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回合 人生没有彩排(3)

作者:严啸建 熊尚志 陈志斌    更新时间:2014-12-23 15:32:57

26.排练大厅内

刚才那组女模走下“丅”台,坐在旁边歇息。

一评委:“今天来应试的男子组,好像人不是很多?”

向天笑:“这你就不懂了。时尚领域,从来就是公鸡不叫母鸡叫,男人只是点缀,是陪衬……”

向天笑起身,站到了“丅”台前,拿着电喇叭大声叫喊:“大家注意了,接下来穿插男子一组,这一轮应聘男模的一共是八位,我喊到谁,谁就出位。——张小东、李磊、钱伯军、王可力、秋小河,孙永杰……”

男模们听到叫喊,依次出列,走上“丅”台。

秋小河刚要走过去,就被向天笑拦住:“你叫什么名字?”

秋小河:“你刚才喊过了,秋小河。”

向天笑像是脑子一下转不过弯:“你,就算你真是秋小河吧,你来做什么?”

秋小河指指男模:“我跟他们一样,来应聘呀。”

向天笑:“停停!不是你错了,就是我错了。”

秋小河:“我没错,我真的叫秋小河。”

向天笑摆摆手:“反正,我们俩肯定有一人弄错了。”

上台的男模们已开始在温习,有的摆甫造型,有的练着基础猫步ABC。

秋小河急得直搔头:“老师,你就不能让我也试一试么?”

几个评委这时象都来了精神,齐刷刷站起来,像一堵墙横拦在秋小河面前。

一评委:“不是不让你试,是不想让你出丑。模特这碗饭,不是你能吃的。”

一个胖胖的中年女评委也好言相劝:“这位,搞笑要看场合。如果你也能吃这碗饭,我都想去参加世界小姐选美大赛了。”

向天笑把秋小河拉过一旁,指着椅子:“你先安静一会,等他们考过再说。”

秋小河面带渴望地说:“这机会对我来之不易,我不怕出丑。他们怎么走,我跟着怎么走;他们怎么跳,我跟着怎么跳。我要让众评委看看我,是不是还有哪点长处,就是做个小丑,我也做。”

趁着众人不在意,他忽儿一步蹿上“丅”台。毕竟矮人一头,混在那七八个高大的男模中间,极不协调,十分滑稽。

秋小河很自信地把手一挥:“开始吧!”

向天笑哭笑不得:“怎么开始?模特队不是马戏团,我们不要小丑。”

众人一看,个个笑弯了腰。整个大厅哄声四起,人仰马翻。

这笑声,并没有惊动梁星辉。也可能习以为常,他仍专注于案首上的工作。

一评委:“他哪是来应试的?我分析可能是谁唆使他来搅局的。”

田蜜蜜:“我看没那么简单,这人很有背景,八准是个探子。刚才我见他鬼鬼祟祟,可能就是搞情报出身,带有什么目的而来。”

小宋翻着文件夹,眉头打结:“今天还有好几场呢。”

一评委:“还不都是你惹的,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小宋:“又怪我了?是向导放的话,要想营造气场,人是愈多愈好。公开招聘,广种薄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图的就是这份热闹。”

韩云炉一直坐在旁边冷眼相看。这时他站了起来,冲着大厅一隅,语带玄机地嚷道:“我早说过,这番大张旗鼓,劳民伤财,文化大革命搞群众运动啦?什么人都能当模特,还养我们星探干什么?”

 

27.大厅一隅

韩云炉的话很管用,一下子惊动了大厅边角处的粱星辉。

他看看这边,皱起眉头:“怎么会这样?”

 

28.排练大厅内

向天笑板着脸对着秋小河:“我再向你说一句,就你这条件……我看连试都不用试了。”

秋小河:“向导,我求您了。我只是想再试一试运气,这也是我最后的一点勇气。我知道我当不成模特,但‘丅’台也是舞台,兴许能让你发现我的某一点、哪怕一点点的长处,给我一份活,给我一口饭……”

向天笑:“就你?我还真没看出你能做什么。”

一评委调侃:“说说吧,你还真身怀绝技?要不来段即兴表演,让我们欣赏欣赏?”

