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姨妈家时家里人正要开饭,估计也是等了很长时间了,看见我们回来姨妈高兴极了说是今天好不容易给我们露一手还以为我们吃大餐去了回不来了呢。
饭菜也幷不简单虽然母亲也会做,可以姨妈做的更地道更好吃。一道梅菜扣肉平时就是我的最爱,上好的五花肉被梅干菜闷得入口即化。那梅菜也不是普通的咸菜,需要经过晾晒后装进坛子还要塞进晒干的稻草倒扣在碟子上腌制。这些工序虽然不是太费事,但是等梅干菜腌好前前后后也需要一个来月了。
饭桌上还有一道我很喜欢的粉蒸肉,反正母亲是不会做的。只有许叔叔家难得做上一回才会端上一碗给我家送来,父亲还总是嫌别人家做菜不肯多买廋肉,还放那么多红薯搞得像是喂猪似的。
不过姨妈家以前是开馄饨店的,做菜的手艺自然要比母亲厉害些。饭桌上姨妈边吃边问今天在伯父家谈话的结果,母亲叹了口气将伯父反对的意思又说了一遍。姨妈突然就紧张了起来说讲究的人家是要看风水的,坟墓埋在哪里就会保佑哪些后代。母亲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忙问具体情况。姨妈赶紧说了下文,“钱是你们出的当然是要保佑女儿的,骨灰要放后山放下去十年后就会旺女儿。你看妈的坟就在后山,草长的好旺,我们哪个女儿不好?”哎,姨妈说的好像真的是头头是道,外婆的女儿都是从农村嫁到了城市,仿佛风水还算是满有讲究的。
母亲和姨妈每天晚上总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害得我坐在沙发上直打瞌睡。突然一阵电话铃声狂响把我吓的丢了瞌睡,姨妈接过电话问了一声原来是大伯,就将电话交到了母亲的手上。电话说了十来分钟才挂掉,原来是伯父去打听了好几家墓园都没有山上的墓园便宜,伯父的意思是既然要办就要抓紧时间,趁姨奶奶走亲戚去了明天大家就去把事情办了。明天一早他会去将骨灰盒带出来的,然后来与我们会合再一起上山安放。解决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家赶紧散场上床休息好应付明天的大日子。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伯父就来和我们会和了,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堂哥堂姐他们。姨妈看见她们一家人全都出动有些不放心了,担心会出什么事情就把姨父和表姐也一起叫上。估计是想着要是打架也好多几个帮手吧。
伯父还算是个有计划的人,提前就租好了一辆小巴车。双方在简单的介绍了亲戚关系之后,我们这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得坐上汽车上山了。车上的气氛有些死闷,亲戚间本来就很少走动,堂哥堂姐的岁数起码都比我大了十几岁,这样的生疏我们之间也没有人愿意交流,所以车上就更没有了谈话的声音。
车离开了城市不久后就在郊区的道路上行驶,不要半小时就到了山上的墓园。由守墓人领着我们一路进入墓园,这里远比电视剧里来得夸张。一些墓地石碑高大,立起石柱,还有假山、喷泉、亭阁,真不知道这里是墓地还是公园。
伯父和母亲看中的墓地是在后山上,因为要考虑地势的高低还要符合死者的身份,而且后山望下去是水,抬头看是一片晴空侧面有一片树林,有了山林庇护,又有后山庇佑女儿之说,再也没有更合适的地方了,价钱方面也是在大家能够接受的范围内。所以只要交了费用马上就可以安葬了。
伯父去誊抄碑文了,堂哥也去交费了,我却拉着母亲去看祭品。这里卖的祭品真多啊,在上海祭祀都是要扎纸房子的,房子的大小只比真房子小上一点点。而这里的所有祭品都是迷你的大小,母亲在店里选了房子衣箱什么,我在一旁看中的却是收音机和小人。奶奶一辈子都是瞎子给她买个收音机听听,再买个小人做丫头,希望她在下面可以有人照顾也算我们自我安慰了。
石碑一会儿就完工了,碑面上刻满家里所有人的名字,眼尖的我发现唯独少了一个人的名字。一切都已就绪后,长辈们在墓坑中烧了一些纸钱,还放起了鞭炮。随后骨灰盒就正式开始安放了,接着大家轮流磕头烧纸。只是就这么几个步骤后一场仪式就算结束了,连带着这一并还结束了父母多年来的心事。
最重要的事情终于结束了,母亲诚心邀请伯父全家上山去吃饭。可是伯父以上班为借口推辞掉了,不管怎样,母亲的心情仍然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