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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姓、名、字、号 2

作者:    更新时间:2014-07-29 16:58:05

●【姓之源】●

姓氏的来历不一,如国名、邑名、封地、官职、族徽(马、熊)、技艺(车、田),以及赐姓,避讳、避难改姓等。

南明隆武帝赐郑成功姓朱,故人称“国姓爷”。

还有赐恶姓的,如西汉开国功臣英布,早年因犯秦律,被处黥(qíng)刑,汉高祖除掉韩信、彭越后,他反汉,被杀,高祖赐姓黥以辱之。

避讳如严光本姓庄,避汉明帝刘庄讳,今人大多不知严子陵原来姓庄,当时连庄子都改了严子。不过姓氏毕竟承袭于祖宗,改之不恭,后来大多不避讳了。

避难如方孝孺孑遗后人,逃难避祸,改姓施(方人也)。

太平天国封王累千,却禁止人们姓王,都得改汪或黄;姓洪只天王洪秀全的族亲可以,一般姓洪的统统改姓童。

姓有本源,如“李”姓本源是“理”。我因姓李,对于“行李”一词,冥思苦想久,尝读《左传》,见有“行理之命”“行李之往来”等语,忽悟:旅“行”出门,要整“理”东西,随身携带,为“行理”,因“理”与“李”通借,所以可称“行李”。这考证是否有理,还乞方家指正。

 

●【郡望】●

姓还有郡望。魏晋南北朝时,豪门势大,人所仰望,乃称“望族”,某郡之望族,即为郡望。

如关中杜陵(今西安东南)为杜姓郡望(晋杜预是杜陵人),杜甫祖籍襄阳(杜预死于襄阳),曾祖迁河南巩县,所以他常自称“杜陵布衣”,有时也称“襄阳杜甫”。

上海“豫园”书园额者王穉(“稚”的异体)登是苏州人,落款却作“太原王穉登”,太原正是王姓郡望之一(王是大姓,郡望共有21个,最煊赫的是太原和琅琊)。

郡望至隋唐,还有余风,但大多承旧,随着科举兴起,世家大族与平民百姓的差距渐渐缩小,就再也不冒出新的郡望了。

 

   ●【姓的读音】●

姓的读音有的与常音不一样,除本书提到的外,又如“区”读ōu;“查”读zhā;“种”读chóng;“朴”读piáo;“解”读xiè;“尉”读yù;叶公好龙的“叶”,原读sè,现在都读yè了;“长孙”读zhǎng  sūn,“尉迟”读yù chí(这两个姓原先都是少数民族)。

还有些姓难读或容易读错,如“亓”读qí,“蹇”读jiǎn,“逄”读páng,“庹”读tuǒ等。

某些姓有两种读法,称呼前最好先请问一声对方,该怎么读。如“乐”读yuè,或lè;“盖”读gě,或gài;“费”读fèi,或bì;“隗”读wěi,或kuí:“郗”读chī或xī(《辞海》注前者旧读,后者今读);“覃”读qín,或xún,或tán。

将姓写错,极不尊重。“萧”和“肖”是两个姓,“詹”和“占”是不同字,“傅”不能简化为“付”,姓“阎”的常常自己写成“闫”,却不知走错了家门。

同样这么“简化”的,还有潘——泮,戴——代,於(yū)——于,都是自弃于家族历史,将老祖宗传下来的姓乱写一气。

 

●【《百家姓》】●

五代十国的吴越国,后期编过《百家姓》,由于此时宋已建立,吴越国王钱俶(chù),为表示臣服于宋朝,将赵开头,钱其次。名为“百家”,是表示多,实际上选入当时常用的不到500个姓。

此后,明代编过《皇明千家姓》,当然将“朱”作为第一姓。

康熙时编过《御制百家姓》,因不便将满族姓氏爱新觉罗列入,就以大成至圣先师的“孔”姓打头。

不过,北宋初那本《百家姓》,因为作了儿童识字启蒙读本,源远而流广,至今人们说起中国姓氏来,还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cǔ)卫,蒋沈韩杨……”

