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五节

作者:飞雪梨花    更新时间:2014-09-29 09:22:20

本已恐,深心之哀长埋心底,今诉说间,竟使陣陣悲怆又起!于凄凉之间,挥淚之时,若问还能挥撒多少淚?却不知痛定在何时!沉浸于悲怆再起中的何雨莲,在深切感慨自己还能流淌多少伤心淚时,又问自己,哪知痛定在何时呵?!这也是此时,她对着霁莲,诉说自己遭受悲戚之事时的,哀哀心声与切切之待。

借着远处漫射过来的路灯灯光,霁莲望向,因满怀凄凉而满面愁容,并还在用纤细指尖,轻轻抹着涙痕的姐姐,心里真觉得十分的难过,当又注视着姐姐,被纱布包着的那只受过刀伤的手臂,便痛感道:

“姐,你的刀伤还要紧不要紧?你一个下午,在惊雷暴雨中,竟然连续两次遭遇到,叫家人听来极其揪心的伤痛,爸爸妈妈还不知道,知道了会是多么的忧虑、难受、甚至会痛苦得沉浸在煎熬中的呵!姐,我恨死那个沙力了!”

“所以我一直不愿告诉他们。爸爸不止一次,二次问过我了。每次一问起,见我很伤心,很难过的样子,他就不敢再问了。我明白,他内心,其实也是很不好受的,但我更不忍看到他,因听到我的遭遇更加的受伤啊。”雨莲虽轻声地,却十分沉重地言语道。

何霁莲虽理解姐姐的心情,但还是疑惑的问:“那你想瞒他们到永久么?这事能瞒得到底的么?”

“这事能瞒得到底的么?”这是何雨莲自己也曾想过的问题,既然霁莲问起,雨莲便抬头望着她说:

“当然,对爸爸妈妈,总有一天是要告诉他们的。”

“我想,我回去就把你刚才跟我讲的事,跟他们全说个清楚,不过,我还要好好想一想如何讲才好呢。”何霁莲说着,抬头放眼向远处看去,雨莲也跟随地纵目望远。

将目光,从医院围墙的条状空格栅栏间投射出去,见院外,不远处,街边灯下的一长排垂柳,在轻轻,依依飘拂着,而影影重重的花丛,长长地铺满于街沿上。春夜里,缓缓的春风在悄然嬉戏于,或柳枝,或花影之间,使人能深心感觉得到,默默地沉浸在这样的春的温柔里,并且舒展地沁入到心田之后,又生发出的一片可醇醉的幽雅情怀。

“唉——,”然而,何雨莲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现在怎会再去尽情感受这春夜里的,沉静中的温馨与美好呢。

“姐,我现在是更想知道,你与这个叫沙力的,究竟是否确定过恋爱关系?”

听霁莲这样问,何雨莲思忖了一会,将亲切的目光转望到霁莲的脸面上,轻轻说道:“要讲我和他毫无一点恋爱的感觉,那也不是。”

“那么,是一种怎样的恋爱感觉呢?”霁莲追问道。

顺着霁莲的追问,雨莲别过脸去,眼瞧着草坪,沉思起来。随后,雨莲把她激起的思绪,与深切的感叹,连结在思悠悠却彷徨,愁深深成郁结的情怀里,是以这样的心境,向霁莲诉说了这样的一个过程:

因沙力与爸爸在单位里是很有互动关系的同事,所以他有时也会来我家找爸爸谈事。我曾直接遇见过他两次,于是,和他也就打过两次的正面招呼。记得约二个月前,他又来时,正巧爸爸不在,我就陪他聊了不多的时间。临走,他要借我放在沙发上的书,出于礼貌和避免尴尬,我也答应借了。当时,他还向我要了我的手机号,说,以免他来还书时家里没有人。

对于,“以免还书时家里没人”的说法,霁莲听了顿生纳闷,打断了雨莲的话,说是,真是奇怪!家里有没有人,只要打爸爸电话就可以知道了嘛,或者在单位里把书交给爸爸也行,有什么一定要你在家里的道理呢?又是借书,又是还书,还要手机号,他好像是抱着什么目的在试探你,在看你对他所做暗示的反应吧。这个不怀好意的鬼东西!

