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决定辞职

作者:央吉那    更新时间:2014-11-28 14:10:32

曾经有一位哲人说过:“生活是琐碎的,生命却不能琐碎,我们要敢于拾起琐碎的日子,精心擦拭,让它发亮,于是,在琐琐碎碎、曲曲折折的日子里,生命才能在苦难中发出闪闪烁烁的光亮,宛如线条生动、色彩鲜艳的陶瓷碎片,在凡平的奋斗中,重构人性的精神框架。”正像但丁所说的那样,“要敢于走自己的路。”人的一生有无数次的失败,失败与机遇是成正比的,机遇在失败中萌芽诞生,失败在机遇中孕育教训。一个人要把握机遇,只有果断处事,抛弃陈旧,走出阴影,命运才会重镀光彩。

李敏已经意识到,一个成功者决不能给他人来垄断左右,否则只能抑制自己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反而会毁掉自己的智慧和机遇。李敏在转为正式职工后,连续碰到几件事,使他惊醒地意识到,自己与单位存在着不平等的距离,甚至在人格上也不平等,同时还洞察到王经理对手下的业务员和在生意场上的阴险奸诈。

第一件事是:李敏每月拿七百八十元的工资,必须还要每月完成两万元的广告业务,全年是二十四万元指标,如连续三个月内没效益,作辞退处理。这一规定等于把业务员当作榨油机器,也可以这么说,你在这个公司辛苦了两年,为公司赚了四十八万元,如哪一天你做不动了,或连续三个月拉不到广告了,那你前面的业绩等于是前功尽弃,也就是你存在一天,你就得为公司不停地卖命赚钱,否则你就有被炒鱿鱼的可能,换言之,你等于工作在一个没有安全的环境中,失业的幽灵随时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这跟过去资本家的企业有什么两样,只是打着旗号不同罢了。这事确确实实是发生在当今法制健全的社会中,而且是发生在打着国家公有制旗号的单位中,如果用一句不恰当的比喻,李敏等人吃的是草,挤出的应该是奶,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件事是:李敏转正后,以为可以跟出版社所有的职工享有平等的待遇,但是在“五一”节中,单位发节日菜肴,出版社所有的职工都人人一份,唯独李敏、老彭、田宏等业务员没有,甚至连最起码的工作证和看病医疗卡也不发,李敏原先还以为单位领导一时疏忽,但一个月过去了,还没有动静,李**到纳闷。一天,李敏在走廊中正好碰到出版社人事处管档案的老蔡,便问他:“蔡老师,我们这批新转正的业务员的工作证和医疗卡怎么还没有发,不知什么时候发?”不料,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老蔡告诉他:“你们业务员不是我们出版社的职工,你们是广告公司的雇佣工,没有工作证和医疗卡的。”李敏一阵懵懂,惊异地问:“我的档案不是在你们人事处吗?”

“是呵,是在我们人事处,可这是我单位帮你们公司代保管的,因你们小公司没有人事组织。你所有的事情只能跟公司发生关系,跟我们出版单位没有任何联系的。”

“那我们公司怎么会设在你们出版社里?王经理又是哪儿来的人?”李敏迫切要了解这些事。

“王经理是属于我们出版社的人,他是我们出版社的中层干部,广告公司也是我们单位的,王经理是负责这个公司的领导,而你们仅仅是公司的雇佣工。”老蔡如实地说。

天哪!李敏发现自己被愚弄了,搞了半天,自己竟然是一名雇用工。李敏倏然想起被公司炒掉的姚小姐那句话,“公司是吃皇粮的,朝南坐的,甚至是靠剥削廉价劳动力来维持他们的生计。饥饱对王经理类似的人物是无多大触动的,也无多大妨碍,如下一顿没米,你们依然处在悬崖上,随时会跌入万丈深渊。”看来签合同是做样子的,李敏等人依然享受不到法律的保障。第二天,李敏跟王经理去论理,王却狡猾地说:“这聘用合同书,是你亲自签名的,合同上明明盖的是公司图章,难道你自己没看见?”李敏当时确实没注意这个问题,现在是有口难辩,显然,王经理这一招是蓄谋已久的。但公司确实是出版社的公司,无可非议,可签过聘用合同的业务员却不是出版社的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样滑稽的事,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第三件事是:李敏有一天上班来得特别的早,正好有一个电话进来,当李敏很自然拿起话筒时,电话里传来一位老者嘶哑的声音,说要找王经理,李敏从电话的声音中辨别出是公司总经理史冷山打来的(因他平时不坐在公司办公,一直坐在出版社听汇报),这时,李敏就顺口说了一句:“你是史冷山吗?”“……”“王经理还没来,待来了,我叫他打回电给你……。”就这么一件很简单的事,史冷山却大发雷霆,一脸不高兴,上午竟把王经理叫到他的办公室训斥了一顿,说“新来的李敏没有文化,没有教养,没有礼貌,怎么能叫我总经理的名字呢,应该叫我史总。”并叫王经理回公司办公室好好教育一下李敏。事后,李敏被王经理教训了一顿,于是,一股难以言状的愠怒袭上心头,李敏心想:“中国人习惯称呼对方的名字本来就意味着尊重对方,人与人之间的人格是平等的,你史冷山为什么要高高在上,凭什么高高在上,为什么不能叫你名字?真是岂有此理!我们敬爱的邓小平在世时,我们北大学生称呼他为‘小平’,这种平等的称呼反而使人仰慕,使人尊敬,并千古传颂。”在这件小事上,可以看出,号称是出版社第三把手、党的国家干部史冷山都没有把李敏当作平等的同志来看待,在他的潜意识中,李敏是下等人,他们之间没有平等而言,这显然在轻视一种人格。在当今社会主义国家里,只有分工不同,没有人格不平等。这事,给李敏造成的心理创伤是很严重的。

