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声音
我已记不真切
每当我在回忆里
憋息寻找与静听时
娘的声音才会
如一缕细细地烟
从远处从天空
从我看不到的地方
慢慢地弥漫过来
然后，我让娘的声音
在耳朵里长成一棵树
把自己变成一只蝉，
希望不间断的蝉鸣
能把娘唤回家来
娘没有留下一张照片
我只能靠着记忆
把娘的模样
顽强地种植在心上
黄昏时，我常会忆起
小时候，娘站在老槐下
等我放学回家的样子
这时，我会从词典里
找一个最漂亮的形容词
围巾般严密地
包在娘的头上
希望冬天时风再吹不散
娘花白的头发
夜晚，我坐进灯里
把与娘一起度过的日子
书一样，一页页翻过
那些日子便藤蔓一般
在我的记忆里
疼痛地攀爬着
一直到现在不肯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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