 霁莲的,讲沙力为生情意而借故来往的话,说得雨莲暗泛起一点的羞涩,显露稍纵即逝的微笑后,表示:她本来也不是很愿意与沙力有什么来往,都因为是,看到爸爸也很重视与他的关系嘛,她也只是出于礼貌而已,才开始与沙力稍有了接触。

“后来好像有所发展了吧。”霁莲马上由此及彼地联想到,并英明地指出。雨莲也不否认,坦陈,是的。有一次,下班回来,路上竟与沙力巧遇上了。霁莲又立即指出,什么巧遇啊!分明是他守株待兔,有意苦苦等着你来的吧。对于如此的分析判断,雨莲也认同,讲,好像也是的。那次见面,不只是相互寒暄几句就告别了,而是为爸爸的事,沙力他一定要听听我的意见呢。

谈到为爸爸的事,霁莲很不明白,自然问雨莲,爸爸的事?爸爸的什么事啊?

于是,雨莲即把当时的情景细述与霁莲听,说沙力怎么告诉她,爸爸公司里有人在商量,设法要把爸爸调职到爸爸不愿去的地方,而且爸爸自己还不知道呢。听沙力这么说,她当然非常想了解更多的细节,可是,沙力把这事又总是讲得含含糊糊,闪烁其辞。当时,弄得她的心,真全被这件事牵挂住了,就很想问个究竟,因此那天的晚饭还是沙力请客的呢。

有如此这般的事,霁莲自然要问,那,你回来是否跟爸爸谈过他说给你听的种种的情况呢?雨莲讲,她是跟爸爸讲过了的,可是爸爸认为是张冠李戴了。爸爸硬说,要调职的是公司里那个姓曹的,决不可能是他。爸爸越把这件事不当事,雨莲就越急,越急就……,”

“越急,你就越愿意他不断约你出去谈关于这件事的发展和证据。”霁莲接过雨莲的话,作出了自己的合理联想和正确推断。

雨莲也毫不隐讳,对霁莲说,是的,是的,有时候还预先约好,下次,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他来跟我谈他所知道的新消息和新内容。听说了两人如此地来往,霁莲也即顺藤摸瓜似地判明——就这样,你们很自然的来往越来越多,当然关系也就越来越密切了?雨莲坦言道,嗳。每次他约我,总说,电话里讲不清楚,要见面谈的。后几次他又告诉我新的情况,说,爸爸公司里还要选拔总经理,这事跟他,跟爸爸还怎么怎么的很有关联。

霁莲很想知道,姐姐与沙力这样的来往,爸爸是否了解?是否支持?就以沙力所谈的选拔总经理的事,问姐姐,这事你跟爸爸谈过吗?对你们这样地来来往往,爸爸是怎样的态度?雨莲便告诉说,关于我们的来往,我对爸爸讲得很含糊。侯选人的事,爸爸则认为,是有此事,但搞错了,被推荐者是高原,不是爸爸。可是沙力明明讲,爸爸也是侯选人之一的嘛。

“为了弄清楚究竟是谁,你又和他联系了?”霁莲又追问,见姐姐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霁莲就说道:“什么叫正中下怀?你为爸爸焦急就正中了他的下怀。很明显,这是他看准了这一点,为你设下的圈套,接下来,在他认为时机成熟时,他要表达他对你是如何如何深有感情的,一番心里话了。”

“真的诺!霁莲,”雨莲竟惊讶地说霁莲,“你好像很懂得男人在这种事上的心计哎。后来确实,经过一个阶段,他先是暗示,再渐渐到,明讲要和我确定恋爱关系。但我嘴上没有答应过他,只是在他作这样的表示时,有点像默认似的点过头的。”

“嘴上没答应,单有点像默认似的点过头?那意思是,你心里的这个位置,已经就这么简单的允许被他占据了?”霁莲也以她的惊讶看着姐姐言之。

对于霁莲显示出的惊讶,雨莲作起了她的解释:我也没这样认为嘛。老实说,姐姐还没正式谈过恋爱,还没有过这方面任何的相比较而言的经验,与他还是第一次,所以一听到那种真心的表白,心里会有点羞怯和慌乱,不知怎么应对才好。想与爸爸妈妈谈,又觉还不是时候。话既然这般讲,霁莲倒也愿看看姐姐对沙力这个人的印象,而且提到两家的祖辈好象还有层亲戚关系问题。

