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竟然背叛了我，把我孤伶伶地丢在了一个异族的世界里，让我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儿。为此，我开始恨他，恨他愚蠢，恨他固执，恨他狠心，恨他自私，我恨他为什么不好好地陪我活着！
“那个时候我才只有十二岁，天知道当时我有多痛苦了！虽然我被阿尔古伯爵当作掌上明珠般宠爱着，虽然我也很爱他，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虽然我已经会说他们的语言，已经掌握了他们的风俗礼仪，但是，我们毕竟不是同一个种族，我们的行为习惯还是或多或少存在着一些差异，总有些儿隔膜，在伯爵面前，我总无法完全放开自己。
“相比之下，公公就完全不同了，我们不但来自于同一个国度，说着同一种语言，他更是我过去生活的见证，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可以给我讲我们王朝的兴衰史，我们可以一起缅怀过去，我更可以得到他无微不至的关爱，更可以对他撒娇任性，在他的面前，我可以不用假装什么，可以完全是我自己。
“可是现在他却死了，再也没有人给我讲那些故事了，再也没有人陪我说我们自己的语言了。没有了他的陪伴，我真的感到很迷茫！
“公公的死让我真正领略到了什么是悲伤的滋味，让我真正知道了死的可怕，让我真正知道了死的具体意味，我知道自己真正的永远的失去了他的庇护，已经彻底的永远的失去他了。
“那时的我，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以泪洗面，不愿见任何人，因为，我也想死！”
梅莹流着泪无限悲哀地停止了叙述，回忆痛苦的往事，无疑是把痛苦又重温了一次，或许，其感觉还要更加深刻一些，因为还加上了时间的重量。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润沁焦急地问道，她仍在怀疑着故事的真实性，不过，这倒并不妨碍她听故事的兴致。
“我亲爱的养父阿尔古伯爵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啦，从收养我的那一天起，他就认认真真地当起了我的父亲，而且还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好父亲呢，他用他那细腻真挚的父爱赢得了我的敬重和喜爱，虽然我的血管中流淌着另一个父亲的血液，但是在我的心目之中只有伯爵才是我真正的父亲，我唯一的父亲。
“而我的父皇却几乎没有给我留下太多的印象，一来，我离开他的时候年龄尚幼，对他的记忆早已经变得有些儿模糊了；二来，我们父女之间的感情本来就很淡漠，我的父皇生前整天忙于政务，根本没有多少心思和时间来享受天伦之乐，我们父女常常十天半月也见不上一次面，因此，他对于我来说永远都只是一个陌生人，永远都只是一个符号而已，虽然公公一再向我描述他的外貌及威严的仪态，一再向我灌输他的言论与思想，但是，其结果却是使他在我的心目中变成了一尊仅供敬仰的神像，却始终没法让我爱上他，我想，这或许就是公公最后真正绝望致死的一个重要因素，他觉得自己对我的教育失败了，他认为自己要为此承担责任。
“那天，阿尔古伯爵在门外一遍又一遍地劝解着我，但是好话说尽，却依然没有说动任性的我。情急之下，伯爵一脚将门踹开了，他气咻咻地冲进来，二话没说，抱起奄奄一息的我就往外走。
“我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生气，因此，也感到有些儿害怕，只好乖乖地蜷缩在他的怀里不敢作声了，他把我抱进一辆马车，带我连夜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伯爵带我四处游玩散心，一面耐心地开导我，劝慰我，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让我一点点走出了那个可怕的阴影。
“我十四岁的时候，伯爵决定为我举行一次隆重的生日庆典，以庆祝我的成年。
“为此，他把所有的亲朋好友都邀请了来，他打算让我认识更多的人，他要我用自己的魅力去征服所有的男人，他要他们都拜倒在我的裙下，他打算为我从中甄选出未来的夫婿，换句话说，他是想找到一个可以匹配我的好男人。
“那天恰是一个雨后放晴的好日子，因而，空气格外清新，阳光格外明媚，春风格外轻柔，小鸟的歌声也格外悦耳动听。
“我的心情简直好极了，因为我终于长大成人了，终于可以正式进入社交界，终于可以任意挑选舞伴跳舞了。伯爵为了今天的舞会，特为我定制了一套精美绝伦的舞服及一双同样精致的舞鞋，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穿上它们，我太想跳舞了，为此，我暗自发誓——到时一定要跳个够！