顺便说一句,上海有位鼓吹教小孩子读《弟子规》之类糟粕的钱文忠教授,称《百家姓》有怎么怎么深刻丰富的文化内涵,胡说八道,读他写的论证文章,只是说了《百家姓》的来历,以及姓氏学的常识,那是《百家性》的文化内涵吗?还深刻丰富呢,哗众取宠罢了。

据记载,历代中国人用过的姓氏,多达2万余,现在尚有约3500,按人数多少排序,是王、李、张、刘、陈、杨……。前三大姓(或云李、王、张),都逾总人口的7%,人数各约1亿。

 

●【名和小名】●

名是个人的符号。古代先有名,如群体围猎时,须互相呼喊,人无名不行。后来因为氏族之间打交道需要区分,出现了姓氏。可以说,姓用以区分家族,名用以区分个人。

《周礼》规定,人“生三月而加名”。为什么要满三个月?古时婴儿易夭折,贺客上门,太小了抱出来瞅瞅也不方便,三个月,庆贺并命名。

很多人幼时用小名,如曹操小名阿瞒,刘禅小名阿斗。

小名也叫小字,吴趼(jiǎn,此字许多人误读为“研”)人笔下,有《忆汉月》曲:“恩爱夫妻年少,私语喁(róng)喁轻巧。问到小字每模糊,欲说又还含笑。  被他缠不过,说便说与郎须记了:切休说与别人知,更不许人前叫。”

 

●【名的读音】●

名一般一或二字。名的读音有时也异于常音。

如西汉初说过“民以食为天”的郦食其,吕后时得势的审食其,名都读yí jī;

与霍光同为汉武帝托孤大臣的匈奴人金日磾,名读mì dī;

唐德宗李适,这个适不是“適”的简体,是原字,要读kuò。

当代四大史学家之一的陈寅恪,是客家人,“恪”客家方言读què,旧时学界为示尊重,都念què,但正音为kè,有人问陈先生该怎么读,答:应从正音,宜kè。

按:著名史学家严耕望先生说:“论方面广阔,述作宏富,且能深入为文者,我常推重吕思勉诚之先生、陈垣yuán援庵先生、陈寅恪先生与钱穆宾四先生为前辈史学四大家。”注:恪、垣、穆、勉四大家,各以发明、专题、通观、综合独擅胜场也。

 

●【起名的时代特色】●

商代多以天干入名,如开国的汤,名乙;能干的国王,武丁;末代纣王,名辛。

周增加了地支为名,如孟子有个弟子,叫公孙丑。

战国至西汉,名逐渐典雅。但有身份地位者才有名。如刘邦父母都无名,史称刘太公、刘媪(ǎo)。

汉开始因尊儒,名多用孝、文、仁、德。

王莽当政时,嫌两个字的名字“不雅”,下令“去二名”,即不准用双名,习惯延续,东汉、三国几乎都是单名。

晋人双名的,后一字往往用道、玄、真、之,是受道家影响,如顾恺之(父名悦之)、祖冲之,王羲之和他的七个儿子,甚至孙子桢之;又因重视世家大族,取名多用士、彦。

南北朝佛教兴,名字中常常有佛、僧、慈、法等。北朝朴野,名多虎。

唐代喜欢以排行相称。如唐诗题目《送元二使安西》《赠卫八处士》之类,“二”和“八”都是同一曾祖父的堂兄弟的排行,李白称李十二、刘禹锡称刘二十八。宋代以后,渐渐不用。

宋代尚文敬老,名字多老、叟、翁。

辽、金、元少数民族,汉名常用音译字。

元不许平民起名,只以排行或父母年龄合计为名,如父37岁,母26岁,生子就名六三。朱元璋高祖朱百六,曾祖朱四九,祖朱初一,父朱五四——可见这“布衣天子”,至少连续五代“红五类”出身——他本人,原名朱重八,“重”可能是辈次(其堂兄4、胞兄3,起名重一、重二、重三……重七);“八”另一说是其父名字中有四,他又是家中第四子,。