说到亲戚关系,据雨莲所知,沙力奶奶的姐姐和我们奶奶的家里什么人,是表姐妹的关系吧,因此,到我们这里算是很远的亲戚,你没听说过,“一表三千里嘛。”在雨莲的回忆中,她与沙力,尽管小时候也见过多次,但自成人后,对他还是不太不了解,又不想这么快就去问爸爸。雨莲也指出,这种关系情况,霁莲也该是了解的。至于,霁莲要自己谈谈对沙力这个人的有限感觉,或者是现在的印象,雨莲认为——这个人,看起来并不木讷,但很不拘小节。有过两次,在餐馆午餐,等上菜时,他竟然撩起白桌布的一角擦他的皮鞋。虽然是悄悄地,但还是被她看清了,这使雨莲非常的吃惊。还有,有常常乱丢烟头,随地吐痰的习惯,这都是叫雨莲看了,留下了人品素质方面的坏印象。但霁莲却以为,这种小节上的事倒也算了,主要的是,姐姐对他有没有值得信任的地方。

“要讲对他的信任嘛……,”何雨莲说着,抬起头,向黑夜中远方的仿佛在抖动,飘浮地传来的黄点灯光,随意的望去,然后,回过脸,面对霁莲继续说道:“我感觉他好像还是一个比较真情,比较诚实的人。说真情,除了在感情上的一再表白外,他这次,一定要把我的姓名也写在要买的新房产权证上。只是,我还没最后正式确定与他的恋爱关系,更谈不上结婚的事,我怎么可以这样同意他呢?爸爸知道会怎么说我?骂我?要是爸爸,妈妈不同意我和他恋爱,那更要被人扯笑了。”

“那,他为什么要那么焦急呢?”霁莲对此很难理解。雨莲就告诉她,说是,沙力曾主动向她表白过,说,他是太怕失去雨莲了。霁莲于是就明白到了:沙力他是想以房产证来换结婚证,用这个办法来套住姐姐,决定姐姐。认为,沙力想要的就要定了,一点不考虑姐姐你也有选择权。他好像太自私了吧!

雨莲完全认同霁莲这样的指责,也认为,是的,在这方面可以看出,沙力性格中,有自私,独断的一面,所以很想拒绝他。关于说到沙力的真情,雨莲倒是十分坦诚地说:自我住院后,他来看过我好几次了。他还告诉我,护士错把他当成我的家属时的心情。他说,他把我的入院手术以及其它事办好后,一个人,站在医院楼梯转弯处的窗口前想得很多,他太想真的是我的家属。还有,他跟我谈了他在医院大厅里,思考打电话叫爸爸来,怎么跟爸爸讲时的复杂情感。最近,他再三言词恳切的对我讲,他逃出大遮阳伞真的是去报警,要我一定要相信他。

雨莲这样的话刚讲完,霁莲就笑姐姐,沙力对你的真情方面你现在讲得很多,看来你已经相信他啦?雨莲赶紧否认:没有没有!相反,她倒是明确跟沙力这样说的,“我没有信任过你,有许多事,我都没有相信过你,这是我最后要对你说的话。”就是这两天,他来看我,我也是这么讲的,而且态度极冷淡,甚至叫他再也不要到医院来了。至于他为我所做的,以后我会以一般朋友的关系感谢他的。

姐姐还要感谢沙力的态度叫霁莲听来不能接受,即向姐姐指出:你——,还要感谢他?哎,不要搞错喔,送你到医院来是他惹出的祸应该负的责任,你有进一步追究他应负责任的权利!

雨莲的考虑与霁莲不在同一性质上,雨莲是很不想把事情搞得影响太大。她感到做人,不可以宽厚点的嘛。对于这样的情感,霁莲提醒姐姐,你对别人的宽厚不要成为发出了错误的信号,我是怕人家理解错了。对这一说,雨莲很赞同,认为:同样一件事,是可以从不同角度去看待的。而且,由于知识、修养、心情、性格脾气的不同,虽是同一件事,理解上却会有很大的出入。

