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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从“九一八”到西安事变2

作者:    更新时间:2014-07-26 19:23:43

●【东北军与国耻日】●

此时日关东军不到2万,而东北军30万余,半数在关外,厥后,一部分激于爱国义愤,成立东北义勇军,袭击敌军,守土拒日;

一部分撤至关内,蒋调往西北,西安事变后被整编,抗战期间表现一般;

一部分在日本“大东亚共荣”的鼓噪下,叛国投敌,成为伪军。

9月20日,国民政府定“九一八”为国耻日。东北民众纷纷成立抗日义勇武装。

10月,张学良令马占山在黑龙江抗击日军,是为正规军抗战第一枪。

史学界多主张中国抗日战争始于1931年“九一八”,所以说抗战其实不止八年,是十四年。

 

●【“国联”与苏、美态度】●

蒋介石指望“国联”调查“九一八”事变。

苏联怕得罪日本,声明不干涉“满洲事变”。

美国以日本违反《巴黎和约》《九国公约》为由,对其侵占东北之结果不予承认。

“国联”先是“劝告”中日双方停火,撤兵,13国赞成,日本1票反对;继而提出东北主权仍属中国,但地方自治,日本享有某些特权。

1933年2月,国联要求日本从满洲撤退,44国表决,只有日本一国反对。3月,日本干脆退出“国联”,此后愈加肆无忌惮。

 

●【蒋大权独揽,囚禁胡汉民】●

 “九一八”之前半年,蒋介石力主早开国大,制定约法;而一直任立法院长的国民党元老胡汉民,认为“训政”还没完成,坚执不可。蒋一怒之下,竟将胡软禁。

按:蒋胡之争的是非,姑且不论。蒋介石操纵国民会议,通过《中华民国训政时期约法》,其中规定:“国民政府总揽中华民国之治权,选举、罢免、创制、复决四种政权之行使,由国民政府训导之”;“五院院长及各部长的人选,都由国民政府主席提请、任免”——可见这“国民政府主席”,大权独揽,俨然如同总统;而国民党的“党化司法”,则是一切可以乱来,无所谓的司法。

 

●【蒋介石再次下野】●

监察院弹劾蒋;支持胡的广东实力派通电倒蒋;汪精卫、孙科、李宗仁与**派参与其事。

宁粤内斗激烈,蒋、孙分别召开国民党“四大”;粤派谴责蒋“迷信武力”“个人独裁”,成立“广州国民政府”,与南京对峙(分庭抗礼,坚持5年);粤派又分裂出汪精卫,在上海法租界召开第三个“四大”……

东北沦陷后,党内外多人猛烈抨击蒋介石的不抵抗态度。对此,蒋在日记中哀叹:“中日实力悬殊,仓促应战,必是自取败亡。”

12月中,蒋介石第二次下野。

 

●【“一·二八”事变】●

1932年1月28日,因全国要求宁粤息争,一致对外,下野一月余的蒋介石复出,主政南京国民政府。就在当天,日本挑起上海“一·二八事变”,十九路军浴血抗战(请阅本书下编第十卷第二章《近现代史事举要》)。

蒋虽仍坚持“攘外必先安内”方针,但又以内外患的烈度为转移,变起,决定对日“积极抵抗、预备交涉”,在实际上改变了“不抵抗”。

3月8日,蒋介石就任国民政府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长。

翌年,蒋派宋子文、孔祥熙、蒋廷黻分赴英、美、苏,争取外交支持;积极修建公路、铁路,计划用6年时间训练60个德式装备师,以应对日本。

 

●【“国际”和中共的态度】●

“一·二八”期间,中共什么态度、作为?

斯大林和共产国际,指示中共,“推翻出卖民族侮辱民族的国民党政府”。

中共遵命,号召上海工人总罢工,农民“夺取土地”,士兵“杀掉你们的长官”;当十九路军腹背受敌、含泪撤退之际,中共声称,这是国民党和日本人表演的双簧。

对此,蒋介石也不含糊,1932年5月,淞沪停战协定一签定,立即重新策划对中央红军的第四次“围剿”。

1933年初,冯玉祥、吉鸿昌在张家口,组织察哈尔抗日同盟军。“国际”斯大林和中共,鉴于昔日与冯合作的教训,孤立之,打击之,甚至策动兵变倒冯。在日、蒋、共三方面的夹击下,8月初,走投无路的冯玉祥,又一次宣布下野。

 

●【十九路军反蒋】●

11月,被蒋介石调往福建剿共的十九路军,由陈铭枢等领导,在福州成立“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通电反蒋。

蒋发重兵“讨逆”。中共接受共产国际指示,非但不予援助,还在其行将崩溃之际,“堵住十九路军入粤去路”,以便最大限度地获取武器,把受gcd影响的部队拉过来。

结果,红军没捞到丝毫“渔翁之利”,却将中央苏区完全暴露在中央军兵锋面前,失去了粉碎第五次反“围剿”的最后一线希望。

 

●【伪满洲国】●

1932年2月,日本为使占领东北合法化,趁“一·二八”战火方炽,利用废帝溥仪,成立伪“满洲国”,其“领土”包括东三省(日占关东州除外)、内蒙古东部和热河承德。

苏联率先承认“满洲国”,并与之洽谈让受中东铁路权益——实质上拱手转给了日本。

1934年,“满洲国”改称“满洲帝国”,溥仪“登基”,年号康德。

今人多因溥仪自述其被日人“裹挟”而同情,但做傀儡固然不自由,认贼作父、甘当汉奸又岂能辞其咎?