明太祖禁百姓起名用天、国、君、臣、神、圣、尧、舜、禹、汤、文、武、周、秦、汉、晋等字。

有明一代,名字多用建筑名,如斋、堂、亭、轩、台、庵、舟、舫等。

清继续此风,名又多隐逸风气,如园、村、峰、岚,农、渔、牧、樵,梅、兰、竹、菊等。

 

●【族谱辈次起名】●

以族谱辈次排名,约始于唐,明清尤盛。

正因为有这种起名法,许多人往往将双名中前一字相同的同时代人,误以为是兄弟俩。

如元末明初,与朱元璋敌对的江西陈友谅和福建陈友定;

晚清,前清流党首领李鸿藻与大名鼎鼎的李鸿章,实际上,后者确实有一位同朝为官的兄长,名李瀚章。

要知是不是兄弟,看籍贯,陈友谅湖北沔阳人,陈友定福建福清人;李鸿藻是高阳(今属河北)人,李瀚章和李鸿章自然一样,都合肥人。

还有近代,张作霖、张作相都是奉系军阀头目,但籍贯不同,一奉天海城,一锦西义县,可见两张非亲非故。

乾隆钦定孔子后裔辈次用字三十,颜、曾、孟三家共行之。孔子七十五代孙孔祥珂续后裔排辈字序,为“祥、令、德、维、垂、祐……”最后两名“衍圣公”孔令贻、孔德成,即孔子七十六、七十七代孙。

还有,中国人起名不和长辈同,以免唐突不恭;欧美人正好相反,以同名表示仰慕、尊敬与喜爱,还常常将好朋友的名字,作为自己宠物的名字,朋友知道,绝对不以为忤(hǔ),还很高兴。

 

字(附尊称)

●【称字为尊】●

古人以直称对方之名为不尊,于是衍生出字。余秋雨写到唐代诗人柳、刘情谊,“宗元兄”“禹锡兄”乱叫,胡闹,应互称“子厚兄”“梦得兄”才对。

字只有成年人才有,也就是男的年龄要达到“冠”;女的要“及笄”(jī,或称簪zān),并且许嫁,才起字。该年龄各个朝代不一,大致为男子20岁、女子15岁。

 

●【男子之“冠”与字】●

未成年前,男孩3、4岁——8、9岁,头发披散脑后,称为“垂髫(tiáo)”;8、9岁——10几岁,头发分两边扎起,成髻(jì),状如兽角,称为“总角”。

一旦成年,就要行冠礼,改为“束发”,戴颏下系缨的冠,称为“弱冠之年”,从此成“丁”,并起字。

按:古代统计人口,往往计核户、口、丁三个数据。“户”是家庭;“口”是人口;“丁”是成年男子,女子和老幼弱病残的男性都不算。

 

●【女子之“笄”与字】●

女孩多将头发束于脑后,或扎成一根辫子,状如树桠,称为“丫头”。

一旦及笄,倘如此时已经许嫁,即有了婆家,便要行笄礼,把头发绾(wǎn)起来,插上簪(钎子)固定,并且起字,表示从此是夫家的人了。

所以“嫁”不是离开娘家,而是“归”于夫家,找到了归宿(故旧时祝贺女子出嫁称“于归之喜”),而且从今以后,只能称字,不再称名。

如果过了15岁,还没有许嫁,那到20岁时,也要行笄礼,不能老是梳着个丫头。

到了年龄还没许夫家,称为“待字闺中”。有时听到小小女孩自称“待字闺中”,我忍不住笑,那表示你急着嫁出去。

无论男行冠礼,女行筓礼,都叫“结发”。汉代,新婚夫妇各剪一绺头发,缠绕一起,表示生死相依,后将“结发夫妻”引申为第一次结婚的夫妻。

 

