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因为存在,所以存在

作者:梧寒    更新时间:2015-09-21 21:19:18

如果一定要说些什么,上面就是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还有发生过的有些事情。发生过的事或者即将发生的,有什么关联,我想人们都没有做过太多探讨,

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小乡镇的故事呢。

幸福镇虽然说是一个平凡细琐的小镇,可是它也有的一些精神粮食,否则,还真的对不起它的这个名字了......

有皮影戏

花鼓戏

还有放电影

小时候,如果哪位家里有什么喜事,就会放皮影戏,皮影戏一般都是三天。因为皮影戏的特殊性加之设备的简陋,白天是肯定不会放的,就是晚上才会能够放。白天的时候,搭一个台架,大概也就是十来个平方大的一个台面,在台面前面扯放着一大块白布,这个就是投影的幕布了。灯就打在幕布上。

每次放皮影戏的时候,每家人都跟着兴奋起来,大家你到我家,我到你家的串门,“嗨,今天曾家湾放皮影戏呢,要不要去看。”这家的人,还没开始吃饭呢,听说这些,连忙说,“那要去,等我吃饭,到时一起。”那这样的话,这个伙伴就约好了,有的也不约人,吃了饭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自己就扛着一把椅子或者一个凳子,夏天就那个扇子,优哉游哉的出发了。在路上遇到熟人,“哎,三娭毑,您也去看戏啊。”说着说着,两个人又成了一个伙伴了。

等到唱戏的地方,去得早的话,还可以占两个比较好的位置,在前排看总好过后面看到。将凳子一放,烟一拿,做好就等天黑了。天不黑,皮影戏可唱不了,影子不清晰啊。可是,去早了也很无聊,等着等着也会犯困,特别是一些年纪大的人,如果就有人卖各自零食了,瓜子、花生、冰糖等,只有村里平常有得卖得,那这里也有卖的。困的话,那就磕嗑瓜子,再跟旁边的人聊聊。如果去得晚,那就只好呆在后面看,可后面看不清啊,前面坐了一大排人,视线总受到影响,于是,再回家换个高点的板凳,如果这个板凳还是不行,那就只有站着看了,一场皮影戏唱下来,也就两个多小时,这对于长期忙农活的人来说,不算什么。

等皮影戏开始了,懂戏剧的人就开始当起解说员了,你看秦香莲啊,她准备去告状了......小孩就不懂这些了,台上唧唧咕咕的唱着,二胡也凄凉的拉着,小鼓随着剧情一下一下的敲着,小孩不懂。可他们喜欢热闹啊,好不容易有皮影戏看了,大人也喜欢,对于作业什么的,就不会盯紧,那还不一起去玩下。于是,招朋唤友的,聚一起。你们唱你们的,我们玩我们的,不过,对于皮影戏的道具还是感兴趣,于是跑到后台去,想去看个究竟。可人家不会让小孩去看,也怕小孩将皮影弄坏,后台也看不到什么,只知道是一个人举着一个个皮影,在后面舞动,有人跟着剧情而唱着。不过,这也够了,小孩还是很容易满足的。看着无聊也就来瞌睡了,找到自己的父母或者爷爷奶奶靠着就睡着了。

待大人看完,准备离场时,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小孩,基本都在自己旁边睡着了。对于皮影戏的喜爱,随着电影的播放,慢慢都消退了。因为电影毕竟可以看到屏幕上的人,知道人的样貌,可以到实物景象,不像皮影戏那样,如果不熟悉放的戏剧,你还真的很难进入其中,所以看皮影戏的一般老人居多,年轻人也就是去凑个热闹,看看也就溜了。

于是,对于家里有人做寿,或者什么喜事的。大家又都该放电影了,对于电影的号召力绝对强于皮影戏,前村后院,前街后巷的人都会赶来。有的人甚至步行五六里也会来。不过,放电影跟皮影戏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就是晚上才能放。所以,当白天邻里间收到放电影的消息时,基本上都还是各自忙各自的。到了旁晚的时候,就看得出来了,“山伢子,快点回来吃饭啊,吃饭了好去看电影。”这家人在喊。

“细妹子,你吃饭了没,我们要去看电影了,一起走啊。”那家也没有停下来。这个时候,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事,那就是看电影去。老人家眼睛不好的,就不会去了,幕布离得远,而且也不是戏剧,打打杀杀的,她也看不懂啊。所以,放电影的时候,一般年轻一点的人多些,这个时候,平常想谈恋爱的人,也是一个机会。你去我也去,说不定,对方相互羡慕的两个人就成了呢。

放电影的时候,女孩和男孩都会做些打扮。这个时候,如果有弟弟妹妹的,就会开始嫌弃了,一个小屁孩不懂事得照看他们;二是自己不自由了,好不容易看看电影的,还得有几个跟屁虫。