而后霁莲又问雨莲,面对今天的现实,姐姐,你准备跟姓沙的究竟如何决断?对爸爸妈妈怎么讲明白?我是要考虑回去如何跟他们说的。霁莲的问,使雨莲坦诚谈了她的心思,说:可以决定人生一生道路的因素,除出生于什么样的家庭是无可选择外,还有三个方面是可选的:一是,选择什么样的职业;二是,选择和什么样的人交往;三,尤其是选择跟什么样的人结婚。你要我对沙力作个决断,老实说,对将决定我一生道路的具体选择问题,我还迷惘得很,沙力,基本上不是我的选择对像。首先,对于他不拘小节的见闻就使我很反感,因为姐姐是个很讲究作风严谨的人。而且,他的志向与情趣,和我也是格格不入的。再说,他是凭什么对我那么坚定?我们连正式的恋爱关系都还没有完全确定呢,就要进入买新房阶段了?甚至于提出迅速结婚!还逼我答应。是的,现在是有人,只要有钱、有房、有车,谈一,二个月就可以闪电式结婚,但闪电式离婚的,也到处有人在谈啊。他们,都把自己的一生和将来的生活全抵押给钱财了!我决不把自己抵押给人家,我决不对自己这么的不负责任!那天,我之所以坚决要和他分手,是太怕他对我逼得越来越紧,要立即成为既成事实,这是那天,我一再急于拒绝他的心理。

“嘿嘿!沙力他傻就傻在‘欲速则不达’上了。”霁莲突然怀着一点狡黠的想法又说,“姐姐,我注意到,你刚才用了一句,‘沙力,基本上不是我的选择对象’这样的话。除去‘基本’面,那么就是说,他还是有希望的余地喽,也就是说,对他,你还没有斩尽杀绝是吗?如果是这样,那我明天就向姓沙的告密去,教他,只需再怎么怎么地坚持下去,我们里应外合就可以保证他成功了,由此,很可能他还会给予我高额奖金的喔。”

听到“告密”两字,何雨莲先是一惊,很快领悟后又“噗哧”一笑,并笑盈盈地连连推搡着霁莲说:“告密?!好呀,你去呀,你去呀!我就和你里应外合地配合好,我故意作梗,你乘机告密,好让你天天有大奖,我们俩再一起赚他的钱。你可以告密去的呀!做个双面间谍嘛,嘿嘿嘿……。”

“好,姐姐笑啦!你笑啦!你笑啦!”见到姐姐的笑容,霁莲心里不禁也高兴起来,且喜形于色,欣慰于心。

“至于对爸爸妈妈怎么讲明白么?”何雨莲边说边思考道,“我想,我如果不再和沙力来往的话,我现在跟你讲的,以及跟他以前有过的具体过程,就说到你这里为止。对于沙力跟爸爸谈的情况,以后我想用,或在概念上偷梁换柱,或过程方面移花接木的办法尽量蒙混过去。我们就向他们说个善意的谎言吧,都实说了,爸爸妈妈会很难受,很伤心的,我不愿他们为我,也总陷于痛彻心肺的心情中。霁莲,这方面你可真的要和我配合好的喔。”

“好,我一定想办法和你配合好。哎,姐,谈到沙力要把你的名字也写在他新买房的产权证上这件事,我倒觉得你真傻,不肯答应,叫我是巴不得的呢。”

听霁莲所讲,何雨莲十分的困惑,便问道:“巴不得?怎么个巴不得的啊?”

何霁莲带着姐姐是如此不可理喻的神情暗好笑地说道:

“姐,你想,凭着产权证上有你的名字,加上他的股票,加上他的存款,还有其它七算八算的,通过快速假结婚,快速真离婚,那么作为夫妻共有财产,我一下没有一百八,九十万,至少也有八,九十万可得的呢,这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不好,姐做不出这种事,爸爸妈妈也决不会答应做这样的事。霁莲,我劝你也什么时侯都不要这样想,人的机灵不在于此。爸爸不是讲过,在我们家,对事,只有踏踏实实;对人,就要诚诚恳恳……。”

“好了!好了! 姐,你老是爸怎么讲,爸怎么讲的,你自己不会独立思考的吗?!”霁莲这么说时,竟突然就唬起了不满的脸色来。

“爸爸又没有讲错,你……。”何雨莲见到霁莲的这般神情,自也很不满。

“好好好,姐,我们就不谈这事了。不谈了,不谈了!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啊!看来这些方面的事,我们终究是谈不拢的。”霁莲急忙打断了雨莲的话,并显出不愿再讲什么了的姿态。

此时,何雨莲又想起另一件事,不由得十分踌躇地说:“霁莲,我……,我……,答应你的事……,可能要改变一下了,我……,只能跟你商量商量。”

何霁莲见姐姐吞吞吐吐地说,很感困惑,即问:“姐,什么事使你感到很为难?”