●【由名和排行起字】●

字与名往往同义,如屈平字原,诸葛亮字孔明,韩愈字退之,岳飞字鹏举。

苏轼字子瞻,“轼”是车前横木,可凭轼远瞻;其弟苏辙字子由,“辙”是车轱辘印,由着轨迹走好了。旧笔记说大苏为人行事较前瞻远瞩,小苏处世较循规蹈矩,两人名字决定了性格。我看是巧合,至多名字对个性发展有点暗示影响。

字与名或反义,如朱熹字元晦,一亮一暗;赵孟頫(“俯”的异体)字子昂,一俯一仰。

对于某些古人名的读音,假如没有把握,往往可以从他的字来推测。比如米芾,芾有两个音义,一是fú,草木茂盛,一是fèi,细枝小叶,米芾字元章,可知是前者,应读米芾(fú)。

也有字与名无关而含敬词的,如苏武字子卿。“子”有尊义,“卿”是官称。

名或字还常用到排行(háng),如行一“伯”,或“孟”(多用于庶出);行二“仲”;行三“叔”;行四(或最幼)“季”。

或行一“元”“长”;行二“次”;行三(或最幼)“幼”“少”等。

 

●【不能自称字】●

古代以称对方字为尊,断不可自己口头或落款称字。如毛泽东,字润之,不能自称“我毛润之”(当代电视剧乱搞,作不得准)。

我见过毛泽东有一方“毛润之”的印章,系名家所篆,不知怎么回事,如果真的钤用,岂不令有识窃笑?

字还有一个用处,可以区别同名之人,如教育家李登辉(1872—1947),任复旦大学校长时,贯彻思想自由,堪与北大蔡元培轩轾,今日说起他时,只要加“字腾飞”,或“(腾飞)”,就不会和台湾的那个李登辉(1923—2013)混淆——复旦大学的登辉堂,建国后几十年,就那么叫,不知何时起,可能因为怕误会,将创办人马相伯拉一起,改称相辉堂了。

 

●【以字行世】●

也有人因为名犯了讳,或其他原因,渐渐以字行世,便索性将这个字作为名,另外起字。比如明四家之一的文璧,原来字徵明,后因字行世,索性改名徵明,另起字徵仲。

所谓行世,是世人通行之称名,如蒋介石,乳名瑞元,谱名周泰,学名志清,后改名中正,取北宋学者石介曰“夫仁义之道也,大中至正之道也”;字“介石”,意为刻文字于石,典出《周易·豫卦》爻辞:“介于石……以中正也。”

蒋介石以字行世,许多人以为“介石”是他的名,却不知用的是尊称。

蒋自己从来不称“我蒋介石”,更不用以签字落款。此人少年顽劣,自束发投身革命,追随中山先生以后,即极重精神修养,撇开政治不谈,单论个人操行,确实相当自律,比如他不抽烟,我就很赞赏。

历代皇帝都没有字,因为太高贵了,称字都不够尊敬,只能称陛下,称皇上,史籍大多称“上”,俗称如官家,如万岁爷。

 

●【尊称“子”】●

先秦将男子的姓后加“子(zǐ,不读轻声)”字,作为尊称,如孔子、孟子。

或在字前面用“子”,作为尊称,如伍子胥姓伍名员(yún)字胥,由于尊称,成为伍子胥。

后世学术人物也有如此称的,如朱熹和清初以《治家格言》出名的朱用纯(号柏庐)都称朱子。

按:《朱柏庐先生治家格言》又称《朱子家训》,开首几句是:“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其他尊称】●

此外,尊称还有称官职的,如马援马伏波(伏波将军);杜甫杜工部、杜拾遗(检校工部员外郎、左拾遗);

称籍贯的,如董其昌董华亭,徐光启徐上海,李鸿章李合肥,翁同龢翁常熟;

