋。

杨老汉刚舒了一口气,回头一看,心又咚咚地狂跳起来,只见那黑熊像个肥胖的老妇,挎着提筐,走进了他家的场院。它的嘴巴四周糊满红薯汁,一筐红薯显然被它一边走一边吃光了。黑熊把提筐往杨老汉跟前一丢,一屁股坐在地上,用两只熊掌擦抹着嘴巴四周的薯渣渣。杨老汉的心稍稍定下来,看出了大黑熊的心思——它是向他讨吃的。杨老汉从地上拾起提筐,将晒在石墙脚下的红薯装了一筐,提到场院中央,在离开黑熊二十米的地方放下。他壮着胆子,用手指指提筐说:“熊大爷,你拿去享用吧!”然后退回石屋,关上门。他从窗口里望出去,黑熊挽起提筐摇摇摆摆地向山坡灌木丛中走去。

第二天中午,杨老汉劳作回来吃饭,一踏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灶上的锅盖掉在地上,一锅子红薯米饭不翼而飞,铁锅子被舔得清清爽爽,桌上一碗肉、一碗咸菜也不见了,两只矮脚凳翻在地上。最令他心痛的是,一台十二英寸黑白电视机被砸成了碎片。杨老汉顿时明白,这是那只黑熊干的事。他只得重新做饭,并把乱七八糟的屋子清理一番,然后到里间休息。

杨老汉摸进光线暗淡的房子,双手摸摸床沿,觉得有点扎手,好似铺着一张硬毛的毯子,他瞪大眼睛细看,妈呀,原来那头黑熊竟睡在他的松板床上,还轻轻地打着呼噜,睡得真香。杨老汉怕惊醒黑熊,就轻手轻脚地退出来,关上门,向附近的村民报告了黑熊进家门的险情。村民们激动起来,结伙包围了杨老汉的小石屋,有几个青年还提着土枪。这时,支部书记来了,告诉大家,黑熊是受《野生动物保护法》保护的二类保护动物,在黑熊没有危及人命的情况下,不能打死黑熊。他立即向乡里挂电话,然后逐级上报。省城公安厅出动新装备的警用直升机,飞到金鸡岭下的杨家村。

大黑熊从美梦中被惊醒了,它从床上爬下地,慢慢地走出来。望望已打开的屋门,打了一个哈欠,眨眨眼睛,闻到捕熊笼子底板上的肉包子的阵阵香味,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只听见“啪”的一声,捕熊笼子的铁门落了下来……

现在,这头大黑熊在省城动物园的熊山上生活得很有滋有味。


刊于2003.4上海《故事大王》

活捉神农架飞鼠

省城动物园珍稀动物研究员章琪接到领导指示,要活捉一只大飞鼠,作为交换礼品,回赠给来中国访问的英国动物学家威尔斯爵士。他手持盖有印章的批捕“绿卡”,准备一番,径直来到神农架金丝猴寨,找到他的科研调查老搭档——老猎人哈贵,两人琢磨了一天,第二天一早进入神农架飞鼠谷。

神农架林海苍茫,蓝雾飘忽,充满了神秘色彩。哈贵背着猎枪和网具走在前头,章研究员紧随其后,他们顺着弯曲的山间小道走进飞鼠谷。空中不时传来“唧——唧唧唧”的飞鼠鸣叫声。飞鼠实际是鼠类王国中的一族,只是它的前后肢之间有宽大的飞膜连着,飞膜上长着细细的绒毛。它生活在原始偏僻的森林中,喜欢吃坚果、嫩叶、甲虫,当它从这棵树渡到另一棵树上时,只要掉下来四肢一伸飞膜张开,会像滑翔机一样在空中飘飞。中国不少山区都有飞鼠,惟独神农架的飞鼠大得出奇,极为名贵,连它拉下的屎粒也成了贵重中药——五灵脂。哈贵突然站住,抬手朝前面一棵大树一指,悄声说:“章研究,看,那就是飞鼠之王——神农架大飞鼠。”章琪仔细瞄过去,只见树杈间有一只猫一样的动物,浑身棕红色,长六七十厘米,约3公斤,它正悄悄地向前爬着,突然向前一扑,传来“喳——”一声长嘶,原来大飞鼠在捕蝉。它急急地吞下蝉,大概感知到人类的声息,往下一坠,伸展四肢、张开膜翼,贴着树梢无声地滑翔走了。

