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九章 一

作者:匝瑜    更新时间:2015-10-13 22:02:17

第九章

第二天是回门儿,二人也没有门儿可回。过了两天,李齐沆说咱们走动走动,去看看薛管家,咋也得去谢谢人家,春雨你去谢谢人家太太。春雨一听赶紧问带点儿啥呢?李齐沆眨巴眨巴眼睛,算啦,啥也别带了,他家啥也不缺,到街上给薛管家的两个孙子买点儿啥就行了。

二人相跟着到了街上,春雨买了些糖葫芦、糖人啥的,转过几个弯儿就到了,薛管家一见很高兴,拉着李齐沆坐下喝茶,春雨也就自顾自去了后院去看薛太太。

李齐沆先谢谢薛管家,又说自己那天喝多了,闹了笑话,薛管家笑笑摆摆手,以后都是自家人,没有那么多话说。闲扯几句,薛管家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账本和一包东西,沉甸甸地往桌上一放就知道是银子。薛管家把账本递给李齐沆,这都是那天客人给的贺礼。

李齐沆真的是不好意思了,这些客人自己差不多一个都不认识,人家能来其实都是看着您的面子,这个钱如何能收?坚决不要,一定要给,最后还得拿上。其实薛管家另外抄了一份自己留下了,日后还礼还得用。

中午和薛太太一起吃饭,又是热闹的不行,饭后柱子又套车送回家。到了家李齐沆打开账本一看,好么,又是差不多三百两银子,这真是的!

转过天来又去看看丁县令,又带着春雨到学道大人家里吃了顿饭,这一趟子亲事就算办完了。

如此之后二人白天是相敬如宾,夜里是如胶似漆,过了几日惯了,春雨问李齐沆为啥不考了?是不是真的为了自己官都不做了?这个问题说起来有点儿复杂,李齐沆干脆就说是,把春雨感动的直往李齐沆怀里钻。

亲事是一时,过日子是一世,二人也得打算打算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李齐沆也有些茫然,这几年除了读书自己啥也不干,现在还真的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想来想去,李大人给的三百两银子、还有礼钱二百多两,足够买上一些好地了,莫不成真的要做个小地主?春雨说就是要买地现在也不是时候,这都开春了,地都要种上了,人家都有打算、不会再卖地了,要买也只能等到秋后才行啊。李齐沆一想也是,那就等到秋后再说吧,那这半年干啥呀?

春雨看见李齐沆也没啥主意,嘴一撅,“俺不管你干啥了,俺还是织俺的布。”拾掇拾掇,织布机又响了起来。

李齐沆听着织布机响心里发闷,想着出去走走。这出去走走也只能去李家大院了,以往见天去社学,现在真的不好意思去了。李尚思李大人在京城里曾经要自己多留心计然之策,这计然之策一开始是治国之策,后来大概是让范蠡改成生意之策了,这些东西光看书有什么用?还是去跟薛管家聊一聊,看看有什么启发吧。

去了薛管家当然欢迎,早一天明白、早一天接手、俺早一天清闲去,说实话,薛管家有点儿累了,到乡下老家盖上一串院子逗孙子去多好啊,年纪大了真的是什么都不想了。李齐沆是生意门外汉,问都问不到点子上,薛管家也不知道李齐沆想知道啥,就把李家的生意一桩一桩慢慢说吧。

去了几次,李齐沆还是摸不着头脑,自己并不是想知道李家都有啥买卖,只是想知道如何做买卖,这一次干脆揣着书就去了,准备一条一条问问薛管家。

薛管家一看李举人把书拿出来了问这几条做生意的道理是啥就笑了,这些书上写的俺统统不会,就知道低买高卖、待人实诚就行。再说几句薛管家明白点儿味儿了,原来自己有些误会了,这个李举人啊,大概想自己做生意,并没有想吃现成饭的打算,唉!要是这样,自己还要劳累,也不知道东家是啥意思?