 

●【北方抗日】●

1932—1933年,日伪侵入山海关。西北军将领宋哲元、傅作义长城抗战,受挫。赵登禹大刀白刃,令敌丧胆。

蒋介石既怕地方军阀二心,又想消灭红军于未盛,声称对外“委屈求全”,与日签订《塘沽协定》,冀东划为非军事区,只留警察治安,实际上陷于敌手。

冯玉祥率吉鸿昌、佟(tóng)麟阁,组织民众抗日同盟军,后被迫解散。

中共组织东北抗日民主联军。1936年即任抗联第一路军司令兼政委的杨靖宇,四年后因被日伪军包围,断粮二十余日,顽强杀敌,壮烈牺牲。日军剖开烈士遗体,想看他凭什么严寒中坚持这么多天,胃中只有枯草、树皮、棉絮,军官瞠(chēng)目结舌,医护低头示敬,日军为杨靖宇举行了慰灵祭。

 

●【“一二·九”运动】●

1935年6月开始,日本华北驻屯军策划汉奸,企图将河北、山东、山西等华北五省“自治”,搞成第二个“满洲国”。史称“华北事变”

北平学生深感“华北之大已经安放不下一张宁静的书桌”,以燕京、清华为中坚,爆发“一二·九”抗日救亡运动。“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义勇军进行曲》战歌唱彻全国。

按:《义》是当年上海电通公司新出品、反映东北民众抗日电影《风云儿女》的主题歌。整个抗日战争期间,无论国共,无论军民,举国引吭高歌,鼓舞士气,激励斗志。新中国建国时,《义》成为代国歌;“文革”后,正式定为国歌。

 

●【第五次“围剿”】●

 “九一八”与“一·二八”之间,中共趁蒋介石忙乱不暇,成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

半年后,朱德指挥红军,取得第四次反“围剿”胜利。

蒋介石认为“外患不足虑,内匪实为心腹之患”,1933年10月,调兵百万,自任总司令,“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实行保甲制度,堡垒政策,层层紧逼,步步为营,第五次“围剿”井冈山中共苏维埃。

红军政治指导和军事举措错误,与敌硬拼,损失重大,渐次放弃各处的根据地。

这是教科书的说法。应该承认,“拒敌于国门之外”之类口号,确实自不量力,必然失败——但这一错误被夸大了,红军之败亡,更有深层次、带根本性的原因。

 

●【红军离开根据地的主要原因】●

中共揭竿而起,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本是城市暴动失败后的无奈选择。而要动员世世代代种地为生的农民参加革命,非用非常的手段不可。早期,用杀光富人,夺取其财产,烧光一地的房屋,使无家可归,迫使农户支持革命,青壮农民参军,如前文说到的海陆丰、平江两地的“杀光烧光”政策。

但农民的反抗是显而易见的。随后,中共转变为土地革命——打土豪、分田地,上承大革命如湖南的农民运动,下启解放战争的土地改革。

如闽西龙岩、永定(今旅游客家“土楼”处),“开宗明义的工作便是缴枪、杀土豪、烧契(借契、欠条)三种”,因农民对分财主的土地、粮食、财物有顾虑,流亡无产者往往起了冲锋陷阵的作用,成为先驱和骨干。

红军的补给,既然依靠对富人的剥夺,井冈山附近,渐渐“民穷财尽”,东向闽西,不久又是一片哭声。到打下漳州,几乎所有店铺的货物,都被“征收”,对根据地的贸易,产生非常恶劣的影响。

要生存,于是到白区去打土豪,将“其家所有尽数没收”,“埋藏的金银首饰,也要搜劫净尽。要是土豪家中还有人,无论男女老少,一律拘回勒榨罚款”。甚至派人专程出击,实施绑架,党内文件称之为“越界吊羊”。

红军内部,则不断肃反,反富农路线,反右倾(如前文已述之处决7万多“AB团”、2万多“改组派”、6200多“社会民主党”),搞得人心惶惶;对外,大搞残酷激烈的阶级斗争,清查地主富农,或驱逐出境,或就地枪决,没收其一切财产;滥发公债,又动员群众退还到期的公债债券,且屡屡硬性“借谷”,竭泽而渔;强迫“扩红”,将农村男劳动力抽掉80%,等等行为,使根据地开始陷入危机。