“我不是答应你,最迟下月月底后,给你买那只被咪咪抓坏的包吗。现在,我先要还沙力三千多元。另外,因我住院,还需在工资、奖金上扣一部份钱,所以给你买包的事只能往后移,但姐姐早晚一定会给你买的,我说话是算数的。”

“我不同意!噢,姐,我不同意的不是你说过月底买,现在又要拖延了。我不同意的是,事情是他沙力惹出来的,为什么还要你去赔钱?而且还不跟他算住院费和误工费,你不要真的给人家发出错误的信号。姐,你不想一想这样做太亏了自己!”

“霁莲,原因我刚才不是跟你讲过了嘛,包括我不愿让爸爸妈妈对这件事也知道得很清楚。爸爸目前只知道是我自己不小心从高坡上滑下去的。如果追究沙力的责任,那爸爸妈妈就会知道我在那天的下午,竟然两次在泥浆里十分痛苦地爬滚的具体情景。我深觉得,与其使他们精神上很难受,不如我自己损失一点,这样太值了!这是我愿意的。”

“你不要忘了,爸爸妈妈已经听到你受伤与沙力是有关系的,对此你如何自圆其说?再讲,也真太便宜他了。姐,我心不甘!我是不能同意你这样的决定的!”

望着侧光映衬中,依稀可见的霁莲气冲冲的面容,何雨莲沉默了。她觉得十分难辨的是:此刻,霁莲的恼怒,究竟是在为自己本已唾手可得的包,一下可能变为遥遥无期不知哪天可得,还是确实在为太便宜了沙力,或是两方面兼而有之?

感觉到李阿姨轻轻的从后面走上来,何雨莲知道时已不早,李阿姨是来催她该回病房了。

“霁莲,时间不早了,我该回病房去了。”何雨莲先说道。

“是呀,再晚病房里规定的熄灯时间要到了。”李阿姨接着何雨莲的话作表示。

“那好,我走了。姐,你要再好好考虑考虑的噢,反正我是不能同意的。”何霁莲是一付狠狠的,赌气不悦的样子。

“你回去怎么跟爸爸妈妈讲?他们在等着问你。”何雨莲显得非常的不安。

“我也不知道,回去看情况再说吧。”何霁莲别转头,眼睛朝向天的在说,依然是满脸的不快。

“那,你明天一定要和妈妈一起来看我的。”雨莲殷切地望着霁莲说。

“好的,再说吧。可能我会没空的。”显然,霁莲答得很勉强。

“小何姑娘,时间不早了,回病房去吧。”李阿姨催促起来。

“好,我们回去吧。”何雨莲随口应答。

李阿姨推着轮椅缓缓向前。走到丁字路口,姐妹俩才挥手作别。在挥手的瞬间,路灯下,印入何雨莲眼里的,是霁莲她分明显示出的气恼恼,暗恨生的样子。是确为我推迟买包的事突然……,还是……?如真是为买包被推迟之事,那……。

这么感觉时,何雨莲心情不禁十分的沉重。再联想到,爸,妈为霁莲买的东西,分明是她自己想到香港去另外买而不愿带去,却说成是,因为我姐姐喜欢才不带去的,为她的诡谲及自私品性,心里又觉非常非常的难过。

何雨莲抬起头,在淚眼濛濛中只见灯光里,霁莲的身影由清晰渐渐变为一团黑影,最终又成为一个浮动的黑点。此时,她深深感到的是:

沙力——显然十分自私独断;霁莲——好像有些薄情寡义;父母——却是叫人欲说不能。

再抬头,望着头上的点点星光,不禁暗暗垂泪,悄悄擦拭时,何雨莲在这样悲凉地感受着,而且心里直觉得有种孤独感。

若问,还能挥撒多少淚?哪知痛定在何时呵?!此刻,在心忧忧中,何雨莲再一遍地深感到,自己别有一番难以分离的,思忧忧,伤忧忧,不尽忧心于心头的,独怆然而涕下的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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