薛管家实话实说,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俺就是跟着老东家干就行了,这些买卖都是老东家铺开的摊子,俺是真的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干的。

李齐沆一头雾水回到家里还是乱想,最后明白了,这做生意大概也没什么窍门,无外乎吃苦受累,再加上薛管家说的低买高卖、待人实诚大概就行了,睡觉吧,回头再想想干点儿啥合适就干吧。

过了几天薛管家差人来叫,有事。李齐沆到了坐下薛管家就拿出几张纸来,李大人来信了,这是跟你要说的话。李齐沆接过来一看,李尚思已经调任四川巡抚了,此刻已经到任。四川、湖北、贵州战乱,四川无盐可吃,盐价飞腾,民众自是苦不堪言,就是军队吃盐也很紧张。在信里李尚思请李齐沆帮个忙,想办法运一些盐到四川,一个是为国出力,再一个也是有利可图。

李齐沆有些想不太清楚,就拿着信端详半天,就问这个盐是怎么回事儿,这还算个生意吗?自己见天吃盐也没觉得什么呀?

薛管家一听就笑了,“盐呐,可是算个大生意了,原因就是您见天得吃盐不是?一天没了盐,这个饭就没法吃了。大明朝是盐铁专卖,就是盐、铁这两样东西不能随便买卖,不能您是个人就拿着盐四处跑。一个是您自家不会产盐,产盐的地方有数,一个是沿海有盐场,把海水晒成盐,再一个就是池盐,咱们吃的就是池盐。您觉得没什么,就是因为咱们守着一个大盐池,有的是盐,就在河东。”

“河东?这可太近了!”李齐沆拍拍大腿,离着这么近自己竟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大盐池。

“对啊,就是因为近,所以啊,咱们吃盐就不当一会子事儿。这个河东的盐池可是大的很,所产的盐运销豫、鲁、冀、甘、陕各地。”

李齐沆想了想,看来这个盐,还真是一桩大生意,“那李家没有做这个盐的生意吗?”

“这个还真没有。”薛管家摇摇头。

李齐沆接着又问,“那这个盐怎么才能运到四川呢?以前四川吃哪里的盐呢?”

薛管家皱皱眉头,“这个还真的不知道。各种货物各有各的路数,咱不做这个生意,真的还不知道。”

李齐沆点点头陷入了沉思,拿起信接着再仔细看,“四川、湖北、贵州战乱,莫不是原先四川吃盐都是从沿海调运的吗?如今湖北也乱了,是不是水路不通了这才断了盐路?”李齐沆把想到的和薛管家一说,薛管家点点头又摇摇头,真的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啊,不过心里说,“东家让你干你就干,这明摆着是让你发财嘛。”不过这个话不能说,因为东家指明要让李齐沆来干,不是让自家的买卖去干,这个干不干都是李齐沆自己的事儿,如果他不干,说不得就得自己干呐,真的不想再劳累了,四川啊,这是在哪里啊?

李齐沆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既然是这样那就干吧,即便是白跑一趟也算是帮了李大人的忙。”薛管家点点头心里说,“这就对了,东家不会让你吃亏的。”

李齐沆坐下来问具体的,“那么这个盐是多少钱一斤?到四川路上的花销又得多少?”

这些东西薛管家虽然不做这个买卖,不过在生意场上见天待着自然有所耳闻,“买盐得要盐引,运盐的一路上都要验看盐引,没有这个盐引你是即买不到盐、也运不了盐。”

“那么这个盐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才能有呢?”李齐沆莫名其妙。

薛管家喝口水继续说,“盐引就是一张纸,不过是朝廷给你的。”薛管家在这方面也只是知道一些,不过不是很详细,“大明立国不久,为筹边军用粮就用开中制,商人往边关运粮就可以换得盐引,根据路途远近、粮食贵贱等等吧,一石到五石不等可以换一小引盐,也就是二百斤。这里边利润巨大,解决了边关用粮,也成就了不少富商。不过呢、不知为何,成化年间朝廷停了开中制,商人不需往边关运粮了,而是让盐商到户部、运司纳粮换取盐引,后来弘治年间,又改为以银代米就可以得到盐引了。”

李齐沆心里一转,这也就是说拿钱就可以买到盐引了,“那么这个要多少银子呢?”