短暂的沉寂。

向天笑对着台上的男模特:“时间来不及了。他不下来,你们只好先休息一会,来!换下一组女模特上!……”

秋小河愣了愣,整个人一下子软下来,坐倒在台的前沿。强烈的聚光灯下,只见他伸出一双颤抖的手,裹着创口贴的手,在那儿静静地系着鞋带。

男模特己一个个走下台去,台上只剩他孤零零一人。看得出,他在犹豫,也在思考,更像在酝酿。倏忽间,他的双腿开始像麻花一样扭搓着,像只青蛙慢慢立起,双臂也随之轻柔舒展,呈现出一个“大”的人形字。他像在跳一个人的芭蕾,又像在表演哑剧,那神态像呼号,像倾诉,像拥抱蓝天,也像匐吻大地。

两侧,己有外行人在嘀咕:“不会碰到个神经病吧?”

话音刚落,忽见秋小河运足一口气,一个腾空鱼跃,在“丅”台上沿着一字道,匍伏着迅疾滑去数十米,借助着惯力一直冲到台腰。

又一资深评委插话了:“还别说,这都是舞蹈表演基本动。他在展示静与动之美,整套动作一气呵成,那可是不小的难度。”

就在观众的眼球都被秋小河吸引之际,又见他腿一旋,身一摆,一个鸽子翻跃,直立而起。他狠狠地一跺脚,一个华丽转身,猛地抛卸外套,紧接又是一招侧身翻,越过欲列队上台的女模特,跳到了‘丅’台后侧边的乐池旁。

这时的秋小河双目炯炯,面带沧桑。他头一昂,手一挥,那裹着创口贴的手掌往电子琴上猛地一拍,随着七个音符强劲迸发,整个大厅音乐骤响。

那是本剧的主题曲。“——我是一棵普通的小草,并不奢求能成长为一棵大树;只企盼能有一抹恩爱的阳光,沐浴我平安度过这一春一秋。……”

曲调雄浑,深沉,但有些悲怆;舞姿昂扬,明快,却也充满着心酸。

就是在上叙的音乐声中,秋小河的舞步呈“S”形般上蹿下跳。他一会弹二下吉他,吹一声唢呐或单簧管,一会又碰一下琴弦,摆弄一下打击乐。最后顺手携起一把大提琴,跃上‘丅’台边弹边舞。

大提琴的形状酷似女人的身段,秋小河巧妙而娴熟地利用底部的支撑杆,将大提琴飞速旋转。

那是一幅很美的图画,远看去,就像一个婀娜的黄裙少女在与之共舞。

一切近乎杂耍,却也把两侧的脑袋吸引得象转轴一样围着他转。

台下开始传出叫好声。“这人还真有二刷子!”

观众有些动静,增添了秋小河的信心。就在正欲登台的女模特一个个唯恐避让不及,纷纷闪躲之际,秋小河忽又抓住其中的那位叫凌角的女孩,送上个王子式鞠躬,不容对方有所反应,便就拥上去翩翩旋转而起。

凌角猝不及防,有些愤然,却也无法挣脱。一个髙挑美丽的女子,就这样被动地在一个相貌平平的矮男人引领下,在狭窄的“丅”台上,跳起了一段中西融贯的双人转舞。

那也是一种杂烩舞蹈。它揉合了芭蕾舞、拉丁舞、街舞、爵士舞、脚踏舞,霹雳舞,甚至还混合着民间秧歌舞的特有韵味。一切都无章可寻,却又自成系统;并不和谐,甚有些滑稽,但又是那么娴熟自然,痛快酣畅……

一对舞伴就这么各自都板着古怪的面孔在跳着愤怒的舞蹈。

表情是冷酷的,但舞姿却是独特的;很具观赏性,亦很有撼动力。

直至音乐完,那悲壮的舞蹈才戛然而止,最后以拉丁舞的经典造型,结束在“丅”台前端。

远远,有掌声传来,声音由稀而稠。

 

