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二:
孙思:诗坛上的思想者
朱金晨
上海足坛出了位思想者,想不到上海诗坛也走来了一位孙思。此孙思不是彼申思也,除了尊姓不同、性别亦不同。但相同点也有,那都是智慧者、思想者,没有有负自父母起名的寄托与希冀,深思者——懂得深深地思考着:面对窗外的世界,面对眼前的生活。
较之于前者,孙思还多了一份对文学的思考。与她在一起聊侃,总会听到她十分新鲜的对当代诗坛的传承的主张,她所创作的诗歌也如她的人一样,秀外慧中,品味高雅。也许是在文学上追求的一致,当我初次与她相逢,便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这其中,当然也不乏我与她是苏北老乡的缘故。我祖籍苏北阜宁,孙思是毗邻阜宁的响水人士,在四十年代,阜宁与响水是一家,后因县治太大,逐分为二县。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听着她带有浓重乡土口音的普通话,自然是感到亲切了,会情不自禁想起那方炽热的乡土。那方乡土曾走出苏北二乔,**、乔冠华,是块人文厚重的土地,所以,走出像孙思这样卓有才华、文思过人的女诗人,也不足为怪。
不过,也有让我为怪的事,那就是孙思对于佛经为专研之深,她能背诵整段整段的经文,早上起床默诵“心经”是每天必做的功课。在海上诗坛,也有那么一位对佛经颇有研究的诗人,有一次,他与孙思在饭席里,对于“佛”的论道各抒己见,后终于败了下风,恼羞成怒居然失了男人的风度,摔了手中的酒杯……,我也领教过孙思的辩才,不在论“佛”上。而在谈“诗”中,她可不假思索地与你谈及中外诗歌的传承,如江河一泻千里却又不是翻腾浪花,言出自己独到的见解。可以这样讲,在上海的女诗人中,她是一个“杂家”,有时我也真难相信,年龄比我小很多的她,怎么会像部大百科全书,上识天文,下达地理,可见她书实在是读的不少,不然也不能考进复旦大学作家班,据说还是班里的一位尖子生。她的指导老师陆士清教授也曾撰文在我所编辑的文学报专刊上推荐他的这位女弟子。
当然,让我惊叹的还不仅是这位女诗人的才华,更是她对文学的那种执着精神。原本在苏北响水老家,有个幸福、安宁的生活,却不惜舍弃一切,在别人眼里是“老大不小的年龄”,毅然决然考进陌生的上海的大学校园,毕业后又重新打拼。与她初次接触的人。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位文弱的女子,在生活中却是“倔强的一条汉子”。起初在与她的接触与了解中,总依稀感到她的体质不是太好,后来知道她患有“哮喘”的病,这病我太懂得它的厉害了,因为我儿子也是过敏体质,自小只要遇到诱发因素,或是天气变化、或是空气污染、或是过度累了……就会发病,发病的人难受,在一边陪着的亲朋也一起难受,哮喘发作严重时,病人躺在床上都会喘得连整张床都会颤动……也可以说,这些年来,孙思是在与这样的痛苦中作斗争,以旁人难以想象的毅力、精神,创作那么多作品的。我想,一定也正是过往的生涯,让孙思这样一位女姓,笃信佛家学说,不在三界,跳出五行,将所有的窗外的一切,看得很淡,所以,读她的诗或散文,似乎也让我们坐在菩提树下参悟,纵然不能坐化,也足以让自己的思想境界升华到一个高度。这就是我喜爱她的诗作的一个重要因素。现在环顾诗坛,不少诗人写出的诗,十分华丽,却让人读之无味,仿佛小时候看万花筒,说不出个所以然,遗憾的是他们还故作高深,明明是一个很浅的潭子,偏将水弄浑浊了,让人看不见底。
孙思写出来的诗行,行文朴实,但用字又很有功夫,这种功夫是经过多年的打造才能拥有的,而更妙的是贴切、自然、亲切,我很崇尚她的风格,纵然去做条小溪,也要清澈见底,决不搅成浑浊的水面……这样的创作理念,尽管不会“一鸣惊人”,但一步一步实实在在,使她成为继张烨之后,上海诗坛的又一位有全国影响的女诗人。她,能够在众多女诗人中脱颖而出不是偶然的,她的过往,她的追求,她的才华,注定她会走上一个新的艺术高度。对于有些不了解的人,自然会感觉她是一个突然冒尖的新人,殊不知她却是位迟到的“新人”,专家们的惊喜还有一个成因:那就是孙思的加入上海诗坛,让原本就较为热闹的上海女诗人群中,又多蜡染一朵不同凡响的奇花;她的清新、淳朴、静思的创作风格,在我们这座城市是从无见过的。诚如她的浓厚的乡音,在阿拉的女诗人中穿越,有着别人没有过的风韵。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孙思的身上有着天然的亲和力,抑或是她带着的那种“古典“美,抑或是她的谈吐不失大家闺秀,也抑或是她待人接物亲切温和……许多人都如我一样,第一次与她见面,就留下美好的印象。中国诗歌协会的祁人,有一次在参加一个诗会,与孙思邂逅相遇,后来于电话中对我说,你的那位朋友真的不错,我问是谁呵,他说是孙思呵!原来孙思于我通电话时,他就在电话边……祁人一定是将孙思当作我的”红颜知己“了。
“红颜知己“谈不上,但我与她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也说得上是知己呗!一个人漫长的人生旅途上,能多这样的几个知己,那该是多幸运又多幸福,只是我们的生活中,成为匆匆过客的朋友太多,而像孙思这般有共同语言、共同追求,甚至同乡音的同道太少太少了。许久未见孙思了,有时也真惦记着她。不说别的仅是听她咏叹古人的诗词那乡音真美!
刊发于2010年《上海诗人》第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