离得近的,就无所谓了。慢慢的吃了饭,拿个板凳走了过来。离得远的,晚饭就得提前做,得吃了饭去看电影,太晚了,就看不全了。于是,着急将饭做好了,将小孩喊道饭桌上,洗好澡。将门锁好,就出发了。如果放电影附近有熟知的人,就不用带板凳了,如果没有熟悉的人,还需要带板凳。等赶到的时候,晒谷坪已经都是人了,各种各样的凳子、椅子,叽叽喳喳的人群,还有旁边卖各类零食的小贩。

找个板凳坐了下来,看的途中。可不能总站起来,这样的话,容易引起群众矛盾,你一言我一语并会吵起来。“站起来,站起来看什么啊,看个电影,老在面前晃悠。”如果遇到个脾气好点的人,坐下也就罢了,如果遇到个脾气差的点,“老子就是站着,你怎样,看个电影我还受你的气啊,”言语间的交锋,如果进一步发展的话,就会引起一场吵架。不过,最后,还是不会吵起来的,旁边总会有两三个熟人,大家假意的扯扯,也就散了。“你看骂也骂了,大家都是邻居,就算了。”这个说。“是啊,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没有必要吵。”那个道。自然就好了。如果遇到一个脾气更暴躁的,大嗓门一吼,“吵什么吵,都回去看,不要影响别人,吵个鬼啊。”也就各自乖乖的了。

吵架的事,放电影的时候,不常见。但在放花鼓戏的时候,到时比较多。据说,有次还打起来了,我是没有见到。

唱戏还是比较花钱的,一般只有殷实的人家才会请唱戏的,唱戏是有讲究的。一般也就只有做大寿的时候,才会唱戏。比如生小孩了,结婚了这些事是不会唱戏的。还有就是请龙王的时候,也会唱戏,那这个唱戏就是村里出钱了,不是某一个家来出。不过,村里出钱,说白了,不也是每个社员自己掏的钱吗?可当时人们纯朴,也想不到这些吧,既然有戏看,大家就都去好了。

唱花鼓戏,还有戏班子的讲究。一般都会选择益阳的戏班子,纯正有看头,其他地方不如这个地方唱的好。于是,就有专人去联系了,戏班子来了,做寿的人家还得安排住宿的地方,人家十几个,那就得将这十几个人安置好。唱戏不分白天和夜里,按场次算。白天两场、晚上一场。一般都是选择天气不热的时候,也不是大家田里忙碌的时候,如果大家都忙着田里的事,也没有人去看戏了,喜事家希望的喜庆效果就自然达不到了,所以,选择唱戏一般都是二三月间或者九十月间。

唱戏还有个讲究,一般要唱三天。唱什么戏,主人家选好。在一个黑色的台班上写出来,这样看戏的人也就知道了,这一曲戏是什么。对于花鼓戏,属于本土的戏曲,所以大家的热情都是挺高的。

戏台搭得比较大,也比较高。这样方面下面的人看,一般都二三十个平方,搭戏台的木头与竹子是主人家负责,但戏台有人帮手。舞台里侧左右两边有两扇门,一扇门横梁上出书写“出将”,另一扇门横梁上书写“入相”。当剧目开始表演、锣鼓声响起的时候,演员从“出将”那扇门出来;剧目表演完毕,演员再从“入相”那扇门回去。大概是出则将军,入则丞相的意思吧。

因为白天有场次,所以卖零食的人就更多了,品种也就更全了。这些摊位不会有人去驱赶的,又没城管。何况大家也都凑个热闹,有各类零食,小孩也就更多了,大人看戏的时候,小孩就溜到零食摊贩前,这个看看,那个摸摸。遇到脾气好些的人,也不说什么,你模完不买,自然有人买。可遇到脾气不好的摊主,那就不行了,你摸了就要卖,抓着小孩不放,小孩一哭,就自然又热闹起来了。

这家有几个小孩的,大大小小三四个,可一个比一个脏。头一个可以看出来是妹子,第二个是伢子,第三个可就真的看不出男女了。只看到一只黑色的手,如果那是手的话,大的在这个筐里挑挑,选择了一个最大的米花糕,第二个在筐里挑挑,也选择他认为最大的一个米花糕。等最小的那个来挑时,每一个都遍了,也没有选到合适的,就想去那哥哥姐姐的,可大的就开始跑了,小的开始追了,这钱还没有给啊,小孩也不管那么多,先跑了再说。小贩开始喊了,这家大人开始凑过来,一听两块一块米花糕,大人不乐意了,“怎么这么贵。”嫌弃的说。“贵,可以不买啊。”小贩也来火了,都是这样的行情,又不是他一个人的贵。“那我就还真不买了。”这位一听,上火了。“不买,那管好你几个小孩啊。”小贩也不示弱。叽叽喳喳,这边台下开始吵了起来。大家就由看戏转看这个生活情景剧了,不过吵吵后,该付钱的还是付钱了。只是可惜了,那筐里其他的米花糕,每一块都被那只黑手摸了个遍。不过,没事,走走再继续卖。小贩又提着筐开始卖起来,别说,还真的转转几下,全部卖完了。谁知的干不干净了。谁买都是说,“这是刚出锅的,看,颜色多漂亮。”

存在就是真实的,并且有一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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