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伦集团的会议室里，主席位上，殷磊正襟危坐。身后是耸入云霄的东方明珠，与国际金融城形成了一个尽收眼底的铁三角。男人一脸的严峻，灯光打在他的肌肤上，更显凌厉与精明。会议室两旁坐着的都是集团高层，正逐一高效而谨慎地汇报着各自手头的工作，不敢有任何差池。谁都知道，殷磊在工作中是如何地严苛与不留情面。几个月前，一位自恃有皇亲国戚罩着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中高层，是如何在众人眼前灰溜溜地离开会议室，乃至最后被直接逐出集团。害得殷磊的小姨直接和对方家族打招呼，最后只落得这么一句：“小姨，你还是多照顾家里！”小姨大怒：“商场上有更多的利益需要平衡。”却被强硬地顶了回去：“该有的平衡我会考虑，但这里不是慈善机构。既然在这里工作，就要对得起我付给他们的高额报酬。”
此刻，殷磊一言不发，只是每位高层发言的时候，他很认真地望着对方，让人不敢有虚言，一个蹙眉，也会让其他人心惊。虽然他今天穿了一套浅灰色西装，但并未软化了他脸部的刚毅，他的默不作声让主管们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等全部汇报结束后，殷磊的脸才向旁边转动了一下，干净修长的手指衬着下巴处，仿佛在考虑着什么，嘴角也稍稍有了一丝弧度：“第一个月，可以预见是个开门红。”话音刚落，市场营销部稍稍松了口气，这句话虽然没有明着表扬，却已是相当不错的评价了。
“可是有一点，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为了抑制华宇集团的销售额，我们做出了错误的策略，置换设备。把别人的设备，用我们的资金做置换，以期提高产品的市场占有份额。”殷磊又吐出了第二句话。让刚刚还没有完全放松的心态，霎时绷紧。
“你们要知道，这家集团的目标客户和我们是完全不同的。”殷磊把手放下，撑在桌面上：“我们的客户，所所用的设备语言是C语言，而华宇集团根本就用不到这块。虽然从短期目标来看，有了一定的效果，但从长远发展，我们掉了自己的根本。”
David思考片刻：“殷总，关于这个策略，我们是做了一定调查的。华宇的目标客户是中层，但这一层面的客户也是我们不能轻易忽略的。”
“我不否认你计划的可执行性。也许，这个方法适用于二三线城市，但这是上海，不可轻易有差错。如果你坚持你的观点，我需要一份完整的计划书。”殷磊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高层们窃窃私语起来，市场部的林经理当众提出了异议：“殷总，现在我们已经看到了初步成效。”
“林经理，我没有否认你们的成效，但这是短期的，如果一味坚持这样的目标，会丢了我们的高端客户。可中层客户不是我们的目标客户。”殷磊的脸不动声色地转向了林经理：“发言之前，你考虑过长期的可行性吗？”下面没人再吱声了，又是一片寂静。
“我不反对改革，创新是我们所需要的，这一点我表示欣赏。”殷磊的目光环顾了四周：“在中国，直接的营业额确实让人看到了希望。可是大家想过没有，这只是短期目标，我们的最终客户究竟是谁？你们想过这个问题吗？”
殷磊没有继续紧盯，看向David：“注意金氏集团，动作不少。”David点点头：“已经注意到了。”
“稍微盯紧一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殷磊望着市场部：“希望及时更新市场信息。”他端起了杯子，低头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瞬间，眼底的锋芒淡去，他对李彤低语了几句，李彤频频点头。
会议结束后，殷磊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许久，才踱步到自己的办公室，望着窗外，沉思。秘书敲门进来，在殷磊身边压低了嗓音，眉宇顿时皱成了“川”字形，俊颜顿时冷却下来，眼底浮起了一层霜。
他坐回办公桌前，电话接了进来。
“没什么事，不是让你不要打进来吗？”殷磊冷声道。
对方的声音娇柔而妩媚：“可我想你了呀，那怎么办呢？”
“什么事？”殷磊似乎无意与对方纠缠，直截了当。
“哟，这么无情，连起码的关心都没有。”女人一阵肆意的笑，仿佛在挑战殷磊的底线。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永远都不要见面。”殷磊阴着声音，满满回应。
“真无情，那你妈妈该多伤心啊！我可是她的宝贝啊！”对方似乎不愿轻易放过他，继续纠缠不休。
殷磊用手按住了额头两边的太阳穴，眼色更为阴冷。可是他太过冷静，就连喝出的言语都简短有力，却是一道明显带有权威感的命令，足以让对方崩溃：“可以了，没事我挂了。”
“等等。我听说你爱上了一个女人。”对方似乎在求证着。
殷磊长期以来警觉着的心终于放下，不是放心，而是对方终于点燃了导火线。他故意拖长了音，带着一丝玩味：“你在代谁而问？为你自己？还是，为了某人？”
“是那个女人吗？”对方好像知道是谁：“那天是谁还想遮遮掩掩的？”语气里有了一丝愤怒。
殷磊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似乎有意在逗弄着对方：“让你坐立不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