章琪跟着哈贵转悠了半天,终于寻到了活捉飞鼠的理想地段。这里有两排一长溜的树木,上面树冠衔接,拱卫成一条长长的森林隧道,哈贵绕过去,在“隧道”出口处布上透明的尼龙丝网,然后退回来悄声说:“章研究,我俩分个工,各查一排树,手脚轻一点,发现大飞鼠就向我打手势。”章琪点点头,两人沿着两边的树干,紧挨着树身,蹑手蹑脚地前进,一棵一棵地清查过去。不久,哈贵向章琪招手,章琪轻轻猫腰靠近哈贵,哈贵向头顶上的树叶一指,树叶里拖出一条长长的飞鼠尾巴,而身子隐没在树叶里。他附着章琪的耳朵悄悄叮嘱:“我放过空枪后,你要跺脚吆喝威吓它。”哈贵朝天放了一枪,漫起一股蓝色的烟雾,硝烟把两人鼻子刺激得发酸,但他俩像小孩似的跺脚吆喝:“啊嘿——啊嘿——”受到突然惊吓的飞鼠“唧——唧唧唧”一阵惊叫,它望望身旁的蓝烟,听到树下人的威吓声,迅速向森林隧道口那一大块亮光的地方飞去。章琪盯着飞鼠,只见它竖起尾巴,犹如飞机的尾舵,张开连着四肢的飞膜,活像一块火红色的大砖片向前滑翔。很快,它重重地撞在透明度极高的尼龙丝网上。飞鼠毕竟斗不过人类的智谋,上当了。他俩奔到道口时,网已被撞落在地上,飞鼠裹在网里挣扎着。哈贵不无骄傲地说:“章研究,这挂网可是一门技术,挂得太牢,飞鼠撞上去要弹回来,必须要挂到它一碰就落,而且落下来要蒙住它。”

飞鼠被装进事先准备好的铁丝笼里,它急得团团乱转,吓得瑟瑟发抖。章琪挺有兴趣地盯着飞鼠,但见它面孔像狐,眼睛像猪,嘴巴像鼠,耳朵像兔、爪子像鸭,飞膜已收拢到肚子两侧,完全成了棕红色的大老鼠。他摘了一片宽叶子当碗,放进几颗野果,塞进铁丝笼,并安慰它:“祝贺你,你要坐飞机出国当动物大使啦。”保护区的人听到枪声后追踪过来,章琪出示“绿卡”,证明自己不是偷猎者,是官差。哈贵折了一根粗枝条当扁担,一头挂猎具,一头挑铁丝笼,蜿蜒着走出了飞鼠谷。铁笼子里的飞鼠瞪着这莽莽苍苍的神农架,看来它是非常留恋故乡的。


刊于1999.10湖南《课外生活》

杂志军犬斗特务

祖国南部边疆的山谷里有一个龙虎峡哨卡,哨长领着二十来位战士,热烈迎接着一位新入伍的四脚战斗员——军犬哈斯。

哈斯是德国种,它的父亲是著名的多贝曼短毛狼狗,母亲是罗特魏尔警犬,它们生下的后代——哈斯一辈,据说有“三犬食虎,四犬败狮”的威风。训练中心毕业实践作业中,以嗅获三百磅大麻叶和一百磅海洛因而取得毕业资格。我国为了保护边防部队的营地安全,花外汇把它买来了。

训役员柳青牵着哈斯的追踪索,哈斯长得威武漂亮,体重四十五公斤,蜂腰厚胸,长颈高腿,全身皮毛闪着黄金般的光泽,两只尖耳朵竖成反八字,像两支小牛角,眼睛四周长着一圈隐隐的白线,像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很有一点欧美绅士风度。

哨长和战士们个个喜爱这位新服役的哈斯。一天,一位上海兵把自己省下来的肉包子,扔给哈斯吃。不料,他被柳青骂了一顿:“别瞎拍马屁!你给它吃馒头,当心自己的命。”上海兵愣住了。

柳青告诉他:“敌人常常对军犬投喂带毒诱饵,把它害死,达到他们穿越边境,进行阴谋活动的目的。哈斯受过严格的拒食训练,除了我,别人的东西是不吃的,而且把喂食的人当做坏蛋咬死。”吓得上海兵直吐舌头。柳青又夸张地说:“哈斯的鼻子简直赛过神仙,它能嗅出人们身上十八代祖宗的味道。”大家听了笑起来。“不信当场试试。”柳青叫上海兵把自己用的梳子放在床上,又叫他站在队伍的后面,说:“是什么人用的东西,哈斯凭气味能准确地把它送还给主人。”他把哈斯领进宿舍,指令哈斯衔起上海兵放在床上的梳子,然后走出来。哈斯衔着梳子,挨着二十来个人一个一个地闻过去,最后站在上海兵面前,昂起头,两眼瞪着上海兵,好像在说:“快拿呀!这是你的梳子!”大家啧啧称奇,哨长高兴得鼓起掌来。