薛管家一边放下茶碗一边摇摇头,“这个俺就不是很清楚了,稍等等,俺让人打听去了。”说话间,门外进来一个人,四十来岁,个子不高,身材偏瘦,一进门看见李齐沆就先打了一个招呼,又跟薛管家点点头笑了笑,自己先拿茶碗倒了一碗茶一仰脖喝下,抹抹嘴才开口,“掌柜的,俺打听了些。一引盐是三百斤,需要窝本银六钱四厘,税银三两,公使银三两,合计是六两六钱四分。”

薛管家点点头向李齐沆介绍,“这位是王德福,是咱家跑街的老手。来来来,老王,见过李举人。李举人,这个老王很是勤快、利索。”李齐沆赶紧和老王客气,看样子人家认识咱、咱不认识人家。

重新打了招呼之后老王也坐下了,两个眼睛在薛管家和李齐沆身上飘来飘去,闭着嘴不开口就等着问。李齐沆有些不懂,“这个窝本是个什么东西?”

老王很客气,一听李齐沆开口赶紧站起来笑眯眯地回答,“是这样的,窝本就是——就是窝本吧,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反正大家都这么说,拿银子买就是了。再有,那个公使银就是朝廷的运输费用。”老王知道李齐沆应该还有不懂的地方,就一起说了,省得人家再问。

李齐沆赶紧让人家坐下,不用这么客气,转念接着想,“不明不白的大家还都这样花钱,真是很有意思,不过这个窝本不是很多,只有六钱四厘银,税银三两这是没办法的,朝廷定下多少就是多少,不过那个公使银也要三两,是不是太多了吧?加起来是六两六钱四分,一引是三百斤,算到一斤盐上要多少啊?”李齐沆心里转着念头,那边薛管家已经拉过来算盘“噼里啪啦”一阵乱打,李齐沆念头刚转完,薛管家就报出数来了,看着算盘搓搓手,“现在银价是一两银子一千二百五十文,这样算到一斤盐上是二十七文七、二十八文一斤盐吧。”

李齐沆眨眨眼睛,心里苦笑一下,看来李举人得学学算盘了,这个计然七策怎么没有说打算盘的事儿啊,李齐沆心里把这个二十八文念叨了一下接着问,“那么市面上的盐是多少钱一斤呢?”这些事情李齐沆这几年就不知道了,肚子里除了圣贤文章的之乎者也之外,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俗人东西是装不进去的。不过售价减去进价就是利润,这个道理是懂的,一边问王德福一边自己也喝了一口茶。

王德福立刻就答道,“二百四十文一斤。”

“噗——”李齐沆嘴里的一口茶就喷了出来,端着茶碗瞪着眼睛问王德福,“多少?二百四十文一斤?”

王德福点点头,李齐沆把头转向薛管家瞪着眼睛问,“一斤盐挣二百多文、这挣得是不是太多了?”

薛管家光笑没说话,王德福接过回答,“这是市价,盐商给商铺当然不能是市价,咱们本地大概是二百文。”

“这也不少了,还有一百七十文呢。”

薛管家把算盘一平接着慢慢打几个数,“还有路费、还要损耗。”

“这也用不了多少吧?大概多少?一斤五十文?”李齐沆也转着脑子。

“用不了这么些,咱们离着河东盐池这么近,十文钱顶天了,山东、陕西么也许要二十文。至于四川,咱们没走过,不知道路数,路程大概是两千里地,都说蜀道难,路上肯定不好走,一天算走五十里,那么就要四十天,再算上几天天气不好不能走,宽算几天,那就差不多五十天。”

薛管家皱皱眉头接着扒拉算盘,“一辆车连人带牲口带大车,一天得给人家六百文,五十天去、四十天放空车回来就是九十天,那就是三万六千文。还有路上得管饭食草料住宿,一天还要一百文,那就是九千文,加起来是四万五千,宽算一点儿,四万八吧。一辆车一千二百斤盐,算下来就是四十文吧,再加上一点儿损耗,四十二文差不多吧。”

李齐沆看见薛管家一边扒拉算盘一边报出这一串数字,心里那个泄气啊,前一阵子还天天琢磨计然之策,其实这才是真正的生意啊,心里算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四十二文加上二十八文是七十文,这离着市价还远着呢,还有一百三十文的赚头啊!”