苏区老百姓终于丧失了信心,有的地方,整乡整村的农民逃往白区。方志敏率领赣东北红军,作为长征的先遣部队,一出苏区,就被包围打败,基本上全军覆没。

而在实际人口和土地锐减的情况下,领导者还提出“保卫苏维埃的每寸领土”口号,摆出与敌军决一死战的架势。如1934年4月间,广昌(瑞金北百余公里)保卫战,4万红军主力,损失5000,敌伤亡仅2400;8月,又一战,我减员2000,敌仅折损1000。

以后,中共武装曾几次努力,企图收复重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但再也没有这个可能了。

 

●【红军转移——长征】●

1934年夏秋始,红二、一、四方面军和红二十五军,先后被迫作逃跑式的转移,一年后改称“长征”——有研究者称,蒋介石为全国真正统一,计深谋远,虽称“围剿”,故意豁开西南、西北缺口,放红军一马。

各省军阀为保实力,大多放纵红军过境。如粤予“借道”;桂“不拦头,不斩腰,只击尾”,滇“追而不堵”。

蒋介石借跟踪尾追之机,向地方军阀控制的西南、西北,渗透中央军势力。

与红军主力转战同时,若干南方根据地,坚持展开游击战争,境况极为艰苦。

 

●【遵义会议】●

1935年1月,中共遵义会议,原为检讨湘江之战(1934年11月,红军损失过半)的失败,后开成纠正政治军事路线错误的政治局扩大会议。

这时,中共中央因为长征,与共产国际失去电讯联络多时,没有了干预,会议开得非常成功。主持中央工作的博古(秦邦宪)主动检讨了责任。

遵义会议推选张闻天(洛甫)为总书记,主持中央工作;朱德、周恩来负责军事,周为“军事上下最后决心的负责者”,毛泽东为周“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

这一重大改组,因与共产国际失联,既未请示,事后也没及时报告,而此时中共驻莫斯科的代表团团长,正是王明(陈绍禹)。

 

●【红一、四方面军会师】●

1935年6月,先前各自出发长征的中央红军(红一方面军)和张国焘、**等统率的红四方面军,在四川北部的懋功会师。中央红军长征出发时8.6万人,此时包括伤病员,仅存约1万人,红四方面军兵力是其六七倍之多,装备更不能比。中央增补后者领导人入政治局,周恩来将军事指挥负责者一职让给张国焘,并将两路红军混编。

会师后的红军,向何处去?张闻天、毛泽东主张北上,向川、陕、甘,以打通苏联;张国焘一方面质疑,未经国际批准的改组后中央,究竟合不合法;一方面主张向西,或暂时向南——因为苏联曾多次表示,希望红军朝四川发展,不要太往北,成为日本进攻苏联和外蒙的借口,而且北面有国民党中央军堵截,自然条件也不如南下可达的四川。

 

●【两部红军分裂,张国焘另立中央】●

毛泽东努力说服张国焘,南下与少数民族打交道非常困难。

张国焘却以军事负责者身份,命令部队南行。

毛泽东拉出中央红军一、三军团,半夜悄然出走,一口气跑出100多里。

两部红军分裂。随即,张国焘公开否认离开的中共中央的合法性,自立中共中央。

实际上,北面国民党中央军的兵力,十倍于中央红军,毛泽东处境危险。

 

●【中央红军抵达陕北】●

幸而,9月中,中央红军在甘肃哈达铺镇(今属宕昌)捡到一张旧《大公报》,得知陕北有根据地,国民党鞭长兵薄,于是号称“北上抗日”,确定以陕北为长征的目的地。

10月,中共中央与不到6000人的红军,抵达陕北,终于站定。

又一个幸而,共产国际因电讯不通,委派中共驻莫斯科代表团成员林育英,穿越沙漠,于11月来到陕北,传达国际的最新指示:鉴于蒋介石在“华北事变”中似乎愿意抗日的态度,而日本对于华北和满蒙显示出野心勃勃,中共主力红军可向西北和北方发展,不反对接近苏蒙边境。

 

●【张国焘“归正”】●

由此,中共中央不仅“名正”,而且“言顺”。

名正——林育英虽然承担的使命只是传达文件,但毕竟是共产国际委派来的。中共中央当然向他报告了遵义会议对于领导机构的重大变动,林育英也当然默认了

言顺——这支红军离开张国焘,向北方发展,与共产国际改变了的指示不谋而合,由此可见我们是正确的。

毛泽东抓住时机,电告张国焘,中央已与国际恢复联系(实际上只是来了个林,通讯联系尚未接上),劝他不要“自弃于党”。

张自立“中央”木已成舟,不甘示弱。双方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毛泽东又请林育英,以国际代表身份出面,向张国焘说明北上方针正确,“共产国际派我来解决一、四方面军的问题”(实际上没有此使命)。

至此,张国焘不能不妥协,不再以“中央”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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