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午跟着杨显在森林中穿行,他们沿着向北的方向一路前进。慢慢的森林越来越稀疏,许多灌木丛映入了陈之午的眼帘,在穿过一大片灌木丛之后,陈之午突然感觉脚下的泥土松软起来,土的颜色红中泛黑。杨显带着陈之午径直向山脚下走去,陈之午发现,杨显几乎就是沿着这条高耸的山脉在领着他前进。
不久,陈之午看见前方的山向西边突出来一段,形成了一个类似直角形状的山坳,杨显指着那段突出的山坳对陈之午说道:“翻过那里就到了,记住,不要说话,如果他们跟你说话,你只需要笑一笑,或者向他们挥挥手就行了,但是笑的时候一定要张大嘴巴露出牙齿。只要不激怒他们,他们还是很友好的。”
陈之午记住了杨显的话,然后跟着他一起爬上了那个突出来的山坡,其实从地上面也可以绕过去,但是杨显却直接爬了上去,显然他是想先在山坡上看看下面的情况。陈之午探出脑袋向下张望,只见前方大概三四百米的地方,一群人正在一大片整齐的土地里劳作。这些人和陈之午不久前看见的那些人在外貌和穿着上十分相似,只不过此时他们安静地在那里拔草,他们把拔掉的杂草都堆放在他们的田地旁边。地里面分块种植着各种低矮的绿色植物,都被安置得整整齐齐,相当美观。杨显低声对陈之午说道:“现在时间还早了点,等一会儿太阳再偏西一点,他们就会回家,那时候我们再走。我的房子就在那里。”杨显用手一指西北方,陈之午的目光越过那片田地,看见远方一片树林中点缀着几间小木屋。几条小路从树林里面延伸出来,通向这些土著正在劳作的土地。
陈之午看了看杨显的那间房子,问道:“你和这些人住在一起吗?”
“算是吧。我的房子在外围,这里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那看见那片树林了吗?其实树林那边还有一个建筑群,那里大概有四十多个家庭。他们住在一起,每天的工作就是在这些土地里面照料这些农作物,有时候也会出海捕鱼,但是都是在离海并不远的地方,因为他们的独木舟禁不起太大的风浪。你看到他们的农田没有?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真的有点吃惊,他们的地比他们的家恐怕还要干净。”
“他们不会攻击你么?”
“这个嘛,只要你把身上涂得黑一点,不要跟他们争论,多夸奖一下他们的农田很漂亮,种出来的山芋个头很大等等,他们就会把你当自己人的。还会邀请你去参加他们的集体活动,不过那些活动真的没有什么意思,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每次都装作很高兴的样子配合他们。”
陈之午听见杨显这么说,又问了他一个问题:“那你能让他们帮忙在岛上找人吗?”
杨显努了努嘴巴:“这个难说,跟他们交流是很麻烦的,他们的语言主要是以分立的单词,还没有形成完整的句子,有时候要清楚地表达一句话是很困难的。不过,这个小岛也不大,如果有什么大事,村落之间会相互通信的,比如说,他们找到了一个不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会杀掉他吗?还有他的妈妈?他们会杀掉他们吗?”
杨显按住激动的陈之午,示意他小点声:“他们不会的,他们不是没有杀掉我吗?嗯?”
陈之午根本没有听进杨显的话,他又想起自己被一群人提着长矛紧追不舍。不知不觉中,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和妻子也在某个地方被追杀者,身上全是鲜血,他们被一棵树的根绊倒,一支又一支的长矛戳到了他们的身上,矛头上滴下了一滴滴鲜血。
陈之午内心十分焦急,他十分确信自己的亲人现在就在这个岛上的某个地方,他一把抓住杨显:“你能帮我吗?你能帮我找到他们吗?”
