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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什么时候下班啊?这都晚上9点了,还开会啊。”27岁的张乐嘴里不停的嘟囔,只是不敢让老板听见。
27岁的张乐,长的很是帅气,1米8的个子,健壮的身体,使他在这家不大的广告公司总是那么引人注目。
“我们这个月的销售指标要达到100万。”老板说完了今天对员工的最后一句话,也正是这句话,张乐辞职了,因为老板的指标不可能达到。
“明天有亚洲杯,我在家用哑铃练肩膀。”尽管38岁的张乐昨天刚练完肩,现在还有些发酸呢。
“每月要是能靠写作挣2000元,我就知足。”张乐的目标不高。
“乐乐的肌肉是最漂亮的,就象他的长相。”李姐比张乐大3岁,长的很好看,有些像明星梁咏琪,她住在张乐家楼下。可惜是以前了,现在张乐肚子很大。
“你就少抽点烟吧,家里没法待了。”张乐的父亲烟瘾很大,张乐也抽烟,所以家中的墙壁都是黄色的。
听到妈妈的话,本来想抽烟的张乐打开了一瓶矿泉水。
20多岁时候的张乐,双肩很宽,腰很细,不当健美冠军可惜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是张乐信奉的原则,他从2013年开始全职写作,剩下的时间练健美。
从18岁以后,张乐就没有再上过学,高一读了3次,都没有读完,后来勉强读完了一个成人教育大专,一共加起来的工作经验只有8个月。
不要问这些都是为什么?每个人都有他不愿意提及的地方,也可以说是伤口。
“你去练健美有什么用?你都38了,好好找个工作,不是谁都能成为作家的。”最好的朋友老范总这样对张乐说,他很清楚张乐是个理想主义者,喜欢干率性的事情。
“我靠你活了吗?别他妈装好人,我难的时候你帮过我吗?”张乐第一次反击朋友。不,去年他还这样对待过一个叫田野的人。
张乐从不轻易的发火,但每次生气总是对的,任何的伤害与歧视都是对他的侮辱。
“儿子,只要别乱花钱,你写作和练健美,妈妈都支持你。”张乐的妈妈最了解自己的孩子,其实,张乐是极不容易的人,现在这么振奋本身就可以称做奇迹。
“您随便挑啊。”张乐在热情的招呼顾客,他在2013年摆地摊卖玩具。
1977年出生的他,在36岁摆地摊的时候,第一次不靠家里养活。
“488,妈今天咱们挣了488。”张乐带着疲惫回到家里,当然还有喜悦。
张乐绝对是个好人,他喜欢送给困难的孩子玩具和钱,他只是不想上班,受不了约束。
“我为了更清晰的肌肉线条,平时不吃油和糖,你用的着因为这个在别人面前指着自己的脑袋吗?”张乐这几天似乎不很高兴,嘴里老嘟囔。
回家的张乐是一天最轻松的,他可以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着他的未来,但是,家里突如其来的变故,结束了摆摊的日子,他又一次没有收入了。
于是他开始了写作,上学的时候,张乐编过小品,也总写让全班大笑的文章,不过,他没有系统学习过写作。
可对于一个经历过无数痛苦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征服的。很快,张乐收到了一家文学网站的汇款单,300元,这是他第一次稿费。但就是这300元让他对写作的前景,很有信心。
“你觉得咱们可能吗?”
“不可能。”
17岁胖乎乎的张乐在向一位漂亮的女生表白,此前,他们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10句。
这是让张乐刻骨铭心的告白,从那以后到将近30岁,他的体形极为完美。
“什么?张乐象李明,李明长的那么帅,张乐一点都不象。”刘利很是嫉妒女生夸张乐帅。刘利是张乐的高中同学。
长相被嫉妒,张乐在他38岁的人生中,不知道遇见了多少次。从任何角度来看,现在的张乐除了胖,还是那么的吸引人。
“王主编,您就再看看我的稿吧?”张乐在向一家大型文学网站的主编哀求。
“你的书立意很好,可全是记叙,没有描写与议论,我建议你多看好书,不要盲目投稿。”王主编50多岁,其实人很好,说话也和气。
失望,带着无数的失望,张乐高大的身躯躺在了床上。
15组哑铃侧平举;15组哑铃前推举,组30公斤负重的腹肌练习,张乐每次练完健美,所有的不愉快就消失了。
“既然想成为优秀的作家,那么我从现在起,确实要多阅读了。”张乐重新坐在了电脑前。
“要是有一天能不吃药了,该多好啊。”张乐每天要吃近70粒药。他的身体很不好,不,应该准确的说,他16岁,就得了精神分裂症。
有句话叫天妒英才。张乐正应验了这句话,但他是个勇士,在医生的治疗和自己的努力下战胜了这种疾病。
至于得病的原因,张乐和妈妈最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提就没有意思了。
精神分裂症,光从这名字听起来就很可怕,疯打疯闹似乎是别人对这种病的认识,而张乐恰恰不是这样。
“妈,8点了,该给我量血压了。”张乐住过6次精神病医院;4次综合医院,真是十全十美。
正是在最后一次长达两年半的精神病院时,张乐不运动,放纵饮食,出院的时候,体重长了将近100斤。
“我的前途在哪里,别人都已经成家立业了,这我不能比。但是,我想靠写作养活自己,真的这么难吗?”张乐打开了自己放钱的小柜子,稿费300元从未花过。这是他的念相。
亚洲杯的足球比赛,拉近了张乐和父亲的距离,他们动用不多的钱,购买足彩,不管中不中,总是一种乐趣。
“孤单其实是一种不经意的乐趣。”张乐现在有些体会了。
他可以和父母聊天,但他不想再回到原先摊的地方了,那里的人对他都爱搭不理,或者他们看到可以利用张乐的时候,才会出现笑脸。这种感觉令他难受。
钱,管谁借都是黑面,靠自己才是唯一的,给这位残疾人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