第四件事是:就是那本摄影画册,原来说要印十万册在全国发行,结果公司为了节约成本,却言而无信,只印了两千册,只是将参与广告的单位每家送了一百册,而收到刊有本企业广告的单位还以为印了十万册,大为高兴,以为真正作了广告宣传,可他们全蒙在鼓里,他们哪里会知道,就连唯一的两千册都没发完,最后竟有一千多册躺在公司办公室里永远“长眠”着,一个人或一个企业最可悲的地方,就是给他人欺骗或遇弄了却还不知道。这一进一出,公司赚了几十万元的利润,而这些利润最后都是供王经理等类似人物借公差会务的名义吃喝玩乐,大肆挥霍,甚至上下班来回打的,都以公务名义报销,其行为匪夷所思、触目惊心,但是,他们依然堂堂正正地坐在国家赋予的位子上边讲廉政边指挥东西,高高在上。更让李敏可恨的是,原来讲好摄影画册首发式时,要邀请参与广告的企业老总和出版社领导在大酒家相聚,并赠送厚礼,以表示感谢,但王经理没有兑现诺言,结果,李敏所有刚刚交上朋友的企业客户都以为李敏在撒谎,以致反目为仇,与李敏断绝了来往。

这些林林总总,使李敏下决心准备辞职。在辞职前,他向王经理索要原四千元的提成费,不料,王经理借故一拖再拖,一共前后拖了将近四个月,他就是不想给,李敏以理据争,结果,王经理迫于无奈,只好答应,但给李敏出了一道难题,来刁难他一下,要李敏开一张发票,否则这四千元无法入账。大家都知道,能开出发票的,一定有正规的公司,具有法人性质的企业,李敏作为一个普通的公民,哪来发票,这不是刁难是什么。看来不开发票,李敏是拿不到这笔款子的,后来李敏通过一位在娱乐俱乐部当财务的朋友那里开了一张发票,当呈交给王经理时,不料,王又生一计,说:“这张发票不行,要开有广告公司抬头的和盖有广告公司公章的发票,否则无法提出这笔钱。”由此可见,王经理根本就不想拿出这笔钱,以便日后自己用私人玩乐开销的发票来抵冲,因为这种手法是他惯用的伎俩,况且前面几位业务员曾拉进的广告费后都一一走掉,而这百分之十的提成费最后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同时,王经理要李敏开发票,还有一个险恶的用心,那就是发票的税收由李敏自己来承担,但王经理更希望李敏开不出发票,而李敏也确实是找不到熟悉的广告公司来解决这张发票,李敏只能一忍再忍,到处托朋友想办法。王经理故意刁难的行为却引起了办公室另一位老的业务员田宏先生的愤慨,田先生主动站出来,为李敏暗中牵线搭桥,在一家熟悉的广告公司朋友处开出了一张正规的发票,并在发票上写明:“广告制作费四千元”。为此,李敏只好先付出百分之十的税收四百元给那位好心的朋友,否则人家也无法做账。这一进一出,最终损失的还是李敏,即便能拿到提成费,扣掉已付出的税费,只相当于拿到三千六百元,而李敏垫付出的钱是近五千元呵。李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明明知道王经理阴险毒辣,但你没有办法去告他,一个弱者上告无门,如到公司上级部门出版社去告,即便不是官官相护,人家只要说一句话,“这公司跟出版社没有关系”,你也只能吃一个闭门羮。李敏压着愤怒将一张刚开好的发票再一次递给王经理,不料,王经理又使出一招,说:“发票很正宗,但不能给你现金,只有将钱打进你的企业银行账号”。李敏哪来企业银行账号,这明明是强人所难吗,不想给这笔钱,气得李敏七窍冒烟,他已忍无可忍,怒火一下子冲上脑门,用严厉的语言戳穿了王经理:“这企业银行账号只有法人单位才能具备,我一个打工者哪来账号,我如果有银行账号还会到你处来打工吗?并受你的愚弄吗?你为什么不一步到位讲清楚这钱应该怎么拿,发票应该怎么开,却老是设障碍,你分明就不想给这笔钱!”在旁的田宏先生也帮着李敏指责王经理这种不讲道理的行为,太不像话了,最后王经理耷拉着脑袋乖乖地收回发票,取出了现金四千元钱,很不情愿地给了李敏。李敏从做成这笔广告业务第一天起开始索要这笔提成费,待拿到这笔钱,却等了整整六个月。