29.大厅一隅

梁星辉推开滑鼠,转椅对着‘丅’台。他手托腮帮,一直在观察秋小河的表演。

秋小河正向陪舞的凌角合掌作揖,对刚才的唐突冒犯一再表示歉意。

凌角满头大汗,愤怒还挂在脸上,却又看着向天笑,怒不得,笑不得。……

 

30.排练大厅内

掌声如雷。但这之后,又是一阵短暂无语。

秋小河站在那儿直喘粗气,眼神却紧张兮兮地扫向众评委。

向天笑的双掌一拍一拍地走到秋小河面前,这回的口气是真诚的:“看来,舞台上的十八般武艺你都精通,真真难得。”

秋小河有些感动:“向导,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舒坦多了。我来《纯正采》应聘,其实是为了讨生活。明说吧,我哪是当模特的料?可我会干杂活,灯光、舞美、服装、道具,拉大幕、开电闸,我都会……”

向天笑面有难色:“可是,我们只招收模特。”他转向凌角:“你得感谢他。通过刚才的伴舞,你很上镜,舞台感觉也还过得去。不用再考,可以留下了。”

陪舞的凌角喜出望外:“真的?”

秋小河:“那我呢?”

向天笑;“这也是我犯愁的。这里,真没适合你的位置,我们毕竟不是剧团。”

秋小河:“哪怕让我陪着架大腿,练收肌,我都乐意。”

向天笑:“这些,在这儿都不需要。……真对不住了,你看,还有那么多人等着面试呢。”

秋小河半晌不语,慢慢的眼睛湿了,苦涩的声音回荡在大厅:“我就像一条狗,一条流浪的狗,我只不过想找口吃的,我不白吃,吃饱了会给人看家护院。可我处处遭人的白眼,挨人的拳脚。在别处让人踹来踹去倒也罢了,我看了报纸,《纯正采》是搞艺术的,我见了‘艺术’两个字就觉得亲,觉得暖和,就不知天高地厚找上门来了,以为你们会收留我,可还是这么难……”

他几乎绝望了,带着哭腔的嗓音,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这时每人的眼光里除了同情,不再有嘲笑,包括韩云炉和向天笑,包括田蜜蜜。

陪舞的凌角刚才还是一脸愤怒,这会差不多要哭了。

“好好干吧。”秋小河对着凌角说。

他抓起外套,往肩上一搭,擦擦眼睛往外走去。

梁星辉这会有个喷嚏想打没打出。他揉揉鼻子,向秋小河走来:“这位先生,请稍等。——”

 

31.排练大厅出道口

“梁总——!”向笑天及评委们讶异地将脸一齐转向梁星辉。

梁星辉翻着小宋递上的案卷,走到秋小河面前:“你看,大伙都被耽误了。你姓什么?姓秋?秋先生,请随我来,我有话想跟你单独谈谈。”

他回头吩咐向天笑,“向导,你们继续吧。”

秋小河跟着梁星辉朝厅门走去。

凌角期冀的目光盯着两人出门而去。

小宋抱着文件夹走近凌角:“发什么愣呀!你是今天的第一位幸运儿,过来吧,在这份聘用书上签个字。”

评委席上,韩云炉看梁星辉走远,也伸了个懒腰,离去。

 

32.排练大厅长廊

美丽而又孤独的姚慧敏,正抱着狗儿急匆匆的穿过走廊。

她今天的打扮非常新潮、前卫。像刚刚洗过头做过发,整个染成金黄色,又夹掺着几绺红发。怀中狮毛狗也像刚洗过澡,黄葺葺脑袋同样也抹了几绺红。

从走廊上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大狮毛狗的怀中依偎着一条小狮毛狗。

梁星辉拉开厅门,不想与正要推门的姚慧敏相遇。

梁星辉笑着打招呼:“韩夫人,你怎么来了?”

姚慧敏气呼呼的:“我来找老韩!他又在跟什么人鬼混?”