杨显立即答应陈之午好让他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在田地里劳作的人们都陆续回去了,他们三三两两的走在伸向那片稀疏的森林的小路上,嘴里面还依依哇哇地叫着。杨显带着陈之午从山坡上爬下来,沿着一块块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的田地,走向了自己的小屋。
陈之午看见小路旁长者一些挂着果实的树木,这些果子有黄色的,棕色的,也有青色的,陈之午除了能辨别出几棵芒果树以外,别的就再也不认识了。杨显随手在路边的一棵矮树上摘下了两个果子,这种果实有着毛茸茸的外表,棕色的,有拳头大小。杨显递给陈之午一个,然后撕开自己手中果实的外皮,塞进嘴里吃了起来。陈之午照着杨显的样子做了,这种果实有点涩,但是味道特别甜。陈之午问这叫什么,杨显扔掉手中吃剩的果皮:“何必要知道它叫什么,好吃就行了,要不我给它起个名字,就叫‘毛果’怎么样?”陈之午没再应声。
离杨显的小屋几十米远,陈之午才看清这小屋的样子。小屋全部由木头搭建而成,几根粗壮的树干立在地上成了这个屋子的主干,上面再铺一些树叶和细一些的树枝,周围都是用一些原木垒起来的。
杨显介绍完自己的陋室之后,从屋子的一角转出来一个小孩。这个孩子腰上围着一条小草裙,看上去只有五六岁,几个脚趾头在地上的沙土里钻来钻去,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陈之午。杨显对着陈之午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他弯下腰伸开双手向那个孩子走去,嘴里叫着“乌鲁”、“乌鲁”把那个孩子抱了起来,那个孩子被他逗得呵呵直笑。陈之午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这个孩子就像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他会不会引来一群人再来追杀他呢?陈之午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他伸出手去揩掉,但他马上就住手了,还责怪自己怎么这样粗心大意——如果擦掉脸上伪装的污泥该怎么办?陈之午瞥了一眼那个小孩,这时候杨显已经把孩子抱着背对着陈之午,他给陈之午挤了挤眼睛。陈之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脚的脚趾头在粗糙的草鞋里扭动着,挤断了草鞋的一根带子。
杨显一只手抱着那个孩子,一只手指着陈之午对他说:“支~吾~,支~吾~。”陈之午从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还不忘露出自己的牙齿。那个孩子嘴里也念叨着“支吾,支吾”,一双疑问的眼睛望着陈之午,陈之午用一张僵住的脸询问杨显,杨显对他点点头,陈之午也马上点点头,嘴里轻声附和着:“支吾”“支吾”。
孩子挣脱了杨显站到地上,杨显用嘴型和双手示意陈之午去抱这个孩子,陈之午顿时非常紧张。那个孩子用手指着陈之午,笑着喊道:“支吾,支吾。”陈之午的心也跟着一蹦一跳,杨显不断地催促着他,陈之午一咬牙,一把拖住了小孩的两个胳膊把他举了起来。
这个孩子被举起来以后哈哈大笑,陈之午每次把他举起来,他就抑制不住地笑起来。陈之午见这招很管用,就抱着他多玩了几次,最后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抓着孩子在空中转圈圈,那个孩子几乎都有点笑不动了。
这样嬉戏了一番以后,陈之午放下孩子。那个孩子嘴里大声喊着“支吾”“支吾”走开了。陈之午望着那个孩子远去的身影,感觉他也不是那样可怕,好像自己刚才抱着的就是自己的儿子陈同。
杨显拍了拍陈之午的肩膀,伸出了大拇指:“不错嘛!那个孩子叫‘乌鲁’,他家就在那边,我跟他爸关系不错,我的这座房子还是他爸帮着造起来的呢。怎么样,没有那么恐怖吧!”
陈之午笑着摇了摇头,这次接触让他非常满意。他问杨显:
“现在该怎么办?我是说,怎样才能找到我的儿子和爱人?“
杨显说:“先别急,这个岛这么大,如果把上面每个地方都走一遍,恐怕得要两个多月,我看还是先和这些人搞好关系,然后利用他们的关系网去帮你找吧。”杨显并没有说”也许他们遇难了“之类的话,虽然他知道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陈之午一听两个多月,心里一下就凉了半截,看来还得与这群人打交道。他坐到杨显屋子门口的一根木头上,低下了头默认了杨显的提议。
杨显自顾自皱了皱眉头,这是他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了。他对低着头的陈之午说:“别担心,先弄点吃的吧。”说完就走进了屋子。
陈之午从木头上站起来,突然感觉头一阵发晕,他用手按住头,却不小心碰到了被擦破的头皮,他痛苦地叫了一声。杨显从屋子里出来,看见陈之午用手抱住头,忙问他是怎么了。陈之午待伤口的痛楚减轻以后对他说:“没什么,上午被追的时候擦破了头皮,刚才不小心碰到了。”
“那应该早点处理,别发炎了。我这屋里还有点草药。”
陈之午走进了杨显的屋子。进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大片被夯实过的土地。屋子的一角,一床茅草树叶铺在一堆木头上形成一个床,周围用石头挡着防止木头滚掉。与床相对的另一角则是一个由石头砌成的简单的灶台,上面放着一个一尺左右的瓦罐,旁边堆着一堆山芋和一个水罐。屋顶上面还吊着几条干鱼和一个由葛藤织成的篮子。靠近门的地面上放着一把石斧、一根长矛,还有一个前大后小的木棍,大概有二尺来长。杨显指着屋里面一个磨光的石头说:
“坐吧。这岛上没什么东西,不过还不至于饿死。我去拿草药。“
陈之午坐到那块石头上,从门里向外望去,只见透过树林,看见了一排屋子排列在前方,不少人拿着东西走来走去。杨显从那个篮子里面抓出了一把植物出来,这种植物的叶子被人剪掉了一般。杨显从自己的床前拿来一个小陶罐,从水罐里面舀了点水,再把叶子放进去研磨。
陈之午的头又一次发晕,这次并不是被擦伤的右额头,而是左边的脑袋一阵一阵地刺痛。他用手敲了几下脑袋,问杨显:
“那是什么植物,为什么要剪掉叶子?”