称郡望的,如韩愈是河南河阳(今孟州)人,但昌黎(今辽宁义县)是韩姓郡望,故称韩昌黎;

称任所的,如孔融孔北海(任北海相),韦应物韦苏州(任苏州刺史)。

称封爵,如司马光称司马温公。注意,封爵与谥号有所不同,司马光如以谥号称,应为司马文正公;

称谥号,如范仲淹范文正,也可称范文正公。注意,范文正公、司马文正公的“公”,都是外加的尊称而非封爵。谥号就是号,不带爵名。

某些特殊人物的尊称,会成为专称,即他用过以后,别人不再用。前述孔子之谥号“文宣”就是。

类似的情况如,孙中山在国民党内职务是“总理”,他逝世后就不再设总理;蒋介石是“总裁”,死后国民党不再设总裁。

 

●【称谓之尊与谦】●

日常礼仪,称谓对方家的人,用“令”(意为“您的”)“尊”等敬称,如令尊或尊府(父),令堂或尊堂(母);

令兄(哥),令正或令阃(kǔn,妻)或尊夫人,如夫人(妾);

令郎(子),令爱(女),令袒(婿,典故是东晋太尉郗chī鉴使人往王府选婿,诸子皆饰容以待,羲之独袒腹东床,啮胡饼,神色自如)等。

称谓自己家的人,用谦称,长者谓“家”,如家严(父)、家慈(母)、家兄、家姐;幼者为“舍”,如舍弟、舍妹、舍侄等。

再有,外子(夫)、内人(妻)、犬子(子)、小女(女)。

对于妻之父母,称丈人、丈母,丈是老人,含尊意。

称丈人为泰山,典出唐玄宗时封禅泰山,中书令张说(yuè)为封禅使,其婿郑镒同往。事毕,按例百官都升一级,郑却超擢数阶。玄宗发觉,问郑,郑尴尬无对,近臣某笑道:“此泰山之力也。”后来人们就称丈人为泰山、岳父,丈母为泰水、岳母。

 

●【称谓与称呼】●

称谓与称呼不同。“令爱”是对对方女儿的称谓,不能当面叫人家令爱;“世兄”是对好友儿子(注意:此处虽称“兄”,却比自己小一辈)的称呼,可以径直叫对方“世兄”。

老师对学生,不称呼“同学”,应称“学弟”,包括女生,“弟”是弟子。

如称呼后学少年为“贤畏”,是“后生可畏”的缩语,很客气哩。

按:古人称“兄”,可泛用于男子,不必拘泥对方年龄比你大或小,如科举时代,同时登科的,即使对方年龄比你小很多,皆以“年兄”相称。“年弟”只用于自称。

“先生”现在大多称男士。我读书的年代,对男女教师,都称“先生”。至今,我对所尊敬的师长,或一定身份地位者,不论男女,都称“先生”。

尊称不能用于自己。每每听到诸如“我的夫人”“到我府上来”,或“我们三位”“我是×老师”,我都忍不住要笑。

 

●【年龄代称】●

因《论语》载孔子自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后世男子常以“志学(15)”“而立(30)”“不惑(40)”“知命(50)”“耳顺(60)”“从心”或“不逾矩(70)”代称上述各段年龄。

按:“三十而立”的“立”,是指学有所成,建立自我,并非立事业,更非成家,谁都知道孔子19岁就娶妻了。

还有,《礼记》以“杖”体现尊老,谓:“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九十者,天子欲问焉,则就其室。”后来,就以“杖家(50)”“杖乡(60)”“杖国”(70)“杖朝(80)”“就室(90)”,代称50至90的年龄段。

此外,除了前已述者,不满周岁称“襁褓(qiǎn bǎo小被子和带子,俗称‘蜡烛包’)”;2——3岁称“孩提”(可以举抱了)。

男孩7岁称“龆(tiáo)年”(换牙齿了);10岁以下称“黄口”(如黄嘴小鸟,还嫩哩);13——15岁称“舞勺之年”(意可以习舞);15——20岁称“舞象之年”(意可以习武);20岁,“束发”(男),因刚成年,体尚弱,也称“弱冠”。

