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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黄花岗祭(1)

作者:    更新时间:2014-08-21 13:54:22

中国同盟会成立后,其主意成员在国内组织的萍浏醴起义打响,起义军势如破竹,攻克许多重要城镇,队伍一度发展到两万多人。清政府惊慌失措,一方面调兵遣将镇压起义,另一方面,他们认定起义一定是由孙中山领导的,因而通过外交途径要求日本政府驱逐孙中山。

在东京,外务省政务局长山座圆次郎的办公室里,内田良平正在劝说山座圆不要采取过激措施。

“一个孙中山扰得日中两国外交一再出现危机,外相对此十分不满。”山座圆斜靠在座椅上,脸部阴森不悦。他知道内田与孙中山时有交往,想听听他的意见,该如何处理方为妥当。

“局长,清政府这次照会措词十分强硬,一定是被惹急了。”内田在办公桌前垂手而立,他对局长大人的脾气了如指掌,在这种时候多听少说是最聪明的选择。

“正是,据说朝廷派了一位亲王到北京的大使馆递交照会,这种规格实属少见。”局长心有余悸,唯恐处理不当被外相训斥。

“那末外相有何提示吗?”内田想试探上面的态度,哪怕有一点蛛丝马迹显露出来,他就好顺势而为了。

“这个嘛,外相也有难处呀,只是不说罢了,把牌发到我这里来了。”局长想起方才与外相的对话,依然耿耿于怀。

“按理说,一个小小的孙中山,何以惊动外务省。但是,从中国当前的局势来看,对此人尚不可掉以轻心。”内田是个中国通,对形势的判断有独到之处。

“那末,你的意思是……”

“不宜采用强硬措施,莫不如这样吧……”内田跨前一步,哈着腰悄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吧,此事交由你去办。”局长首肯,内田躬身退出。

当晚,孙中山受邀到内田府上赴宴,当然,这不是第一次,此前也有过类似的聚会,通常都有日本朋友相伴,这次,仅孙中山等中国人出席,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交杯换盏之后,谈话进入正题。内山代表日本政府规劝孙中山离开日本。

“孙先生在日本从事反清活动可谓路人皆知,满清政府多次照会,要求驱逐孙先生及其同党,从外交上讲,这是理所当然的。”内田浮语虚辞巧舌如簧的功夫在外交界是出了名的。

其实,孙中山已经得到风声,思想上也有所准备,只是不清楚日本政府的最终态度,所以始终隐忍不语观变沉机。

“作为老朋友,我个人建议,先生还是审时度势择优而从为好。”内田闪烁其辞步步紧逼。

孙中山已经听出内田的言外之意,便挪动一下身子反问道;“对内田先生的规劝深表谢意,至于择优而从……不知如何做方可称其为优呢?”

“自行离去。”内田回答得简洁明了。

孙中山想了想说:“世人皆知满清政府早已病入膏肓,改朝换代指日可待,难道日本政府不希望看到一个全新的中国吗?”

“孙先生言之有理,正因如此,在下奉命向先生承诺,三年后欢迎再来日本。”内田唯恐孙中山断然拒绝,急忙补充说,“而且,只要先生答应,本国政府愿意奉银八千元,应先生迁居所需。”

孙中山朝内田笑了笑说:“条件很优厚呀,日本政府可谓用心良苦。不过,此事请容我思量后再奉告,不知如何?

“当然,先生的要求也是合乎情理的。那末,在下恭候佳音了。”

言毕席散。

孙中山等人回到驻地聚首商议对策,忽听有人来报告,铃木久五郎求见,孙中山急忙起身出门相迎。

铃木久五郎是一位实业家,梅屋庄吉的好友,因买卖股票赚了大钱,几年间成为千万富翁。他经常听梅屋庄吉说起孙中山的远大志向,十分钦佩,经庄吉介绍后俩人一见倾心相交有年,感情日渐笃厚。

“听说政府要驱逐先生,我就赶来了。”铃木尚未坐定便说明自己的来意。

“清铃木先生放心,不是驱逐而是规劝。”孙中山不徐不疾地将方才与内田的谈话复述一遍。

“先生作何打算?”铃木一向木纳寡言老成持重,平素喜怒不形于色,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

“这不,我们正在商量,其说不一莫衷一是,都说由我决定。”孙中山说着摊了摊手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不过,我倒觉得这一次应当逆来顺受。”

众人不解地看着他。孙中山站起来在屋里边踱步边讲述自己的想法。

“日本政府既然决意要赶我们走,又有什么办法呢。势单力薄栖人篱下,何苦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是说要送八千元赠款吗,好呀,我们照单全收,不收白不收,革命正需要钱呐。这就是我的意见。”

几个人面面相觑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说来也是,人家是主人,当然只能客随主便,于是都赞成这个意见。

铃木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又无计可施。

“先生既然已经决定,也只好如此了,我铃木没有别的能力,先生行前我会送来一万元供应急所用。”铃木的关系和慷慨令众人十分感动。

1907年3月,孙中山偕胡汉民等人自行离开日本,先到香港。后经过新加坡转赴西贡,最后抵达河内,并以此为基地,策划并发动了黄冈、惠州、七女湖、钦廉、镇南关,河口等六次起义,但均以失败告终。

1908年11月末,孙中山离开东南亚前往美国,在那里的华侨帮助下筹得一大笔资金,便与黄兴等人筹划新的起义。有了钱,又有多次起义失败的经验,同盟会准备发动一次规模比以往都要大的行动。起义的地点定在广州,由黄兴等人在香港设立领导机构统一筹部,任命黄兴为部长。1911年4月8日,统筹部召开会议,决定分多路进攻广州。先由香港派出的敢死队八百余人在广州肇事,而后各路大军一拥而上,起义就此开始。时间定在13日,武器装备的采购和运输交由梅屋庄吉负责。

庄吉受命后,便在东京的日比谷设立办事处,挂出的招牌是“支那共和国公认期同盟会”,成为在日本的革命者志愿总部,实际上就是物资配送事务所。

庄吉通常是从西贡和日本采购军械,为了保密起见,他尽力做到亲力亲为。此时他正在日本东京。

有一天,下着濛濛细雨,庄吉正在一家供货商那里提取一批子弹。

“梅屋先生,这里是两千发,请您清点一下。”老板是梅屋的熟人,他们经历过多次交易,已经建立了互信的关系。

“不用点了,请给我包装起来就是了。”庄吉看了一眼面前的子弹轻声吩咐着。

“那末,我派人给您送去,请留个接货的地址。”老板一面包装子弹,一面同样轻声说道。

“不麻烦您了,我自己拿着走。”

“梅屋先生,路上请多加小心。“

“我明白。”

当天,梅屋穿着一件宽大的和服,脚蹬一双木屐。他把子弹缠在腰间,宽大的和服正好将其遮掩起来。俩人相互点了一下头便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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