杨显“哦”了一声,接着说道:“这种叶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以前在电视上见过,叫做‘神仙草’,在中国云南的某些岩洞里面生长着,这个岛上东边的山脚下背阴的地方也有这种东西。我刚来的时候这里的人就是用这种植物来治伤的,这种草新鲜的能用,晒干了以后研成粉末也能用。这是我昨天上山的时候碰到的。”
陈之午的确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神奇的植物,他拿起一片叶子看了看,真的像是被人拿剪刀从中间斜着剪掉了一半。他放下叶子问杨显:“那么你以前是哪里人?”
“我是南京人,你呢?“
“我是天津的。”陈之午想要再问些什么,一时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是不是想问我还有哪些家人?“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显把碾碎的树叶捞出来涂在陈之午的头上:
“我和我儿子一起出海游玩,不想在海上出事了,我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如果他现在还活着,今年应该是二十五岁了。”杨显弯着腰吧小陶罐放回了远处。
“那你妻子呢?“
“我在孩子十三岁那年和她离了婚。”
陈之午微微“哦”了一声,不再追问。想不到杨显十年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儿子,说不定他早就被人救走了,只不过杨显在岛上没有被人发现罢了。他并没有意识到还有他十年前就遇难了这一个可能性的存在。他注意到杨显有点颓丧的样子,他四处望了望,想拉拉话:
“你这个灶台拿什么生火呀?“
“里面还有点火种,用点叶子引火就行了。你的额头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之午用心感觉了一下,感觉伤口处凉丝丝的,有点发麻发辣,微微有点痛。不过还没等他说出自己的感觉,门外一个人走了进来。
“杨~“”杨~“陈之午听到一种被压抑的声音叫喊着,他的头又一次剧痛。他慢慢回过神来,转身看见门口站着一位身材健硕的土著男子。这位男子比他要矮上半个头,穿着长及膝盖的草裙,脖子上挂着一串红色的指甲盖大小的贝壳串成的项链。头上扎着一条被染成暗红色的葛丝带子。全身在太阳下晒成健康的古铜色。左手的上臂上套着一圈宽约一寸的黄色带子。胸前用白色的颜料涂上了一个简单的图案,看上去像是汉字篆书里面的”羊“字。
杨显马上对这位来客笑脸相迎,用他的右手抓住那位土著右手手臂的臂弯,左手抓住他左手手臂的臂弯。陈之午对这种让人耳目一新的问候方式很是好奇。两个人寒暄一阵之后,杨显转过身准备向来客介绍陈之午,但是显然这位来客是冲着陈之午来的,他像抓住杨显那样抓住了陈之午,嘴里叫着:”吃五”“吃五”。
陈之午只好张大口冲他笑,那位土著激动地指了指自己叫道:“帕鲁瓦”“帕鲁瓦”。陈之午猜这应该是他的名字,便也用手抓住他两手的臂弯,对着他说到:“帕鲁娃”“帕鲁娃”。
这位“帕鲁瓦”盯着陈之午看了好半天,然后转过身对杨显说了一通陈之午完全听不懂的话,在他说话的时候,双手不停地指指点点,对他的发言起到了重要的补充作用。他没说完一段,都要等杨显点点头之后才继续说下去,他还指了指陈之午,这样的动作让陈之午觉得他很不礼貌。最后他又拉了拉杨显和陈之午的手臂,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杨显指着他远去的背影对陈之午说:“他就是刚才那个小男孩的爸爸,叫‘帕鲁瓦’,是他儿子告诉了他你叫‘吃五’,哈哈,是不是很有意思?”
“你平时跟他们就这样说话吗?”
“这叫说话吗?”杨显摊开双手,“这只不过是比划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谈话。他是来邀请我和你去参加村子里的晚会,在后天晚上,他特别提到了你,我看是你把他儿子逗得太开心了。”
“晚会,什么晚会?”
