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课了

作者:沉沉    更新时间:2014-07-20 07:08:04

八点,同学们排着队,依次进入操场,第一程序是庄严的升旗仪式,然后做广播体操。做完操,林校长站到主席台中央,环顾四周。在林校长所带领的团队中,服从是第一要领,纪律是服从的基础。在这个团队中,林校长是核心力量。林校长的眼睛是探测仪,每个角落尽收眼底;林校长的眼神是扫描仪,每个细节清晰可见;林校长的眼光是测谎仪,任何修饰过的不当言行在她面前都会显形。

飘来一丝清风,却带不走校园里的庄严和凝重。林校长握着话筒,开始了今天的德育小故事:“孩子们,今天我要给大家讲一个小男孩的故事,他叫彼得......”林校长语速缓慢,语气亲切,表情也舒缓了许多,为这个半军事化的学校增添了一份柔和。这是开学典礼的第一个故事,必定要重点强调学风,班风和品德的修行。同学们呈稍息状,静静地,认真地聆听。老师们,班主任在队列之首,副班主任在队伍的最后,还有参加开学典礼的家长代表。

典礼结束后,在林校长的口令下,同学们依次退场,依旧是无声地,有序地,这似乎成为了一种纪律的标志,可见学校是狠下了一些功夫的。”这些功夫中,有一项绝对可以提高孩子的笔头能力,那就是隔三岔五地写检查。一年级新生和家长们很快就会体会到的。

孩子们各自回到所在的教学大楼,进入教室,走廊里,楼道内,各支队伍来回穿梭,还是那么整齐,静默,活像18世纪的修道院。

五(6)班,俞老师在做最后考前训导:“同学们,我们已经是五年级的学生了,也就是说,我们正式进入'小升初'行列了。在这一年里,我会继续陪伴大家走好这人生中的一小段路。现在请大家认真听好了,五年级有这样几个重要的考试,请大家一定把握好。五年级第一学期的开学摸底考,期中考试,期末考试,五年级第二学期的开学摸底考,以及区统考。”俞老师望着全班每一位学生,个个表情凝重,连平时的捣蛋鬼现在都规规矩矩地坐着,仔仔细细地听着。虽然连空气都凝结住了,但俞老师还是需要这样的氛围,这样她可以讲得更透彻,学生也会更重视,理解得更完整。毕业班,这是俞老师第一次带毕业班,她与学生,家长的心情一样,都希望大家一起努力,能够有一个圆满的结局,这对她个人的教学生涯来说,是一次考验,也是机遇,她也要牢牢地把握。“这些成绩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你们将进入什么样的中学,希望大家能够重视。我也会把这些信息飞信给你们的爸爸妈妈,让我们一起来面对,互相督促,以良好的状态去迎接各种考试。接下来,请大家做好准备,上午考英语和语文,下午是数学。”

试卷发下来,大家拿起笔,先填写好班级,姓名,学号,然后各自深呼吸,开始做题了。教室里很安静,笔尖和试卷的摩擦出的“沙沙”声成了各班级的小夜曲。大家都在用手中的笔,书写自己的命运。一个小学生的命运,也就是一个家庭的命运,同时也铸就了老师的命运,学校的命运。一环扣着一环,一链绕着一链。讲得好听些是唇齿相依,讲得不好听的就是唇亡齿寒。会吗,一个简单的两位数,最高也就是三位数的最低一档数字,真能环环相套,决定这么多人的命运吗?危言耸听?不,这是现实的一部分。

下课了,大家交头接耳,忙着对答案。走廊里除了要上厕所的人,没有嬉闹的孩子。下了课也是如此安静吗?这是学校的又一个特色,或者说是潜规则。学习尖子茅颖嘉,生来就是为了让父母高兴,为了让老师骄傲的,连名字都是和“赢家”谐音的。几乎年年都是一等奖学金获得者,唯一的一次失败是得了三等奖。细长脸儿透着白,那是没有足够休息好的缘故,圆圆的眼睛却没有光芒,那是因为除了学习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乐趣。此刻,她却成了同学围绕的中心,因为她的答案意味着无限接近标准答案。然后小茅同学谦虚地说:“英语听力已经错了三题了,考得不好。”对于这样的谦虚,同学们也早有领教,明明错一题,偏偏要多加几题,以混淆视听,给人造成心理混乱,没经验的同学就会受影响,尖子生都错那么多了,自己也逐渐放松了状态,松懈了。但是渐渐地,大家意识到了,捣蛋鬼便给她起了“黄鼠狼”的绰号,专放臭气把人熏昏过去。

茅颖嘉喜欢读书,不过仅限于教科书,没有时间读课外休闲书。以前,她学校作业大概要做到21:30,然后妈妈会再布置课外参考习题,就这样磨到深更半夜,因此总是睡眠不足。然后,带着这样的身体和节奏去继续外面的补习班,从来也没看到茅颖嘉在校区外面玩儿过,有时候小朋友找她玩儿,却总是被大人回绝,久而久之,也没人找她玩儿了。于是,茅颖嘉的唯一“爱好”就是读书,上课,做习题,取得高分,获老师表扬,父母奖励,其他家长的羡慕。

当最后一门数学考完之后,同学们都松了口气。也许暑假的轻松生活太久了,这根弦松了两个月,现在又要重新绷紧了,难免疲惫。就像减肥的人,原来的肌肉都爆出来了,然后减肥,好不容易肌肤紧致了,不料过一段时间松懈了再继续减。这样长期的松松紧紧,肌肤上会出现一条条白色纹路,那就是肌肤经过扩张再收缩,反反复复的结果。但是,表面上你看不到这些,白色纹路暗藏在肚子上,或大腿胯部处,不容易引起警惕。不过,这样的情况更容易发生在孕妇身上,也包括一些意志力不持久的胖子。孩子们大都也这样,我们暂且把这种状况称之为减肥综合症,表面上的危害不容易被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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