梁星辉:“你冤枉老韩了,首席大星探正忙着招考模特呢。”

姚慧敏:“考模特为什么关了手机?”说话间突然发现了躲在梁星辉背后的秋小河,惊诧不已,“哎,你怎么也在这儿?”

秋小河尴尬地笑笑:“我,我也是来找工呗。”

梁星辉:“你们认识?”

秋小河支支吾吾:“也算是吧。”

姚慧敏像有急事:“梁总,我先得去找老韩,回头我还有话跟你说。”

梁星辉叮嘱:“慧敏,你是《纯正采》的老人了,今天人多,是大场面,你千万要给我留个面子,别跟老韩闹事。”

姚慧敏:“谁跟他闹?”说着进了大厅。

 

33.走廊内

走廊里仍有不少应聘者。

梁、秋沿着走廊挤着身往前走。

梁星辉:“……做这行业竞争也是很残酷的。就说这个姚慧敏吧,原先也是个演员,昆剧、越剧都唱得挺好。老韩发现了她,成了我们公司的女模,还跟老韩结了婚。她人是个好人,可就是性情有点孤僻。公司是个工作场所,她却抱个小狗乱闯,你拿她一点没办法。”

秋小河:“现在怎么不做了?”

梁星辉:“年龄大了。做这一行,前途就在青春,青春就是前途。”

秋小河,我看她也才三十出头。“

梁星辉:“女模都是沾着晨露的花儿。过了花季,你说还能折腾出什么事儿?”

 

34.总裁办公室内

梁星辉的那个喷嚏,终于在办公室内打了出来。

办公室里挂着几幅女模照片,其中就有田蜜蜜和姚慧敏。

“坐那大厅太憋得慌,这下好了,打过就舒坦了。”梁星辉再次擤擤鼻子,坐在转椅上,点了支烟,又扔给秋小河一支。

秋小河受宠若惊,看看香烟棍上的牌子,又递了回去。“这么好的烟。……我没有钱,也无法买条好烟送你作个见面礼。”

梁星辉仍坚持给他点燃,他说戒了。示意他坐,他这才拘谨地落下。

梁星辉:“你是安徽人?我是湖南人。看你的身手,像是在剧团呆过?

秋小河触动情绪::“是我们老家的剧团,可如今名存实亡了。”

梁星辉:“生、武、净、旦、丑,做哪行?我看你像个跑龙套的。”

秋小河:“我在剧团是个副团长,有时哪行缺了就顶哪行,其实就是个跑龙套的。唉,不提这些了。”

梁星辉又是一个喷嚏,边揉边说:“跑龙套也没啥,人生就是跑龙套。跑得开心,跑得顺坦,也是美满一生。”

秋小河:“你真学问,我是瞎跑。…跑到现在,饭碗都没了,连女人也……。”

梁星辉笑了:“一样,一样,我从湖南来上海打拼,整整十多个年头了,开始也是瞎跑,越跑心越冷。”他喝了口茶,略一思忖,“刚才我看了你的表演,很杂,很乱,却有一种东西,令我感动。”

秋小河有些不好意思:“我哪里是表演,我是在宣泄。”

梁星辉:“看得出你对工作的渴求。”

小河:“我太需要一份工作了,再苦再累,我都愿意。”

梁星辉:“喊你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我愿意留下你。……”

秋小河瞪大双眼:“梁总,你不是拿我开涮吧?刚才向导说,你们公司只选模特,可我这模样,又矮、又丑……”

梁星辉笑道:“美丽是一种资源,但美丽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再换一种思维想,这不也挺好吗?,没有你的矮,怎能衬托他们的高大挺拔?没有你的丑,又怎能衬托他们的英俊潇洒?……呵呵,开个玩笑嘛。其实,你还挺男人的。”

秋小河:“我在他们中间,就像骆驼群里混进了一头山羊。”

梁星辉继续翻看着案卷:“这不主要,骆驼,山羊,各有各的活法。……至于工作,我已经替你考虑好了。”

秋小河有些激动:“我真想去翻翻皇历,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梁总,你是第一个欣赏我的人。”

梁星辉:“欣赏?还谈不上。或者也可以这么讲,我最多只能欣赏你一个月,这月31天吧?也就是四个半星期。明白吗?”