“就是一群人在一起跳舞做游戏,我把它叫做晚会,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看。”杨显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大概就是这个时间,或许再晚一点,在村子中央的广场上举行。全村子的人都在那里。”
陈之午顿时感觉自己寻找亲人的事情好办多了,心中暗自欢喜。但是突然一阵眩晕倒了下去。
杨显吓了一跳,抱着陈之午的头叫了好半天,陈之午才慢慢醒转过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陈之午有气无力地问杨显。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肚子疼不疼?饿不饿?”陈之午缓缓摇摇头,“我不饿,我昨天晚上吃了一点香蕉,难道是香蕉有毒?”
“香蕉?这里没有有毒的香蕉,难道是这草药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开始头痛的?”
“就是刚才才开始的,涂这个草药之前就有一点了,刚才严重了一些,我看还是今天太累了。”
杨显把陈之午扶起来坐着靠到一根柱子,他从瓦罐里面盛了一点水给他,盛水用的是半边椰子壳,陈之午喝了点水,感觉舒服了一些。杨显转身来到灶台旁,想点火煮点东西。就在他趴在地上吹火的时候,陈之午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杨显看到陈之午抱着脑袋痛苦的样子,好像是被人用棍子毒打一般。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等到陈之午安静下来以后,他问道:
“你身上除了脑袋还有哪里疼?”
“没有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袋会这么疼,我以前也没有过这样。”
杨显靠近陈之午,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陈之午用一只手抓着脑袋摇了摇头,杨显说道:“你被诅咒了!”
陈之午眼皮一抬,差点没笑出来,诅咒,心想我诅咒你杨显头疼你就会头疼吗?陈之午对杨显的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但是他没有说话。杨显见陈之午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接着又说:
“这个岛上有一种巫师,专门做这种事情,他们只要收集到你的衣服、毛发、血液甚至脚印,就可以对你施法,让你不舒服。你这种情况,我看差不多就是被人诅咒施法了。”
“别说我不相信什么荒诞的巫师巫术,就算真的有你说的巫师,那么他为什么要对我施法?”
“你不是被人追杀过吗?说不定那里面就有人会这种法术呢?”
陈之午像是被将了一军,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说:“你真的是从文明世界来的吗?你真的相信有这种超自然的东西?”
杨显耸耸肩:“这里不是文明社会,你当然可以批评我迷信,愚昧,思想不坚定,去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但是我告诉你,这是事实,就在那里,活生生的在那里。你用正常思维解释不了的东西。我难道不觉得这是荒诞不羁的吗?可是这里没有什么科学,我所生活于其中的文明在这里一点影子都没有,我告诉你,这只是其中的一件事罢了,以后你还会有机会看见更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你能说他们是假的吗?你对着在田野里劳作的人说这些都是假的,你们也都是假的。但是你也看到了,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那个被你抱起来的孩子,那个跟你拉手、邀请我们去参加晚会的父亲,他们就是活生生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他们就受着这些巫术支配,他们对巫师就很尊敬,巫师让他们头疼,他们就会头疼,让他们肚子疼他们就会肚子疼。巫师的法力就是这一切的解释,也许巫师一下子不高兴了,你就会突然一阵阵痛。你现在处在这里,我也在这里,这里不是文明世界,你和我都是被那个世界所抛弃了的,那个所谓的文明一点也帮不了我,整整十年,我等了它十年,我除了痛苦和麻木之外什么都没有,我想你也会一样的。但是一旦你融入这个世界,这个全新的世界,虽然它比较粗糙,没有那么富丽堂皇,你会发现另一种真理,这一切都将会有解释,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你相信你的头痛是由巫师施加诅咒造成的。”
陈之午被杨显的这一番高谈阔论震慑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杨显会这样大张旗鼓地为一个显而易见的谬论做如此激烈的辩护,难道是在这里的十年让他产生了精神上的问题?哦,对,他的确有精神上的问题,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呢!差点上了他的当。
陈之午想到这些,就觉得对杨显那番言论的回击是不必要的,然后他又想到了一个’以子之矛陷子之盾‘的妙招:
“那我被人施了诅咒,头疼的不行,那该怎么办呢?有没有办法治呢?”
“办法当然有,不过巫师的诅咒一般会持续很长时间慢慢折磨你,所以你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先弄点吃的,休息一晚上,等到明天我再帮你去解除这个诅咒。”
陈之午心中暗笑,好,我就看你一晚上能想出什么点子来自圆其说,到时候你自己点的火自己捂不住,我可要看你的笑话。他欣然答应了杨显的这个建议。
杨显随后开始去准备点吃的,他还在屋里新铺了一张草床,两个人吃了点煮山芋和一点烤干鱼之后,就在睡梦中结束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