一天上午,巡逻哨捡回来两个外国空罐头盒。哨长一看,罐头盒内的残余食物还很新鲜,估计是越境特务扔下的,也可能是声东击西的疑兵之计。紧接着,一个上山打柴的侗族老乡来报告,说奶头山南坡箭竹林里有一个人在东张西望,哨长立即命令柳青带着哈斯到奶头山去搜捕。

通往奶头山的是一条崎岖山路。这儿野兽多,地形复杂。已经闻过空罐头盒的哈斯,早掌握了敌人的气味,竟挣脱了柳青手里的追踪索,一股劲儿地向前窜。柳青立即把冲锋枪的子弹上了膛。

正当柳青和哈斯向前奔突的时候,前面路旁的一颗花椴树上突然掉下一条粗壮的树枝,“啪”地一声响,那树枝竟弓着身子挺了起来。柳青定睛一看,妈呀!他心里发紧,汗毛直竖,原来是一条拦路掠食的花斑蟒蛇,它抬起钝三角形的蛇头,龇着一嘴雪白的尖牙,吐着筷子般长的黑色舌头,扭着“S”形步子,直向哈斯扑过来。柳青举起冲锋枪瞄准,但是来不及了,哈斯“呜”的一声怒叫,勇敢地迎扑过去,活像一只斗蛇的巨型欧洲獴,一口咬住蛇颈。花斑蟒蛇痛得扭动着身子,仰起绯红的肚皮,很像一条红绸带,一下子在啥斯肚子上缠了三圈。柳青一时失去主张,如果开枪射击,很可能打死哈斯,如果搏斗下去,哈斯又不是蟒蛇的对手。因为一条蟒蛇的绞杀力比它自身的重量要大三倍,一条八十斤的蟒蛇就有二百四十斤的绞杀力,哈斯显然忍受不住。柳青脑子里又出现了电影上蛇豹搏斗的场面,一只四十公斤的豹子被蟒蛇绞住,四分钟后就断了气。眼前的情势十分危急。出乎意外的是哈斯竖起尾巴,突然采取了新的攻势,它将痉挛的后腿猛一蹬,猛烈地向路边的一块有棱有角的大石块蹭过去,“嚓”地一声响,石块上的尖角把蟒蛇锉开了七八条口子,一会儿,鲜血滴滴嗒嗒地掉了下来。哈斯掉过头来,又将蟒蛇的另一个侧面向石子上蹭去,蟒蛇的身上接连锉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蟒蛇吃不消了,终于一圈一圈一圈一圈松弛下来,哈斯仍然不肯放过,像拖着一条破破烂烂的红绸带子似地满地跑。柳青拔出匕首,一步奔过去,嚓地割下了乌黑的蛇头。

哈斯继续向前狂奔,柳青紧跟上去。他知道哈斯是一条训练有素的军犬,它是不肯轻举妄动的,现在如此急切地奔突,一定是发现前面有敌情。怎奈他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哈斯隐没在前方草莽中。柳青知道现在不能因召唤哈斯而暴露目标。他一面用微型报话机向哨长报告了自己的行动方位,一面顺着哈斯隐没的草莽,向奶头山南坡走去。

“砰!”一声脆裂的枪响从奶头山方向传来,柳青一下子判断不清发生了什么情况。突然,哈斯兴奋地奔转回来,把嘴里叼着的一只鞋子放在主人的脚边。柳青捡起一看,这是一只车胎底的橡皮山鞋,界碑那边的敌人差不多都穿这种鞋子,难道敌人早已跑了?还是哈斯已经得手,衔着这只鞋子来报功?他冲着哈斯一挥手,朝前一指,哈斯便腾地向前奔去,柳青紧紧尾随在后,到了奶头山南坡的箭竹林。这时,哨长带着战士也闻声赶来。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他手里还握着一支考尔特手枪,一只脚光着,一只脚上套着橡皮山鞋,四周没有搏斗的痕迹,尸体脖颈上的喉管被咬断了,血不断地向外涌。柳青一下子判断出,这是哈斯的杰作。他可以想象得出,这里刚发生的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哈斯盯住这个越境敌特,从背后悄悄接近,猛扑过去,一口咬住他的脖子。这家伙挣扎着放了一枪,带着他未完成的使命上了西天。哨长和柳青搜查了尸体,从他身上搜出两千元人民币,三百斤全国粮票,几个药瓶子,一张署名阮志玉的证件和一张云南省地图。这家伙肯定是越境过来搞破坏的!

这时,哈斯从人缝里挤进来,蹲坐在尸体的旁边,骄傲地盯视着人们,好像在说:“这是我的拿手好戏。对吗?”柳青见它不时张嘴吐舌,喘息不止,忙走过去搂住哈斯的脖子,拔开军用水壶的塞子,让哈斯津津有味地喝个不停。是啊!这场战斗哈斯立了大功,回去一定好好地慰劳它!


刊于1987上海《故事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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