秋小河:“我懂,试用一个月。没成效,自己走人。”

梁星辉:“希望你能理解。这些年,我们公司一直是风风雨雨,磕磕绊绊,直到现在仍是惨淡经营。就说今天这场选秀吧,外表看起来红红火火,热热闹闹,那可都是花钱在媒体上砸出来的,这也是作秀,花架子。”

秋小河:“你谦虚。”

梁星辉:“谦虚什么?几天下来,前来应聘的那些男模女模,还真没几个特别入眼的。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你今天的出现,就是个例外。”

“我?”秋小河吃惊不小。

梁星辉:“你的应聘方式很有创意,也给了我不少感悟。”

秋小河:“梁总笑话我了,是生活把我逼上梁山。”

梁星辉:“生活和工作一样,都需要创意。在我们国家,模特儿这行还是一个新兴的行业,这是一份极具挑战性的工作。我们都是在尝试,必须要有一点这种创意精神。……”

 

35.走廊上

过道上拥挤着很多应聘者,有得意,有失望,有等待。就在这嗡嗡嘈嘈的环境里,姚慧敏又折返了。

她抱着狗东张西望,气嘟嘟地闯进了总裁办公室。

 

36.总裁办公室

梁星辉与秋小河的对话仍在继续。

秋小河:“……梁总的话,我一字一句都记住了。”

梁星辉:“我最欣赏的,还是你跳的那种双人舞,很奇特。”

秋小河:“那种舞几乎没人会跳。”

梁星辉好奇地问:“那你又是从哪学来的?”

秋小河:“我跟我老婆没事在家瞎练,稀里糊涂就练成了。”

梁星辉:“都说技不压身。哪天把你老婆请来,好好教教我们……”

正说着话,姚慧敏进了门,一屁股坐下,眼圈发红。

这时看去,人和狗蜷缩在沙发里,更像一对狗母子丝绒刺绣画。面貌、表情、色彩、装束,都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是滑稽,亦也可爱。

梁星辉关切地问:“慧敏,老韩又欺侮你了?”

姚慧敏哽咽:“我连他的人影都没见着。”

梁星辉:“刚才还看见他在大厅里呀。”

姚慧敏:“你前脚一走,他后脚也跟着溜了。”

梁星辉:“慧敏,老韩对这种招聘方式,本身就很有抵触情绪。我都有。但我是老总,他能跑,我不能跑。我分析他是借故走开,忙他那一摊子的事去了,你别多心。”

姚慧敏边哭边说:“人家是首席星探,我哪敢多心?我妈妈老毛病又犯了,这会儿也不知怎样着。打他电话,关机。上门来找,又不见人影……”

梁星辉:“你怎么不打120喊急救?”

姚慧敏:“打了,人家不理你。说是慢性病,一时半会死不了。要去自个去医院,别浪费公共资源。”

梁星辉:“救死扶伤,还有这么说话的?……那就打个的算了。”

姚慧敏:“我娘家那条老弄堂,很窄,出租车都不愿进去。要把我妈妈背到马路上才能招到车。我又没有兄弟姐妹,我妈妈有事全指望我。可那么长的巷子,我一个女人哪里背得动……”说着又抽泣起来,人和狗都跟着抖颤。

秋小河鼓起勇气说:“我去帮你。”

姚慧敏抬起泪眼:“你帮我?这合适吗?”

秋小河:“你也帮过我,这是应该的。我有的是力气。别耽搁了,走吧。”

梁星辉没有插话,好像奇怪他俩怎么认识?

看秋小河跟着姚慧敏急匆匆出门之后,梁星辉又想起计么,撕下一页台历纸,匆匆写上几字,在过道里追上了秋小河,兜头又送上一个喷嚏。

梁星辉递上小条:“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乱了……记住,下星期一上午,早上九点。公司每周例会,不要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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