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推介会很快就开始了，闻菲听到了上半场漏掉的部分，事后她觉得这漏掉的内容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校长重点提到，学校的理科是强项，获得了很多重量级的奖项；其次，由于教改，将会赋予语文以新的教学特色，会重点加强这方面的交流内容；英语一点儿也没有提到。
根据江浩威的特长以及爱好，他对语言比较感兴趣。所以校长所引以为荣的理科，闻菲家庭没有一点儿兴趣，语文也不用担心，从小江浩威就喜欢阅读，这方面的成绩一向稳定。外语是必然的发展趋势，没有这点优势，任何学习都没有吸引力，哪怕是名校。
闻菲之前还兴致盎然，渐渐地，脸沉下来了。
校长的发言其实还是挺风趣的：“我看到有很多家长都带来了简历，做的非常漂亮。但是大家要知道，按政策是不允许现在收简历的。但是，我们体谅家长的这份心情，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全场发出了会心的笑容。
闻菲一家也笑了，但明显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还有家长问，什么时候开始面试。我想，既然你有渠道知道今天要到这里来，那么你也一定有渠道知道面试是什么时间。”校长拿着一张家长递上来的纸条，幽默地答复着。
之后的内容，闻菲觉得也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他们走出了会场。临走前，闻菲上了洗手间。只见地上黏附着块块泥巴，东一处，西一滩。闻菲是皱着眉头走出来的，她想，这不是学校本来的面目，而是今天的家长来得比较多造成的。但是如果在市区，人再多，也不会有泥巴，况且今天的家长都是开着车子来的。既然是开着车子来的，那么这些泥巴就是本身从家里附近踩过来的。闻菲猛然想到刚才校长提到的，因为学校是川沙镇支持的，那么就必须有三分之一当地的生源。
闻菲没有瞧不起当地人的意思，只是在这样一个集体环境中，要磨合的时间可能过于长久，会消耗掉不必要的精力。走出校门，闻菲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和江伟业相对一笑，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的态度。江浩威一开始还挺有兴趣，后来也不怎么起劲了。那50个直升名额，对闻菲家庭来说，没有太大的诱惑力了，他们还是要根据家庭的实际情况来考虑问题。
下午，闻菲一家干脆就在外面逛了，难得那么好的阳光。晚上回到家，江伟业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培林中学教务处的金老师。金老师明确表示，非常愿意接收江浩威作为本校的学生。在这种不明确的情况下，培林的坦率令江伟业非常感动。他礼貌地谢过金老师，委婉地表示，能否晚一点答复。挂了电话，江伟业不满地抱怨起来：“闻菲，你知道吗？我就喜欢培林，直截了当，要就要，不要就不要。老这么吊着干嘛？”江伟业向闻菲抱怨道：“你看星侨现在这么长时间了，笔试都两个月了，面试也过去20天了，智为让我们家长要信任他们，可是凭什么去信任他们？”
闻菲也很困惑，但她也毫无办法，只好被动等待。新的一周又开始了，培林，立本，至群，已经陆续和相关学生签订意向书了。星侨依旧按兵不动，老师方面没有消息，学校方面没有消息，最活跃的，仍旧是非官方渠道的小道消息。闻菲这下没了主意，她恨极了没有规则的游戏，猫捉老鼠已经没有丝毫的刺激性了。
这天，闻菲去学校接放晚学的儿子，无意中听到走廊里林校长对陈悦琪妈妈说的话，听上去语气委婉，可又不太客气：“你也不要折腾了，星侨虽然没有官方消息，但你已经是双语班了，为什么又后悔，非要进其他班级。凭你女儿目前的水平，最多塞进普通班，但硬塞没什么意思的呀！你早在几个月前，已经花钱买到了心定，就不要再变了。”杜玲低头不语，猛一抬头，看见从远处走来的闻菲，脸色一变，甚是尴尬。她匆匆道别了校长，破天荒地拉着闻菲的胳膊：“江浩威妈妈，你这里有什么消息吗？”闻菲摇了摇头：“就像在封锁区一样，还是你们家心定了。”杜玲说：“各有各的难处，我也是不得已。”一边自言自语：“但愿还没有消息。”顿觉说漏了嘴，连忙补台：“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呀！是不是？”闻菲点点头，感叹这个女人真是自私，自己有了保底数，还不希望别人有结果，难道她还想在一切尚无定论之前，伺机翻盘？
当然，很多家长都在脚踏多头船，一会儿参加这个学校的会议，对别人声称和另一个学校签订了意向书，忙得鸡飞狗跳，烟幕弹也散布得到处都是。遮了别人的眼，但愿别迷了自己的道。当然，反过来想想，倒也可以理解，没有规则，自然可以创造规则，说不定还能成为效仿的惯例。这一幕幕戏码每天都在上演，真可谓是人生的悲欢交响乐。
手机铃响了，闻菲在走廊处接听了电话，原来是Carol老师来询问教文的事情：“江浩威妈妈，看下来结果怎么样？只要你们想去这所学校，我一定想尽办法促成。”闻菲'谢过她，表示Carol推荐的是一所好学校，但校区实在太远，还不准备让孩子住宿。闻菲客气地回复着，Carol这里的渠道她要保持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