事后,李敏打了辞职报告,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即便不辞职,他们也要对李敏作辞退处理,因为李敏后来不敢再为该公司拉广告,不过以辞退论处要在你档案上记上一笔“辞退”字眼,这对李敏今后找工作是很不利的)。不料,王经理却要李敏拿出四千元违约金,如不拿,档案就不让带走,还要作“辞退”处理,这时,李敏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档案的转入出版社人事处是在关键时候作为他们手里的砝码,要挟你赔偿违约金的一只棋子。为这事,李敏跟他们说理,说自己在贵公司工作至今不但没赚到这个数,却还倒赔款,天下哪有这等法理,但收效甚微,结果,李敏还是赔了一千五百元才带走档案并以辞职的名义脱身(档案通过人事转出)。当李敏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公司后,才如释重负,走出混沌,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李敏在这个公司做了近半年,一次又一次遭到他们愚弄和欺骗,并一次又一次被他们设置了一道又一道障碍,他们故弄玄虚、弄虚作假、蛮横无理、刁钻古怪、狡猾多端,最后将王经理和他所谓的公司的丑恶面目全部暴露无遗,李敏目睹了生意场上尔虞我诈之惊险,大开眼界,使他看到了以前几十年中从没看到的东西。看来,人生就像一场赌命,优胜劣汰,玩的就是智慧和搏斗,在某种意义上是看不到正义与非正义的,以强凌弱也许会成为时尚的正义,而以弱反强也许会被他人误认为是非正义的,生命在历史的长空中仅仅是瞬间的一颗流星,在瞬间的时空去捕捉这些现实中的人生哲学,并非易事,即便知道是一种罪恶,也无力反抗,更无力呼吁,只有让罪恶的欲念去葬送这些罪恶的贵族,罪恶终将是罪恶,坏事做绝,丧尽天良,总有一天会遭到惩罚的,只因时间没到,时间一到,准让他们报销!因为,我们毕竟是一个法治国家,正义终将会战胜邪恶!

李敏离开了这家公司后,不久,老彭也由于受不了这种愚弄,最后也辞职了,有幸的是老彭的档案不在公司,故他离开的时候,公司没法敲诈他,所以他也没有付违约金。事后,李敏在上海的某一张大报上又看到这家公司刊登了“招聘业务员”的信息,还美其名曰列出了许多诱惑的条件。李敏心想,不知有多少应聘者又要跌入他们的陷阱。像这样打着国家招牌的广告公司能生存多长时间,那就要看社会的文明进步程度和法制廉政建设的进展了。

记得古罗马斯多葛派哲学家塞涅卡曾说过:“幸运固然令人羡慕,但战胜逆境的人则更令人敬佩。伟大的成功者既是脆弱苦难的凡人,又是无畏的神人。”还有一位英国作家弗兰西斯·培根也曾说过:“一切幸福都并非没有烦恼,而一切艰辛的逆境也决非没有希望。最美丽的刺绣,是以明丽的花朵映衬于暗淡的背景,而绝不是以暗淡的花朵映衬于明丽的背景。”可以说,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是逆境相伴,既然星球有四季轮回,太阳有黑子爆发,宇宙有陨石横飞,自然界的演变是按辩证哲理运作的,何况人的一生也不可能永远处在低谷。李敏人到中年,经过二十年的风风雨雨的折腾,尤其是在商场上跌打滚爬,尽管是以卵击石、伤痕累累,但在他潜意识中已逐渐形成了人生应该怎样创业的思维观念,当他走出阴影时,他已并非是以前的李敏了,他虽然学历不高,文化底气不足,但他一颗永远不会泯灭的心始终在跳动、在激荡、在燃烧,一个不肯向命运低头的弱者,在市场经济的大海中遨游、探索,最终,在人生的旅途中,命运出现了转机,在他的头顶上空压抑了多年的阴霾突然烟消云散,晴空万里,灿烂的阳光蓦然普照在他生命的航船上,他开始了另一种全新的生活:事业、财富、鲜花、掌声一下子涌进了他生命的门槛,连他周围的朋友都对他肃然起敬、另眼相看,那么,他是怎样走进鲜花盛开的财富世界里的,读者只能在下文中慢慢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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