“下午，舞会开始以后，我当真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男士们争先恐后地跑来邀请我跳舞，开头，我还觉得沾沾自喜，可是不久就感到了苦恼。同那么多的人跳过之后，我的体力便有些儿不支了，再说，这时又出现了很不愉快的事情，有几个人为了争着与我跳舞，竟然闹到了要决斗的地步。此时，对于跳舞的那种狂热开始减退了，到后来更是变成了一种退缩，终于，我找了一个借口溜了出来，我打算躲到僻静的小书房里去喘口气儿。
“当我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的当儿，却无比失望地发现这里已经有人了——一个个子高大的青年男子，正背对着我伸手从书架上取书呢。
“我懊恼得正打算要退出去，这时他却转过了身来，我即刻便怔住了，我惊讶于天下竟会有如此英俊的男子！他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他不像其他的男人那样涂脂抹粉、戴假发，他的美完全来自于天然，他的头发如金丝般亮泽，他的眼睛像晴朗的天空和风平浪静时的大海那样湛蓝，他的皮肤带有被阳光时常亲吻的明显印记，显得如此健康。
“我久久地注视着他，他也同样在看着我。后来，还是我先打破了沉寂，虽然我感到有些儿羞涩，但我还是先开了口，因为我身为这儿的小主人，今天又是我的生日庆典，我有义务招待好每一位到访的客人。
“‘请问先生怎么称呼？’我抑制住强烈的心跳，礼貌地问道。
“‘菲利•唐•科尔特斯愿为小姐您效劳！’他说着，就对我行了一个西班牙式的鞠躬礼，然后，他又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瞧。不久，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抱歉地对我说道，‘请您原谅我的失礼，这都是因为您长得实在太美了！’
“‘谢谢！’我不好意思地客套道，心里着实美滋滋的，小姐都喜欢听到别人的赞美，何况这赞美又来自于自己一见倾心的男子。
“‘我能否冒昧地问您一个问题？’
“‘请问吧？’
“‘请问您是哪一家的小姐？’
“‘这儿就是我的家，阿尔古伯爵就是家父，今天的生日庆典就是为我举办的。’我一本正经地答道，其实我的胸中，那个小心脏正别别的跳得欢呢。
“‘原来您就是路易莎•德•阿尔古伯爵小姐！噢，我的上帝，我真是不能原谅自己！我竟然愚蠢地把您当成了一个丑八怪，以为您同那些个急于想要嫁出去的小姐一样俗不可耐呢，所以连礼物也没给您准备。’科尔特斯先生十分懊悔地说道。
“‘没关系，您可以继续把我当成丑八怪，这样您就不用自责了。’猛然间听见这样的话，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但是鉴于他的诚恳，我还是原谅了他。
“‘这可不行！现在明明知道您拥有花容月貌，明明知道您清雅脱俗，明明知道您高贵典雅，还那样做的话，就是不能原谅的了！路易莎小姐，您能告诉我，您都喜欢些什么样的礼物吗？这个礼我必须得补上，而且还必须是一份大礼，我得将功补过！’
“‘不能。’我调皮地说道。
“‘那么，我只好自己试着去为您挑选礼物了，到时但愿您能够喜欢。’
“‘您不用再为此费心了，我的这个生日就快要过完了，如果您真打算要送我礼物的话，那就等明年吧！’我已经变相地为明年的生日庆典向他发出了邀请。
“‘明年有明年的，今年的还是不能少！怎么，舞会已经结束了吗？’
“‘还没有呢。’
“‘那您怎么跑出来了？’他不解地问道。
‘
“您不是也跑出来了吗！’
“‘我是因为不喜欢那种过于热闹的场面才开溜的，这不，不就差点儿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开玩笑道。
“‘您犯了什么错误？’我明知故问道。
“‘我差点犯了一个终生不可原谅的大错误，看来今后我得改一改这孤僻的性情了，不然……’
“这时，女仆玛拉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她说伯爵正到处找我呢。
“我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书房，但是心却留在了那儿，留在了那个名叫菲利•唐•科尔特斯的青年男子的身上，他的身上仿佛具有着一股强大的魔力，已经牢牢地把我吸引住了。
“我又回到了舞会上，硬了头皮继续着我的苦役，我的双脚不停地跳啊跳啊，可是满脑子却只想着那个人，只有想着他，我的舞步才会变得轻快。
“不久之后，我看见他真的向我走来了，他来到我的面前，毕恭毕敬地向我行了个邀请礼。在我的眼中，他就像一轮初升的太阳，有他立在面前，其他的人便都如夜空中的星辰那般随着夜的过去而消失无踪了。
“现在，整个舞池中仿佛只有我们俩了，他带着我舞动起来。想不到他不但人长得英俊，舞竟也跳得如此好，他带着我随着音乐的节奏舞蹈着，我好像是插上了一对翅膀，身体变得那么轻那么轻，仿佛会凌空飞起，而他就恰是那对带我飞翔的翅膀。
“被他拥在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声，一种强烈的超幸福的感觉在我的胸中油然而生，我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确长大了，并且已经情窦初开，已经深深地爱恋上了面前的这个男子。