王德福想笑没敢笑,薛管家笑了,“好俺的李大举人啊,您以为你们辛辛苦苦科举当了官就是为了挣那几个能饿死人的俸禄?”一句话说的王德福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齐沆也闹了个小红脸,这事情自己没怎么考虑过,只是知道读书读书然后做官就行了,至于当官了能挣多少钱没有关心过,不过听说俸禄是很少的,李齐沆挠挠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这个、这个东西又该多少啊?”

薛管家看见李齐沆不好意思了也不再说俏皮话了,看样子东家是把李齐沆当做自己人了,不然不会让他办这个事儿,那就慢慢说一些,“这个啊肯定要有,不过呢,买卖不一样、这个呢就不一样;碰见的人不一样,这个也不一样;谁来做这个买卖、这个也不一样。”

李齐沆糊涂了,“您一样也没说准、这个帐还咋算?”

看见李齐沆啥也不懂,薛管家只好说的细一点儿,“买卖不一样,比如说一般的布匹、粮食、茶叶啥的,这些不是官卖的就很少,像盐、铁就多的不像样;碰见的人不一样就是说谁来管这个事儿,人跟人不一样,有的人就得多给,有的人就可以少给;至于谁来做这个买卖,您要是无根无基的要做盐铁生意,几乎不可能,得有点儿办法、靠山,这个靠山不一样,当然就不一样了。”

听了这番话,李齐沆是彻底明白了也彻底糊涂了,明白了的是这个是绝对不能少的,糊涂的是这个帐真的是不会算了,心里想了想,“那也得大概有个数吧?要不谁知道是赚了还是赔了?”

薛管家想了想,其实这种事情大家做生意的心里都有个大概的路数,一般都不会说也更不会去问别人,都是自己去摸索、自己去做,这个李齐沆就没办法了,还是得说一说,“这个呢、像这个往四川运盐,嗯——怎么也得一百五十文吧?”一边说着一边看看王德福。一边坐着的王德福脑子当然也不会闲着,看见薛管家看自己,想了一下,也点点头,意思是差不多吧。

李齐沆一下子急了,“刚才算的有一百三十文,现在要给出去一百五十文,岂不是一斤盐要倒赔二十文?”

看见李齐沆有点儿上火的样子,王德福只好低下头笑,薛管家挥挥手,“好俺的李举人啊,二百四十文是咱们这里的盐价,守着这么近大盐池,天底下比这还便宜的咸盐恐怕不太好找了。现在四川战乱,李大人都说了无盐可吃了,这个盐价得是多少啊?”薛管家轻轻弹了弹算盘珠子微笑着问李齐沆。

对呀!路途如此之远、又是战乱无盐可吃,这个盐价可是得高不少啊,李齐沆想到这儿就舒了口气,“就是就是,怎么也得三百文吧?这样还能有赚头。”

“三百文?”薛管家看看王德福,王德福撇了撇嘴,薛管家也摇摇头,“三百文一斤盐算是白送。”

“啊?”

薛管家把腰直了直,“依着俺的想法,五百文起步吧。”

“啊?!”李齐沆吓了一跳,如此这样,那得赚多少啊?回头看看王德福,王德福也点点头,李齐沆这才有些半信半疑,心里想了想,“如此的话,这个事情真的是很可以办一办的。”

薛管家一点头,接着提醒一下,再看看李齐沆的想法,“应该是没问题的,就是去四川这一路咱们谁也没走过,路途又远又难走,这一趟肯定要遭罪的。”

李齐沆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薛管家就是要问问自己能不能吃苦,唉!这两年人家以为自己只会读书,岂不知自己种了差不多十年的地、捡了十年的粪,怎么会怕吃苦呢?李齐沆点点头,“吃苦是肯定的,不吃这点儿苦去哪里挣钱?”