女孩7岁称“髫(tiáo)年”(还没有发型);12岁称“金钗之年”(有固定发型了);13、14岁称“豆蔻年华”(杜牧诗句“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16岁称“碧玉年华”(有“天癸”了),或“破瓜之年”(因“瓜”字分开如两个“八”字,16是女子已成年,故多用于女性——有人以为破瓜是告别处女,误也);20岁称“桃李年华”;24岁称“花信年华”(旧以从小寒至谷雨八个节气各三种花的花信,称为二十四花信)。

“花甲”,60岁,以干支纪年,60一周期;

“古稀”, 70岁,杜甫诗句“酒债寻常到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

“耄耊”(mǎo dié),80、90岁;

“鲐(tái)背”,90岁,鲐鱼背部有深蓝色不规则斑纹,高龄老人亦常见。有人误释为驼背,非。

“期(jī)颐”,100岁,期是需要,颐是服侍,百岁人瑞,还不应该享受由人服侍之福?

又,凡高龄,皆可称“遐(xiá)龄”“皓首”“白首”“黄发”。

 

●【年寿别称】●

关于年寿,还有别称,0——20岁为“夭折”;21——30岁为“短寿”;31——40岁为“强寿”;41——50岁为“艾寿”;51——60为“周寿”;61——70岁为“稀寿”;71——80岁为“耋寿”81——90岁为“耄寿”。

又如,用拆字法,“喜寿”七十七岁(草书“喜”如七十七);“米寿”八十八岁;“白寿”九十九岁(“百”减一成“白”);“茶寿”一百零八岁(卄、八十、八,几个数字相加)。

为父祝寿,可称“椿寿”;母或女性长辈寿,则“萱寿”。一般都可称“华诞”。

自己谦称生日,常用“母难之日”。

 

●【号寓意举例】●

号都有寓意,如贺知章是宁波人,狂放不羁,号“四明狂客”。

杜甫曾居长安杜陵附近的少陵,自号“少陵野老”,后人多称他杜少陵。

白居易晚年多居洛阳香山,号“香山居土”,后人乃有白香山之称。

欧阳修自谓“吾家藏书一万卷,集录三代以来金石遗文一千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壶”,“以吾一翁,老于此五物之间,是岂不为六一乎”,号“六一居士”。

苏轼谪居黄州,筑室于东坡,号“东坡居士”,有诗云:“去年东坡拾瓦砾,自种黄桑三百尺;今年刈草盖雪堂,日炙风吹面如墨。”

明末遗民朱耷(dā),号“八大山人”,书画常以号落款,写成似“哭”似“笑”,意谓哭笑不得。

郑燮(xiè)早年在扬州卖字画谋生,遭人鄙薄,后成名,仍是扬州,人多奉迎,不由得感叹世态炎凉,乃借刘禹锡诗句“二十年前旧板桥”,自号“板桥”。

 

●【号可自称】●

号可自称。文人书面署名,常将号写在姓前,如“板桥郑燮”“枝山祝”(祝六指,多出来的手指称枝指)。

有的号特别响亮,结果人们都以为是名或字了,苏东坡、郑板桥就是例子。

还有孙中山,名文,字德明,号逸仙,题词签名,均署孙文。中山是他因反清失败流亡日本时用过化名中山樵,中山本是姓,由于笔画简少,好写易认,两字又都读阳平,声音高昂,渐渐流行广泛,许多人乃以为是他的名或字了。

作家的笔名,也可看作是号,著名者还多行世。如鲁迅,本名周树人,母亲姓鲁,古代周鲁又是同姓(姬)之国;“迅”,有人解释快速,侯外庐认为是古义狼子,似乎更合乎先生的叛逆精神。

张恨水本名心远,因喜李煜《相见欢》词句“自是人生长恨水常东”,用作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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