“我如痴如醉地与他共舞，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就此驻足，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够这样相拥到永远啊！
“我们跳了一支又一支舞，直到舞会结束，直到人们都散去了，我俩依然难舍难分。
“一切都恍似梦中，好久我都没能回过神来，我记不清他都对我说了些什么，但是他那迷人的微笑和那双真情流露的漂亮的蓝眼睛却已经永远铭刻在了我的记忆里。
“就是打这一天开始，我们俩相爱了。我们被爱的甜蜜弄得神魂颠倒，我们疯狂地爱着彼此，我们已经被爱火烧融在了一起。
“伯爵本来也非常喜欢菲利，常常会同别人谈起他，夸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既年轻又英俊，行为举止又十分得体，而且又非常勤奋好学。
“菲利也十分敬重伯爵，他对伯爵过往的冒险经历很感兴趣，时常会请求伯爵讲讲他的故事，伯爵也乐意借此回忆回忆往事，每到这时，我总是会寻找借口陪伴在侧。
“由于菲利来得实在太勤了，后来，伯爵终于发现了我们的秘密，他怀疑菲利爱听他的故事是假，他认定菲利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认为菲利在愚弄他，因此，盛怒的伯爵一气之下对菲利下了逐客令，他不许菲利今后再踏足他的领地半步。
“他也阻止我出去见菲利，劝我放弃对菲利的爱。他骂菲利是个骗走我芳心的无赖，是个令人讨厌的纨绔子弟，他甚至诋毁菲利的那个小岛国是一个住着食人族的蛮荒之地，菲利也是一个未开化的蛮子。
“菲利也和伯爵较上了劲，他认为伯爵是一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是一个禁锢我人身自由的暴君，他发誓要把我从恶魔伯爵的手中解救出来。
“天啦，我开始饱尝到他们俩争锋相对的苦涩滋味，平常那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伯爵在这件事情上面，就是不肯让步，而菲利也不肯向伯爵妥协，他们一个是千年不化的坚冰，一个是万年不灭的雷火，我痛苦的夹在其间，时冷时热的倍受折磨，我深深地爱着他俩，不愿意看见他们因我而生恨，不愿意看见他们去伤害彼此，无论他们谁受伤，我都会受不了！
“我和菲利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样偷偷摸摸地苦恋着，天知道这有多么难了，其间，多亏有阿黛尔•拉•方丹子爵夫人想方设法帮助我们，不然，我与菲利只怕连见面的机会也没有了。
“阿黛尔•拉•方丹子爵夫人是菲利的姨妈，是菲利母亲的亲妹妹，菲利的妈妈去世之后，阿黛尔姨妈就把他接到了自己的家里来，由她来监护菲利。
“菲利这个时候正在巴黎上大学，一到假期，他就迫不及待地赶回阿黛尔姨妈家，然后，就焦急地等待着阿黛尔姨妈安排我们相见。
“阿黛尔姨妈和我们是邻居，两个庄园相距很近，照理来往是很便利的，但是为了不引起伯爵的怀疑，我们不得不舍近求远，阿黛尔姨妈把我们的幽会地点总安排在她的老情人龙格威尔公爵家里，公爵家因此而舞会不断，我和伯爵每次都会受到邀请，到时，公爵便会拿各种借口来缠着伯爵，借此时机我和菲利就可以幽会了。
“虽然我们每次会面的时间很短暂，但是已经让我们这对饱受相思之苦的恋人感到很满足了，我们每一次的会面都是那么激动人心，都是那么令人难以忘怀。我们就这样既甜蜜又苦涩、既快乐又烦恼地度过了整整两年的光阴。
“菲利大学毕业不久，就接到了父亲催促他回岛国去的来信，菲利为此感到很苦恼，因为他舍不得离开我，但是父命又难违。思前想后，他依旧难以取舍，最后，他竟然决定要带我私奔。
“我的确爱菲利爱得发狂，但是我却又不能不顾及伯爵父亲的感受，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了十几年，感情的锁链已经牢牢地把我们联系在了一起，如果得不到父亲的祝福，我还能感到幸福吗！因此，我不得不拒绝了菲利的荒唐请求。
“菲利回家去了，他是堵着气走的，我想，自己这回是彻底地失去他了。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碎了，一个心已经破碎了的人，你还如何指望她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呢！
“我的憔悴令伯爵感到万分不安，当他了解到我是因为他才没有答应菲利的请求时，他被感动了，他羞愧地向我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要我原谅他的自私和固执。
“他诚恳地对我说道，‘我亲爱的孩子，今后我再也不会阻止你们相爱了，你如今的心情我能够体会得到，我也是一个过来人，也曾经相爱过，因此知道被爱火燃烧时的那种美妙滋味，更知道失去爱人时的那种无奈的锥心刺骨的痛苦。现在，只要科尔特斯先生来向我求婚，我会马上同意你们的婚事。’
“闻听此言，我当时就伤心地哭了起来，因为伯爵父亲的承诺来得实在太晚了，菲利已经离我而去了。