薛管家看见李齐沆这个态度就放心了,李齐沆出身贫苦,不是吃不得苦的人,提醒一下看一看,至于其他的,自己已经有了打算,不会出问题的,那就说具体的吧,“李举人你看着头一次运多少盐合适呢?”

李齐沆一笑,“俺哪里有钱贩盐?既是李大人让办,薛管家拆借多少算多少好了。”

薛管家一点头,“这件事情东家已经说了,钱的事情由咱家垫支,不参股、不算利息。东家当着四川巡抚,自家人去做买卖,这纯粹就是给御史送材料呢。李举人,你就说准备运多少盐吧,钱的事情你先不要考虑。”

李齐沆心里很是感激李尚思,既然如此,那就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办成,真的是利国利民利己,心里想了想,一辆车可以拉一千二百斤,那十辆车就可以拉一万两千斤,一百辆车拉十二万斤,一百辆车是不是太多了,再说,十二万斤是个是个啥情况呢?一个人一个月能吃多少盐?四川缺盐的地区共有多少人呢?李齐沆问问王德福,“一个人一个月得吃多少盐?”

王德福想了一下,“怎么也得半斤,有的地方盐太贵,人们就舍不得吃就吃得少多了,咱们这里无所谓,大概也就差不多半斤多、不到一斤的样子。”

按每人一个月半斤盐的话,四川缺盐的地区如果有二十万人,那一个月就得十万斤盐,自己三个月才能跑一趟,那一百辆车的盐可是不能算多,问题是一百辆车能不能找的下?这么多盐需要多少银子?李家会不会借的出来?李齐沆知道人家是在帮衬自己,那就实话实说,“薛管家,您看一百辆车多不多?能不能找的下?需要的银子又得是多少啊?”

薛管家把算盘一平边算边说,“按咱们刚才咱们说的,一斤的本钱是二百二十文,十二万斤就是两千六百四十万,换成银子就是——两万一千一百二十两,嗯——这个钱俺来准备。”算完了薛管家抬头看着李齐沆,“要办就快办,抢的就是时机、抢到了就是钱。”

李齐沆点点头,“那就明天走,先去河东!”

薛管家很认可李齐沆的这个态度,不过还有很多具体事情要办,转头对王德福说,“老王,你跟着李举人走一趟四川吧?”又朝着李齐沆说,“老王在李家也有二十年了,跑街也十年了吧?很是精明能干,让他跟着你,会帮上不少忙的。再有,给您再搭上一个账房,给您管账。”

李齐沆很感激,心里说,就是有钱没人也办不了事儿啊。

薛管家接着说,“老王,你这就去张罗车马,看看咱们这儿能有多少大车,明早你带上赵先生去接李举人,然后一起出发,到了河东府盐场再去雇车。”薛管家看着王德福一点头,就接着说,“那你快去吧,把家里安顿一下,计划着三个月能回来,要是到了四川李举人还有别的打算,你接着留下来帮李举人,好不好?”王德福想也没想,答应一声“是。”又问李齐沆有没有别的事,李齐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赶紧说没有,王德福施了礼就转身出门了。

看着王德福走了,薛管家拉过来一张纸,“刷刷刷”几笔写完,“李举人,这是两万一千一百二十两的借据,您看看?”

李齐沆接过来一看,有钱数没利息,有借出日期没有还款日期,心里叹口气,真的是不知怎样感谢,看看薛管家,薛管家抿着嘴也不说话看着桌面,李齐沆牙一咬心一横,拿过笔来签上自己的名字,一边递给薛管家一边说,“感激不尽。”

薛管家看了一眼借据,“那李举人你就早回吧,准备准备,明天一早就走吧?”

李齐沆赶紧站起来,拱拱手,“多谢薛管家。”薛管家站起笑笑也拱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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