“‘如果他还爱着你，就一定会回来。如果他不再回来，就说明他对你的爱并不深，那么再为他伤心难过，就实在太不值得了！’伯爵父亲劝慰着我。
“我明白父亲的意思，他是希望我能够振作起来，要我把事情看淡，要我顺其自然。但是，他却没料到会事与愿违，他的话非但不能让我宽心，相反倒令我更加不安了。我担心菲利会背叛我们的爱，我担心他会不再爱我。
“从这一天起，凄惶、焦虑、沮丧、恐惧就紧紧地伴随着我，让我根本无法安心生活。每天，我无数次向上帝祈祷，祈求他能够赐福于我。
“菲利一去便音讯皆无，我苦苦地等待着，望眼欲穿地盼着他回来。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就是依然不见他的踪影。我绝望了，我认定菲利已经背弃了我们的誓言，他已经不再爱我了，失去了他的爱，使我对爱情和生活都失去了热情，我生命的天空由此而黯淡了，我的心里再也没有阳光普照的时刻，心碎的我做出了要去修道院里当修女的决定。
“伯爵父亲在震惊之余，只能苦苦地规劝我，他要我收回决定，要我不要为了一个不值得一爱的男人毁了自己。他说我年龄尚小，前面的路还很长，不应该因为一个小小的挫折就失去了生活的信心，他激励我要勇敢地去面对，不要就此一蹶不振。他认为没必要因噎废食而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大好青春，天下之大，男人何其之多，比菲利更优秀的男人也大有人在，他要我重新找一个好男人重新再爱一次。
“我明知道伯爵父亲是为了我好，但那时的我却一点儿也听不进劝，我明知道父亲会伤心难过，我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对不起他，可是我依然狠下心肠来一意孤行，我认定自己已经失恋了，已经被菲利抛弃了，我的自尊心为此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使我对任何男人都失去了好感，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我亲爱的伯爵父亲。
“最后，为了宽慰老父亲，我不得不做出让步，那就是只进修道院去修养一阵子，而不是去当真正的修女，这样，父亲才勉强同意了我的请求。
“哪知我才去修道院，菲利就回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先来见我，而是直接去向伯爵提亲。
“这一次伯爵倒真的没有再为难菲利，他爽快地同意了我们的婚事，但是他又向菲利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要菲利每隔一年就必须带我回来看望他，而且我们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必须交由他来抚养。
“菲利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如此顺利，为了娶到我，欣喜若狂的他对伯爵的要求自然满口应承了。他俩从此冰释前嫌，为了我的缘故，他俩后来成为了真正亲密无间的朋友。
“然后，菲利就急忙赶到修道院来接我。
“看见他的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我曾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梦，但是每一次都那么令我失望，我担心这一次同样如此，因此我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一眨眼睛美梦就会化为泡影，就会让我再一次失去他。
“我就这么痴呆呆地望着他，直到他上前来紧紧地拥抱住我，我才知道自己真的把他盼回来了。在他的怀里，我喜极而泣了，因为我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我的菲利回来了，他终于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在这百感交集的幸福时刻，我默默地感谢着仁慈的上帝，是他听见了我的祈祷而赐福于我，是无所不能的他让我的菲利回来了！
“我就要当新娘了，我就要成为亲爱的菲利的妻子了，我多么快乐多么幸福啊！我迫不及待地盼望着那一刻快快到来！”
梅莹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她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灿烂，是如此的甜美，此时的她就是一朵怒放的红牡丹——娇媚艳丽，国色天香。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回忆的欢乐里，仿佛正在重温着那个激动人心的甜蜜时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微红着脸，害羞地对我们说道：“今天就到这吧，我有些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